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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她环顾着这间新房。

    房间很大,床也很大,雕花垂珠,喜被红通通,金丝红线绣着鸳鸯莲叶,上面还洒着花生红枣桂圆,她随手捡起来两颗红枣就吃。

    “还挺甜的。”

    红灼嘴巴张了张,也不好说这个不是吃的,王妃都已经吃了。

    “红灼知道落月山的事吗?”

    落月山,其实傅小姐也去过的,不过傅小姐一个人不敢走远,就是在山脚下找过两次药,都是空手而归。

    “奴婢知道,落月山有很多故事的。”

    “不听故事,说说危不危险,一般都有什么人去。”

    “是。”

    “落月山分两部分,那座山中间有一道断崖,把山分成了两半,近京城这边方向的一半叫上月坡,往深山那一部叫下月谷,上月坡景色挺好的,所以天气好的时候也有不少人去游玩,还会有樵夫和猎人去。”

    “可是下月谷就幽深多了,那边隔着断崖看就感觉危险,所以一般没人敢过去。”

    傅昭宁又在床上捡了几颗花生,一颗一颗丢嘴里,边吃边问,“断崖容易过吗?”

    “不难,上月坡和下月谷之间有一条悬桥的,有功夫的人很容易过去,但王妃。.”

    红灼看着傅昭宁,有些忧愁了。

    “悬桥摇摇晃晃,肯定也年久失修了,想想都觉得很危险。”

    傅昭宁能过得去吗?

    一般姑娘家看着那悬桥都会害怕的,别说过去了,估计看着都腿软。

    “那上月坡这边有人采到药吗?”傅昭宁想知道这一点。

    红灼想了好一会儿,“城里的大夫,还有一些贫苦的人也会去挖药材来卖,也只是敢到上月坡,能挖到一些像是米星草和蛇舌草之类的普通草药,没有听说挖到别的,品种也不多。”

    粉星很快端了吃的过来,一碗甜鸡蛋和小丸子,糯米做的,里面包着一颗花生米,甜甜糯糯还挺好吃。

    “王妃,奴婢顺便跟后厨的人打听了一下,他们说上月坡那边就算是有药草,也早就被人薅光了。”粉星急急地说。

    第10章

    把她丢出去

    “这么说想在上月坡找到十种药材不太可能了。”

    傅昭宁摇头叹气。

    “失策,失策。”

    她没有想到挑了个隽王,成个亲还会惹出这么多麻烦。但是一想到傅老太爷,她又瞬间打起精神来。

    不就是找药吗?

    就算没有这个条件,她也是要去找药的,傅家的情况一言难尽,家里暂时没银子,要买药的话太费钱,如果落月山那里有药,她去挖不用钱的不是更好?

    这么一想,傅昭宁就又淡定了下来。

    “这个丸子挺好吃的。”

    红灼和粉星看到她这么淡定,反正替她忧心了起来。现在看起来这个王妃没有架子,不可怕,她们心里都盼着傅昭宁能够坐稳隽王妃的位置。

    喜堂那边,皇上还想着多问隽王一些问题,太后却有些头晕了。

    “皇上,皇后,我们要不然就回宫吧,阿渊成亲着急,也没有什么宴可吃。”太后看起来好像不屑于留下来了。

    “这。.”

    皇上还是觉得隽王的大婚就这么儿戏,他们就走这么一个过场,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皇上,”皇后站了起来,“太后说得对,我们留在这里大家反而拘束,不如先回去吧,三天之后,谁知道今天过门的是正妃还是侍妾?傅小姐要真的只能当个侍妾,那隽王纳妾,我们都到场了,对以后明媒正娶正儿八经的王妃可不公平。”

    说完这话,皇后心里呵呵冷笑了起来。

    她已经认定傅昭宁不可能完成那个任务了。

    傅昭宁要是不死在落月山里,那也只能是一个侍妾!

    一个侍妾,还要她堂堂皇后留在这里替她庆贺吗?谁给的脸。

    皇上听到她这么说,也站了起来。

    “皇后说的也有道理。阿渊,那朕就先回宫了。”

    隽王微微弯腰,“走好。”

    皇上皱眉。

    对他说什么走好?

    怎么就不能正正经经说一句恭送皇上?

    阿渊从小没养在宫里,果然还是不好。

    太后皇上皇后三人能走,来庆贺的宾客们可不敢走。

    要不是有皇后刚刚想起来的那个条件,皇上和太后照样得留在这里给隽王撑场面的啊,为什么?

    因为隽王手里有太上皇当年破例赐的免死金牌,尚方宝剑,昭国宝印,最后这昭国宝印可是权力极大,就连皇上都得忌惮几分,因为昭国宝印可以直接号令皇室龙影卫。

    这是昭国皇室最有威力的一支暗卫。

    除非隽王做出了什么通敌叛国,或是有辱皇室的大错大罪,证据确凿,皇上才能收回昭国宝印。

    否则,隽王有这宝印,总像一把剑悬在皇上头顶。

    众宾客们这个时候机灵得很,纷纷上前说贺词。

    “恭贺隽王大婚,百年好合。”

    “今日大喜,祝贺隽王。”

    “隽王看着神采奕奕,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祝隽王早生贵子。”

    不管三天之后傅昭宁能不能找回十种药材,这不是他们能管的事,反正现在他们是已经正常大婚拜了堂了,隽王没有开口之前,傅昭宁就是隽王妃。

    宋元琳就是不想走,但是听到这些人一句句祝福跟不要钱似的说出来,她又觉得很不爽。

    “哼,等着吧,傅昭宁连一个侍妾都不配!”

    宋元琳狠狠地咬了咬牙,跺着脚挤到了隽王身边。

    “澜渊哥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会被傅昭宁迷住了,但是你得清醒点,今晚不许你跟她洞——”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隽王已经打断了她。

    “宋元琳。”

    他声音很冷,“本王从未允许你这样喊我,你可以跟别人一样喊一声隽王,实在不行就喊王爷,我们的关系没有那么亲近。”

    “澜渊哥哥。.”

    宋元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青一,把她丢出去。”隽王见她丝毫不悔改,也没有跟她废话,直接就叫来了青一。

    青一立即就走了过来,伸手要抓向宋元琳。

    宋元琳又急又气,但是看隽王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情面可讲,他是真能做到让青一把她丢出去的!

    “我自己走!”

    为了保住自己最后的那点脸面,宋元琳踩着很重的脚步,气冲冲地转身出了王府。

    出门之后,宋元琳回头望着隽王府大门,咬了咬牙,恨恨地说,“傅昭宁,都是因为你!等着,我要你死在落月山上!”

    死得很惨的那种!

    以前澜渊哥哥虽然也不怎么搭理她,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还想让侍卫把她丢出来!

    澜渊哥哥好无情,这肯定是因为傅昭宁。

    宋元琳恨恨地转身离开,她要马上去安排了,接下来三天,肯定让傅昭宁经历难忘的悲惨经历,然后再死去。

    众宾客见隽王对宋元琳那么冷酷无情,心都提了起来。

    管家快步过来,“王爷,喜宴准备好了。”

    “请宾客入席吧。”隽王说。

    “请诸位贵客入席,今天可要吃好喝好,我们隽王府准备了云年珍酿,大家好好尝尝。”

    管家请所有宾客移步花厅。

    听到云年珍酿,大家都震惊了。

    “云家最顶级的酒?自从云家逝去,云年珍酿一坛可是炒到了万两的价位呀。”

    有爱酒的人立即就说了出来。

    “是一坛万两没错,但有价无市啊,根本就没人买得到云年珍酿。”

    这对于喜欢喝酒又有品味还好面子的人来说,是件挠心挠肺的事。每年中秋或是除夕,大家都喝最多酒的时候,就总是有人提起云年珍酿来。

    没有想到今天隽王府竟然拿出了云年珍酿!

    到了喜宴上,看到丫鬟捧上来的三坛酒,他们更是都哗然了。

    “不止一坛,竟然不止一坛!”

    隽王一出手就拿了三坛云年珍酿来,这也太大手笔了!

    就这三坛酒,让喜宴的气氛立即被掀了起来,大家情绪都高昂起来了,祝贺的话说得更真心实意了。

    但是谁也不敢给隽王敬酒,不敢劝他酒,毕竟谁都知道隽王自小体弱多病,在外面静养了那么多年。

    “送杯酒给傅昭宁尝尝吧,好歹是本王的王妃了,宾客都喝了云年珍酿,她至少也得知道是什么味道。”隽王想了想。

    “是。”

    一小壶酒送到了新房里。

    红灼给傅昭宁倒了一杯,一闻到这味道,傅昭宁“咦”地一声。

    第11章

    藏了个寂寞

    “这酒。.”

    “王妃,王爷心里肯定是有您的,”红灼和粉星很是激动,看着傅昭宁偷偷笑,“这是云年珍酿,一坛一万两都买不到呢,王爷还惦记着给您送一小壶。”

    傅昭宁接过了酒,先是小啜了一口,然后一口干了。

    看她喝酒竟然这么豪气,两个丫鬟呆了呆。

    “这是药酒啊。”傅昭宁品味着酒的味道。

    “是的,云年珍酿不仅是醇香浓厚,入口甘冽,回味无穷,还因为它里面加了九种药材,这些年有很多人在研究云年珍酿,已经研究出来了其中的七种药材,但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够查验出最后两种,酿出来的酒就始终不是这个味道。”

    红灼闻着这酒的酒香,又说了下去,“所以这酒才会卖这样贵啊,这么贵还难买到呢。”

    “王妃,这酒喝了很滋补的,而且后劲不大,头也不会痛,您可以多喝两杯。”粉星说。

    “你们喝吗?”傅昭宁问。

    “奴婢不敢,”红灼和粉星赶紧摆手,“这是王爷专门给您的,我们不能喝。”

    “王妃,奴婢们现在不能饮酒。”

    看着她们这么紧张,傅昭宁也没有勉强,隽王府想必也是有规矩的。

    傅昭宁又一口喝了第二杯酒,眼睛都亮了起来。

    她已经品出来了,这酒里的九种药材她知道是什么了!

    她应该可以酿出云年珍酿来!

    这样一来,她第一桶金知道从哪里赚了。

    不过这九种药材首先得找到,正好,接下来三天可以去落月山找找。这一下,就算是没有太上皇的那个条件,落月山她自己也是要去定了的。

    喜宴因为有了云年珍酿,气氛热烈得很。

    特别是在隽王离开了之后。他在这里,大家多少还是会觉得有些拘束,有压力,他一走,大家就都暂时忘了一切,先品尝酒再说。

    隽王萧澜渊回到了书房,青一跟着进来,犹豫了一下问,“主子,您晚上要歇在哪里?”

    隽王的这一场大婚办得实在是太过仓促了,话传回来的时候也来不及说得太清楚,管家自作主张地就把他的院子布置成了新房,如今傅昭宁这么个身份还有点尴尬的新娘子已经呆在那里了。

    难道再把她赶出来?

    隽王皱了皱眉,取下了面具。

    他脸上这疤虽然已经挺久了,但面具戴上一会它就会发痒疼痛,要是忍不住去抓,疤就又会溃烂感染。

    他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让人去给她收拾一间院子出来。”萧澜渊可没有打算真的跟傅昭宁同住一屋,也没有打算真的跟她洞房花烛。

    “是。不过今天怕是来不及了啊。”青一望了一眼天色。

    府里忙活了这么大半天,现在喜宴刚到尾声,下人们还要顾着宴席,等会儿送走宾客还有得收拾呢,再要去给傅昭宁收拾出一屋出来就得等到天黑了。

    萧澜渊瞥了他一眼。

    “让人去查了傅家没有?”

    这个傅昭宁,跟他们以前听说的傅小姐完全不一样。

    “已经去查了。”

    萧澜渊在书房里处理这些事情,傅昭宁却等了许久没见他过来。

    眼看着天黑了,新房里的红烛又多点了两支,红灼和粉星出去看过,宾客也都已经陆续告辞,隽王还没出现。

    傅昭宁等不下去了。

    “你们王爷还在前厅吗?”

    粉星摇头,“奴婢刚才去看过,王爷早就已经不在宴席上了。”

    “我想也是,他那身体怎么可能陪酒!”傅昭宁站了起来,“那他在哪里?”

    王妃该不会是想催着王爷过来喝交杯酒吧?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

    她们也不敢打听王爷的去向啊。

    傅昭宁看看天色,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索性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王妃!”

    粉星和红灼赶紧追了出去。

    之前傅昭宁是盖着盖头被扶着进这院子的,没有看清楚,现在出来才发现这院子很大,花圃成趣,青石铺路,青竹芭蕉处处丛丛。

    角落露出亭子,连着长廊,通往了另一边的厢房。

    现在院子里挂着红灯笼,系着喜气的红绸布,但实在是没有人气。

    傅昭宁本来以为隽王府会随便找个院子布置新房,可是现在看起来,这里本来就是隽王的寝院?

    出了院子才看见有人,不过,不是她看见的,而是她发现了藏身在暗处的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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