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让大掌柜差点儿跳起来的是，傅昭宁还应了话。“所以才叫千雪菇啊？我原来还以为这种菇的名字叫千雪菇呢。”
乖乖，怎么在说话的时候手还能那么稳呢！
二皇子简直是看得入了迷，他完全没有办法将注意力从傅昭宁身上移开了。
尤其是，这个姑娘，刚才喊杜老为表叔公？就是杜家的人啊。
平恩侯眼珠子也是差点儿快突出来。
他真没有想到傅昭宁竟然真的这么厉害。
等傅昭宁把这些灵菇切好，那边杜老已经烧好了锅，把他们赶出去了。
“接下来我烹饪的就没有什么好看的了，二皇子，也去雅间等着吧。”
傅昭宁也退了出来。
她看向平恩侯。
平恩侯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妙，刚准备说话，就听傅昭宁说，“最开始你先撞了我们，后来还骂了我们，还想卸了我们的胳膊，甚至想让我服侍你，看着你吃千雪菇？”
“哦？”
沈玄轻飘飘地哦了一声，看向了平恩侯。
平恩侯知道沈玄从小傲气到大，皇上就算是要对付沈家，现在也还没能完全成功呢。
沈玄可是个小心眼的，这看着该不会是要替傅昭宁报复他吧？
“什么？平恩侯当真这么说？”二皇子也震惊了，“平恩侯，姑娘说的是真的？”
“我，我就是吓唬吓唬她。”
平恩侯在沈玄幽深的目光下怂了。
傅昭宁轻声笑了笑。
她上前一步，对他清晰地说，“我现在也想吓唬吓唬侯爷，看到我刚才的刀法了吗？侯爷你觉得，我有没有本事，悄悄地把你给片了？”
嘶！
平恩侯退了一步，惊骇地看着她。
第526章
太没道义了
为什么说得这么真？
“真的，我在人身上使刀，手法更好。”傅昭宁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片皮都可以，还可以血管脉络和皮肉分离剔出。”
“呕——”
平恩侯忍不住干呕。
是他的想象力太好了，竟然被她这么简单三言两语给勾勒出来那种画面。
一想到那个画面，他的胃都在翻腾。
“你是不是女人？”他又退了一步。
“嗯呐，我当然是啊，所以我刀法会比较温柔，侯爷，试试吗？”傅昭宁脸上还带着笑意。
她这样子让平恩侯看起来觉得异常可怕。
这会儿哪里还能够管她是不是长得很漂亮。“蛇蝎美人，你这就是蛇蝎美人！本侯爷不跟你这种恶毒的女人一般见识！”
平恩侯转身就跑了。
上楼之后那些狐朋狗友都忍不住问他，“侯爷，咱这就算了？”
“不算了能还怎样？”平恩侯脸色阴沉，“最主要的是，你们没有看到，二皇子明显是看中她了，咱们总不能跟二皇子抢人。”
其他人一听到二皇子，顿时也都认怂。
“算她运气好。”
“咱们就当是给二皇子一个面子。”
平恩侯说，“对，纯就是看在二皇子的面子上，否则爷能饶得了她？”
很快，千雪菇做好了。
都是用白透润的瓷盘装着，绿叶草上一层层雪白，仔细看才能看到来层层叠叠，明明就是雪白，但是光线不一样的时候，隐隐又分出了略有区别的白色，看着真像是雪山之顶。
小二端着这千雪菇都显得小心了许多。
一盘盘千雪菇送到了每一位贵客桌上，他们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怀着激动的心情一尝，个个都是赞不绝口。
“太好吃了。”
“这简直比以前吃的还要好些。”
“那当然了，这回可是杜老主厨！孙大厨都只是杜老的徒弟。”
“不止这个，这刀工，你们看到没有？这刀工可不输给孙大厨啊，是个年轻美人操的刀，她还喊杜老为表叔公。”
“杜老的表侄孙女？那这可就不奇怪了，有点亲缘关系，刀工过人啊。”
二皇子是要赶着把千雪菇送入皇宫给母妃，所以这个时候就没办法在这里，他显得有点儿恋恋不舍。
因为他还没有再去跟傅昭宁说什么。
但想到她是杜老的侄孙女，又和沈玄相识，加上又这样出色显眼，回头再打听也不会打听不到，他就放心了。
不过，临走之前，他还是让人去跟平恩侯说了一句，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一个姑娘家计较。
平恩侯听了这话也更加明白二皇子的意思。
他表面上笑嘻嘻，说着当然当然我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一边在心里腹诽，二皇子这很明显就是看中了人家嘛。
他当然得让了。
傅昭宁他们果然到了一个雅间。
沈玄一出现，大掌柜就给他们准备了。
大掌柜还亲自端了两盘千雪菇上来，向傅昭宁道谢同时也道歉。
“傅姑娘，今天真是对不起了，一开始看到你们和平恩侯起了冲突，我们也没有帮着护着，真的得向你赔罪。”
“大掌柜应该也护不住，倒是不怪你。”
“不不不，本来是该拼命也拦着平恩侯他们的，真的是傅姑娘受了委屈。”
大掌柜说着悄悄地看了看沈玄，又看了看杜老，下意识地抹了抹额头的汗。
沈玄掀了掀眼皮。
“大掌柜应该是还有什么话想说吧？”
“沈爷，这，这个，本来这事不该由我透露的，您知道霍老爷是我的东家，但是现在都见了您，不说我这心也过不去。”
他顿了一下，低头不敢看沈玄，“之前老爷有跟我们悄悄交代过，平时这雅间还是为沈家留着，但，但若是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得想个办法拒了沈家的人，就说客人实在是太多，把留的雅间全放出来了，实在是没有办法。”
傅昭宁愣了愣，她也下意识地看向了沈玄。
刚才大掌柜看到沈玄就立即让人来开了这雅间，她还心里一松，以为第一楼对沈家的情义还是没有改变。
现在看来可能是她想得太好了，这还是有改变的。
也不知道沈玄听到了这样的话会不会愤怒。
“呵。”
沈玄只是轻笑一声，倒是看不出有什么愤怒的。
“那你刚才为什么放我们进来？是因为杜老在家里，包括昭宁也替你们做了千雪菇吗？你是想说，现在你看的是他们这次的恩情，算是报答他们这一次相助，跟沈家就没有关系了是吗？”
这的确是一个原因。
因为有了今天的事，大掌柜也能够跟霍老爷交待了。
要不然让霍老爷知道他还是给沈家人开了雅间，到时候霍老爷估计会把他狠狠地斥责一顿。
“沈爷，我们老爷其实也是有苦难言，之前有人召集了皇都里这些产业较大的商户去说事，老爷回来之后才交代了下来的。”
大掌柜还是想帮着东家说一句好话，“交代这话的时候我们老爷也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想必这个决定也不是他自愿做的。”
沈玄摆了摆手，“行了，你也不用说了，以后，沈家人不会再踏足第一楼。”
大掌柜一惊，猛地抬头看他，“沈爷？”
这话明显是想说要和霍家划清界限了吧？
“我们沈家，还没有厚脸皮到这个程度，非得让人给我们留了特权。让霍老爷自己回忆回忆，当初是我们要求的，还是他自己再三恳求的。”
杜老听到这里也皱起了眉。
以前明明就是霍老爷自己说第一楼不管什么时候都给沈家留着房，再三邀请沈家人如果要出来吃饭，一定要来第一楼。
不管霍老爷是受到了什么人的施压，这么做确实是没有道义了。
他要是真顶不住压力，完全可以亲自到沈家说明一下情况，据他所知，这些年也有些人就是这样的，顶着压力，太为难了，实在没办法，就亲自上门和沈玄说明情况。
沈玄对他不强求，也不挽留，更不记恨。
谁都不是孤身一人，都有家人，都有一个家族，再大的恩情也没有必要让人家一家一族的人都为了沈家牺牲。
第527章
最不喜欢赖账
但是霍老爷却没有这么做。
沈玄本来就是个聪明人，哪里不知道霍老爷的心思已经变了？
只怕以后霍家也会被沈玄给划到了界外。
“沈爷，这个，这个——”大掌柜也听出了沈玄言下的决绝之意，只觉得有些不妙。
“今天这一顿——”
沈玄的话还没有说完，傅昭宁就接了话。
“今天这顿是不是就当是我做了刀工的报酬了？不会还要我们付银子吧？”
“那哪能呢？怎么还能让你们付银子，不会不会。”
傅昭宁的话却还没有说完，“我是疑问句，大掌柜，这件事情你可能做不了主，但是我得把我的话说清楚。”
“傅姑娘，您说。”
大掌柜又有了不妙的感觉。
“今天要不是我和表叔公，你们这千雪菇就废了吧？做不成了吧？而且，那些贵客也都得罪了吧？我之前看到他们都一肚子火的。”
“是是是。”
“可以说，我们不仅是救了场，还替你们第一楼挽回了很大的损失，对吧？”
这个时候沈玄已经明白她要说什么了，他心里一暖。傅昭宁这是心疼他了，想要替他报一仇。
一直沉默着的杜老在这个时候也开口接了傅昭宁的话。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这第一楼一盘千雪菇你知道卖多少银子吗？”
“多少？”
“五百两！”
一盘这么小，收五百两。
“这么贵呀？这一盘千雪菇的价，都够一般人家在偏些的地方买栋二进的小宅子了？”傅昭宁都吃惊了。
这是真敢收。
“可不是？”
“那今天可有十几盘吧？那今天可就收了近万两！”
傅昭宁挑了挑眉，对大掌柜说，“本来你们第一楼可不是单单没了近万两的事，连二皇子和平恩侯都在，要是今天给不了千雪菇，你们第一楼可就是惹大.麻烦了，对吧？”
“是是是。”大掌柜一点儿意见都没有，一个劲地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啊。
傅昭宁也没有说错，特别是平恩侯那群人，还有一个武将世家的小公子在这里，那就是个混世小魔王，今天都差点儿想把第一楼给砸了。
“既然我们和第一楼没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是个处处行善的圣母，那当然就是在商言商，就当是个买卖了，今天我帮厨，替你们第一楼度过了一次难关，我要一万两，不过分吧？”
杜老立即说，“这么少？”
大掌柜的汗水都要滴下来了。
“表叔公觉得少？”
“你是不是没把我的算进去？宫里叫我去做菜我都没去的，今天给第一楼主厨了。”杜老哼了一声。
这个时候十一立即也接了话。
“刚才我们下楼转了一圈，看到有不少人进了第一楼，他们咋咋呼呼地说着，听说杜名厨今天来第一楼了？那怎么也得在这里吃一顿！”
十三默契接话，“说明杜老也等于是给第一楼带来了生意。”
傅昭宁心里给他们竖起了大拇指。
“这叫流量，是广告效应，你们不用明白这两个词，明白我表叔公也帮了很大的忙就行了，所以，表叔公，您的出场价位是多少？”
“看在是给你帮忙的份上，我就要个五千两就行。”杜老说。
“那就是一万五千两。至于孙大厨的诊金，我会再跟他算的。一万五千两，大掌柜要请示霍老爷吧？”
傅昭宁偏着头看向大掌柜。
大掌柜苦笑。
“是，那就请傅姑娘，沈爷，杜老先吃饭，我马上去一趟霍家。”
“我不难为你，”傅昭宁说，“所以你只管当传话的就好，告诉霍老爷，如果不给这一笔，我到时候会亲自上门去讨。我这个人很不喜欢被赖账的。”
“是。姑娘请稍等。”
大掌柜匆匆出去了，结果到楼梯那里就被霍老爷给拉进了另一间房。
“老爷，您来了？”
“来一会了，知道事情经过了。”
霍老爷现在神情也是有引起紧张，显得不安。
“我正要去找您——”
“沈爷说什么了？”
大掌柜赶紧把沈玄和傅昭宁的话都说了。
霍老爷听了之后也苦笑了起来。
“这一万五千两，我敢不给吗？现在就去支银票，你马上送过去。”
他虽然迫于压力，也想要和沈家划清界限，但也不敢太过明面地与沈玄撕破脸皮。
否则到时候事情传出去，肯定会有不少人说他忘恩负义，他的名声还不要吗？
本来他是觉得沈玄一辈子那么傲气，听了他的话之后也只会一刀两断，不会有什么别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