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方总！”“别墨迹了！拿着吧，我这公司一关，你们还得去找工作，还得生活呢，再说小赵，我以后可能还会有不少事情麻烦你呢。”
小赵激动的点点头：“方总，你需要我做事的时候说句话就行，如果你还开公司，我一定再来给你打工！”
我笑着拍了拍小赵的肩膀，示意他离开。
小赵离开后，我回到办公室里，想电脑里的资料做了一个拷贝后也算完成了公司里最后的事情。
环视着四周，自己经营了十年的公司，就这么关门了，心里多少有些不甘心。
我很恨余富，但是我没有任何的办法。
就像余富说的一样，我这只是一个破烂的小公司，他们根本就看不起。
他为刀俎，我为鱼肉而已。
我甚至想过雇人去把余富给打一顿。
但是打了又怎么样？
公司没钱还是得关门，我只有熬，熬到结算为止。
林欣回到了办公室里来，她手里按着一叠钱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我投过去询问的目光。
林欣解释道：“这是一些老员工留下的，老刘头，小李，小赵，老肖，他们说你是他们遇到过最厚道的老板，你厚道他们不能不厚道，如你再开公司，一定联系他们，他们会放下一切来帮你。”
说着将一叠钱放在了我面前。
看到这叠钱，我眼眶突然就红了。
第17章
凑钱
公司就这样关门了。
我无法申请破产，因为还达不到破产的要求。
在公司门前，我看着林欣在门口贴上相关的告示之后。
我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把这个公司重新开起来。
接着就是联系我熟悉的律师了。
一番联系联系之后，因为是风险代理，如果官司打赢了，结算拿到我得支付实际金额的百分十五作为风险代理费。
我算过，除开成本费用后，也就是其他公司代位追偿后，我至少还有两百万的盈余，支付三十万的风险代理不算什么，拿到钱什么都好说，让我头疼的是在此之前需要十万块的基础服务费。
我连员工工资都发不起了，哪还有钱支付这个基础服务费？
但是林欣告诉我，这笔钱她来解决！
她开车离开了，要回娘家一趟。
我知道她是打算去找她爸妈借一笔钱。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强烈反对。
她爸妈当初就不太赞成我们在一起，只是后来我事业有了起色，对他们孝敬多了，才有了好脸色看。
我现在这种破产的样子，回去肯定又不受待见。
林欣回去借钱，指不定要遭白眼。
我很无奈，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或许会觉得我将要面临的生活不是那么艰难。
毕竟车子房子都有。
当然车子只是一辆帕萨特，卖掉的话还能值点钱。
这车子房子是给我老婆女儿的生活保证，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卖！
代位追偿让我不会背上债务，我需要只是熬到打赢官司后的结算。
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难。
我是个男人，苦自己不能苦老婆女儿。
我得去找工作，维驰家里的开销。
可惜现在工作哪那么好找？
我三十二岁了，当了十年的老板，会的也只是些电脑技巧而已。
去其他公司也就给三千多的工资，这根本不够一家人生活。
我女儿学钢琴的一个月的课时费都是六千！
我想换其他行业，他们根本不愿意培养我这种步入中年的人。
转了一圈，发现只有去送外卖才适合我了——只要努力去做，一个月也能拿上万的工资。
刚好公司里有电瓶车，我直接报名登记，手机完成相关注册，审核之后立刻就可以开始干活。
我正准备开始我的第一单。
陈开打了电话过来。
我以为他是知道我公司关门之后来表示一下关心。
但接通电话后他第一句话就是：“方恒，你公司关门了，你欠我的货款怎么办？”
我当时心里就有些不爽。
我带了几年的员工还知道感恩。
当初我可是把他从关门的边缘给拉了回来。
我不求他知恩图报，不至于来落井下石吧？
虽然我是欠他货款，但在我刚刚关门的这天就来问合适吗？
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我没钱了，你要货款，自己想办法！”
也不管陈开在电话里继续说什么，我就给挂断了。
想到陈开的货款我解气的笑了笑。
因为跟他合作很多年了，互相也有一定的信任，我们为了见面麻烦的手续。
货款什么都没有走合同，反正说好一个价格大家心里有数，他供货我能从中赚点就是。
我赚的是布线的钱，他赚的是卖电脑的钱，我给他介绍生意，拿提成而已。
我公司关门，他没有相关合同，去找盛达结算估计得有些麻烦了。
想到陈开，我自然又想到他先前要拿十万给我的事情。
虽然有点后悔当时凭这一口气没要，现在想想要是把这十万拿了，林欣也不用回娘家去遭白眼了。
不知道我再去要的话来不来得及，不然等陈开来找我谈合同的时候暗示一下好了。
剩下的时间，跑了几单外卖熟悉了一下。
跑腿活，有时候就是定位不准确位置难找一点。
将外卖送给客户也就完事。
可能做的单数不多，目前还没有遇到什么刁难的客户。
我记得当初闲暇的时候看过一本书叫做《我的绝色女老板》。
讲的是男主送外卖的给美女，却被要求陪睡，然后开始人生逆袭。
我没遇到，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遇到。
我记得当时还在笑，遇到美女要求陪睡这种好事当然是一口答应了，男主拒绝了真是蠢蛋。
但我现在突然明白那本书里男主的心态，为什么面对的一个美女还能拒绝。
我很爱我老婆，或许那本书里的男主当时也很爱他的女朋友。
当知道老婆对自己的努力和付出之后，心里只有感恩和爱，心里只有她。
所以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外界的任何you惑。
回到家的时候，老婆已经回来了。
十万块钱被她放在桌上。
她有些歉意的看着我：“老公，对不起，我本来想帮你多借一点，但我爸妈那边只给我这么多，我把你当初给我买的古驰包卖了，换了几万块，但是女儿那边要交课时费了，学校里也还有些其他费用，如果你不是急用的话，我想给女儿准备着。”
我红了眼睛，用力的抱住林欣：“够了！谢谢！谢谢你！等这段时间过去了，我一定给你买更好的包，我会把公司重新坐起来，我会做得更大！”
温存了一会，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跟老婆一起去接女儿下钢琴课。
只是到老师楼下的时候，却意外的接到老师的电话，让去她家里坐坐。
我跟林欣对视一眼，进了小区到老师的家里。
女儿的钢琴老师姓周名婉枫，很诗意的名字。
二十八九岁的女人，人如其名。
长期的艺术熏陶，让她看起来非常的有气韵，举止之间都很有涵养。
她一头瀑布般的长发，我记得第一次带女儿来学琴的时候，看到周老师坐在钢琴前，用修长的手指弹着我不知道名字的曲子，秀发随着她身姿摇曳，我就知道这个老师肯定没错。
我跟林欣坐在周老师家里的沙发上，女儿坐在我们中间。
周老师给我们倒了一杯水后说：“彤彤爸妈，请你们上来其实是我想问问，二位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彤彤今天突然告诉我说，她不想学钢琴了。
彤彤是个很乖的孩子，在钢琴也上也有天赋，我看得出她对弹钢琴也很有兴趣，本来我还打算带她去参加比赛的，今天她却说不想学了，我很疑惑。”
第18章
要钱
周老师声音很柔，我想她唱歌也能很好听。
可我注意力很快集中她说的话上。
我现在还能想起彤彤给我弹父亲这首歌时候的样子。
我也知道女儿很喜欢谈钢琴，她不愿意学了也很疑惑。
林欣很直接了一点，她拉着女儿问：“彤彤，怎么就不想学钢琴了？”
彤彤犹豫着，似乎不想回答。
我有些严肃的说：“彤彤，你有什么就说什么，爸爸妈妈不怪你，如果你是真不想学了，那我们也不会勉强你。”
彤彤深呼吸一口气喊道：“我想学，但是我昨晚听到了，我知道爸爸妈妈现在没钱了。
我知道学钢琴很贵的，我可以在家里面自己练习，不用来周老师这里学习了！
我不想再花爸爸妈妈的钱。”
听到女儿这番话，我跟林欣都愣住了。
林欣用力的抱住了女儿。
而我除开感动还有些尴尬，脸皮有些发烫。
作为一个男人，我不想让外人知道我家里的窘迫。
那是作为一个男人的无能和失败。
我搓了搓自己发烫的脸颊，我觉得我是不是该笑一下，但是我笑不出来。
留意着周老师看我的目光，我只能侧过头去逃避。
“彤彤爸妈，这样好了，我很喜欢彤彤这个孩子，既然您家里不方便，那我这边学费也暂时不收了，你们什么时候方便了再给我学费也行，让彤彤继续跟我学习，我有信心带她去参加比赛拿奖。”
“那……那怎行！”
我惊讶的看着周老师。
“没关系的，人都会有困难时候的。”
周老师微微的一笑，很美。
彤彤继续学钢琴这件事似乎就这么解决了。
周老师虽然说可以不交学费，但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再交得起。
既然这样，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先支付周老师一定课时的学费。
无论怎么苦，不能苦孩子的教育。
哪怕我现在分文没有了，我也想尽最大的努力把女儿给培养出来。
我跟林欣对视了一眼，从她的目光中，我看得出她应该跟我有一样的想法。
我再一次想到了陈开那十万块，拿到的话至少可以保证彤彤一年的学习吧？
第二天，我开始了正式的送外卖。
昨晚跟林欣说了一下我找送外卖这个工作的事情，她没多说什么，只是告诉我不要太辛苦，她也会去找工作赚钱。
好巧不巧，中午的时候，我接到一个单子，是送去陈开公司那边的。
既然天意如此，陈开见到我，肯定会跟我谈合同的事情，我也正好跟他谈谈钱的问题。
当我穿着外面制服把东西送到陈开手上的时候，他一脸吃惊的看着我。
“方总，你……你怎么去送外卖了？”
“公司关门了，我得赚钱养家啊。”
我平淡的回答。
“噢，这样啊……那谢谢了。”
陈开在惊讶之后回答也是很平淡，他拿了外卖就转身回去。
这下轮到我发愣了，他居然完全不提合同的事情。
我连忙叫住他：“喂，陈开……”
“干嘛？”
陈开回头看向我，似乎对我直呼他姓名有些不悦。
但钱的事情他不提，我就得提，虽然我觉得这样很窝囊。
为了家人过得好，窝囊一点也值了。
“你当初不是说给我十万块花着吗？我现在需要用钱，你给我吧！”
陈开听到这句话，眉毛挤出一个奇怪形状，露出一个很诧异的神色。
他似乎看了一眼自己的办公室后，回头对我说："方恒你来找我要钱？"
“对，我找你要钱！”
我底气不是很足。
陈开笑了起来：“方总，你是不是受到刺激了？我当初给你钱是情义，你不领我这个情而已。
现在你又来找我拿？当我是什么？我欠你的吗？”
我愠怒的问：“陈开，你欠不欠我，你心里没数吗？当初不是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