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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厉寒燊自小在军营长大,是名符其实的兵痞子,崇尚用武力解决一切。
面对心爱的姑娘也只知道抢夺威吓,还动不动板着脸吓唬我,那时我很怕他。
后来厉家蒙难,我不愿和他走,一是为了逃离他。
二来厉家功高盖主,圣上早就有意要动他们,更何况谋反是死罪,我要是跟他走了,会连累整个萧家。
他走后不久,我被接回萧家。
沈培谦谦逊博学,温和有礼,和我理想的夫君一样。
面对他的求娶,我未曾拒绝。
婚后一次偶然,我听说沈培谦幼时曾与嫡姐见过一面,对她情根深种。
只是爹爹将她嫁给了镇北侯之子。
因为得不到她,沈培谦才退而求其次娶了我。
这些传言我原先没有当真。
直到镇北侯父子战死,他将姐姐接回府中,在叛军要求大虞交出她时,他把我推了出去。
我才知道原来传言非虚,我竟不知不觉做了五年嫡姐的替身。
梦里,我好似又听到了厉寒燊的声音:“她都已经睡了两天了,怎么还没醒?”
大夫小心回话:“将军,清清姑娘刚刚小产,身上还有不少外伤,虽不致命,但什么时候醒来还要看她的恢复情况。”
我的意识已经清醒,但身上似有千斤重。
我拼尽全力,终于睁开双眼。
目光对上那一瞬,厉寒燊眼神一亮,很快又红了起来:“清清,你终于醒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他,我再也没忍住,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似要将所有委屈和恐惧一股脑倾泄出来。
厉寒燊吓到了,以为我哪里痛,想碰却又不敢碰我:“清清告诉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只是哽咽着默默垂泪,直到余光瞥见地上跪着的几人,他们个个鼻青脸肿,嘴唇干裂,看来在这跪了不少时辰。
甫一看到他们,我没忍住瑟缩了一下。
厉寒燊眼神一黯,望着跪在地上的几人,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双手却温柔的将我揽进怀里,轻声安抚:“清清别怕,有我在,没人敢伤你。”
刀疤男头上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见我醒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嫂子,都是我们有眼无珠冒犯了您,求您开恩,饶了我们这回。”
“是啊嫂子,不知者无罪,要是知道是您,就是打死我们,我们也绝对不敢这么对您啊。”
不知者无罪?
我早就告诉他们我与厉寒燊相识,是他们自负,不将我放在眼里,要不是厉寒燊认出了我,我早就死在他们手里。
以德报怨不是我的风格,我没那么高尚。
看出我的心思,厉寒燊握着我的手,温声道:“清清想怎么处罚他们,都依你好不好?”
我心神一敛。
声音还有些哑:“那就按军法处置吧。”
厉家军治军一向严谨,他们犯下如此大错,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果不其然,一听军法处置,个个脸色灰白,此起彼伏的磕头求饶。
“将军,看在末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了末将这回吧。”
“小姐,我们给您嗑头了,您要打要罚小的受着就是,求您饶了小的一条性命。”
“您是菩萨心肠,念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给我等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
厉寒燊被他们吵得头疼,一个眼神过去,几个侍卫上前将他们的嘴堵住。
他眼神冰冷的睨着他们:
“拖下去!”
“军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