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韦应还收回目光,单手背在身后,跟在燕潇然的身后往前走。师折月则拉着韦母去禅房休息。
韦应还在燕潇然的身后道:“每次遇到你们都没有好事。”
“我现在都有些怀疑,你和公主两人中总有一个是扫把星。”
燕潇然淡声道:“韦大人是本朝掌管刑罚最高的官员,这种话你说不太合适。”
韦应还轻哼一声道:“我之前也不信这些,这不都是被你们拖下水了吗?”
“自从上次遇到折月公主后,我就觉得这个世界有点奇怪。”
“我一会去找报国寺里的大师求个避邪符,离你们远一点。”
燕潇然有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他问:“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燕潇然淡声道:“燕王府的案子还没有完全结束,我们以后应该还有很多见韦大人的机会。”
韦应还:“……”
他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原本不是太明白燕潇然那记眼神是什么意思,在他看见赵诗婉的尸体时就有些明白了:
那具尸体被烧得全身发黑,一看就非比寻常。
韦应还查看一番后问:“她是被雷劈死的?”
燕潇然点头:“是的,我亲眼所见。”
韦应还皱眉:“今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好端端的哪里来的雷?”
燕潇然回答:“我听闻有邪物出现的地方,老天爷会降下神雷,专劈邪物,为民除害。”
韦应还看着他道:“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赵诗婉是三公子的未婚妻?”
“她是我的未婚妻。”燕潇然回答:“但是我总共也没见过她几回,对她不了解。”
韦应还的眉梢微挑:“我还听说道门有非常的符,可凭空借来天雷。”
“公主能相面,能断人生死,想来有这样的符,想来也不奇怪吧?”
燕潇然四两拨千斤地道:“这事大人应该去问公主,问她是否有这样的符。”
“我今天过来的时候,这里阴气浓郁,很是吓人,然后就看见天雷劈在她的身上。”
“当时那些黑衣人围在她的身边,估计是他们用了什么术法。”
韦应还过来的时候就觉得这里有些不对。
正常情况下,树荫浓密的地方确实会比寻常地方阴寒一些。
但是这里的阴寒程度远胜远寻常浓阴之下。
韦应还破过很多的案子,对于环境是十分敏感的。
他虽然看不见四周缠绕的阴气和煞气,却还是能感觉的到。
他沉声道:“这里确实不同寻常。”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里之前应该还有人布下了阵法。”
燕潇然点头:“公主也说这里有阵法,阵法是她破的。”
“韦大人若是对阵法感兴趣,可以去问公主。”
韦应还没有接话,又去仔细看了看黑衣人身上的伤口。
这里一次死了这么多人,不是小事,需要彻查。
于是他派了仆从去大理寺,调集人手过来调查。
他看了看地上的白烛和灯台,再看了看燕潇然,轻轻叹了一口气。
方丈听说这里出了命案,立即带着寺里的僧人过来。
韦应还问方丈:“这里之前就有白烛和灯台吗?”
方丈摇头:“没有,这是昨夜赵施主带人过来布置的,说是能为燕王祈福。”
韦应还的眉头皱了起来,问:“方丈可能看出来这里曾布下了什么样的阵法?”
第73章
是否改嫁?
方丈四下看了看,眼里透着吃惊:“这是聚煞阵,能聚集煞气,十分阴毒!”
韦应还继续问:“聚煞阵是佛门还是道门的术法?”
方丈略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是佛门的。”
“但是这种阵法因为太过阴毒,属于佛门的禁术。”
“如今整个报国寺,没有人会用这种阵法。”
“就连老纳,都只是偶然在典籍上看到过。”
韦应还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
燕潇然的眼里则有些若有所思,赵诗婉不过是个闺阁女子,从哪里学来了这么阴毒的阵法?
还有,赵诗婉为什么要杀他?她窃了他的运势又是给了谁?
赵诗婉为什么要如此针对燕王府?燕王府这一次出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这里藏了太多的迷团,却因为燕年年那张五雷符赵诗婉劈死了,一切都成了迷。
那边师折月陪着韦母在禅房里说着闲话。
师折月的性格原本就很有趣,她若是想让一个人开心,那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韦母来时心情原本有些烦郁,和她说了几句话后,脸上便有了几分笑容。
韦母有些感叹地道:“公主虽身份尊贵,却性子极好,若世子还在就好了。”
这话不好接,师折月只是一笑。
韦母却又问道:“公主可有想过改嫁之事?”
师折月:“……”
这个问题有点绝,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于是她只是笑了笑。
韦母却拉过她的手道:“我知道公主和世子成亲还没有多长时间。”
“但是我们都知道,公主嫁进王府的时候,世子就不在了,公主这是一出嫁就成了寡妇。”
“公主还这般年轻,不可能一直在王府守活寡。”
师折月笑道:“改嫁这事现在说还太早,我很喜欢王府里的人,他们待我极好。”
韦母有些感叹地道:“老太君和王妃都是极宽厚的人。”
“王府的家教极严,众公子和小姐们的性子都好,不会苛待你。”
“但是人活在这个世上,总归得为自己想想。”
师折月点头:“老夫人说的是。”
韦母凑到她的面前有些神秘地道:“我家那个儿子,别看他平时一板一眼的,不讨人喜欢。”
“其实他的性子极好,十分细心,很懂得如何体贴人。”
“公主若有改嫁的心思,不如考虑一下我儿子。”
师折月:“……”
师折月:“!!!!!!”
她有点蒙,韦应还那样板正的人,居然会有这样一个母亲,这难道是典型的物极必反的例子?
韦母这样在她的面前推销韦应还,真的好吗?
师折月轻咳一声道:“老夫人真会说笑!”
韦母轻声道:“我没有说笑,我是认真的!”
她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实不相瞒,我这些年来为还儿的婚事操碎了心。”
“这些年来,我为他操持了好几次婚事,但是却没有一件能成的。”
“每次他的婚事,都会在婚前出一些意想不到的意外。”
“我问过寺里的方丈,他说还儿这种,唯有同样命格硬的女子才能相配。”
“公主的命格,我也听说了一些,和还儿十分般配。”
她说到这里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师折月道:“若公主有改嫁的心思,一定要考虑一下还儿。”
师折月:“……”
韦母这话说得十分直白,师折月虽然不反感,但是感觉还是怪怪的。
她这身份,在朝中原本就有些尴尬,放眼朝堂,没有几个人敢娶她。
她轻掀了一下眉,燕王妃的声音传来:“公主,你没事吧!”
韦母看见站在不远处的燕王妃,她略有些尴尬,只怕方才她们说的话,都被燕王妃听到了。
这种挖人家儿媳妇被现场抓包的感觉,多少会让人有些不自在。
她忙行了个礼,然后便道:“我先去大雄宝殿那边还愿,先告辞了。”
燕王妃轻点了一下头:“老夫人去忙便是。”
韦母飞快地走了。
她一走,燕王妃便道:“她也太不讲究了!”
“就算世子不在了,她这样挖墙角,是欺我燕王府没人了?”
师折月忙道:“母妃不必理会她,我这辈子既然嫁进了王府,就没有想过要离开王府。”
“如今王府的案子还没有结束,由韦应还在查,韦应还又是京中出了名的孝子,此时不宜开罪韦老夫人。”
燕王妃听到她这话也觉得有道理,便道:“也是。”
她说完又轻声道:“只是她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公主这一辈子还长,我们不能太自私。”
“若公主哪天真有改嫁之意,我一定给公主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师折月笑道:“那行,等我哪天真有这个心思了我跟母妃说。”
“但是我现在真的没有这个心思,母妃就不要的把韦老夫人的话放在心上了。”
燕王妃应了一声,又道:“方才年年过来跟我说了些赵思婉的事情,那些都是真的吗?”
师折月点头:“都是真的,她想要杀三弟。”
她说完又细细地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提到了那块玉佩。
燕王妃听完之后脸色煞白,眼里满是后悔:“我竟差点害死了潇儿!”
“我之前觉得赵思婉是个好的,没想到她竟狠毒至此!”
她虽然性子绵软,有时候耳根子也还有点软,没有多少主意。
但是她却是典型的慈母,容不得任何人伤害她的儿子。
她以前有多喜欢赵思婉,如今就有多讨厌赵思婉。
她再想起燕潇然这一年多来,运气确实极为不好,心里又有些担心:“这事会不会有后遗症?”
师折月之前不跟燕王妃说赵思婉的事情,是因为她知道燕王妃很喜欢赵思婉。
如今赵思婉死了,这些事情就没有必要再瞒着燕王妃了。
她直接道:“赵思婉给三弟下了两个术法,我们毁了那个聚集煞气的,还有一个窃他命数的阵法还没有毁去。”
燕王妃听到这话心里急得不行:“那现在怎么办?怎样才能破掉那个阵法?”
第74章
如何节哀?
师折月宽慰她:“母妃不要着急,这事也不是完全没有破解之法。”
“今天赵思婉失败,她幕后的人一定会着急。”
“我们可以借着那人的这个心思,顺藤摸瓜,把那人找出来,从而找到破阵的法子。”
燕王妃对这些事情完全不懂,此时纵然师折月把事情解释清楚了,她心里也依旧着急。
师折月并没有再去劝燕王妃。
这些年来,燕王妃被燕王和老太君保护得太好了,担不起事。
如今的燕王府,和以前完全不同了,燕王妃不能一直像以前一样什么都担不起来了。
她只轻声道:“这世上害人的法子极多,其中不乏阴毒狠辣之法。”
“这一次赵思婉通过母妃的手,差点杀了三弟,往后母妃行事得小心一些,不能再给别人可乘之机。”
燕王妃手握着拳道:“我以后行事一定会小心的,不会再轻信任何人!”
师折月微微一笑。
很快大理寺的官差就来了,他们过来之后,把赵诗婉的尸体抬了出来。
与此同时,赵雨村也赶了过来。
他看到被雷劈焦的赵诗婉,怮哭出声:“诗婉,你怎么成这样了!你不要吓爹啊!”
赵诗婉自小聪颖,再加上她生得十分貌美,赵雨村一直盼着她能嫁入豪门,给他带来巨大的收益。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赵诗婉竟这样就死了,还死得这么惨。
这事对他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他见燕潇然过来,立即就冲了过去:“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的诗婉?”
燕潇然一向对赵雨村没有半点好感,此时只面无表情地道:“赵老爷节哀。”
赵雨村听到这句话气得不轻:“节哀?我怎么节哀?”
“我之前就跟诗婉说了,燕王府是不祥之地,让她取消婚约,她却无论如何也不同意。”
“我拧不过她,只能由得她去。”
“她昨日说要和燕王妃一起来报国寺为燕王请牌,我不同意,她却非要来。”
“如今倒好,她竟就在死在这了报国我不管,她是为了燕王府的事情而来,燕王府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
师折月双手负在身后,看着赵雨村道:“赵老爷要什么说法?”
“赵诗婉全身焦黑,韦大人已经替她查验过了,她是被雷劈死的。”
“我听说,天雷只收妖邪和作恶多端之人,我也有点好奇,赵姑娘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以至于天要收她?”
赵雨村的大怒道:“诗婉为王府的事来到报国寺,她出了事,你竟还说这样的风凉话!你还有没有良心?”
师折月淡声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赵大人这么激动,莫不是心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