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赵明杰坐在椅子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和不安。他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可没想到夜少霆会如此迅速地查到王猛跟刘东的头上。
他知道夜少霆一旦咬住不放，事情就很难善了，可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他必须想办法应对。
而夜少霆这边，苏辰按照吩咐继续深入调查，在王猛经常活动的几个范围蹲守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蹲守了几日几夜后，苏辰终于有了收获。
这天夜里，王猛穿着一身灰色卫衣，头戴黑色帽子，一步三回头，鬼鬼祟祟地回了出租房这边。
他这段日子之所以不归家，是因为他这人好赌，拿着刘东转给他的五十万出去赌钱去了。
赌了小半个月，硬是把五十万块钱输光了，才回来。
怕被之前的债主盯上，彼时的他就跟一只过街老鼠似的，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屋内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
王猛刚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开灯，黑暗中突然蹿出几个人影，瞬间将他制住。
王猛惊恐地挣扎起来，嘴里叫嚷着：“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苏辰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冷得像冰碴：“王猛，你觉得我们是谁？你干的那些好事，也该到头了。”
王猛一听这声音，整个人瞬间没了反抗的力气，瘫软下来。
苏辰把王猛狠狠甩到沙发上，打开灯，屋内的景象暴露无遗：满地的垃圾、泡面盒，墙壁上还隐隐有几个脚印，一片狼藉。
苏辰皱了皱眉，目光如炬地盯着王猛：“说吧，刘东给你的那五十万，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猛眼神闪躲，嗫嚅着：“什么刘东？什么五十万……我，我不知道。”
他确实不认识什么“刘东”，之前跟上头人联系也都是通过手机，根本没碰过面。
“都这个时候了，你特么的还在这里嘴硬？赶紧说，半个多月前，你账户上突然入账的那五十万，是怎么回事？”
苏辰说着，上前一步，一把揪住王猛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从沙发上拎起几分，眼神中的威慑力犹如实质，狠狠撞进王猛眼里。
王猛被吓得脸色煞白，嘴唇哆哆嗦嗦，可牙关依旧死咬着。
苏辰见状，松开手，王猛又跌回沙发，他掏出手机，调出一张刘东的照片，举到王猛眼前：
“看清楚了，给你转账的这个人，叫刘东。你要是再装傻，等警方介入，这蓄意谋杀的罪名，够你把牢底坐穿！”
王猛盯着照片，瞳孔骤缩，终于意识到这次是彻底躲不过去了。
他抬手抹了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声音带着哭腔：“我说，我说！是有人联系我，给了我这笔钱，让我买强酸去弄坏一辆车的刹车线。
可我当时就是图钱，根本不知道他们这是利用我去谋财害命啊。”
苏辰冷哼一声：“不知道谋财害命？五十万，平白无故让你去弄刹车线，你就没起一点疑心？
别废话，把联系你的人、作案过程，一五一十全交代清楚，兴许还能从轻发落。”
第306章
不是一般得狡猾
王猛忙不迭点头，身体抖得像筛糠：“是，是一个陌生号码联系的我，那人藏头露尾的，说话阴森森，只说事成之后给我五十万，让我去买强酸涂到指定车辆刹车线上。
我，我当时鬼迷心窍，手头又紧，就应下了。后来钱到账，我高兴昏头，直接拿去赌了，哪还顾得上别的。”
“之后呢？你们还有没有再联系？”苏辰冷声，接着逼问道。
王猛缩着脖子，眼神慌乱地在地上瞟来瞟去，声音带着哭腔：“没，没再联系了啊！钱一到账，我就跟那人断了联系，我哪敢多招惹，就想着赶紧把事儿办了，拿着钱逍遥快活。谁知道这钱烫得慌，没几天就在赌桌上输得精光。”
说到这儿，王猛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嘴巴，懊悔不已：“我真蠢呐！早知道会有今天，打死我也不敢接这活儿。
我把强酸涂到那辆车的刹车线上后，就没再管过，后来听说出了车祸，我吓得不行，天天躲着，就怕有人找上门来。”
苏辰眉头紧皱，审视着王猛的表情，确认他没说谎后，这才背过身去，拿起手机拨通了夜少霆的电话。
“喂！老大，王猛人已经被我们抓到了。他刚刚已经承认是刘东主动打电话联系的他，要求他去买强酸涂到赵月兰的刹车线上，导致其刹车线被腐蚀破损，刹车失灵，出了车祸。
你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夜少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冰寒的杀意，“干得不错，你们先把王猛看住，我现在就给李警官打电话，上报这件事。”
“好的，明白。”苏辰立马接下命令。
挂了电话，苏辰回头看向王猛，眼神里满是警告：
“你最好乖乖待着，要是这节骨眼儿上还不安分，我可不会再跟你客气。”
说着，安排了两个手下守着王猛，其余人都在一旁待命。
没一会儿，夜少霆的电话回拨过来：“李警官他们马上就到，这次警方会雷霆出击，把赵明杰和刘东一网打尽。
苏辰，你们把现有证据再梳理一遍，别遗漏什么关键信息，这可是将他们彻底钉死的好机会。”
“老大放心，所有细节我们都拿捏得死死的，王猛的口供、转账记录截图，还有作案现场可能残留的物件，能找的都找出来了。”苏辰信心满满地回应。
很快，警笛声由远及近，李警官带着一队警察疾步走进来。
看到被控制住的王猛，李警官微微点头：“辛苦你们了，人证有了，物证也齐。
我们现在就去抓捕赵明杰和刘东，争取不让他们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苏辰带着手下配合警方行动，一行人直扑赵明杰的公司。
约莫半个小时前，赵明杰就已经从小道消息获知王猛那个蠢货人已经被夜少霆的人控制住了。
他提前给自己留了后路，第一时间买了机票，安排刘东出了国，留他一个人在公司的办公室里，静候着那帮人。
只要刘东没被抓住，光凭王猛那一张嘴说出来的“证据”，是不够法律效力的。
赵明杰正襟危坐在电脑前，状似无事地处理着他的公事。
不多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办公室的门也被推开，李警官、夜少霆等人鱼贯而入。
“哟，李警官，夜总，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竟劳你们大驾光临。”
他神情淡定，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做的样子，看起来绅士大方，实则内心是那么得邪恶跟丑陋。
李警官没理会他这假惺惺的寒暄，直接切入正题，眼神冷厉得仿若能穿透人心：
“赵明杰，少在这儿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的把戏到头了。
王猛已经竹筒倒豆子，把你指使刘东买强酸、破坏赵月兰刹车线的事交代得明明白白，刘东呢，人在哪儿？”
赵明杰佯装镇定地耸耸肩，摊开双手，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李警官，您这可真是冤枉我了，我都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什么王猛？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让刘东指使他去买什么强酸伤害我的母亲？”
夜少霆向前迈了一步，身上散发的寒意让室内温度似乎都骤降几分，他盯着赵明杰，目光犹如寒刃：
“赵明杰，你以为送走刘东，就能把自己择干净？转账记录、通话记录，这些实打实的证据可不会说谎，再加上王猛的口供，足够把你钉在蓄意谋杀的耻辱柱上。”
说着，苏辰适时将一份资料递到李警官手中，李警官翻开几页，举到赵明杰眼前：
“瞧瞧吧，从刘东给王猛转账的那五十万，到他们谋划时的通话时间，桩桩件件，全都记录在案。
你精心策划的这场阴谋，已经被我们扒得精光。”
“李警官，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什么王猛。没错，刘东他是我助理，他跟什么王猛之间有联系、有合作，这也不能说明是我指使的啊？
这凡事都要讲究个证据，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我精心策划的这场阴谋，那总得拿出证据来吧？
没有证据，我可不认。”
赵明杰私下里做了太多的坏事，心态不是一般得好，面对眼前这么多人的逼视，依旧妄图负隅顽抗。
他微微仰起头，眼神里透着一丝挑衅，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在嘲笑众人拿他没办法。
夜少霆怒极反笑，他缓缓踱步到赵明杰身前，每一步都似带着千钧之力，压迫感十足。
“赵明杰，你到底有没有良心？赵董事长一家把你从小养到大，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不回报人家也就算了，竟然还下此毒手。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夜少霆的声音低沉，却透着彻骨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
赵明杰的眼神微微闪烁，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梗着脖子回应：
“夜少霆，你少在这儿给我扣帽子，空口无凭就想定我的罪，没门儿！
你们说的这些所谓证据，谁知道是不是伪造的，专门来陷害我。”
确实，夜少霆他们手里的证据只够证明是刘东指使的王猛，暂且还不够将赵明杰一并定罪。
唯有将刘东抓捕归案，好好审问一番，让他亲口说出是赵明杰在背后操控，这案子才能板上钉钉，
赵明杰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心急火燎地把刘东送出国，直接切断关键线索，为自己争取脱罪的机会。
“赵总，不好意思，今天冒昧打扰了。您接着忙您的。”
李警官见情况如此，也没再继续跟赵明杰硬刚下去，礼貌性地说了句抱歉。
然后，拉着夜少霆的胳膊，“我们走吧，夜总。”
夜少霆一脸的不情愿，脚步像生了根似的钉在原地，目光如炬，仍死死盯着赵明杰，那眼神仿佛要在他身上灼出两个窟窿来。
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赵明杰，满心的怒火与正义感都在胸腔中翻涌。
赵明杰倒是得意得很，还专门挑衅地向他夜少霆竖起了一根中指，
要不是李警官拽的紧，夜少霆差点就没忍住冲上前去打了赵明杰。
“姓赵的，你给我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绳之以法。”
夜少霆怒吼出声，声音在这不大的办公室里回荡，震得人鼓膜生疼，那满腔的恨意与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
若眼神能杀人，赵明杰此刻恐怕早已千疮百孔。
第307章
赵月兰疑似有了清醒的迹象
夜少霆跟着李警官风风火火地来到赵氏集团，指望能把赵明杰跟刘东一举拿下。
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赵明杰这只狡猾的狐狸，早就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在警方赶来之前，他不仅将刘东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出国，还把公司里可能留存的一切涉案痕迹抹得干干净净。
李警官工作这么多年，倒是见多了赵明杰这种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而夜少霆却气得不轻，出了办公室就握紧拳头，骂了一句：“这混账东西，竟然跟我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李警官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抚：“夜少，消消气。赵明杰是狡猾，但也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刘东虽然出了国，可如今全球警方协作紧密，想抓他归案，不过是时间问题。
咱们手里已经攥着王猛的口供，这就是突破口，不愁没法子治赵明杰。”
夜少霆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道理我都懂，只是想到那家伙还在这儿逍遥，我就咽不下这口气。
赵董事长还躺在医院，生死未卜，他却费尽心机脱罪，简直没有人性！”
“我理解你的心情。”李警官神色凝重，“当务之急，是一边督促国际刑警那边追踪刘东，一边深挖现有线索，看看能不能找到赵明杰直接指使的新证据。
这段时间，咱们也不能放松对赵明杰的监控，他肯定还会露出马脚。”
夜少霆缓缓点头，眼神中重新凝聚起坚毅：“行，李警官，就按你说的办。我这边也发动些人脉找找刘东，绝不能让赵明杰得逞，一定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说罢，他掏出手机，开始联络各路帮手，眼神中的笃定，仿佛已经预见了赵明杰的惨淡结局。
赵明杰自然是知道李警官跟夜少霆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他这边也没有闲着，等他们人一走，这就行动起来。
从他代替赵月兰上位后，他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早在上个月他就暗自决定把赵氏集团变卖出去。
然后，他拿着钱，直接出国，再也不回来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这边还没付之行动，夜少霆跟李警官他们就已经查到他的头上来了。
更奇葩的是，原本以意外结案的车祸，如今又被他们重新翻案处理。
赵明杰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夜景，他手里紧紧地握着一只酒杯，心里暗自揣测：
究竟是哪儿出了岔子，让他们咬住不放，还把这看似板上钉钉的“意外”车祸重新翻案？
他自认为行事缜密，每一步都清理得干干净净，就连刘东那边，也是选了最信得过、最机灵的手下，怎么就被揪住了尾巴？
到底是谁背叛了他，走漏了风声？
正深思着，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赵明杰拿起手机，扫了一眼，见是医院护工打来的，犹豫了几秒钟，方才按下接听键。
“喂！什么事？”
“赵先生，那个……我感觉赵女士她人好像已经清醒了。就刚刚……我睡着了，隐隐约约间看到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赵明杰听到这话，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指节都泛白了，声音也不自觉拔高：
“你说什么？她醒了？确定吗？”
护工在那头唯唯诺诺地说道：“我……我也不太确定啊，赵先生。我当时打了个盹儿，迷迷糊糊瞧见赵女士坐起来了。
可等我彻底清醒，再看过去时，她又躺下去了，我凑近喊了几声，也没回应。但我想着，这么大的事，还是得赶紧跟您汇报一声。”
赵明杰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赵月兰要是真醒了，那对他来说可是灭顶之灾。
她一旦开口，把自己那些恶毒行径一股脑儿抖出来，就算没有实打实的证据，舆论也能把自己淹死，更别提警方肯定会再度彻查。
“行，我知道了。你给我把人看紧了，我现在就开车过去看看她。”
赵明杰挂断电话，额头上已经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抬手胡乱抹了一把，眼神中满是狠厉与决绝。
当下也顾不上收拾其他东西，抓起外套就匆匆往外赶。
刚坐进车里，他的手还因为紧张微微颤抖着，连钥匙都差点插不进点火孔。
好不容易启动车子，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一路上，赵明杰脑海里乱糟糟的，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要是赵月兰真的彻底苏醒，把一切和盘托出，自己这些年处心积虑构筑的商业版图、优渥生活，瞬间就会化为泡影。
等待他的将是冰冷的牢狱。
他不断在心里盘算着应对之策，想着一会儿到了医院，先试探下赵月兰的状态。
无论如何，他绝不允许她醒过来，一旦她醒了，他所做的那些努力跟付出就全都白费了。
很快，车子风驰电掣般抵达医院。
赵明杰急匆匆地下了车，直奔赵月兰的病房。
刚走到病房门口，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急促的呼吸，调整好表情，这才推门进去。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赵月兰安静地躺在床上，仿佛从未醒来过一样。
赵明杰缓缓走近病床，眼睛死死盯着赵月兰的脸，试图从她细微的表情变化里捕捉到什么信息。
他来到赵月兰的床边，弯下腰，轻声唤道：“妈，您醒了吗？”
声音里还刻意带上几分关切，可藏在袖管里的手，却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
见赵月兰毫无反应，他微微放大了音量，又喊了几声，同时眼睛一刻不歇地观察着她的眼皮、嘴角，任何一丝可能苏醒的迹象都不放过。
片刻后，赵明杰直起身，稍稍松了口气，心想也许是护工阿姨看错了。
不过，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伸手轻轻搭在赵月兰的手腕上，假装查看脉搏，实则是想感受下她的手部温度与力度，以此来进一步确认状况。
就在这时，赵月兰的手指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尽管幅度极小，却还是被赵明杰捕捉到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强装镇定，依旧维持着温和的口吻说道：“妈，您要是能听见我说话，就动一动手指。”
然而，赵月兰没有再给出任何回应，赵明杰等了一会儿，眉头渐渐皱起。
他在病房里来回踱步，思索着要不要现在就采取点什么手段，以防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