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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傅乐书看了云珩受伤的右手一眼,心想还是得尽快处理伤口才好。接着他便抬起头来,冲易芳翁道:“都给我去平议殿跪着。”

    说着便带着云珩走了出去。

    易芳翁哪里敢违抗他的意思,见傅乐书他们走了,他和敛秋禾他们各自看了一眼,都知道自己这回估计真的惹麻烦了。

    瞧傅乐书护着夏商州的样子,谁亲谁疏,一目了然。

    第148章

    傲娇仙尊爱上我(五)

    傅乐书这人还真是把“痴汉”两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宗门叫云宗不说,连自己的寝殿都叫“珩殿”,他以为拍电影呢。

    云珩不过是伤了右手,可傅乐书一路带着他走的时候,活像他是受了重伤一样,关怀备至的。

    到了珩殿以后,傅乐书直接让云珩坐在床上,接着给他拿了药膏过来。

    那药膏装在一个羊脂白玉瓶里,颜色微青,抹在伤口处后,那烫伤的刺痛便被清凉所取代。

    云珩看着低头给自己敷药的傅乐书,见他睫毛如扇子一般扑闪扑闪的,觉得这家伙比起小时候还是要好看得多了。

    给他敷完,傅乐书又拿了绷带来,给他缠在手上。

    云珩看着自己被包成粽子一样的手,心想,和傅乐书那右手还挺相配。

    “不疼了吧?”傅乐书在结尾处打了个蝴蝶结,用剪刀剪开绷带。

    云珩摇了摇头,道:“无事了,谢谢仙尊。”

    傅乐书冲他笑笑,但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云珩道:“你在这待会吧,我先去处理一下事情。”

    云珩道;“好的。只是……仙尊,这是您的房间,我在这待着,不会触碰到什么机密吧。”

    傅乐书失笑道:“怎么会,你随便玩玩,等我回来。”

    说着便走了出去。

    “宿主大人,经系统检测,您左前方那个夜明珠有窥伺功能,傅乐书可以透过那个东西监视你。”毛球在系统里对他道。

    温婓在房间里走了走,装作不经意地调转方向,跟毛球交谈道:“他倒也不是善茬,故意说那话来放松我的警惕,他想看我露出破绽么?”

    毛球道:“宿主大人你露出的破绽还不够多么?”

    “多啊。”温婓道,“我就是想让他猜测我是云珩又不敢确定我是,吊他胃口罢了。”

    “那宿主大人你为什么要被烫,明明你可以躲开的吧。”

    “当然是为了施展一下苦肉计,好获得跟傅乐书亲密接触的机会啊。他让我去冶炼我就去,可总待在那里肯定感情也不会有什么进展,还不如借那几个小朋友的手,让我赶紧回来得了。”

    毛球晃晃头,道:“为什么你不告诉他你就是云珩呢?”

    温婓道:“就跟他不确定我是不是云珩一样,我也不确定他对云珩是个什么态度。说是想对我好吧,已经杀了我一次了。说是想杀吧,又对我关怀备至。”

    他都不懂,毛球就更加不懂了。

    温婓道:“只是我在思考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毛球问:“什么?”

    温婓说:“看琴尊那副病弱受的样子,不知道在床上给不给力啊,不过就算体力不行应该也能灵力来凑吧。”

    毛球彻底被他宿主的厚颜无耻给震惊了,在一阵无语后关闭了通讯。

    见他不理会自己,温婓也没多说什么。他闻了闻傅乐书房间桌上花瓶里的鲜花,又拉了凳子坐下,接着从书架上拿了本书出来开始看。

    傅乐书透过灵力幻化的水镜,看到云珩乖乖地坐下看书时,还是有点诧异的。

    这人,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沉得住气。

    这样想着,他已经到了平议殿。

    一走进去,他就看到跪在大殿中的那几个少年。

    易芳翁已经老老实实地把七杀琉璃伞给收好了。他跪了有一段时间了,他本就细皮嫩肉的,哪里受过这种罪。因此傅乐书目光一瞥,就看到易芳翁那紧皱的眉头。

    见琴尊进来,本就跪得有些懒散的少年们连忙跪直身体,看着琴尊。

    因着此行他想问的东西的机密性,傅乐书并没有让其他仆役进来。

    是以这个大殿里头,除了那些少年们就只有他一个。

    傅乐书坐在正中的盘龙红木椅上,右手一张,远处桌上的茶盏便飞了过来,落到他手里。

    从右手拿着茶挪到正中的间隙,那茶盏中的茶水已经被他用灵力加热完毕。

    这殿中的茶水每日都会有人定时进行更换,并非昨日陈茶。

    傅乐书揭开盖子,在氤氲的热气中,对下方的少年们道:“你们说那夏商州是被人夺舍的?怎么说?可有证据?”

    “有的,师尊。那夏商州只有筑基七段,却在三个回合内,令九段的敛秋禾败下阵来。而且他还似乎打得毫不费力。后来弟子与他相争,弟子已经到达金丹期,又有两个仙器,却也依然讨不了好。他还在举手之间引出了九形天雷,那明明是我们云宗内门弟子的功法。此外,他还能不须结手印便能成阵,可世间能做到这一点的,据弟子所知也就师尊您和大师兄两个人。那夏商州何德何能,竟能使出这么高深的术法。”易芳翁对他道。

    傅乐书心道,莫说九形天雷和空手成阵,若他真是云珩,这云宗里所有功法他都能信手捏来。只是靠这些东西来判断他是不是云珩的话,还有失欠妥。

    傅乐书其实是想听云珩亲口承认的。

    他饮了口茶,道:“你继续说。”

    “他还说他的九形天雷是跟师尊学的,但据弟子所知,这九形天雷连三师兄都是学了半月才成,这夏商州看起来资质也没有三师兄好,怎么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学会这么高深的东西。”

    傅乐书唇边露出一丝笑意,他道:“他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易芳翁道。

    贺玉来在一旁看着,却是看出了傅乐书的异样。他看得出傅乐书对易芳翁所说的能论证云珩是夺舍的那些话,表现出的并不是戒备和排斥。

    他虽然心里不解,却还是插话道:“仙尊,晚辈有话要说。”

    傅乐书的目光从易芳翁身上挪到贺玉来身上,他看到贺玉来的时候,立刻想起,这人好像就是那天在殿中冒犯了他的那一个。

    不过此时傅乐书心情正好,倒也不想计较那些小事,于是他很好脾气地说道:“你说。”

    “晚辈贺玉来,和夏商州同属于封岚派,他是我的师兄。在我们来云宗之前,我和夏商州曾经遇到过魔修伏击。那魔修实力强大,我和夏商州两人合力也未能打败他。后来夏商州与他相抗,被魔修杀死。我因为胆怯,不敢出手相救。等那魔修走了,我才走过去查看。那时候夏商州已经断了气,我本着同门情谊,将他葬了。可他却又完好无损地回来了,而且性格大变,完全不是之前那副脾气。”贺玉来信口扯谎道。

    其实他也算有心机的。他故意将自己杀死夏商州的事情说成魔修杀的,将自己从一个蓄意妄为杀害同门的叛徒,粉饰成一个因为胆小不敢出手相救的懦夫。当懦夫总比当凶徒要好吧。而且他这样把所有罪过全推到一个莫须有的魔修身上,就算他们真的问起那魔修是谁,他再说一句胆怯未敢直视,也是说得通的。

    傅乐书一点都不在乎夏商州的死活,他只在乎夏商州里头是不是云珩的魂魄。

    此时听贺玉来说起夏商州已死,傅乐书的心思便活泛了。

    如果贺玉来说的是真的,那么夏商州身体里面,十有八九已经换了人。

    他已经打定主意,回去之后定要试试这夏商州。

    而底下的少年们,见傅乐书听完半天没搭话,也猜不透他是什么心思。

    傅乐书走了会神,这才将眼神转了回来。

    他看着易芳翁,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人似乎是自己的挂名弟子,也是带头欺负云珩的那一个,还拿烙铁烫了云珩。

    傅乐书想着想着,脸色就不好了。

    他在脑子里搜罗了一圈,才想起易芳翁的名字来。

    “你,”他指着易芳翁道,“身为本尊的弟子,竟敢带头闹事,欺负同门。按照云宗的门规,伤害同门者,当降低品级,严重者可直接逐出师门。本尊宅心仁厚,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只是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本尊的徒弟,自此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外门弟子,以后没我允许,不许到内门弟子的地界里来。”

    听闻此言,易芳翁简直如遭雷劈。

    他没想到自己昨日还是高高在上众人仰视的琴尊弟子,今日便要落得连内门弟子都不如的地步。

    这对于一向自视甚高的易芳翁来说,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师尊,不,仙尊,弟子知道错了,请不要除了弟子的名号啊,仙尊。”易芳翁失态地喊道。

    傅乐书被他囔囔得脑仁疼,喝道:“再叫嚷你就给我滚出云宗。”

    易芳翁闻言,浑身一抖,顿时话都不敢说了。

    “还有谁动了手的?”傅乐书的视线从诸人身上扫了一眼,他想起易芳翁刚刚说的话,又提溜出一个名字来,“敛秋禾是谁?”

    敛秋禾战战兢兢地抬起头,道:“是弟子。”

    傅乐书扫了他一眼,看到他衣服上的内门弟子标志,道:“内门弟子?很好,收拾东西回家吧。从哪儿来的回哪里去。”

    他似乎根本没发觉他的话对他们来说有多大的杀伤力一样,说完便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不要啊,琴尊,琴尊你饶了我吧。”敛秋禾的声音被傅乐书抛诸脑后。

    傅乐书按着来时的路往珩殿走去。

    修真本就不是什么只看修为论高低的事,不仅要修身,还得修心。

    就算他现在纵容了他们,以后他们若还是这德行,也不过是在给云宗抹黑而已。

    琴尊甩袖而去,殿内的几个少年却已经是两副心思。

    被罚了的面如死灰,没被殃及的则心中庆幸。虽然这些人都免不了会受一些责罚,但比起易芳翁和敛秋禾来说,已经好太多了。

    傅乐书一边走,一边思考要用什么办法逼云珩现形。

    若是能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探测出来,那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他便不知要如何面对云珩了。

    那是他的师父,亦是他的爱人。

    他亲手杀了他,还……

    傅乐书捏紧双手,心重新变得坚定下来。

    不管怎样,既然他回来了,那自己就好好宠着他,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这厢云珩已经通过系统旁观了傅乐书教训弟子的全过程,对此云珩并不发表任何评价。只是他对于贺玉来的应变能力又看高了一分。

    傅乐书是个什么打算,云珩也能猜得到其中一二。

    傅乐书走进门来时,看到的就是云珩睡在书桌上的画面。

    他似乎是看书看的困了,脸蛋压在左手臂上,左手则拿着本半开的书。他受伤的右手放在一旁,远远放着,似乎是怕自己会压到它。

    傅乐书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低头凝视着他。

    说实话,夏商州跟云珩是完全不一样的。

    云珩的脸部线条要比他的更加柔和,显得越发温润。而夏商州身上,则带着少年的锐气和锋芒,那是不需要言语就会从身上散发出来的东西。

    傅乐书微微叹了口气,他伸手触碰云珩的脸,从他的眉心一路摸下来,沿着他高挺的鼻梁,摸到他的唇,摸到他光滑的下巴。

    他启唇,喊道:“师父。”

    余音缱绻,宛如撒娇。

    傅乐书伸手一抄,便将云珩抱了起来,放到自己的床上。

    他动作轻柔,并未惊醒他。

    放好云珩后,傅乐书也脱了靴子爬上去,躺在他身侧。

    傅乐书突然想起了他和云珩初见时的样子。

    那时他年幼,城镇里来了魔修。

    那些训练有素的魔物,一路烧杀掳掠,将全城都给屠了。

    他一个人躲在一口枯井里,握着一块捡来的仙师的玉珏遮掩气息。

    待魔军褪去后,他才爬出来,站在死人堆里,满目茫然。

    他在城里苟延残喘了三日,直到云珩出现。

    云珩似乎是被这里萦绕的魔气吸引过来的,他逡巡于城中,发现了这唯一的一位幸存者——还是稚子的傅乐书。

    云珩出现的时候,穿着件灰白色的袍子。

    他孤身一人,似乎一点也不怕那些魔兵会卷土重来。

    傅乐书握着手里那块好不容易找来的已经发馊的馒头,看着身姿飘逸的云珩朝他伸出手来,笑着道:“要跟我走吗?”

    傅乐书几乎是急不可耐地扔掉手里的东西,迅速用衣服擦擦手,诚惶诚恐地把小手放了上去。

    云珩笑着将他抱起来,放坐在臂弯上。

    “以后,就叫我师父吧,我是云珩。”

    云珩。傅乐书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宛如咀嚼蜜糖。

    “嗯。”他冲着云珩点头,甜甜地喊了一声,“师父。”

    【系统提示:攻略目标傅乐书喜爱值+10,后悔度+10,当前喜爱值60,后悔度40。】

    第149章

    傲娇仙尊爱上我(六)

    “傅乐书是我迄今为止,见过加数据加得最猛的一个。起点高,涨幅大,让我分分钟有一种马上加满直接开始下一个世界的错觉。”温斐如是说道。

    毛球把新兑换的炒年糕扒拉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冲温斐口齿不清地道:“这么容易的么?”

    “应该不容易。”温斐摇摇头,“前期涨得高,后期就不一定了。傅乐书这人心里藏着话呢。”

    感慨完温斐就钻了回去,待到夏商州的身体里继续演。

    天还未明,傅乐书却早早起了。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似乎有什么东西影响了他,让他眉头紧锁。

    他给云珩掖好被子,披衣离开。

    半晌后,傅乐书已经出现在了后山温泉处。

    其实他那房间隔壁便是浴池,引的亦是这同一处的水,但他不想在那边洗浴,怕被人看见。

    此时他已经脱去了一身衣物,半身泡在水里,只是他右手的绷带却并未沾染半分水汽,好像有什么东西阻隔了水的侵蚀一样。

    他看向自己的左手,那手臂上的皮肤呈现出一种青白的色泽,又隐隐有些发皱。

    就像是老人和死人的皮肤的共同体。

    傅乐书突然发了疯,用手去擦拭那手臂上的皱纹,用力得似乎要把自己的皮给擦破。

    那温泉池畔不知何时出现了个人,那个人的全身都罩在一件黑色的兜帽袍子里,看不清面容。

    “我说了,若他出现,除非你找到遗失的那部分东西,否则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比你清楚。”傅乐书本就怒意沸腾的面容变得越发狰狞,他手一甩,那泉水便化作一片水幕,朝那人袭去。

    水幕落下,而那人也不见了。

    傅乐书似乎一点也不关心他的来去,他只是将目光挪向水面,眼神发散,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珩醒来的时候便不见了傅乐书的身影,他打着哈欠下床,一边穿鞋子一边找可以洗漱的地方。

    结果他还没晃悠出门,便迎面撞上了一个厚实的胸膛。

    抬头一看,不是傅乐书又是何人。

    这傅乐书倒也殷勤,端着热水拿着面巾,一副特地等他起床洗漱的模样。

    云珩可不信他对谁都这么没架子,十有八九是跑来刷他好感的来了。

    到了这云宗人生地不熟的,云珩也懒得再找,便遂了他的心意,安分地坐下洗漱。

    他睡得迷糊,此时还没完全清醒。当他洗漱完,一双眸子里还雾蒙蒙的,沉着浓浓的睡意与倦怠。

    “阿珩,要不要与我一起出去走走。”傅乐书建议道。

    云珩简直都懒得纠正称呼问题了,反正他强调了傅乐书也不会听。

    “琴尊想带弟子去哪里?”云珩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

    “哪里都好,阿珩想去哪,咱们就去哪。”傅乐书看他并未反驳,还自称为弟子,欢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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