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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将言追出十里地,才追上黑白无常。黑无常无奈地迎上去。
【帝君,别追了,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
谢将言死死地盯着那个瘦弱的背影,强忍着心里的不安问:【她是谁?】
黑无常同情地看了我一眼,却没有拂我的意。
【一个阳寿尽了的丫鬟罢了,帝君有兴趣?】
谢将言终于松了口气,问起了那个一直挂念的人。
【阿离……怎么样了?】
【转世了……】
谢将言不死心地追问:【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黑无常有些无奈,但又不敢乱了规矩,只能变相地提醒道:【不知道,但属下猜,阿离姑娘那么爱帝君,应该舍不得离帝君太远吧……】
谢将言眉眼松动,自言自语道:【我就说嘛,青冉一定就是阿离转世……】
【行了,你俩忙吧,我得回去陪青冉了。】
【待会儿她醒来见不到我又该害怕了……】
看着谢将言头也不回的背影,黑无常有些为我抱不平。
【阿离,从前你不敢告诉他真相,是担心他灰飞烟灭。】
【如今尘埃落定,你说了也没关系。】
白无常也附和:【对啊,你这次去第十八层地狱,也许就永远见不到帝君了。】
【为何不将话说个清楚明白?】
【其实帝君心里一直有你,若是等他知道真相,恐怕会掀翻了整个冥界……】
我平静地看着谢将言离去的方向,心里早已释然。
【既然你们都知道后果,那就永远保密吧。】
【让他误以为贺青冉就是阿离也挺好的……】
……
谢将言陪了贺青冉整整三日才想起庄南夕。
不知为何,心里的不安突然又充斥着心口。
他匆匆地赶回东厢,却只看见一口硕大的棺材。
白溪披麻戴孝,独自一人跪在棺材前静静地烧纸钱。
谢将言站在白溪身后,声音微颤:【谁死了?】
白溪一动不动,冷冰冰地说:【少爷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谢将言用力推开棺材,那张惨白而熟悉的脸让他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猛地合上棺材,愤怒地质问:【南夕死了,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
白溪不屑地冷笑:【奴婢日日去西厢求见,是少爷说我家夫人玩手段,不肯听奴婢好好说……】
谢将言有些愧疚,却还是在给自己开脱。
【不过是生孩子,谁能想到会要了命?】
【她也是笨,就不会亲自跟我说吗?!】
白溪目眦欲裂地看向谢将言:【少爷给她机会亲自说了吗?!】
【你将她软禁在房间,让那么多人盯着,她有机会见到你吗?!】
谢将言不占理,自然说不过白溪。
他不耐烦道:【行了行了,这次算我对不住南夕,我会厚葬她的!】
白溪推开谢将言伸向棺材的手,冷漠道:【不用了,我会自己安葬好夫人的。】
正巧这时,贺青冉闻声赶来,装出一副心疼欲绝的模样,趴在庄南夕的棺材上哭得死去活来。
谢将言搂着贺青冉轻声安慰:【好了,人都死了,别再伤着你的身子。】
贺青冉仍旧不肯离开:【不,都是因为我的出现,才会让庄妹妹伤心。】
【将言,休了我吧,这样也能让庄妹妹走得舒心一些……】
谢将言眉头高皱,急切地想要解释:【青冉你别胡说!】
【南夕的死跟你没关系。】
【只要你在我身边,其他人怎么样我不在意!】
白溪终于明白了庄南夕走的时候为什么紧紧捂着心口。
原来心疼是这种感觉啊。
白溪为庄南夕感到不值,多年的陪伴竟然只换来一句轻飘飘的不在意。
白溪厌恶地看着谢将言:【少爷,你可曾有一点爱过我家夫人?】
谢将言看向贺青冉,欲言又止。
白溪悲凉地笑了笑:【我明白了。】
她拿出一张血淋淋的和离书,放在庄南夕的棺材盖上。
【这是夫人临死前留下的,少爷签上名字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