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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个周怡,一个叶巧,果然是一丘之貉,就算她提前把两人的关系破坏了,两人还是会因为她而重新结盟在一起。

    陆进扬见她闷不吭声,脸色不太好的模样,剑眉微扬:“你知道是谁?”

    温宁点头,把这几天周怡造谣的事全须全尾跟他讲了一遍。

    “我来首都之后也没认识几个人,除了周怡,我想不到还有谁会故意指使人骑车撞我。”

    但现在没时间找对方算账,也没有证据,一切等她考完再说。

    陆进扬听完,黑眸寒潭般散发着冷意:“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会处理。”

    温宁这次没跟他犟,乖巧地嗯了声。

    车子很快到了文工团门口,陆进扬跟门口的哨兵出示了证件,车子便被顺利放行,直接开进了里面。

    陆进扬:“你在哪栋楼考试?”

    温宁掏出准考证,看了眼上面的考试地点,“在北楼三层。”

    车子在前面分叉路拐了个弯,停下来,陆进扬目光看向前面五层高的一栋楼,开口:“这里就是北楼,下车后从你右手边的楼梯上去。”

    顿了一秒,陆进扬又问:“还能走吗?”

    温宁解开安全带,动了动腿,有点难受,但不影响走路,她点点头,“腿没事,可以走。”

    说完侧眸看了陆进扬一眼,樱红唇瓣动了动:“谢谢……大哥。”

    她本来想叫陆同志,又觉得有点生分,毕竟人家刚帮了她,所以想了下,还是改口喊了声哥。

    陆进扬冷硬的脸部线条不自觉就缓和了几分,声音低沉:“嗯,好好考试。”

    ……

    温宁走进考场。

    此时考场里面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两个人都穿着绿色军装,好像很熟稔的样子,正在交谈。

    女人身上的衣服温宁见何芳穿过,推断女人应该原本就是文工团的,估计就是何芳说的那两个想内部转岗的同志。

    温宁收回视线,没有跟交谈的心思,找了个离两人较远的位置坐下,她刚坐下,门口就传来嗒嗒地鞋敲在地上的声音,温宁抬眸,也是一个穿军装的中年女同志进来,齐耳短发,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脚下是黑色粗跟皮鞋,一看就不是考生,而是监考的人。

    果然,下一秒,温宁就听到前面原本在交谈的两个同志同时噤声,然后笑眯眯地喊:“周科长。”

    周科长?

    温宁一下就知道对方是谁了,周怡的大姑,周芳。

    周芳朝打招呼的两人微微点头,然后视线落在温宁身上,很平静地打量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接着把公文包往旁边一放,从桌上拿了根粉笔,转身开始在黑板上写字。

    “这是今天笔试的题目,一共三道,考试时间一个小时。”

    “笔试结束之后十分钟,进行面试,在隔壁教室。”

    扔下粉笔,周芳开始发答题纸。

    一人三张空白带横线的纸。

    温宁看着黑板上的三道题,两道是策划活动的,一道是创作型的,要求创作一首爱国诗歌,不限字数。

    温宁以前在大学是宣传部的部长,组织策划过多场活动,像什么迎新晚会、校园歌手大赛、颁奖典礼甚至是校庆也参与过,可以说策划活动这方面的实践经验非常充足。

    至于创作诗歌,更是简单,她这段时间天天写稿子去投稿,积攒了不少素材,随手就能写出一首来。

    到时间,所有人都交完试卷,然后等着叫名字面试。

    温宁是最后一个被叫进去面试的。

    她前头的两个同志出来的时候,都是一脸丧气相,就跟在里面被人上了刑一样。

    第36章

    回家等通知

    她前头的两个同志出来的时候,都是一脸丧气相,就跟在里面被人上了刑一样。

    两人出来碰面,一个抱怨:“周科长今天是吃错药了吗,脸跟驴似的拉得老长,说话还夹枪带棒的。”

    另一个也有同感:“估计是更年期到了,看谁都不顺眼。”

    前头那个摇头:“不对,不是说这个职位已经内定她侄女了嘛,可我看她侄女也没来参加考试,该不是出什么变数了吧,所以她才一副看我们都不爽的样子。”

    后头那个赞同的点点头,“有道理……”

    听着两人讨论的话,再看两人的状态,温宁对里面的情况便有了心理准备,看来周芳今天的心情不太美妙,而她正好是罪魁祸首,只怕周芳对她的态度比前两个同志还要差。

    这场面试绝不会轻松。

    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温宁迈步走进教室。

    教室内,三个考官并排而坐。

    一个周芳,一个中年男人,还有一个温宁居然认识,是管特招的杜春梅,就是杜春梅点拨她,让她去报社投稿的。

    温宁心存感激,但面上肯定不能让人看出她跟杜春梅认识,她面带微笑,视线平等地扫过三个考官,主动开口自我介绍:“各位考官好,我是温宁……”

    “……”

    听到她说在首都日报和青年周刊上发表过文章,中间的中年男人眼神一亮,随即便打断她:“温同志,你发表的作品今天带过来了吗?”

    温宁早就准备好了,从随身挎包里掏出投稿的稿件,还有报社和杂志社的回函,递给中间的中年男人。

    虽然文章被采用,但还没有正式刊登,只有回函。

    中年男人仔细看了下她的文章,没说什么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很是满意,随即把文章传给旁边的周怡和杜春梅:“周科长和杜主任看看。”

    杜春梅看了几眼稿子,没想到温宁还真有两把刷子,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了代表作品,心道自己没看错人,是个人才。

    她有心帮衬温宁,问道:“我可听说给这两家报刊投稿,被拒绝几十次都是常有的事,温同志是投了几次才过稿的?”

    温宁谦虚道:“我运气好,只投了一次就过稿了。”

    杜春梅惊讶:“呀,那可真是厉害!”

    中年男人也道,“确实厉害。”

    转而目光询问旁边的周芳,“周科长看完文章有什么想法?”

    周芳漫不经心地接过稿件,看都没怎么看,先点点头:“这两家报刊的投稿要求挺高的,18岁就能在上面发表文章,后生可畏啊,想必在创作上很有天赋。”

    接着又话音一转:“马上就是国庆,正好咱们门口的对联该换了,既然温同志这么有天赋,能不能现场写一个迎国庆的对联?”

    现场写对联?

    杜春梅听着便眉头一皱,平时宣传科写个什么东西,都是半个月一个月的时间准备,现在现场就让人家写副对联,摆明是为难人。

    关键周芳先前也没让前两个面试的同志现场创作,杜春梅有心想帮温宁,笑着打趣:“周科长,创作需要时间,今天这点时间是不是仓促了点?现在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

    周芳对杜春梅的话置若罔闻,微抬下巴注视温宁:“文笔好的人,随便写点什么都比一般人强,温同志都能在报纸上发表文章了,写点小对联,就两句话的事,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吧?”

    温宁就知道,自己逼得周怡没法来竞争这个岗位,周芳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不就来给她挖坑了。

    摆明质疑她的水平,她要是今天不把对联写出来,周芳马上就会质疑她文章是不是找人代笔的。

    温宁面上表情没变,依旧挂着淡淡的笑:“那我试试,给我5分钟时间构思就行。”

    “5分钟?你确定?”周芳语气三分不可置信,七分嘲讽。

    温宁点头:“对,五分钟。”

    周芳只觉得温宁在装模作样,双手抱胸,抬起下巴,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行啊,就给你五分钟。”

    要是写出来的对联水平不行,正好顺理成章地质疑她文章是找人代笔的。

    一旁杜春梅见温宁应了周芳的要求,着实替她捏了把汗。周芳想把侄女弄进宣传科,但今天周怡没来,肯定是有什么变数,所以周芳今天对每个考生的态度都严厉得不行,对温宁更是带着为难加挑刺。

    杜春梅出声道:“没事,温同志别有压力,创作本来就需要时间找灵感,五分钟的时间确实仓促了,就是作家文豪,也不一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写出东西来。”

    中间的中年男人也开口道:“嗯,温同志不要紧张,尽力而为。”

    听到旁边两人这么说,周芳脸拉得更长了,不爽地看了眼手腕的表:“开始计时。”

    温宁闻言,赶紧拿出纸笔,埋头构思了一会儿,便提笔开始写。

    还没到周芳说时间到,温宁就停下笔,吹了吹纸上的墨水,然后把纸张放到三位考官的桌子上。

    周芳压根就不信她能这么短时间就写出一副对联,目光随意地往纸上一扫,这一扫,她双眸便狠狠缩了一下。

    只见上面写着——

    上联:民富国强数今朝,欢笑迎国庆。

    下联:山南海北赞改革,歌舞颂党恩。

    紧扣主题,对仗工整,完全挑不出一点毛病。

    中年男人品了几秒,连连点头:“不错不错。”

    杜春梅也跟着赞叹:“温同志是搞宣传的料,周科长你看看,觉得怎么样?”

    周芳脸色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在五分钟内就写出这种水准的对联?

    “写得这么快,不会是提前背过的吧?”

    温宁就知道周芳会质疑,不紧不慢地道:“既然这样,不如周科长出个上联,我来对下联,就不用担心我提前准备了,除非提前泄露题目给我的就是周科长本人。”

    这话一出,周芳脸色瞬间僵硬。

    出题吧,她脑子里没货,不出题吧,岂不是证明她水平不行,连个对联都出不出来。

    杜春梅帮温宁添了把火:“温同志这个提议好,周科长,出题吧。”

    中间的中年男人也看向周芳,显然跟杜春梅的意见一样。

    周芳骑虎难下,憋了几秒没憋出什么上联,脸色些微涨红地道:“行了,今天时间仓促,继续面试吧。”

    她都这么说了,其他两个考官自然也不会继续为难她。

    很快,中间的中年男人便对温宁道:“你刚才自我介绍提到你还会画画和摄影,水平怎么样?”

    温宁早就做好了准备,立刻拿出自己准备的几张素描和摄影作品集。

    基于她刚才现场创作了一幅春联,周芳没敢再质疑她的实力,而是换了个角度:

    “温同志好像对我们的选拔考试特别了解?提前都把所有东西准备好了。”

    “提前”两个字她刻意咬重,暗示温宁有关系。

    温宁笑容不变:“确实是提前准备的。因为主席说过,不打无准备之仗,每次作战要有必要的准备,力求在敌我条件对比上有胜利的把握。所以看到招考公告的时候,我就特地找到宣传科的同志,了解这个岗位涉及的工作内容,需要具备什么样的水平素质,根据这些要求,我才提前准备好作品集。”

    中年男人惊愕道:“温同志看过主席写的《解放战争战略方针》?”

    看这本书的年轻同志不多,都是部队上了年纪的人,中年男人就是其中一个。

    温宁点头:“闲暇时候就爱看主席的书,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能看得更高更远。”

    不是闲暇,而是整个高中政治课还有大学思修课,她学的都是这些东西,简直烂熟于心。

    “好一个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中年男人抿唇品了几秒,赞赏地道,“温同志年纪不大,却相当有格局!有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在,国家有希望!”

    “温同志,回家等通知吧。”

    温宁不知道中年男人的身份,但是他这么说完之后,周芳的脸色十分难看,杜春梅却喜气洋洋的看着她。

    温宁没有多问,朝三人鞠了个躬,从考场出来。

    出来之后,温宁整个人才彻底松了口气,终于是考完了,至于最后能不能考上,那就得看周芳会不会再作妖了。

    反正她该做的都做了,尽力了。

    温宁走下楼,刚才精神高度紧张,顾不上身体的痛,现在整个人放松下来,便感觉腿和手腕疼得厉害。

    她走到旁边的僻静处,撩起袖子,发现手腕的肌肤已经变成了紫红色,比之前的青紫色看起来还要吓人,轻轻一碰就疼得倒吸凉气。

    再撩起裤管查看,小腿肚上也是一片斑斓,又黄又青又紫,身上她不方便查看,但肯定也有地方肿了,不然不会全身火辣辣的痛。

    温宁咬着牙起身,准备往外面走。

    没走两步,便一眼看到停在北楼对面的吉普车。

    陆进扬站在车前,双手抱胸,后背靠着车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温宁的方向。

    两人视线相对,陆进扬沉声开口:“过来。”

    温宁忍着痛,慢慢踱步过去。

    “送你去医院。”陆进扬解释了一句,接着替她拉开车门,看着她坐进去后,再顺便帮她把安全带系上,关上车门。

    车子很快启动,出了文工团,往军区医院。

    到医院门口,温宁要下车,陆进扬让她等着,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推来了一辆轮椅,示意她坐上去。

    温宁还有些受宠若惊,自从上次她掉马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就一直有点尴尬,没想到陆进扬会亲自送她去医院。

    “谢谢。”温宁不是没良心的人,她坐上轮椅,真心实意地跟陆进扬道了声谢。

    陆进扬嗯了声,叮嘱她坐好,接着双手握住轮椅把手,推着她直接去了外科。

    秦兰就在外科诊室。

    她今天没有安排手术,在办公室坐诊,这会儿也没什么病人,正跟护士小陶聊天。

    乍一下看到自己儿子和温宁进来,秦兰吃了一惊:“小温,进扬,你们怎么来了?”

    陆进扬言简意赅:“带她过来检查。”

    她,显然指的温宁。

    一旁的护士小陶听到这话微微吃惊,秦医生的儿子居然推着个女同志来看病?

    小陶见过几次陆进扬,印象里他都是冷冰冰的形象,帅是很帅,可帅得太有距离感,女人见了会自卑的程度。

    有次他来军区医院体检,有个年轻漂亮的女医生主动跟他搭话,话里话外打听他有没有处对象,结果他连个正眼都不给,那傲劲儿,直接把女医生给臊得脸色涨红。

    小陶打量着轮椅上的温宁,白玉一样的人儿,巴掌大的脸,眼睛水汪汪亮晶晶,唇红齿白,腮凝新荔,鼻腻鹅脂,娇艳得就跟刚开出的花儿似的,小陶瞬间醍醐灌顶,怪不得秦老师儿子对她们医院的院花女医生看都不看一眼,原来人家喜欢的是这种绝色!

    小陶心中感慨,秦兰一颗心却只注意到温宁坐着轮椅,紧张的视线将她从头打量到脚:“小温,你没事儿吧?哪里受伤了?”

    温宁没瞒着,拉开自己衣袖和裤腿,露出受伤的地方:“早上出门的时候,被自行车撞了。”

    秦兰看着她手脚处青青紫紫的一片,既心疼又吓了一跳:“哎呀,怎么撞成这样,身上还有伤口吗?”

    温宁摇头。

    秦兰还是不放心地说:“不行,我得给你做个全身检查。”

    秦兰把温宁推到围挡后面,拉上帘子,又转头嘱咐小陶进来帮忙。

    陆进扬自觉走到诊室外面等着。

    秦兰帮温宁解开衬衫扣子,一边查看她身体有没有外伤,一边用手在她身上摁来摁去。

    “这里疼吗?”

    “这儿呢?”

    一连摁了好几个地方,温宁都说不痛,秦兰这才放下心来,看来没有伤到内脏器官,不过还是拍个片子确认一下更放心。

    温宁衬衫脱了,只剩一件贴身的小背心裹着白润饱满,腰细得只有一掌宽,秦兰检查的时候不可避免地看到她的身体,只觉得满眼雪白,摸上去更是凝脂一般,心道真是尤物,这要嫁人了,不知道要被男人疼成什么样,女人见了只有嫉妒的份儿。

    小陶心中更是震惊,看得眼睛都不转了,身为护士,看多了病人的身体,但这是唯一一个皮肤白细得一个毛孔都看不见,那圆满,多一分则过,少一分则不够,女人看了都要流鼻血的程度,就连肚脐眼都长得又圆又小,仿佛女娲精雕细琢的一般。

    秦兰帮温宁把衣服穿好,吩咐愣着的小陶从旁边的药柜里取出一瓶棕黄色的药酒,又对温宁道:“过会儿我带你去拍个片子,现在先帮你涂点消肿化淤的药酒。”

    “好,谢谢秦阿姨。”温宁乖巧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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