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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砚景回来的时候,已经下午。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蹙眉看向我:
“晚晚,咱们的合照都去哪儿了?”
“收起来了,过两天好摆放婚纱照。”
他没多想,目光落在茶几上的身份证时,顿了顿:
“身份证怎么掉这里了?你要干什么事吗?”
我连忙拿起装进包里,不动声色地说:
“公司有个合同需要身份证件。
“后天就是婚礼了,我可以提个要求吗?”
我转移话题,周砚景也没有生疑。
“晚晚想要什么都可以,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我也会想办法给你摘下——”
“我想要个头纱,透光不透人那种。”
为了不让他怀疑,我特意补了一嘴:“拍照好看。”
闻言,周砚景笑着说,明天就带我去店里定制。
还说既然我觉得好看,到时候就让摄影师取外景的时候多拍几张。
我点点头,没有吭声。
周砚景,我们永远也拍不了外景婚纱照了。
晚上,他带我回老宅参加周家奶奶的生日宴。
到了宴会厅,我才发现,林倩也来了。
周砚景得知他妈妈答应出席婚礼后。
开心得第一次向在场的长辈挨个敬酒。
聚餐途中,他一直给我夹菜盛汤,跟我商讨婚礼的细节,没分给林倩半分目光。
晚宴结束,我去池塘边透气。
正好撞见林倩在停车场打电话。
我转身想走,林倩却挂断电话喊住我:
“陈晚,听说你也怀孕了?怎么刚怀上就要打掉啊?
“是知道自己的贱肚不配生下砚景的孩子吗?”
我没管她的挑衅,往老宅堂屋走去。
林倩却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臂,笑意不达眼底:
“山鸡就是山鸡,永远也别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你还不知道吧?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砚景的。
“你猜,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孩子有生命危险,会怎样惩罚你这个杀人凶手?”
不等我做些什么,她抓住我的手往后一扬,惊叫出声:
“救命啊!”
我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周砚景第一时间从堂屋冲出来,皮鞋从我手背上踩过也没感觉。
林倩一把将周砚景拉了过去,窝在他怀里哭得我见尤怜:
“我好像出血了,怎么办砚景?孩子会不会有危险?”
周砚景脸色一沉,抱起对方就上车前往医院。
他走得急促,丝毫没看见身后的我。
我缓缓撑起身子,护着被他踩断指骨的左手,独自打车去了医院。
车窗外的寒风,刀一样割在我脸上。
飞速后退的霓虹灯,像极了一年前那个夜晚。
身体已恢复八成的周砚景想吃核桃。
我拿小锤给他砸,却不小心砸在了左手食指上,当场骨裂。
周砚景吓得抱起我,就往医院跑。
速度丝毫不比现在的车速慢。
他边跑边哭:“晚晚,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吃核桃了。你的手一定要没事啊,不然我不会原谅自己的。”
真巧啊。
刚刚被他踩断的骨指,正好是当初那截。
医生帮我包扎后,说我左手食指因为二次伤害,导致永久性损伤。
已经无法恢复正常了。
望着食指上紧缠的纱布。
我一夜未眠。
而周砚景,一整晚都在林倩的朋友圈忙碌。
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才想起来给我发微信。
【马上到省妇幼保健院,住院部1103号病房来。】
断指上的血已经止住,我取下纱布便前往医院。
推开门,周砚景满脸凝重望向我,沉声道:
“你昨晚不该推倩倩。医生说她孕早期出血,差点流产。”
我目不转睛望着他,一字一句道:“你觉得是我推的?”
“当时停车场只有你们两个人。
“晚晚,当初林倩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解除婚约,出国深造,我早就对她心如死灰了。就连周家长辈都觉得那只是儿时的矛盾,不再追究。
“你实在不该为了给我出气,故意推倒她。”
我没吭声,只觉得心脏空了不少。
“所以呢?你想让我怎么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