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她惊奇地发现通过她师父的一双巧手,进门时看着平平无奇的姑娘转眼间就变得光彩照人,明明眉眼还是那个眉眼,丁玲也说不出具体哪里发生了变化,可看着整个人的状态气质都完全不同了,就连姑娘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明艳又自信。短短十几分钟过去,整个人就像被神仙施了仙法一样,从世间的泯然众人里脱颖而出。
丁玲越想越觉得像那么回事,她师父长得也像神仙,和天上的仙女一样出尘脱俗,而且还是那种会哄人的神仙。
几人挥别后,丁玲和越飞萤也坐上了回家的三轮车。
这还是丁玲第一次坐有人拉的三轮车,她紧张得抓紧了扶手,一脸歉意地看着前面跑得汗流浃背的三轮车夫,小声对越飞萤说道:
“师父,是不是我背的行李太重了,要不我也下去跑吧?”
她感觉这个三轮车夫跑得也不快,她应该能跟上。
越飞萤差点被她逗笑,第一次见有人坐三轮车要跟着跑的,她这个徒弟心眼不错,就是有点傻。
正要开口,碰巧三轮车夫也听到了丁玲说的话,笑着大声应道:
“可千万别!客人您就安心坐着,咱做的就是这门下苦力的生意,您不坐,我挣不着钱,您还是坐着好些!”
没想到自己说的悄悄话被三轮车夫听去,丁玲瞬间红了脸,感觉自己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肯定给越飞萤丢人了。
越飞萤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我知道你是好心,不过师傅说得对,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好心,心疼他们拉活太累,都不肯坐车,那师傅们怎么挣钱养家呢?”
丁玲顺着她的话一想,的确是那么回事。
拉车辛苦,种地不辛苦么?
要是人人都心疼农民种地辛苦,都不从农民手里买粮食了,那农民的日子怎么过?
一点就通的丁玲乖巧点头:
“师父,我明白了。”
这一声“师父”甜甜的,越飞萤的眉眼也染上一丝笑意,心里越发满意自己这个傻甜傻甜的徒弟。
到了五槐街1号院门口,三轮车师傅稳当地停下车,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憨笑着说道:
“客人,到了!”
越飞萤从包里掏钱付车费,丁玲背着她那个大包裹站在造型华丽的高大铁门前,直接愣住了——
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谁家的门这么高,这么阔,感觉并排走十个人都行!
丁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道:
“师父......这是你家?”
越飞萤掏出钥匙开门,“咔哒”一声,铁门应声而开。
她一边费劲地推着沉重的铁门,一边抱怨道:
“可不是么!早说要在这铁门上开个小门了,那狗东西非说影响美观,每天开个门跟举铁似的,累死人了!”
祁盛之平时出门开车,所以当初他从祁家搬出来独住时,就把院门改成了这种又气派又敞阔的大门,也符合他一贯华丽的审美。
越飞萤对这大门无感,唯一就是觉得大铁门太重,每天进出门都挺费劲,便提议要在其中一扇铁门上给她开个进出用的小门。
没想到祁盛之坚决不同意,觉得她这样就是在破坏他们之间定下的互不干涉、互不影响对方的条款。
如果越飞萤执意要开小门,那也得等他们半年合约到期,到时候他把这栋小楼和其他财产都留给她,那时候她愿意怎么改怎么改。
丁玲见她推得费劲,连忙有眼力见儿地上手帮忙推门。
谁料门一推开,她眼前出现的不是想象中村里大户人家的那种白墙红瓦的大平房,而是一栋气派堂皇的二层楼房。
虽然此刻天色已晚,可楼房又大又亮的玻璃窗里透出明黄色的灯光,让人一眼便能看清窗内的装修、陈列有多豪华......无一不让丁玲看得目瞪口呆。
越飞萤走出两步,见丁玲还愣在原地不动,便朝她招了招手:
“快来呀!别愣着了!”
丁玲这才回过神来,小跑两步追上越飞萤,老老实实地跟在越飞萤身后。
正躺在客厅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祁盛之听见门外的动静,立马坐起身,抓起手边的报纸装模作样地看起来。
越飞萤领着丁玲进门,见他在家,犹豫了一秒还是停下脚步给他介绍道: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店今天新来的化妆师,丁玲,她是外地人,在找到合适的房子前,要先在我们家暂住一段时间。”
“丁玲,这狗......位是祁盛之,他是我的......丈夫。”
带人回来住,也不提前跟他商量?
祁盛之心里瞬间不爽,好看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放下报纸,抬眼看向跟在越飞萤身侧的小姑娘——
个头不高,穿着朴素,素面朝天,像个村姑,哪里像个化妆师?
第268章
你今天没发烧吧
他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对着丁玲一阵上下打量,俊美的脸冷着不说话。
丁玲还从没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男人,皮肤比女人还白,大眼睛双眼皮,鼻梁高挺,嘴唇红得像抹了口脂。
她心里默默点头,果然只有这样的人物,才配上她天仙一样的师父。
丁玲想开口叫人,可心里却犯了愁——
她叫越飞萤“师父”,那应该叫越飞萤的丈夫什么呢?
师父对应的是师母......
可师母不是女的么......
正苦恼着,忽然灵光一现,谁说师母就一定是女的了,她师父不也不是男的吗?!
这样一想,丁玲只觉得豁然开朗,鼓起勇气脱口而出道:
“师母好!”
这三个字犹如晴天霹雳炸响在三人之间,连一向淡定的越飞萤都瞪大了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丁玲这是搞哪出?
祁盛之先是一愣,随即便涨红了脸,噌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看清楚!
他那么高大威猛的一个帅气男青年,这小姑娘居然喊他“师母”?!
这人是越飞萤专程带回家来气他的吧?!
就因为他不同意在铁门上开小门?!
“啊哈哈哈——师!母?”
“啊哈哈哈——”
越飞萤回过神来都快笑疯了,眼泪花儿不自觉往外狂飙。
憋得脸红脖子粗的祁盛之不好跟外人计较,气急败坏地一把拉过越飞萤的手,径直把笑得直不起腰的越飞萤强行拉进了他房间里。
丁玲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和被大力关上的房门,心里不禁开始打鼓——
她刚才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关上门,祁盛之恶狠狠地瞪着越飞萤,想用眼神让她察觉自己此刻的愤怒,赶紧停下她猖狂的大笑。
哪知道越飞萤每每觉得笑累了,刚抬头看祁盛之一眼,随即便会爆发出一连串更加响亮的笑声,完全停不下来。
“啊哈哈哈——哎哟,哎哟,肚子疼——”
越飞萤笑得直不起腰,整个人都靠在祁盛之身上,祁盛之是放手也不是,不放手也不是,干脆打横把她抱起来一下扔到了床上,腾出手来去捂她狂笑不止的嘴。
越飞萤深呼吸了好几次,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好不容易总算是止住了笑声。
她真是好久没笑得这么夸张了,丁玲这小姑娘真是完美踩在了她奇怪的笑点上,看来以后的日子有的开心了!
祁盛之见她终于停了下来,这才没好气地说道:
“你没跟我商量,就把人带回来住,我不同意!”
越飞萤微喘着气,慢慢平静下来才注意到,此刻她和祁盛之的姿势看上去有些亲密。
祁盛之一只胳膊肘撑着床铺,另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捂在她嘴上,两人的脸之间仅隔着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就连他说话间呼出的热气也尽数喷洒在她脸颊的一侧,弄得耳边的绒毛痒痒的,让她许久没动过的心思又蠢蠢欲动起来。
她抬手拍了拍祁盛之还放在她嘴上的手,示意这样她说不了话。
祁盛之这才移开了手,刚准备整个人也向后退开,却不想腰被人搂住,差点一个没撑住,直接对着越飞萤的脸亲下去。
祁盛之的脸腾一下烧起来,越飞萤许久没来这一出,他都差点忘了,这家伙居然还对他贼心不死?!
“松手!你搂着我干什么?!”
越飞萤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角,好整以暇地微眯着眼睛看向祁盛之,直看得他眼神不自觉躲闪,才笑着悠悠开口道:
“小声点,外面还有未婚小姑娘呢!弄出这么大动静,被人听见了多不好!”
感觉到缠在腰上的手非但没松,反而搂得更紧了,祁盛之脸红得跟充血了似的,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稳住身形,不让自己倒在越飞萤身上。
他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道:
“你也知道外面有人,还这么......”
“这么......什么?”
越飞萤这些天忙得脚不沾地,难得清心寡欲了一段时间,要不是祁盛之把她扔到充满他荷尔蒙气息的大床上,她也想不起这一遭。
不过今天可是祁盛之主动拉她进房,又主动把她扔床上的,要发生点什么也赖不上她吧?
“别忘了,我们俩可是合法夫妻,搂搂抱抱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吗?我只是让你弄的动静小声一点,免得人家小姑娘听见害羞。”
弄……他弄什么动静了?!
“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赶紧松手!”
祁盛之满脸通红,到底还是压低了声音。
他真是服了越飞萤这张嘴,满嘴胡话张口就来,还一点也不害臊,哪里像个世家小姐。
越飞萤笑眯眯地看着此刻面若桃花般娇艳的祁盛之,心里暗自拿定主意。
今晚势必要把他拿下!
为了避免提前引起祁盛之的警惕,再出现像上次那样“到嘴边的煮熟鸭子都飞了”的情况,越飞萤这会儿便难得好说话地松开了手,顺手扶着他胸膛坐了起来——嗯,胸肌不错!
“好,和你说正经的,人家小姑娘一个人背井离乡找份工作不容易,今天时间都这么晚了,人也在家里站着了,你好意思再把人赶出去?”
“明天开始我就帮她找房子,找到了立马就搬走,她在咱们家借住期间就住我的房间,保证不打扰你!这样行了吧?”
咱们家?
这个新鲜的字眼儿让祁盛之听着心里莫名有些开心,不久前越飞萤说起这儿还是满口“你家怎么怎么样”,这会儿终于有点入戏的感觉了。
他压住莫名想要上翘的嘴角,假装拧眉思考了几秒,才冷声道:
“行吧,你的房间是你自己的空间,也不算破坏合约条款,但我提醒你,不要再做越界的事。”
“......比如,刚才那些搂搂抱抱的举动!”
不好让丁玲一个人在客厅久等,越飞萤已然下了床要往外走,听见祁盛之说的最后一句“警告”,她回眸一笑道:
“合约上可没约定不能搂搂抱抱。”
“......”
祁盛之无言以对,当初他拟定合约条款时的确忽略了这一点,主要是他绝对相信自己的人品,同时也没想过他才是那个该被条款“保护”的人。
眼看手已经握在了门把上,越飞萤突然停下开门的动作,一个转身打量起脸上红潮未褪的祁盛之,一脸狐疑地问道:
“你今天没发烧吧?”
第269章
你师母怕黑
祁盛之没发烧!
心情大好的越飞萤领着丁玲上楼,脚步轻快。
听见楼梯不时“咯滋”作响,丁玲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踩在刷得锃亮的木制台阶边缘,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把这么漂亮的楼梯给踩坏了。
越飞萤见她一路走得谨小慎微的样子,故意在她身边重重跺了两下,迎着丁玲一脸受惊的表情笑道:
“放心大胆走你的,要是真踩坏了,也是这楼梯质量差劲,让你‘师母’修就是了!”
刚从房间里出来准备洗漱的祁盛之俊脸一黑——
越飞萤是真把他当修理工了是吧?
上次修电话线,这次修楼梯,下次还想要他修什么?!
不对!重点是,他不是“师母”!
完全不知道此刻楼下祁盛之的脸已经黑成了炭,越飞萤哼哼着小曲将丁玲领进她的卧室,迫不及待想着赶紧把她安顿好,自己今晚还有大事要做。
丁玲一走进卧室的门,就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忍不住一阵惊叹,看啥都觉得新奇——
这个房间的面积颇为宽敞,地面铺着锃亮的红木地板,一张雕花的梨木床榻位于房间的里侧,床上还有四根床柱,上面精雕细琢着各种花卉图案,床帏是一层薄纱,从床顶四角垂落下来,隐约透着一种朦胧的美感。
靠墙的位置摆着同样梨木材质的大衣柜和储物柜,储物柜的上方搭着一块蕾丝桌布,上面摆着相册、花瓶和各种小摆件。
另一面墙的位置摆了一张带超大梳妆镜的化妆桌,桌面一侧放置了各种化妆品和化妆工具,另一侧则放置了一大一小两个做工精美华丽的首饰盒。
靠窗的位置更是摆放了一台丁玲从未见过的机器,越飞萤走过去摆弄了两下,那机器里便传来一阵悦耳的歌曲声。
丁玲只觉得这房间精美得让她目不暇接,不由自主地赞叹道:
“师父,你房间真漂亮!”
“还行吧。”
只能说祁盛之婚前准备做得不错,不算太敷衍,这个主婚房布置得像那么回事,不过可惜的是两人都没一起在这间房里睡过。
既然祁盛之要和自己分房睡,秉持着不亏待自己的原则,越飞萤当初理所当然地选择住进了这间主婚房。
越飞萤动作麻利地从储物柜里找出一套新的被单递到丁玲手里,又另外找了一套洗漱用品给她,再给她指了厕所的位置后,便又开始在衣柜里一阵翻找。
丁玲以为越飞萤还在给她找东西,连忙劝道:
“师父,不用了,你给我的东西都够用了,不用再拿了!”
越飞萤头也没回,找得专心致志:
“不是给你的,我在找我的那条吊带蕾丝睡裙......咦?我明明记得是放这个柜子里的啊?”
丁玲眼尖,看见她脚边有一小团泛着幽幽紫光的布料,顺手捡了起来:
“师父,这是什么?”
她捡起来展开一看,小小的脑袋瓜里满是问号——
这一小块布料又滑又亮,一看就是高档布料,可布上却到处都是破洞,实在有些可惜!
“就是它!”
越飞萤回头一看,惊喜地拿回手里:
“乖徒弟,你早点洗洗睡吧,为师也要去睡觉了!”
丁玲懵懂地点点头,眼看越飞萤要走出房门,没忍住问了一句:
“师父,你不跟我住一间房吗?”
虽然这间房很漂亮,可这么大的房间,这么大的床,她一个人住有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