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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余维安顾不得思考余盛苓这样做的理由,连忙对肖寒道:“她骗你的,你不要信她。”

    然而余维安的话实在太没底气,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怎么可能说服得了肖寒。

    见他惊惶之色布了满脸,余盛苓也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余维安,你的确跟我没什么大仇怨,怪只怪你自己太突出。谁让你好死不死偏要当余天鹰的附庸,假以时日,可不就是我的绊脚石之一么?”余盛苓的目光变得凶恶起来,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已经掌控了局面,她都懒得去装模作样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余维安面带惊怒,对她道。

    “干什么,当然是送你上路。你不用怕,等哪天我根基足了,就送余天鹰下去陪你们。”她看余维安一脸不理解,也难得耐心地跟他解释起来,“不要怪我,只能怪你自己投错了胎。我和我哥都投错了胎。如果他不是余天鹰的儿子,他现在可能过得要潇洒自在得多。可余天鹰只想把他培养成自己的继承人,想让他步上自己的路,逼着我哥去做他不想做的事,害得他在经验不足的情况下闯进肖枫眠他们那伙人办事的地方,害得他就这样丢了性命。”

    余盛苓将甲板上的救生艇放下去,随后拉着余维安就往下面拖。

    起初肖寒还没意识到她有多健壮,等她轻而易举地将余维安拖下甲板,扔到救生艇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余盛苓扔完余维安,又来扔肖寒,两个人被她先后扔上救生艇,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余盛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两人,对余维安道:“看在咱们俩同样流着余天鹰的血的份上,妹妹我也不把事情做绝了。这里离最近的海岸起码都有几百里,你们自求多福吧。”

    她说完便掉头离去,将他二人抛下。

    等到那艘帆船在动力驱使下轰隆隆得离开时,救生艇上的两人才如梦方醒。

    肖寒一反应过来就飞快地解自己身上的绳子,他跟个粽子似地在船上翻滚,努力寻找锋锐一点的物什来帮助自己。

    余维安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他看着船下边湛蓝的海水,头一次产生了生死不由自己做主的恐惧感。

    余盛苓的船很快便不见了踪影,而他们还得留在这里。

    船上无水无食物,四下也根本盼不到其他船只。余盛苓这是料准了他们无处可逃,才会放心地将他们丢下。

    肖寒费力地挣脱身上的绳索,尽管现在向余维安求救是最快的办法,但想起余盛苓刚刚所说的事情,他到底不能不顾杀父之仇腆着脸去向余维安寻求帮助。

    一想到到了如今这份上余维安还是对他有所隐瞒,甚至就连肖枫眠都是被他亲手杀死,肖寒便觉得胸口憋窒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等两人彻底从绳索里挣脱出来时,已经是十几分钟以后。

    肖寒一得自由,便直接一拳揍在了余维安的脸上。他这一拳半点没留情,打得余维安嘴角撕裂,登时便出了血。

    余维安像是傻了,根本不还手,由着他打。

    小船在他们的动作下仿佛顷刻便会倾覆,所幸摇摇晃晃的也没彻底将他们甩入水中。

    肖寒到底被折腾了几天,体力不济,没过多久就失去了力气。

    “都是你害的。”肖寒怒不可遏地冲他道。

    “对不起。”余维安垂着眼皮,歉疚道。他以前惯常用这样示弱的表情获取肖寒的同情,尽管他这一次的真诚溢于言表,却根本没办法再打动肖寒。

    肖寒没力气再打,便瘫坐在船的一头开始笑,他说:“余维安,你说你图什么,你要是早点跟我跑了,根本不至于闹到现在这个地步。现在好了,咱们两个都得死在这里,你满意了吧。”

    余维安被他打得鼻青脸肿,现在居然还有心情过来道歉。他本来想伸手抱肖寒,被那人厌恶地躲开,便只好做了个半跪半坐的姿势,停在他面前。

    “我保证我会让你完好无损地回去。”他说。

    肖寒闻言半点安慰都没捞着,反倒被他这话点着了心里头的火气,他说:“你的保证?呵,余维安你仔细算过没有,你哪次的保证做了数?我要再信你我就跳水里淹死,被鲨鱼给吃了。”

    他这誓言实在毒辣,尽管余维安很想像平日里一样捂住他的嘴让他不要再说,却也有种命不由人的悲哀感,一时哑然。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坐在船的两头,太阳渐渐升空,炽热的阳光让人忍不住发起汗来。唇舌叫嚣着需要水分,可两人看着身边湛蓝的海水,只觉得那就像是恶魔的咒语一样,充满了诱惑力,却也充满了致命的杀伤力。

    “很好,没水没吃的,我看你要怎么过。”肖寒现在简直恨他恨得牙痒痒,要是他手里有武器,一片小刀片都成,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送余维安上路。

    余维安也知道自己惹他心烦,也聪明地没有自找没话。

    两个人都知道待在这船上不是长久之计,海底潜伏着各种各样的危险,一不小心就得落个葬身鱼腹的下场。

    渐渐地饿了起来,余维安讨了个好,自己下水去捉了条鱼上来。这海里的鱼滑溜,他捉了半天才得一条,自己也顾不得吃,拿上去给了肖寒,便再度下了水。

    这次他运气没那么好,辗转了半天,也没捉着大的,捞着两条小鱼,塞牙缝都不够。

    所幸船没漂远,他上去的时候肖寒正捉着那条鱼放血。他用来盛装鱼血的容器是救生艇上面的一个硬质塑料,也看不出是从哪个地方掉出来的,但能用就行,两人也股不着刨根问底。

    肖寒把那鱼身一分两半,一半放到那塑料壳子里头,跟那鱼血放一起。一半塞到嘴边,就这么生吃起来。

    余维安见他把那塑料壳子推到自己脚边,心知这是留给自己的了,一时颇有些受宠若惊。

    只是这海里的鱼的血,也是咸腥咸腥的,余维安只尝了一口就吐了。

    他嚼着鱼肉,感觉唇齿之间跟烧灼了一般。

    在这样下去,他们不会被饿死,而是会先渴死。

    肖寒看着渐渐滑落的太阳,眼里倒映着那一片霞光,骤然生出了些英雄末路的感慨,虽然他也不算什么英雄就是了。

    他舀了些海水进船,将衣服脱下来,盖在床上,又将那塑料壳放在衣服底下。

    海水是不能直接喝的,他只能寄希望于里头的水蒸发出来,再凝结着坠到塑料壳子里。

    余维安也知道这道理,便也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覆盖在船上。

    现在他们手里头能用的东西,就只有一开始用来绑着他们两个的绳子,还有一个塑料壳,船上还有几根短木棍,也被余维安收集起来,支撑在衣服底下,当成架子。

    就这样在海上漂了两天,海上辨不清方向,余维安只能猜测着他们所在的海域,根据海水的流动来辨别。

    两天之后余维安气力用尽,再也没力气下船抓鱼。

    肖寒的状况比他好不了多少,也面临着脱水。

    生死关头,他们也顾不得计较之前那些旧仇怨了,冷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抱到了一团,在小小的救生艇上相偎着取暖。

    余维安以为自己身强力壮,会坚持地久一点,却没想到自己才是最先垮掉的那一个。

    他昏过去的时候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了,神志不清的时候牙关被人撬开,紧接着便是一股腥味很重的液体流入了口腔。

    这液体比鱼血还是要好喝上不少,余维安情不自禁地大口啜饮着,而他也渐渐地苏醒过来。

    余维安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一截白瓷般的手腕,那上面横亘着个极其不规律的伤口,一看就是被人咬出来的。

    肖寒看他醒了,也不再喂,面无表情地抽回手,用衣服将伤口一裹,不再看他。

    鲜血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余维安愣愣地看着肖寒,一时间有些难言的情愫在心里涌动。他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肖寒还能喂自己的血给他,然而他脑海中却骤然闪现出另一幅熟悉的场景来,似乎在很久以前也有人用同样的方式救过他,只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那并不是属于余维安的记忆,是属于展逐颜的,所以他想不起来也正常。

    第204章

    失信之人(十一)

    肖寒的脸色很苍白,那是脱水和饥饿所导致的。

    他们依然在海上,一眼望不到边。

    “我们还有多久能到?”肖寒突然开了口,这是那一次打架之后他第一次对余维安开口说话。

    余维安看看天,再看看海,半晌没能给他答复。

    肖寒知道他答不出,也不再问了。

    余维安心潮涌动,一时间愧疚难当,他伸手将肖寒抱住,这一次那人竟然没有推开他。而他也很快发现,肖寒的身体烫得吓人,原来是发烧了。

    或许是身体虚弱的缘故,肖寒没有抗拒他的拥抱,他想的是反正都要死了,让他占点便宜也没什么。

    余维安抱着他,看着海。那海水是极有诱惑力的,让人忍不住便生出尝一口解渴的想法来,可余维安知道这水不能喝,喝了也不过是加速他们的死亡罢了。

    他抱着肖寒就这样又过了一天,第二天的时候两人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而更让他恐惧的是,肖寒差点没能睁开眼睛。

    余维安在他耳边不停地喊他的名字,肖寒才有了些许反应。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又有了力气,能自己坐起来了。

    余维安还没来得及高兴,便看见他的脸色迅速衰败了下去。

    肖寒往旁边倒,堪堪倒在船沿上,后来又自己扶稳了,半倚半靠地窝在那里。

    “肖寒。”余维安冲着他喊了一声,这一声同样是十分无力的,尽管余维安努力在发声,可气流没了后援还是很快削弱了。

    肖寒这才有了点意识,他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看着眼前同样狼狈不堪的余维安,突然笑了一声。

    他的唇干裂且发白,令他虚弱得好像一眨眼就会消失一样。

    余维安知道他快撑不下去,干脆也咬破了自己的手腕,把血喂给他喝。他这一口咬得非常狠,血肉在他牙尖撕裂,痛觉从伤口处蔓延到大脑,创口处血液涌了出来,又被它的主人送到了另一个人的口里。

    余维安用唇哺喂着他,而肖寒因着这涌进嘴里的鲜血,终于缓过一口气来。

    他咳了咳,在蔓延的血腥味里头,抬起沉重的眼皮,看着余维安。

    余维安还准备再给他喂一次,被他阻止了。

    “余维安……”肖寒说,“咱们活不下去的。”

    他这一句话说得还算顺利,尽管无力,吐字却还是清晰的。

    余维安将伤口冒出的血喂到自己嘴边,也拽了自己的衣服过来,把创口绑住。

    他说:“不怕的,我们一起死。”

    这句话并不怎么动听,肖寒却笑了,他说:“我真倒霉,遇见了你。”他说着说着又渴了起来,可他没准备再吸余维安的血,而是将自己被咬开过的伤口再一次咬开,像犯瘾了一样快速吮吸起来。

    余维安看他那不要命的架势,生怕他会吸过量,连忙制止了他。

    肖寒并没有花多大力气就推开了他,毕竟余维安也是强弩之末,之所以比他坚持得久一点,也只是因为余维安本身身体素质好而已。

    肖寒吸了个够本,这才停下来,冲着余维安道:“还有一个办法能活下去。”

    余维安问:“什么办法?”

    肖寒突然吃吃的笑了起来,他唇边带着血,这一笑竟然有点疯狂的意味。他说:“余少爷,你吃过人肉吗?”

    余维安心下一凉,下意识想捂住他的嘴制住他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

    然而不等他有任何动作,肖寒已经率先说了出来:“我的血,还能帮你撑个几天。”

    “不。”余维安说,他说完仍嫌不够,又挣扎着搂抱这他,“不,我不要……”

    肖寒却抓住他的手,如临终嘱托一般,对他道:“我要余天鹰死……”

    他缓缓地吸气再吐气,一句话费了老大力气,他说:“你答应我……不然我现在就跳下去……血会引来鲨鱼,我照样活不了,还会死得比现在还惨……”

    余维安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口会崩裂了,他用力地反握住肖寒的手,尽管他的力气在此时看起来有些微不足道。

    肖寒将自己冒血的伤口凑到他嘴边,强行挤开他的牙关。

    “你不是想知道金矿在哪么,我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肖寒费力喘着气,像一只濒死的鱼在岸上最后的弹跃,“你发誓,对我发誓……”

    余维安如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他,道:“我陪着你死,肖寒,不准你丢下我。”

    肖寒闻言却是笑了,他说:“余维安,你不配……我要让余天鹰死,你杀了他,你发誓你会杀了他,用你母亲的名义发誓……”

    余维安脸上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现在更因为他的这句话,整张脸都染上了惨白。

    肖寒看着他骤变的脸,心里涌上一股报复般的快感。

    他接着说:“……再用我的名义发誓。”

    余维安怔怔地看着他的眸子,那双一向闪亮的黑眸里,仿佛藏着一整片深渊。

    【系统提示:攻略目标余维安喜爱值+5,后悔度+10,当前喜爱值100,后悔度100。】

    当余维安被发现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天。

    他是被渔民发现的,那些渔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躺在一艘船里头,身边躺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血肉模糊的物件。

    后来他们才知道,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是一个人。

    渔民们把他送到医院的同时,也迅速报了案。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报案引来的动静还不小,警方出动了许多jing察,将那个船上漂来的男人给带走了。

    后来这事成为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没过多久也遗忘得差不多了。

    一年后,余维安因为打击犯罪有功,获得了提升。

    他升官那天余天鹰来看他,本来对着镜子整理仪容的余维安,看见余天鹰的时候,连忙转过头来对他问好:“父亲。”

    余天鹰点点头,对于这个孩子的发展,他还是很满意的。他看了看余维安波澜不惊的脸,发现自己竟然不能从他的面容和双眼中猜到他内心的想法,这让他多少有些不自在起来。

    不过想想,似乎余维安已经很长时间保持这种状况了。

    余天鹰想到这里,便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还记着那个姓肖的小子?”

    余维安下意识回了一句:“谁?”

    过了会他才恍然道:“哦,那个啊,早就忘了。”

    余天鹰没有再追问,但他鹰隼般锐利的眼神却逡巡在余维安的脸上,似乎在寻找他脸上的破绽。

    可这一次他失望了。

    “既然这样,上次王部长问起你有没有结婚的打算,他有个女儿年纪跟你差不多,想看看你愿不愿意。”余天鹰道。

    余维安笑了笑,说:“父亲选的自然是好的,有照片么,我看看相貌。不过相貌应该也是次要的,她父亲的权势才是首要因素。”

    余天鹰赞赏般地点点头,道:“不错,学聪明了。好了,也别使劲捯饬自己了,赶紧出来吧,今天可是个好日子,你可不能迟到。”

    余维安将领结系好,道:“好。”

    又过了两年,余维安跟王香月结了婚,正式成为王部长的女婿。

    五年后,领导换届,本来坐在高位作壁上观的余天鹰,却因为一桩受贿案,被卷入了风波里头,这案子很快发酵,甚至牵扯出余天鹰涉黑、走私军火、贪污等十几项案件。

    极短的时间内,余天鹰由人上人变成了阶下囚,跟他同气连枝的一些官员也相继被拉下马。在这风云里头唯一一个全身而退的,居然是被余天鹰内定为继承人的他的亲儿子。

    余天鹰之案盖棺定论之后,因为几个月监狱生活而迅速苍老的余天鹰,在监狱里等来了将他害到这种地步的罪魁祸首。

    两父子隔着监牢对望,一个面露疯狂之色,另一个却是面沉如水心如磐石。

    疯狂的余天鹰恶狠狠地瞪着他,道:“你是为了那个姓肖的小子害你老子的么?”

    余维安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只是如一杆标枪似地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余天鹰。

    余维安将食指伸到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嘘,你太吵了。”

    余天鹰看他神里神经的,即使恨他恨得牙痒痒,去还是按捺着性子没有去激怒他。

    “我以为你已经忘记了,毕竟那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小子,而且你也很听话地把他送去喂狗了。”余天鹰道,“那可是你自己做的,怎么,忘记了?”

    余维安的嘴角抽动了下,差点因为他这句话而失去对自身表情的控制,他神经质般地笑了笑,道:“是啊,所以你死了以后,我也会让你享受这种感觉的……不,我要让你活着的时候感受,这可真是个好办法,多谢你提醒我。”

    余天鹰瞪圆了眼珠子,道:“你这样会遭天谴的!”

    余维安脸上的笑依然维持着,他这张脸生得好看,即使那笑容十分虚假,也并不丑陋。他说:“天谴?他死的时候我就遭受过一次了,不怕了。”

    余维安将嘴巴凑到余天鹰的耳边,对他说:“很想杀了我吧,是不是很放心,起码还逃出去了一个女儿,起码她不用遭受这些……”

    余天鹰眼里因为他的话掀起了惊天大浪,他颤抖着唇,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余维安笑眯眯地弯下腰来,欣赏着余天鹰脸上的表情,说:“海里的鲨鱼很饥饿呢,一看见大餐就按捺不住了,一个来一口,那血的颜色真是漂亮得很。”

    余天鹰突然暴起,他努力弓起身子,想将余维安的耳朵咬下来。

    可余维安的动作比他更快,迅速躲开的同时,直接一巴掌便抽在了他的脸上。

    余天鹰被他打蒙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余维安一手按在他的脑袋顶上,一手托住他的下巴,手一用力,余天鹰的下巴就咔哒一声被卸了下来。

    余维安似乎是在惩罚他试图咬自己的行为一样,卸了又给他装上,装上又重新卸了,如此两三次,才终于作罢。

    被卸掉关节的疼痛让余天鹰失去了对口水的掌控能力,等到湿哒哒的液体淌到腿上的时候才终于意识到这点。

    余维安静静地说:“以你的能力派点人去海上找我应该不是什么很难的事吧,可我失踪了那么久,却一直没有看到有人来救援呢。”

    余维安歪了歪头,这动作是他跟记忆里那人学的,不过那个人做起来会让他觉得俏皮,而他做起来却只会让余天鹰觉得诡异。

    “发现我失踪之后,你的乖女儿应该跟你说过什么吧,让你直接就放弃了我。余盛苓不愧是你最喜欢的孩子之一啊,她哥哥死了,你就不惜代价整死了肖枫眠,她说点你爱听的,你就不管我的死活了。如果你早一点来找我,或许肖寒就不会死了。但你最让我恶心的,就是逼着我对你表忠心,让我把他的尸体扔给……”余维安的脸因为愤怒狰狞起来,这幅表情倒映在余天鹰的眼里,让后者觉得余维安简直跟从阿鼻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一样渗人。

    “不过没关系了。”余维安将手指头塞进自己嘴里轻轻咬,这是他很喜欢的一个动作,会让他想起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也会让他心里的愤怒空前高涨,“我很快就要送你下地狱了,等我死了,我会亲口跟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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