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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甚至不敢发信息说,哥哥,如果你下定决心重返单板滑雪大跳台,虽然表面我也很反对,但实际上,我觉得那真是太好了。

    房间的温度始终没有变化,冰冷的寒夜里单善的脑袋浸泡在眼泪中逐渐发昏……直到窗户被什么东西打了下,发出“啪”地一声。

    脸埋在枕头里的人最开始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她沉默地把脸从枕头上拿起来,揉了揉通红的眼睛,转头看自己房间的窗户,没过一会儿,又是一个雪球,“啪”地一下砸在她窗户上。

    这一下挺狠,直接给她窗户砸出个裂痕。

    单善:“……”

    抬手擦了把眼泪,抓过纸巾擦了擦哭出来的、不怎么斯文的鼻涕,她简单地把自己挪到了轮椅上,往窗户边靠了靠——

    单善的房间窗户也是经过改造的,她坐在轮椅上,一眼就可以看见窗外与楼下。

    沈阳近些年也不太爱下那种鹅毛大雪大雪了,前些天好不容易下了场大雪,于是外面的寒天冻地里,她看见邻居家小学五年级的兔崽子站在楼下,叉着腰,仰着脸望着她。

    单善推开了窗户,问他:“干嘛你?”

    嗓子还带着刚哭过的沙哑。

    邻居家的兔崽子手揣那,像个虎逼大老爷们,盯着二楼探出个头来的年轻女孩,理直气壮:“没事,哥让我来看你一眼,看你是不是真的哭了。”

    裹着冰雪气息的风迎面吹来,吹的单善眼泪未干的脸迅速干涩,盐分敷着生疼,她抬起手捂住脸:“哪个哥?”

    兔崽子:“还有谁?”

    单善:“单崇?”

    兔崽子:“崇哥虽然不怎么平易近人,但是他不会像土匪似的威胁一个小学生,威胁他假如不帮忙办事过年等他回来就上别人家里告状小学生也会用零用钱冲游戏。”

    单善:“……”

    单善:“你铎哥吗?”

    兔崽子在黑夜中翻了个谁也看不清楚的白眼,干巴巴地说:“他说,如果你没哭,就让你没事别神神叨叨的,如果你哭了,就转告你,‘屁大点事,哭个屁啊‘。”

    单善:“……”

    单善:“哦。”

    兔崽子安静了三秒。

    兔崽子又扯着嗓子问:“你俩谈恋爱了吗?”

    单善:“啊?”

    兔崽子:“……这个是我问的。”

    单善随手抓过了窗户边放着的一卷卷筒纸扔了下去,“啪”地一下正好砸着楼下小学生的脸,听他“哎呀”一声卷筒纸弹开落地,她重重地关上了窗户。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单善不哭了。

    抬起手揉了揉被冻僵的脸,她刚想摇着轮椅去浴室洗把脸,之前扔床上的手机又响了——

    她伸头看了眼。

    哦。

    不是土匪。

    是亲哥。

    深呼吸一口气,她拿起手机,粗着嗓子毫无温情地说:“干什么?”

    电话那边沉默了三秒。

    大概是在考虑究竟是先直奔主题温情发问她是不是哭了,又或者,问她对“打电话来的人是亲哥哥”这件事有何不满。

    ……

    崇礼第二天是阴天。

    乌云黑压压地压在天空。

    昨晚睡前因为怕暖气太大干到流鼻血,所以窗户开了一条缝,一大早卫枝睁开眼,脸拿出被窝时,直接被从窗外迎面吹来的一阵寒风冻得大脑放空了三秒……

    看了看窗外,她就觉得今天大几率会下雨。

    床上闭着眼翻了个身,明明暖气依然很足她却觉得越睡越冷,考虑再三,她又翻了个身,无声地望着隔壁床铺——

    隔壁床上,男人睡得很安稳。

    卫枝干脆一鼓作气掀开被窝,坐起来,床都没下,腿一迈从这张床蹦跶到另外一张床——

    床垫弹动。

    另外张床上,男人感受带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被子已经被掀开了一边——

    伴随着冷空气钻入的,还有个人。

    身上穿着吊带睡裙,皮肤比全脂牛乳还白嫩的小姑娘钻进他的被窝,刚在外面冻得有点儿冷的手臂缠绕上来抱住他的腰。

    她“唔”了一声。

    刚才在被窝外挺冷,这会儿猛地钻入男人温暖的怀抱,她幸福点满地打了个激灵,脸埋进他的怀里。

    刚动了下,就被他一把摁住了,男人还没完全清醒,就是勉强睁开眼看了她一眼,说:“能不能放过我?”

    其实也不是想抱怨。

    就是古人有句话,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大清早的,本来就是易冲动时间,怀里抱着这么一团又什么都做不了……

    昨晚倒是做了点什么,只是半路被打断了。

    小姑娘的同情心好像也只有一瞬间,等他给单善打完电话,得到妹妹不太热情的回应,挂了电话,发现女朋友也变得不太热情。

    单崇觉得人类果然不能相信科学迷信,算命说的话哪能当真,三十岁前他能从魔法师职位离岗就已经想要烧起高香。

    单崇闭着眼,心中的嘀咕很多。

    这时候阿宅大大的手顺着他的腰往下滑。

    碰到什么时候男人“嘶”了声猛地睁开眼,就看见趴在他怀里的人一脸探究精神:“都说早上会比较精神,是真的啊?”

    她的指尖弹钢琴似的从他精神的地方认真探究过。

    三秒后,她的手被他黑着脸拉出被窝外面——细得要命的手腕,男人一只大手就能握住俩,合拢了固定住,她挣都挣不开,像条案板上的鱼似的拼命挣着。

    “再动一下我就不管了,今天本垒,下午打证,明天医院准生证,”单崇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卫枝不动了。

    脑袋一歪从枕头上滑落下来,她黑漆漆的圆眼望着他:“过去二十几年都是理论知识带领读者向前,好不容易有男朋友了,我研究下不行吗?”

    单崇想了想,问:“你们女人对这事儿都收放自如的吗?”

    卫枝:“对。”

    单崇信她个鬼,科研精神这事儿谁没有呢,把小姑娘摁住了,她挣扎也不管,手探进被窝里。

    过了一会儿,在她红着眼咬他胳膊的时候,男人的手重新拿出来,一脸嗤之以鼻地坐起来,用湿漉漉的指尖拍拍她的脸,抽身,先去洗澡。

    剩卫枝,脸红鼻子红唇瓣也红,裹着被子毛毛虫似的蜷缩在满满是男人身上气息的被窝里,狠狠地皱着眉,琢磨怎么扳回来一层。

    单崇洗完出来,把小姑娘从被窝里剥出来,抱着她去,将懒成一团的她放在浴缸边,甚至亲手给她开了热水。

    等卫枝从卫生间洗完脸走出来,倚靠在窗边的男人懒洋洋地扒着一颗橘子,说:“下雨了。”

    通常情况下,山顶雪场雪具大厅门口下冻雨,那山上大概率是在下雪。

    滑雪的人们多少有点特殊爱好,他们普遍认为当天上阴沉沉地在下小雪时,带上滑雪板上山滑一趟,大概就是这整个冬天最快乐的瞬间……

    “背刺他们在山上等我,你去不?”

    单崇垂眼,把一片橘子塞进小姑娘嘴巴里。

    她踮起脚咬过橘子。

    换了平常大概就是咬着橘瓣翘起来的尖尖把食物拖走。

    但是她贝齿咬到了他的指尖,轻轻咬了一口又好像发现自己咬错了东西似的,牙关松开,柔软的舌尖像是安抚似的扫过他的指尖刚才被咬的地方。

    她把橘瓣叼走。

    眼眯起来,冲着他笑。

    “干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问。

    卫枝低头看了一眼。

    “看什么?”

    他继续面无表情地问。

    卫枝想了想,问他,昨晚没做完的事,要不要继续试试,后来被戴铎和单善的各种电话一搅合,好像都没出来,这样是不是对身体不太好?

    那。

    确实。

    对身体不太好。

    单崇一下子没立刻回答她,就是放下橘子,抓过手机,点开徒弟群,跟他们说,别等他,今天不滑了。

    这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气氛,群里一片问号的海洋。

    私信也被塞爆了。

    【CK、背刺:????这么好的天,怎么就不滑了?】

    【崇:嗯。】

    【CK、背刺:啊?】

    【崇:腿断了啊。】

    【CK、背刺:?】

    【CK、背刺:哪条腿?】

    【崇:中间那条。】

    ▍作者有话说:

    晚点二更,可能这个晚就真的比较晚

    103.晨曦与黑暗

    [VIP]

    在背刺疯狂给单崇扣问号,

    仿佛准备把这辈子能扣的所有问号一次用完时,单崇靠着窗边,一脸懒散地看手机。

    窗外的光不怎么亮堂,但是映着积雪照进来,

    男人的脸半明半寐,

    身上穿着T恤,

    也有了那么点杂志美少年的味道。

    卫枝想到真正的柏原崇,

    那个号称二十世纪最后的美男子的人,

    最开始他的封神动态便是身穿校服藏匿在教室窗户边,

    风从外面吹入,卷起纱窗,

    他在白色纱中低头看书。

    这场景卫枝回味了很多年,被她当做“美男”的丈量单位。

    以后这个标准可能要变了。

    屋子里就开着床头一盏灯,

    澄黄色的,并不太亮。

    剩下的所有光源来自于窗外,冻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拍打在屋檐和窗户上发出细碎的声音,房子里的暖气却很足,一点儿也不冷……男人靠在床边,

    却问了句,冷不冷?

    她没回答,这会儿人蹲在他脚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于是男人垂眼,放下手机,

    抬手把窗户关上。

    一时间,

    窗外的风声也听不见了。

    只能听见屋内人颤抖而越发带有温度的呼吸。

    男人刚洗了澡,

    身上就是那种好闻的香皂味儿——他就庆幸自己早上起来有先洗澡的好习惯,

    以至于现在小姑娘凑近他嗅嗅的时候,他放松地靠在那,任由她闻。

    感觉到她柔软的指尖压在她的小腹,男人喉结滚动,低笑一声,问:“闻出什么味儿来了不?”

    小姑娘没理他。

    像小动物似的,查询自己的地盘呢,然后再留点儿印记。

    昨晚上没继续完的事就这么继续了,只是这次不是在被窝里,是在窗户边,外面噼里啪啦地下着雨,里面只有男人的沉重灼热的鼻息……

    和唾液吞咽的声音。

    她带着实验性的做各种尝试,他心甘情愿当她的试验品,别给他弄废了怎么都成啊,他现在命都是她的了。

    仰了仰头,竭力抑制着可能会失控的理智,男人漆黑的瞳眸里奔涌着浓稠的情绪。

    她也很在意他的反应呢,时不时便抬头看他一眼,有时候目光对视,她就放开他,低声让他把头转开,又不许他看着她——

    他要是有僵硬或者小腹缩进,她也要抬头,探究性地问他,牙扎到了吗,这个理论和实操有差距,我好像不太会。

    他答不上来话。

    最多压一下她的脑袋,无声地告诉她废话能不能不那么多,想写研究报告也他妈做完再说——

    等他呼吸越发的沉缓。

    卫枝也累了。

    待外面的雨停下,天空开始飘起鹅毛大雪,单崇徒弟群里的聊天记录积累了【999+】。

    时间悄然无声地流逝,当一粒雪花拍打窗户又在窗户上原本拥有的雨水中消融,凝成水珠,最后大概是到达了极限,水珠汇聚成为了一条能够流动的线流淌而下——

    男人突然胸腔紧绷,而后手一伸,将双手扶着自己膝盖的小姑娘拎了起来。

    她吓了一跳,被呛了下,被拎起来时乌润的瞳眸里还有受惊后的惶恐!惊魂未定时,剩余浓烈的气味在房间里扩散开来。

    他拎着她,将就到他肩的人拦腰抱在怀里。

    视线下挪,轻描淡写地在她紧抿的水泽唇上一扫而过——

    里面有东西呢。

    她没吞下去也没吐出来,两人短暂的对视后,小姑娘突然抬起手,揪着男人的耳朵,踮起脚唇瓣印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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