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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师父对我说了你们的身世。我自己也查到了一些。林一笔画的那张画,画的就是我娘,养父他曾经是林一笔的弟子,对我娘一见钟情。你们之间并无任何情愫,他只是爱屋及乌,才收留我们,才对我疼爱有加。”

    李美娘无力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还有,周家被灭门,凶手并不是沈如寄。”

    李美娘神色游移,垂眸不语。

    小山愈发急切,“干娘,沈如寄到底是谁?”

    李美娘抬起眼眸,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沈如寄,就是我。”

    周小山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你执意要知道,那我就从头说起吧。”

    李美娘无比艰涩的开了口。

    “当年我和你娘被沈夫人送到眉山绣坊学刺绣,我们感她的恩情,时常做些绣品和衣衫送去沈家,一来二去,常常碰见沈千里的儿子沈照青。你娘十几岁时已出落的貌美如仙,沈照青对她动了心思,想要娶她为妻。

    沈千里的亲姐是皇后,怎么可能让儿子娶一个乞儿。只因卓掌门曾救过沈千里,他担心来日被卓掌门问起无法交代,也不好对我们怎么样,迫于无奈就将我们收为养女,改名沈如寄,沈如幻。

    大周律同姓不能通婚,有了兄妹的名分,更是绝无可能。沈照青还是不死心,筹划着带你娘私奔。沈千里一气之下将我们送到京城,打算寻个机会送入宫中,一入宫门深似海,彻底绝掉沈照青的念头。”

    周小山明白了,难怪林一笔会给她娘作画,原来是为了进宫做准备。

    “我俩不愿入宫,到了京城后伺机从沈太公家里逃走,打算去神剑庄找你师父,结果路上遇到强匪险些被卖入青楼,幸好被晏长安所救。你娘和他彼此一见倾心,可惜他家中早就给他定了亲,两人有缘无分。你娘经此一劫,就打算认命,反正进宫总比沦落风尘要好。”

    李美娘说到这儿,轻叹了声,“长了一副绝世容貌,若无法自保,便如稚子抱金,怀璧夜行。你娘不仅貌美如仙,还不怕疼,一生祸端由此而起。”

    “先帝有十几个儿子,可他独独赐给李英免死金牌,那是因为,当年为了救北戎围困的先帝,李英动用了他私养的死士。”

    “这些死士都是他岳父单太傅收养的孤儿,和你娘一样,都具有不怕疼的特质,所以个个骁勇善战。李英又给他们服了一种怪药,武功内力可提升十倍。李英将这批死士命名为战傀。皇子擅养死士,私藏兵器等同谋逆,都是死罪。李英有功又让贤太子之位,先帝不忍心赐死他,只让他杀了那批战傀。先帝担心自己死后,这事被新帝翻出来秋后算账,赐李英免死金牌想保他一命。”

    “被毒杀的那批战傀,是单家多年来,遍寻各处才找到的,甚至有些还是外夷人。再想寻到具有如此特质之人难如登天。于是有人便提议,找到这样的女人,再找个男人,让她不停生育,总能生出这样的婴孩。”

    周小山听到这里,心里一阵阵恶寒,还有无法描述的愤怒。

    “负责替单家寻找训练死士的那个人就是你爹。因你娘美貌如仙又聪慧过人,他对你娘动了怜香惜玉之心,一时不忍告知了她。你娘又惊又怕,为了自救委身于他,寻机逃了出来。晏长安把她藏在晏府,直到你出生。后来他派人送你们母女离开金陵,路上遭到追截,你娘被抓走。”

    “除了贤王府,我想不到还有谁会对你娘下手。那天我趁着单敏仪不在王府,假扮成她的样子混入王府,以李琨作为人质,逼着李英交出你娘。李英竟说他没绑架你娘,根本不知道你娘的下落。我看他不见棺材不掉泪,就扎了李琨一刀。”

    周小山暗暗吃惊,原来李琨遇刺竟然是干娘做的。

    “李英子嗣单薄,只有两个儿子,按说对世子李琨极其珍视,奇怪的是,李英眼看儿子受了伤,却依旧说你娘不在他手里。我不信,一怒之下又捅了李琨一刀,李英还是说不知道。我才觉得他说的不会有假。因为他不至于为了你娘而失去亲生儿子。”

    李美娘叹口气,“直到后来我才想通,抓走你娘的并不是李英,而是单家。是单家要继续训养战傀,连李英被闷在鼓里。”

    周小山不解道:“单家为何要继续训养战傀?”

    李美娘冷笑:“越是权贵越是怕死惜命,越是怕失去荣华富贵。李英被迫让贤,最不甘心的就是单敏仪,她不仅失去皇后和太后的宝座,万一皇上日后翻旧账,她还会丧命,毕竟免死金牌只保贤王一个人,不保她和单家。她手中有一支战傀这样的死士,关键时刻能保命。”

    小山终于明白了,“所以,单敏仪姐弟应该知道我娘的下落。”

    李美娘遗憾的点头,“对,可恨当年我问错了人,李英并不知情。这些年来,单敏仪姐弟一直在追查我的下落,他们只知道我叫沈如寄。”

    “所以,周家灭门的那几个杀手是单家派的人?”

    李美娘黯然道:“是我害了周家。你一直追问我沈如寄是谁,战傀是什么,我没法给你讲真话,只好编个瞎话哄骗你。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你娘只想让你安安稳稳的长大成人,我不能违背她的心愿。”

    周小山想了想,“香雪膏的名字是谁取的?”

    “是晏长安给的方子,名字也是他取的。”

    “他知道我娘叫谢小山么?”

    李美娘点头,“你娘初见他的时候,自报姓名谢小山,此后,他也一直称呼她小山。”

    周小山想起李瓒说过的那后半句词,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

    李美娘冷冷道:“我俩都不喜欢沈千里改的这名字。如寄如幻,意思是人生如寄,梦幻泡影,他是想提醒我们,不要做梦。我们可从没想过攀高枝。”

    “你怎么混入王府的?原先的施娘子呢?”

    “被白夫人悄悄送走了。”

    周小山吃惊道:“白夫人知道你的身份?”

    “仇人的仇人便是朋友。你不觉得这王府里三位侧妃都膝下无子不奇怪么?对外说贤王受了伤身体有亏。其实是三位夫人都先后有孕却都落了胎。白夫人自己懂医术,避开了很多暗算,但最终却在生产那天没躲过去。孩子落地没一刻就咽了气。”

    “是单太妃动的手脚?”

    “没错。”

    “李瓒前些日子遇刺,会不会是白夫人做的?单太妃害死她儿子,她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李美娘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李瓒遇刺?他在府里一个字没提。”

    周小山把那天遇刺的事讲了一遍。

    李美娘又惊又叹,“居然用这般毒辣的手段,又放火又下毒,如果不是他命大遇见你们,必死无疑。不过,白夫人不会害李瓒,反而会保护他。”

    周小山迷惑的问:“为何?”

    “因为李瓒并不是单敏仪亲生。”

    小山瞪大了眼睛,原来还真如她猜测的那般。所以,林香云才是他生母?

    “单敏仪想让李琨的儿子袭爵,可惜太后却喜欢李瓒,让单敏仪的算盘落了空。如果李瓒年后成亲有了子嗣,李琨的两个儿子更不可能袭爵,所以单敏仪在这半年里,一定会找机会让李瓒出事。白夫人为了报复单敏仪,绝对不会让她如愿以偿。”

    小山恍然大悟,难怪李瓒会瞒着单敏仪,显然他已经知道单敏仪要害他。那又是谁给他透露的这个绝密隐私?是白夫人么?

    “李瓒小的时候,几次遇险,都是白夫人救了他。”

    小山感慨:“这位贤王真是福大命大。他从小被当成女孩儿养,还取了个莲花奴的乳名。看来还是蛮有用的啊。”

    李美娘哼道:“早知道老娘给你取名狗剩了。”

    周小山指着自己的鼻子尖,佯作生气,“我长这么好看,你忍心叫我狗剩?”

    李美娘翻了个白眼,“咋了,老娘那么丑,还不是叫李美娘。老娘绝美,不服就滚。”

    周小山忍俊不住:“没错没错,干娘绝美。”

    第37章

    “你受的伤是怎么回事?谁伤了你?”

    李美娘下午跟着白夫人乍然见到受伤的周小山,真是又惊又气,后来见到都是皮外伤,这才放了心。

    “我见到了杏林药铺的李木,本想抓住他问许员外是怎么死的,单雪洲突然杀出来。我当时苦于没有兵器,赤手空拳吃了亏,不然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周小山说到这儿还是一脸的不服气。

    李美娘忙问:“他有没有发现你不怕疼?”

    周小山想了下,摇头说:“应该是没有。”

    如果是受了重伤,她还丝毫没有疼痛反应,那肯定会被他发现。那点皮外伤,放到习武之人的身上,根本不算什么。

    李美娘松了口气:“那就好。这人你以后躲远点。”

    “为什么?”周小山心里一动,冲口问道:“他是我爹?”

    李美娘摇了摇头,神色凝重的盯着她,“阿宁,十七年了,我和晏长安一直都没找到你娘的下落,其实我心里也有了最坏的打算。但是,我还是不甘心。”

    周小山心里一沉,那种不好的直觉和预感,终归不忍心说出来。

    李美娘双手按上她的肩膀,“你娘性情刚烈,如果真的被单家人抓去当生育工具,依她的性子,必定不会苟活。那么害死她的人,你爹也有份。你要怎么做?你会不会替你娘报仇?”

    周小山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怔忪。

    李美娘缓缓道:“所以,不要知道你爹是谁。他对你没有一天的养育之恩,甚至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你的存在,他根本不配做你爹。如果真有一天,他和我们为敌,你不知他是谁,就算一剑杀了他,也不用背负罪恶。”

    周小山沉默片刻,痛痛快快的答了声好。

    李美娘揉揉她的脸,“阿宁,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这一切,也不想让你卷进来,可是你这孩子鬼精鬼精的不好糊弄,我若是继续瞒着你,你自己去找真相,反而可能陷入险境。所以我才把这些事原原本本告诉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得让我知晓,都得经我同意。”

    周小山点头:“干娘你放心,我不会莽撞行事。”

    李美娘望着这张娇嫩灵秀的脸,尤其是那双和她娘相似的明艳双眸,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我隐忍这么多年才来找你娘,就是为了等你长大成人,完成你娘的心愿。你若是有什么不测,不仅对不起我,更对不起你娘。”

    周小山傲气的一挑下颌,“干娘放心吧,我这次吃亏就是因为没兵器,不然有事的就是李木和单雪洲,两人加起来也不够我一个人收拾的。”

    李美娘又气又笑,指着周小山的鼻子尖,凶巴巴道:“你给老娘记住一句话,什么都没有你的命重要。”

    周小山忍俊不禁,“哎呦干娘,你这句话和晏听潮说的一模一样,一个字都不差!你们这是那来的心有灵犀啊?我真想不通唉。”

    李美娘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看来那小子挺喜欢你啊。”

    周小山耳后一热,连忙辩解:“不是,我们就一盟友罢了。我想查出我的身世,他想查出他哥的死因。”

    李美娘半信半疑的瞅着她。

    周小山赶紧继续解释,“他原本以为他哥是劳累过度英年早逝,结果发现他哥的死状和许义深一样。他还猜测是你故意让许员外去他面前吐血,让他发现他哥死的不正常。”

    没想到李美娘一口承认了,“对,我是故意的。”

    周小山好奇道:“为什么?”

    “晏听潮聪明过人又武功盖世,如果他发现他哥死的蹊跷,以他的个性,必定要查个明白,等他发现他哥的死和单家有关,肯定会替他哥报仇,就等于是帮了我的大忙。”

    “许义深和晏长安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那不是毒,是给死士服用的提升武功内力的一种药。”

    周小山一想也对,那种药的确不能叫毒,因为查寻林之死的时候,把药丸给没有受内伤的田鼠吃,田鼠完全无碍,还跑的飞快。

    “既然不是毒,为何许夫人说许义深被人下毒活不过三十八岁?所以她不想让她女儿也被人操控,早早丧命。”

    “服用那种药之后,功力可增长十倍以上,但是以短命为代价,据说没人能活过三十八岁。许义深死的时候,就是三十八岁。”

    “那晏长安呢?”

    “四十。”

    周小山不解道:“奇怪,那他为何多活了两年。”

    李美娘轻轻摇头,“什么事都没有绝对。当年李英毒杀战傀,用的是苗神谷最毒的猛药,沾上一滴便必死无疑。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侥幸逃脱。”

    周小山惊讶不已,“还有一个战傀没死?”

    “对,那个人来自苗神谷,具有百毒不侵的体质。”

    小山笃定道:“他可能是服用了生绝蛊,又练就了枯元心法。”

    李美娘吃惊道:“你怎么知道?”

    “是国师天以告诉我的。他本是苗神谷的长老,收我为徒,想让我替天字派争夺一位长老之位。”

    李美娘先是一怔,转而面露喜色,“你若能成为苗神谷的长老,就能知道那种药到底是什么东西。”

    周小山胸有成竹道:“放心吧,我必能争到长老之位。”

    “你不要让白夫人看出来你和我认识。”

    李美娘担心在周小山这边停留时间过长,引起白少琼疑心,交代完立刻回到了白夫人那边。

    听雪正在给白少琼护理头发,用淡淡的香油裹住发尖,在手心里焐热。

    年过四旬的白夫人保养得宜,头上没有一丝白发,长发依旧乌黑柔滑,如水如缎。

    白少琼从镜子里瞟了一眼李美娘,随口问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和周姑娘闲聊了几句。”

    白少琼从镜子里看见李美娘欲言又止的表情,明白她有话有说,便打发了听雪,让李美娘关上房门。

    李美娘走到她跟前,低声道:“夫人知道周姑娘和殿下是怎么认识的么?”

    白少琼放下梳子,轻声道:“我也甚是好奇。殿下一直待在京城,在太后和沈统领的眼皮底子,绝无机会和江湖人士来往。周姑娘说她是一麟的师姐,殿下怎么会结识神剑庄的人?”

    李美娘压低了声道:“殿下前几日遇刺险些丧命,也是他命不该绝,那天恰好碰见晏听潮和周姑娘救了他一命。”

    白少琼先是一惊,转而面露冷笑,“果然我猜的没错,她在李瓒婚前一定会动手,不然等李瓒有了儿子,她就彻底没了指望。”

    “殿下把遇刺的事瞒得滴水不漏,显然已经对单敏仪有了戒心。”

    白少琼淡淡一笑,“他那天私自出行,必定是出去找人打听林香云。”

    李美娘点头,“看来夫人写的那封信还是起了作用,他若是完全不信,自然也不会去私下里追查。”

    “他现在恐怕是半信半疑。我再给他写一封信,告诉他林香云的坟墓所在,让他亲眼去看看那棺材里有什么。他就会彻底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李美娘一怔,棺材里除了林香云的尸体,难道还有别的?

    白少琼打开抽屉,从胭脂盒的夹层中,取出一片看似口脂的纸片,化入水中,然后提笔沾水,在纸上写了几行字。

    李美娘站在白少琼身后,看见信上的内容,不禁后背发寒。

    单家竟然做过这样丧尽天良的事。

    白少琼把信折好,递给李美娘,“你和上次一样,把这封信送过去。”

    李美娘接过信,悄悄离开白夫人的院子。

    王府昼夜都有护卫值守巡防,除了单敏仪居处菩提静苑,李瓒所居的同尘阁最为戒备森严。

    夜静无声,廊下的灯突然被一阵风带着微微晃了晃,转而头顶响起一声动静。

    几位侍卫闻声而动,抬头却不见人,再看地上落着一只白鸽。

    安远是第二次见到这只鸽子,立刻上前解开了鸽腿上的绑着的竹筒。

    那竹筒十分精致小巧,上面刻着“贤王亲启”四个蝇头小字,和前些日子收到的竹筒一模一样。

    安远迟疑片刻,把竹筒送进里间呈给李瓒。

    “殿下,和上次一样,是只白鸽送进院子来的。”

    李瓒放下手里的书,接过竹筒,从中抽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纸卷。

    看完之后,他半晌没有动作,目光低垂,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些字。

    只不过片刻功夫,那纸上的字迹全都消失不见。

    安远见李瓒把纸放在灯上付之一炬,忍不住小声道:“殿下既然想知道是谁送的信儿,为何不留着这纸?或许能从笔迹查出来路。”

    李瓒微微一笑:“纸上没有一个字,查什么查。”

    安远一怔,没有一个字?

    “写信用的墨水十分特殊,停留时间极短。写信的人,距离同尘阁不会远,应当就在王府之中。”

    安远欲言又止,不敢多问。上次鸽子传书,纸上到底写了什么,他至今也不知情。

    李瓒弹了弹袖口上落下的一点灰烬,神色平静,“上次周姑娘救了我,我还未曾谢过她。你安排下去,明日我要请她去天宝楼听戏。”

    “是否要告知太妃?”

    李瓒笑了笑,“自然要禀告太妃。”

    第38章

    李瓒翌日去王太妃跟前请安,顺便说了要去天宝楼听戏的事。

    单敏仪一听他要出门,立刻面露不悦,“你想听戏不妨叫他们来王府便是了。何必要出府?”

    “儿子想出去玩玩。”李瓒语气略带幽怨,“天天在府里闷着,实在无趣。”

    单敏仪耐着性子劝道:“我也是打你这个岁数过来的,那能不懂少年人爱玩的心性?我并不是存心想拘着你,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李瓒面露不解,“青天白日,天平盛世,母亲为何总是担心我出事?再说我总不能一辈子都闷在家里。”

    “你父王和你大哥都出过事,我岂会不担心你?你这些年虽然养在太后宫里,可你是我的嫡亲骨肉,难道我不关心你的安危么?”单敏仪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

    李瓒连忙上前轻抚单太妃的手背,“安远他们是神机营的高手,日夜不离儿子身边,请母亲宽心,儿子不会有事的。”

    单敏仪擦着眼角,轻叹口气:“太后把你养在宫里,自然是有原因的。有些话我不便多说,只告诉你一句话,你时时刻刻要记在心里。人心难测,君心难测。你自己多想想便明白我的苦心了。”

    李瓒依旧是一副不谙世事的轻松面色,无畏道:“儿子进出都有侍卫跟着怕什么。把天宝楼里清干净,不让闲杂人等进去,不会有什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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