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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衔星将一个小瓶子递到我面前，哀求般望着我。

    「明歌，这是忘川水，我也闯了一遭忘川，求你把它喝下去，别忘记我好不好」

    见我不语，他又推推那孩子。

    他小心翼翼道：

    「这是我们的......孩子，我去地府抢来了他的魂魄，若他能平安长大，本该长成这样子。」

    我愣住了，盯着那孩子，千丝万缕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他扑到我怀里，一声声喊我娘亲。

    我抱紧他，不自觉间便泪流满面。

    更难过的是，我此刻甚至都不知道叫他什么。

    依照白绵绵的说法，我小产前从未发现他的存在，想来应当也没给他取名字。

    还好这孩子很懂事，他不怪我没保护好他。

    反而还仔仔细细地盯着我，说来生若有机会，还选我当娘亲。

    忽的，他抱住我，趴在我耳边悄声说：

    「娘亲，别原谅他，别恢复记忆，孩儿只希望你以后幸福快乐。」

    「下辈子我也不想要这样的爹爹。」

    我释然笑了，终究没有喝下忘川水。

    至于孩子，我也没有强留他在身边，而是送他去投胎了。

    孟衔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术，我的脸竟然恢复了。

    盯着镜中那张与白绵绵有八分相似的脸，我苦笑一声。

    她真没骗我，我和她长得的确很像，是当替身的好苗子，怨不得孟衔星会选中我。

    后来孟衔星还亲自押着白绵绵来跟我道歉。

    这位山神夫人不再像那日那般华贵了，看起来甚至有些憔悴。

    她跪在长街上，一口一个「姐姐」，一下又一下磕头，求我原谅她。

    而孟衔星看她的眼神不再充满爱意，而是冷冰又深恶痛绝。

    他与她一同跪下，仰脸看着我。

    「明歌，对不起，我没想到她在这几百年竟会变了这么多。」

    「她什么都告诉我了，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无论是竹林被精怪围攻，还是失去孩子，都是她冤枉你的。」

    「你想怎么罚她都行，你想怎么罚我，也都行。」

    望着他恳切的脸，恍然间我眼前好像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

    似乎在很多年前，孟衔星也是以类似的姿势，伏在我的膝盖上，紧紧握着我的手。

    一字一句，言辞恳切地对我说：

    「明歌，你教我怎么爱，好不好」

    我被这回忆吓了一跳，慌忙甩开孟衔星。

    又将他和白绵绵退出门外，紧闭上大门。

    「我不恨白绵绵，想怎么处置她是你们自己的事，别再来打扰我了！」

    忘记以前的事后，其实我对白绵绵谈不上恨。

    可在听她说了那么多之后，我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原谅二字。

    更何况，伤我最多的人，本也不是她。

    孟衔星再次铩羽而归，可他依旧没有放弃。

    某日晨起，我见街坊们神色各异地朝镇上广场跑去。

    「哎呀，天降神罚了，快去看啊！」

    「那人真是神仙么我怎么看着像个卖杂耍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