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没想到留着还真有用，不然也不会知道对方要偷偷回到b市，偷偷报复初一！是的，在潘黛看来，她家落得如此田地，都是初一的原因！
这次回到b市，就是为了跟初一同归于尽！
“安竹说潘黛好像受到了什么打击，变得特别偏执，有时候一句话要重复三遍，跟武侠里走火入魔的人似的。”
自从知道爷爷对自己的宠爱有目的后，潘黛的精神就有些不太好了。
人要是不正常起来，往往从交谈中就能感受到，如今的潘黛就给安竹一种这人疯疯癫癫的感觉。
正因为这样，才要格外小心！
有句话说得好，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有精神病的！
潘黛如今最接近后者。
初一没有丝毫胆怯，她挑起眉尾道：“尽管让她来！”
精神病不是免死金牌，潘黛敢在她面前发疯，自己就敢将人送去精神病院关起来！
她啊，最不怕精神病！
想到这，初一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姜慕华的脸。
自己读初中的时候，是最叛逆的时候，即便姜慕华对自己千依百顺，但因为对方长辈的身份，青春期的自己看她就哪哪都不顺眼。
姜慕华说什么，她偏偏要唱反调，甚至为了凸显个性，还会发些伤感的文字，搭配发出的照片则找颓废血腥风的网图。
在中二的年纪，林禾属于太过中二那挂的。
然后在初三那年，姜慕华对她说找了个男朋友，让她看看未来姨夫。
后来林禾才知道，这个所谓的姨夫根本不是表姨的男朋友，而是心理医生！
因为自己的表现，姜慕华觉得她有精神病，所以让心理医生来，想要得到诊断，然后拿报告给父亲，让她去精神病院待着。
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在初三的暑假，那个时候还大闹了一场，是姜慕华哭着说自己错了，她关心则乱等解释一顿，一边说眼泪一边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初一面冷心热，看起来很难搞的人，其实最是心软。
当时自然是原谅了姜慕华这个表姨，接着高中就遇到了韩郇，开启了下一阶段的大坑。
青春期时期会被当做精神病的程度，可见初一对十五转述安竹所形容的潘黛状态有多无所畏惧。
对方这模样，不及她当年十分之一！
说到姜慕华……
“她现在怎么样了？”
蒋宅客厅内，初一手里剥着松子对妈妈问着。
在学校的时候初一问了十五，十五更不关心这些，所以一问三不知，初一便想回家来问林禾。
说到姜慕华这人之前，母女俩把木升的事仔细聊了，最后决定先晾对方几天，在他认为等不到人的时候。初一再突然出现。
木升利用孙女小莲的身份接近初一，初一也可以用小莲这个层面反击，到时候看木升如何应对。
对方若手忙脚乱之下乱了分寸，切入点就更加好找了。
总之，发现问题处理问题，主动出击，这是蒋宅内一家子人面对问题的统一反应。
话题再说回姜慕华，林禾对她已经没太关注了，因为这人基本废了。
炒股有风险，投资需谨慎这话大部分都听过，普通人碰股市，和当韭菜没有什么区别。
相信有什么内部消息这类情况，准保是被骗的前兆。
姜慕华在股市上简直是赌疯了眼，什么人会不留应急钱，全部都拿出来投资？
赌红眼的赌徒！
不输个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很少有人能收住手。
股票市场与此类似，姜慕华将全部身家投入，存款瞬间变成了零。
她买的股票前期涨势很好，但到了交易日前夕，整支股票开始暴跌，她成了被割的韭菜。
全部身家被套牢的姜慕华到这里仍不知悔改，固执地认为是自己入场晚了，疯狂变卖所有的首饰包包来套现，然后再投入股市。
“现在她成了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当人跌落到一个低谷，旁人觉得你这时候努力工作，就可以改善很多的生活，但当事人不会这样想。
往往这类的人会更加放任自己的颓废，有工作能力也不会去工作，如此得过且过下去。
姜慕华爱财，当初为了林母的遗产汲汲营营，最后落得一身空，人还没到晚年就如此凄凉。
之前住的房子是林禾名下的，姜慕华疯狂到什么地步？她为了套钱，将这个房子出租出去，然后自己去租住比较便宜，环境和地段都极为不好的房子。
房屋出租费大于自己的房租费，这笔钱的差价自然也被姜慕华拿去填了股市。
以前的姜慕华为人高傲，别说是住，就是踏足如今住的屋子，都会皱眉受不了，然后快步离开。
如今，她在这样十平方不到的屋子里，已经生活了好几个月。
姜慕华住的房子甚至不是整租！
一套四室的房子分租给四个人，姜慕华的房间最小，房子里只有主卧带卫生间，相对租金也会更加贵些。
像姜慕华这个位于阴面、全天看不到太阳的小屋子，是最便宜的，卫生间和厨房都要和其他租户共用。
临近过年，其他租户都收拾好行李走了，整个屋子只剩下姜慕华一个人。
姜慕华是喜欢安静的人，但在这群租的房子里，有情侣吵架的，半夜加班醉酒呕吐的，被偷吃了冰箱食物在客厅张嘴大骂的……
人不逼自己一把，不会知道底线在哪里。
过去姜慕华觉得这样的环境她一天都过不下去，但当没钱的时候，忍了又忍，如今竟然也习惯了。
看着镜中的自己，出油的头发，起皮干燥的脸，乌青的黑眼圈搭配蜡黄的脸色，黄色睡衣跟破布似的披在身上。
好邋遢的一个人，哪里有半分过去时尚杂志总监的影子？
姜慕华僵硬地扯起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她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再过阵子住的地方也要没了，房东给了她最后通牒，年后再不交房租就要被赶出去。
如今，她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姜慕华突然想起了姑姑，眼底的泪水顺着脸颊落下，自己又在哭什么呢？
如今她对自己情绪的感知，也变得越来越迟钝了。
这时，姜慕华的手机响起来了。
与此同时，在蒋宅和初一讲述姜慕华现状的林禾说了这样一句话。
“东西，她应该要收到了。”
第445章
林母的礼物
“信托？”
电话里姜慕华的声音很诧异，怎么会有信托的工作人员联系她？
曾经自己交的保险，早就因为没钱断供了，就连理财人员都不再给她打电话，哪来的信托基金的工作人员。
人一倒霉，连骗子也来凑热闹！
“要去诈骗找有钱人，你不知道我现在穷得一分钱都没有了吗？”
姜慕华声音幽然，凉飕飕的语气顺着电话线带来诡异，打电话的工作人员听到如此死气沉沉的声音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很想挂断电话，可作为打工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
“不好意思女士，再和您确认一下，请问您是姜慕华女士吗？这份信托基金的委托人是林欢意女士。”
姜慕华脸上的讥诮僵住了，捏着手机的力道紧了紧，反复深呼吸，哑着声音颤抖问道：“林欢意是双木林，欢喜的欢，胜意的意？”
“是的姜女士，我们这里是瑞安信托，林欢意女士曾为您购买了一份信托基金，按照合同约定，在这个月会为您发放一笔……”
电话里接线员详细为姜慕华介绍着这笔信托基金的情况。
姜慕华走起了神，她突然想起林禾说过的一句话。
“你知道吗，当年我妈妈留了东西给你，是你自己错过了。”
对于林禾这话，姜慕华一点不信，认为这是对方的托词，故意这么说让她心里难受。
本该是遗忘的对话，此刻浮现于眼前，姜慕华有些迷茫，真的是她错过什么吗？
最起码眼下这笔信托基金是她没有想到的。
姜慕华脑子里又记起了一些朦朦胧胧的片段，是年纪很小的自己跟表姨的对话。
“华华以后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呢？”林母如此问。
那时的姜慕华脱离贫困生活不久，在林母身边生活的每一天，对她来说都像是神仙过的日子。
“我以后会有份稳定的工作，每个月能挣一万块钱！最好是躺着就能赚钱嘿嘿嘿……”
在那个时候，一万块对姜慕华来说是天文数字，是她能想象到最大的钱。
当然了，当时环境下的一万块，对一个家庭来说也是很大一笔钱了。
“表姨还记得我的话……”
姜慕华喃喃出声。
按照刚刚工作人员的说法，接下来她每个月都能得到一万块，按季度发放。
这笔钱极大地解决了姜慕华当下的燃眉之急。
颓然寂静的心开始鲜活跳动，这是表姨给她的？！
姜慕华之所以愤恨，爱财不得是其一，还有一点是自己陪在表姨身边，对方却没把她当亲人。
那样针对林禾，她从没觉得自己有错，在表姨身边替林禾尽孝，最后自己却被踢开！
是林禾欠她的！所以自己做什么都应该！
抱着这样的想法，姜慕华不认为自己有问题，现在突然得知表姨把自己放在了心上……
内心五味杂陈的姜慕华，拨通了林禾的电话。
彼时林禾刚给女儿说完信托资金的事，这笔钱她是知道的，也清楚按照时间这个月会发放。
“你外婆看人特别透彻，她、”
正欲说更多的林禾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林禾，是我，姜慕华。”
林禾挑眉，对着女儿用口型说姜慕华三个字，初一见状立刻凑过来想听对方给妈妈打电话做什么。
见女儿想听，林禾按了免提。
“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收到了信托基金那边的电话，说、”
姜慕华声音顿了顿，压下心中的哽咽，平复下来情绪再度冷静开口道：“是表姨给我买的。”
“是。”
林禾回答得很简短。
虽然没有派人严密监视姜慕华，但也听到一些关于她的一些风声，曾经在圈子里风光过的姜慕华，不少人还在关注她的情况。
时不时有网友偶遇她，还会偷拍照片发到网上，当初网络撕逼的热搜挂得很高，不少网友认识姜慕华。
曾经被各大明星巴结，在名利场处于上位圈的姜慕华，如今混成这副模样，每当网上有她的新消息，便会引起网友各种唏嘘。
不管是不是她罪有应得，这种落差感总归让人忍不住感叹。
姜慕华已经被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凡生活，给狠狠击溃了。
脱离表姨的帮助，脱离蒋家的光环，纯靠她自己走的路原来会是那样艰难。
自己找的杂志社工作当副总编，新媒体网站坐职，在股市进行炒股……
当一切靠她自己的时候，姜慕华发现原来自己的能力是那么不堪一击，如同泡沫一般轻飘飘，没有半点重量。
她心中所有的骄傲在这段时间被彻底击倒，粉碎成沫。
从一开始怪所有人，到如今的认命，姜慕华彻底被磨平了棱角。
原来自己什么都不是。
“没什么事我挂了，咱们不是闲着没事能唠家常的关系。”
林禾等半天电话那头也不说话，她不耐道。
“别、别挂。”姜慕华连忙阻止，她吞吞吐吐道：“我想知道，你、你之前说表姨又给我留东西，是我错过了，那是什么。”
见话筒那边的林禾沉默，姜慕华想到什么赶紧解释道：“我不是想要！我知道错过就错过了，我不要，什么都不要，我只想知道表姨给我准备了什么。”
电话那头的林禾还是没有说话，姜慕华睫毛颤抖着，咬了咬下唇道：“林禾，我求求你，我只想知道是什么。”
姜慕华到如今，唯一不想低头的人仍是林禾，让她对林禾低头很不容易，现在却低声下气恳求着。
“我现在说你就信了？”
林禾没忘记自己当初提起这件事时对方不屑的嘴脸，是不相信她的话，也是不相信母亲给她留了东西。
姜慕华深吸口气，她道：“我信。”
“当年我妈妈的确给你留了东西。”
姜慕华愤怒那样陪伴林母的自己，最后却什么都没得到，殊不知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自受。
她自作聪明的行为林禾都瞒不过，林母那样阅人无数的收藏家哪里会看不破？
“你觉得自己很聪明，实际上妈妈早就看透了，你的伪装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林禾觉得有必要在姜慕华面前强调这点。
第446章
悔恨至极
为什么没有戳破，因为妈妈真心把姜慕华当做小辈照顾，带着包容的心思，没有去较真追究。
愿意给不懂事的孩子改过的机会，可惜姜慕华没有理解这份良苦用心。
“你觉得我妈妈把你当个玩意对待，可你扪心自问，我妈妈平日对你不够关心？林家又真缺你这么个玩意？”
当年姜慕华的家长会，她妈妈连轴转熬了两天，还是硬空出时间来参加。
如果真不在乎姜慕华，何须如此认真对待？
这些林禾不想多说，现在愿意同姜慕华交谈，不过是给母亲抱不平罢了。
“她说你心不定，若是给了你钱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害你，而且她也有心考验你。”
林母给林禾的财产也是，要等大学毕业才能动。
“她对你是当家中小辈疼爱，但话说回来，人都有个远近，我是她的亲女儿，放在谁身上肯定会更加疼自己的骨肉，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你对我的恶意我妈妈感受得到，她怕你针对我，临终前交代咱们都要好好的，你以为是老人家都会交代的遗言，并没有懂其中的用意。”
林禾娓娓道来过去的回忆。
那笔信托资金是妈妈给姜慕华的最低保障，也是念在相处一场而留下的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