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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嗯,别太接近了。”

    皇上叹了口气,“对了,不是说太后到了吗?”

    “本来是昨天要到了,就是因为风雪赶路慢,现在已经才要进城。”

    “去,递消息去,就让她知道隽王染了病。”

    “是。”

    皇上轻抚着自己的玉扳指,神情有点阴沉。

    今天隽王府还是大门紧闭,但是他派去打听的人传来了消息,说隽王府气氛沉重。

    这很显然,萧澜渊还没有好转。

    而且,傅昭宁还没有从王府里出来呢。明明她爹娘时隔十几年好不容易回来了,凭她一个还不到二十的小姑娘,这会儿肯定得在家里守着爹娘,问问他们这些年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毕竟,一天怎么说得完呢?

    还有,也得跟他们说商量一下对隽王要怎么交代吧?

    隽王对他们这么多年来的仇恨,总得想办法解决吧?

    这么大的事情,她应该两头来回跑才对。

    可是她一进了隽王府,闭门不出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萧澜渊真的是病倒了,而且肯定病得不简单!

    说明,他真的很有可能被那个染了脏病的男人给感染到了。

    很有可能!

    现在他就想让太后进去探探,如果隽王真的染了那种病,那太后进去之后也出不来了。

    反正只要证实,那他就会宣告全城百姓,隽王染了那种花柳。

    到时候隽王面子里子都没了,看看他还如何待在京城!

    乐妃知道他在计划着这些事,送了参汤过来的时候又柔声跟他说了几句。

    “皇上,您说隽王是得了什么病啊?”

    “这朕也不知道,有隽王妃在呢,就没有派御医过去。”

    皇上本来也不想跟她说得太多。

    事情还没有结果,多说无益。

    “隽王的脸,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生病又变得严重?”乐妃偷睨了他一眼,故意提了起来,“要是真的烂得更厉害,那隽王以后是不是真的连出门都不敢了?”

    咦?

    皇上脑子里灵光一闪。

    脸?

    他突然来了灵感,要是隽王还没有确定染了那种病,他也可以把这个病给他按实了啊,就咬死了隽王的脸是因为染了那种病而烂的!

    反正他正好也接触了那个病人,他肯定会无法反驳!

    他再用这事来逼迫隽王交出龙影卫,用的就是怕龙影卫也都染了那种病,到时候龙影卫覆没,岂不是对不起皇室,对不起太上皇?

    萧澜渊还能怎么反抗?

    皇上想到了这计谋,眼睛都亮了起来,他觉这绝对可行!

    当然,可以等等,再等着确定一下,要是他当真是染上了脏病那就再好不过了!

    “爱妃真是朕的福人儿,可人儿,来,让朕香一个——”皇上心情大好,搂住了乐妃,亲向了她的脸。

    两人的脸贴在一起,一个青春无敌,一个脸皮松垮发皱,看着就是一幅很难以言语的画面。

    京城的雪下得越发大了。

    主街有人扫过了雪,但这会儿路上又盖上了一层雪。

    马车行驶得缓慢。

    太后坐在马车里,怀抱着手炉,闭着眼睛,但是没有睡着。

    她一直在想着回京之后,皇上会怎么问她,她要怎么回答。也有可能阿渊那个孩子已经把事情处理好了。

    但是这次她回来,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改变对待萧澜渊的态度。

    她已经不想总装作憎恨他了,她要立起太后的身份,好好护着他。

    以前是阿渊年纪小,她顾虑多,现在阿渊已经长大,也有了自己的能力手段,她就该从心,好好和他相处了。

    不然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就一脚踏进了鬼门关。

    这么大年纪了,她剩下的时间也不多。

    有人冒雪走了过来,两个人,可能是因为风雪,所以他们交谈的声音都大了些,生怕对方听不到似的。

    “你说隽王的身子骨到底是好了还没好啊?这怎么又昏迷不醒了呢?”

    “就算是好些了,他不是进了大牢吗?在牢里想必受了些苦,身体又不是壮实的,又病倒了那不是很正常?”

    “这倒也是,隽王府已经两天没开过大门了,听说王府里的下人都木着脸

    ,看着心情沉重的样子,该不会隽王这一次真的不行了吧?”

    “太后娘娘,不好了——”

    车夫听到了这些对话,不知道太后听到了没有,就想着赶紧跟她说一说。马车驶过那两个人,他们加快了步伐跑了。

    “他们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太后已经睁开了眼睛变了脸色。

    “这个,要不派人去隽王府打听一下?”与太后坐在马车里的桂嬷嬷说。

    她也有点儿慌了。

    “不,哀家亲自去!先别回宫了,直接去隽王府。”

    太后根本放心不下,反正她这会儿正好离隽王府还近些,回宫之后又得折腾,可能还要先见皇上,一套功夫弄下来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哪里能忍!

    倒不如现在就直接去隽王府呢。

    太后一行匆匆转道去了隽王府。

    隽王府果然大门紧闭。

    “快去叫门。”

    侍卫上前拍门,一开始拍了很久就是没人来开。

    “告诉他们是哀家来了!”

    太后急了,亲自下马车。

    桂嬷嬷赶紧扶着她走到大门口。

    “开门,太后娘娘到!”

    王府的门房是被交代过,这两天都闭门谢客,人家拍门不用理会。

    但是听到来的是太后,门房差点儿从椅上摔坐到地上。他赶紧爬了起来。

    这来的是太后,他哪儿还敢不理会啊?

    他赶紧开了门,本想先拦着太后,让她等着自己进去禀报的,太后身边的人已经推开了他,太后直接就进门了。

    “太后娘娘到!”门房见状有点急,只能赶紧扯着喉咙大叫了一声,好歹先提醒管家。

    “什么?太后来了?”

    管家听到这声音也是吓了一跳,赶紧就让人去后院,“快,先去通知王妃。”

    他自己则是带人迎了出去。

    “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目光扫了过来,看着钟管家,又再环视了一眼四周,然后又觉得自己这反应有些多余,难道现在隽王府有可能挂白灯笼吗?

    第768章

    来了就走不了

    傅昭宁听到太后来了,也觉得有些意外。

    她看向萧澜渊。

    “要见太后吗?”

    “太后一进城就直奔隽王府,想必是有人故意将她引来的。”

    萧澜渊轻叹了口气。因为太后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可用,她的消息应该不会如此灵通。

    又不是一直在宫里,是从护国寺刚回来啊,怎么会刚入城就得知了这样的消息?哪怕知道,也该先入宫,不会这么着急过来。

    想必是有人故意把他的情况说得很危险。

    “她会这么容易被引来,说明她还是很关心你的。关心则乱。”傅昭宁说。

    这话,萧澜渊无法反驳。

    “王爷,管家拦不住太后娘娘,现在她已经往悠宁院来了。”侍卫来报。

    “让她来吧。”

    萧澜渊叹了口气。

    因为太后已经进了隽王府,只怕要出去就有点难了,出去之后应该也不能再进皇宫。

    皇上肯定是会想办法拦着的。

    “阿渊!”

    太后颤抖着声音,由远而近。

    萧澜渊往床上一躺,被子拉高,闭上了眼睛。

    傅昭宁一时有些气笑了,“不是,你到底是要怎么跟太后交代,不起来说?要瞒着她?”

    “宁宁,交给你了。”

    萧澜渊只说了这么一句。他和太后之间的相处,前面二十年都是互相讨厌,互相演戏,装模作样。

    现在太后突然就不想演那样的戏了,他却一时半会不知道到底该如何面对她。

    要应付她那些慈爱关怀的话,实在是有点儿为难他了。

    “萧澜渊,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就说我着了风寒睡着了。”萧澜渊睁开眼给了她一个带着歉意的眼神,就听到太后的声音已经来到了门口,他立即又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了。

    甚至还气息均匀平静起来。

    别说,还真别说,看起来还真的很像是熟睡了!就是有本事别现在还抄起面具戴上啊!

    傅昭宁无语。

    “阿渊!”

    太后被搀扶着进来,其他人都守在了门外,就桂嬷嬷扶着她进了门。

    傅昭宁站了起来,“太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昭宁啊,”太后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萧澜渊,一时间腿有点发软,差点摔下去了,“阿渊他,他这是——”

    桂嬷嬷赶紧扶稳了她,小声地劝着她当心些。

    傅昭宁走过来,“他就是染了风寒,在牢里冻着了,喝了药睡得沉了。”

    萧澜渊是真狗。

    “风寒?牢里?冻着了?”

    太后走到了他床边,看他还戴着个面具,顿时愣了一下。

    他怎么在自己府里,自己床榻之上,病着,还戴着面具?

    太后一下子悲从心来。

    萧澜渊这是不是脸真的完全毁了?他连最亲近的妻子都不能坦然面对了是吗?所以这个时候还得戴着面具。

    这样一来,他得多累啊。

    在自己家里面对自己家人都得这么藏着忍着憋着,什么时候才能够放松下来?

    这孩子命也太苦啊。

    太后的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她紧紧握住了傅昭宁的手,看着她,声音颤抖着,“昭宁,你的医术那么好,真的治不好阿渊了吗?”

    傅昭宁看了床上的萧澜渊一眼。

    她医术水准风评被害。明明就已经治好了的。

    “太后,他现在没有什么大问题。”傅昭宁只能说了这么一句。

    “这样还不叫大问题吗?他心里得多苦啊。”太后哭得更厉害了。

    不是,说的就是个风寒,哪里就是大问题了?她不是说他是喝了药睡着了吗?太后为什么一副萧澜渊天下第一惨的样子?

    傅昭宁又看了萧澜渊一眼,看到他脸上的面具,她牙痒痒。

    想把他面具给掀了。

    “太后您别太伤心了,身体要紧。”桂嬷嬷劝。

    “是啊,太后是刚从护国寺回京吧?”

    “可不是,刚入城,就听到路人经过马车,说隽王病得严重,太后娘娘实在放心不下,连宫门都还没进,就命人先转道隽王府来了。”桂嬷嬷解释了一句,她也想让隽王和王妃知道太后对王爷的一片慈爱关心。

    “昭宁,你跟哀家说实话,他真的只是感染了风寒?”太后擦着眼泪。

    “真的,就是风寒,喝两天药多休息就好了。”傅昭宁说。

    “可是他会睡得这样沉吗?以前阿渊是很警醒的,一点儿动静他就会听到——”

    这些事太后也知道啊?看来以前太后也确实关心着萧澜渊。

    傅昭宁只好说,“我在给他喝的药里加了些助眠的药材,就是想让他睡得安稳一些。”

    太后看着她的神情,觉得她不像是在骗人,看看其他人,也没有真的有什么悲伤沉重的神情,这才有点相信了。

    相信萧澜渊没事了。

    “刚才你说在大牢里冻着了,是什么意思?”

    “扶太后到外面坐吧,萧澜渊毕竟病着,别过了病气。”傅昭宁让红灼过来帮忙扶着太后出去。

    到了外间,太后坐下,上了热茶,她也才把眼泪擦干。

    刚才这么一通焦心担忧,让太后也有些吃不住。本来她就赶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路,外头又一直下着雪,本来也很疲累了。

    傅昭宁看她面色不太好,就拿了颗护心丹出来,“太后,这是我制的护心丹,你要不要先吃一颗?”

    本来,这种随意给药的行为在宫里是绝对不行的,给太后也不能这么草率。

    太后一般也不会随便吃不是她信任的御医制的药。

    桂嬷嬷看到傅昭宁就这么随意地拿出一颗药丸来,嘴动了动,但忍住了,没说什么。

    太后接了过来,倒是没有怎么犹豫就送进了嘴里。

    “这药到是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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