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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甄岚目光一眨不眨,恨不能在她身上盯出两个血窟窿:“当然是蒋厅南,你就没后悔过?”

    第180章

    见他

    房间内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秦阮在脑海里拼了命的挣扎。

    她试图挣扎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告诉自己,也告诉所有人,她不后悔。

    人只有在两种情况下,对曾经刻苦铭心的人事物不抱后悔。

    要么是她连爱都没爱过,要么是释怀了。

    显然秦阮两种都算不上。

    “后悔。”

    甄岚:“你想过找他吗?”

    “想过。”

    越往下讲,秦阮眼睛越深黑。

    起先离开京北,她也过过一阵假然释怀的日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情绪跟状态会受影响,会被再次牵动出来,有可能只是在异国他乡看到一棵树,一幅画,某一个气质相像的人。

    无限的回忆就像是风筝的线,线的这头牵着你的手,线的那头是过往的种种。

    甄岚嗓子里还带着昨晚酒后的颗粒感:“秦阮,我觉得蒋厅南对你还有情。”

    他出于什么呢?

    秦阮不敢去多想。

    她怕多想,控制不住自己的同时,也没法再决绝的拒绝他。

    很多时候,旧情复燃并不见得是件好事。

    心里生长着刺的人不适合再相见,再拥抱,也终究无法成为彼此依附的那个人。

    因为你怕,怕对方不知何时再狠狠刺你一剑。

    “生活不是,我们也回不去。”

    从蒋厅南开始设局的那一刻起,她跟他的结局就注定了。

    晚上秦阮陪甄岚去当地吃特色菜,两人吃得肚子发撑,闲聊着打酒店楼下下车准备上楼。

    她也是偶眼之间,正好偏头扫到茂密繁叶下的黄绿色出租车。

    秦阮眼皮猛然一下发跳。

    “怎么了?”

    她收回视线,抿了抿唇:“没事。”

    车辆并不显眼,人的直觉有时候是个奇妙的东西,一眼或者一句话,都能让你觉察到不舒服,亦或是异样。

    在上电梯后,秦阮透过电梯透明的玻璃相望,多看了两眼停靠出租车的位置。

    近来这边风大,扬起老大的尘,树叶吹得齐刷刷的响。

    那辆出租车也是纹丝不动停着,跟窗外的风景形成一副极好和谐画面感。

    至打在楼下下车,再到进屋换好鞋,秦阮心底那股猝然的异觉就没停止过。

    要她说,她也说不上来。

    她在门边倚了会,给蒋北北发去消息:「北北,你哥他最近在京北吗?」

    在等消息的空挡,秦阮去厨房煮咖啡。

    手机嗡嗡震着,她翻开点击进微信蒋北北的头像:「昨晚上还看到他,应该在公司吧!」

    下一条是:「怎么了,他找过你?」

    秦阮琢磨片刻,并不忌讳:「刚才在酒店楼下看到辆车,我以为他来了西北。」

    「那不至于,他一时间也赶不过去,这几日公司有几个特大的项目得他亲自去守。」

    蒋厅南是利益为主的商人。

    所有人都理想当然的觉得……他人是在京北的。

    以至于当秦阮透过厨房的窗户往下望,看到那抹颀长身形倚着车门,手臂处的白衬衣卷起,她的心好几秒都是停跳的。

    蒋厅南真的来了京北。

    还就坐在她怀疑的那辆车上。

    站在地板的两只脚仿佛被钉子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小腿也是僵硬的。

    秦阮一只手端着咖啡杯,杯中冒起腾腾热气。

    她双眼浑然的盯着窗外男人。

    而此时,蒋厅南一席黑色冲锋衣,穿着一条深灰色的休闲裤,指间燃起细烟,火星在黑暗中慢慢的燃烧着。

    他淡定,他冷清,也从容带了几分倦意。

    蒋厅南徒然间抬起头的那一瞬,秦阮被迫的挪动身体,侧身到了旁边去。

    但她偷偷往下瞄的视线,能看清男人似乎清楚得很她在哪一层。

    他笔直的望着,即便是看不到秦阮所在的具体位置。

    甄岚走进门,瞧见这一幕,她打她手上接过咖啡杯,顺着视线往下看,心底早是有了算计,所以表现得没那么惊讶跟意外的:“我早就想到他肯定会跟来西北,真是锲而不舍。”

    这话听在秦阮耳朵里,其实不是滋味。

    她该说蒋厅南什么好呢?

    一时间都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

    但也绝对不是甄岚口中那句“锲而不舍”。

    秦阮清楚蒋厅南是源于什么来找她的。

    “人都到这了,不下去?”

    她要不要下去,确实是个问题。

    蒋厅南的手段,想要知道她住在哪一间,简直轻而易举。

    他能来,证明他也能真的见到她。

    秦阮收起心底复杂的情感,无奈的吐声:“到这个份上,你觉得我有权利说下不下去吗?”

    “知道就好。”

    走前,秦阮进屋加了件单薄的针织开衫,这边不比在京北跟岄城,晚上稍有点凉意猝起。

    走到大厅的时候,她点开手机屏幕,把手机软件里的录音功能开启。

    秦阮不想防谁,但到关键时刻也不是不能。

    蒋厅南见到人那一下,正好手里的烟抽到最后一口,抿烟的唇角僵硬瞬,随即吐出浓雾,他将烟从嘴边挪开,掐掉扔了,整个过程丝滑如水,没有半点停顿跟卡壳。

    “什么时候到的?”

    他淡淡道:“两个小时前。”

    两个小时前,秦阮刚跟甄岚打车去吃饭,几乎是跟他擦肩而过的错开了点。

    她侧身跟他一并倚着车门。

    视线往前:“还有烟吗?”

    不多时,蒋厅南递过来。

    秦阮从中抽了一支,并着他点燃的火苗点燃。

    火机亮起,照亮了两人的面孔,他眼底的压抑痛恨一分不藏。

    分明脸色跟语气都是平静温和的,偏偏那双眼睛半分都不愿意骗人。

    火机上的火焰泯灭,那抹烟头在秦阮嘴边忽暗忽明。

    抽进嘴里的不是烟,是苦到出奇的味道,像是要麻痹她的喉咙跟感觉。

    蒋厅南把烟盒跟火机塞进裤兜:“这边要待多久?”

    “有事?”

    “嗯。”

    “现在能说吗?”

    蒋厅南不作声。

    秦阮吸着烟,嘴唇都发起苦来,那烟似被揉碎一点点塞进她嘴里,极其的难以吞咽,心口也开始慢慢的闷疼,有人攥着她心脏使劲扭动,她微哑着声:“你这次来,是不是查到了什么事?”

    第181章

    丑陋的一面

    蒋厅南做过很多心理建设的。

    他不想让秦阮看着他发疯。

    所以,一忍再忍,在夜色下他的表情终究是露出鲜明的破绽来,那道裂痕从嘴角开始显现,一点点蔓延至眼睫上,额头上,以及他绷紧的下颌,直到牵一发而动全身。

    秦阮看出他的反常。

    她不躲避,亦不逃开。

    冷静而又理智的站在蒋厅南跟前,唯一让她猜测的,便是她不清楚他所知道的信息是坏还是好。

    好在他知道孩子流产是她故意。

    倘若是坏,那就是他得知其实是意味流产。

    真相是怎样的,对于秦阮来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让他知道是怎样。

    “嘭……”

    她右边身侧多出一只手,嘭地重重一声砸上去的。

    秦阮的身体本能往后倾倒。

    蒋厅南侧过身转到她身前,双手撑在她两侧,面对面,眼睛抵着眼睛。

    他身上的气息也是一秒传达到她口鼻间,烟味掺杂着酒气。

    男人俊气的脸在面前扩大,近到他吸口气都能将她嘴里的烟味吸走。

    蒋厅南佯装的沉静,在那一刻钟全然崩塌得一无所剩。

    他沉声的说:“秦阮,我真的过不去,那个孩子他……”

    “有什么过不去的?”

    秦阮压着喉咙里那股劲,尽量把话说得低声,没那么挑刺:“你跟任何人结婚,还是会有孩子,可能会有比他更好更听话,更漂亮的孩子,你纠结过去的,只不过因为你没得到过。”

    好像有什么,从男人的眼睛里暗了下去。

    她没有眼力去捕捉到,也就眨眼功夫的事。

    秦阮几乎是请求:“松手。”

    蒋厅南斜眼睨着她偏开的嘴角,抿紧成线,下唇被咬至发白。

    莫名的一股憎怒在他心尖萦绕开。

    蒋厅南手径直伸过去,五指卡在她下巴上用力往里捏。

    她两边下颌被硬生生的挤压开,脸颊凹陷,掐得嘴唇嘟起,这才导致她的咬合力松开。

    秦阮双目睁得很大,定定的瞪着他不松眼。

    蒋厅南的声音里透着气不过:“有时候我真恨不得剖开你肚子,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

    脸很疼,捏碎的疼。

    她使劲梗动脖颈,整条修长皙白的脖子梗直,秦阮眼里含杂了冷淡与默然,眼角稍敛的看着他。

    她好像是在宣告他,她秦阮高傲,不容他鄙夷。

    蒋厅南心底的酸楚更甚。

    头一次,他觉得恨一个人到骨子里,也爱,却无能为力。

    他真是拿她一点办法没有,秦阮是他命里的一道劫数,无论她在与不在。

    蒋厅南双眼熬得通红,一鼓作气的迎上她的眸光:“两年来,我就没忘过,我一直想知道你不是故意害死……”

    “蒋厅南,我说过很多次。”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她,秦阮平静的心总是被无端端的一次次掀起惊涛骇浪。

    这比起痛失所爱,更加让她痛苦。

    秦阮安安静静的站在他跟前,面色纹丝不动。

    她那张脸静着时,有点令人寒心的冷漠。

    蒋厅南最是受不了她这番模样,如针在猛扎他的心脏,他手指收紧,掐下去的力道更是重了几分。

    疼得秦阮眉头拧起,鼻尖跟眼睛都红透了。

    他没松手:“知道痛就好,说明你还有血有肉。”

    “你想报仇……的话,不妨……掐死我……”

    喉咙紧锁,呼吸困难,秦阮憋了整张红脸,断断续续喘着气强行挤出。

    看着她,蒋厅南不带半点的痛快,他心痛得要死了,卡在她脸上的手指颤抖不止。

    她都能清晰感受到。

    秦阮如果更狠点,她完全能说出更加刺伤他的话,不过她没兴趣了。

    在看到蒋厅南眼神里徒然间的颓败,说不心疼是假的。

    “放开。”

    “我不。”

    秦阮生硬勾动嘴角,露出抹嘲讽至极的笑,他手猝然抖开,她抓着他胳膊把人拽开。

    以前她是不想跟他争执,不代表她真的就怕他,就真的挣不开他。

    蒋厅南收着力气,主要是怕拉伤她手腕,从而被秦阮占据了上风。

    她脸上皆是成片的嗤之以鼻:“你说你爱我,可你也爱过宋文音不是吗?你根本就不懂,我跟你结婚那两年是怎么过来的,后来我看清了,你配不上我的爱。”

    秦阮语速不慢,脸也是憎红着。

    明明是没有愤怒的情绪跟语气的,偏偏每个字往蒋厅南心窝子里刺。

    他倾身而前,男人坚硬的膝盖骨顶在她腿上。

    秦阮被怼得呼吸一提,喘出的气喷洒在他面庞。

    她后背跟脖颈的汗毛起了一片。

    蒋厅南扶正她的脸,仔细琢磨打量,他牙根在唇里细磨:“你嫉妒?”

    “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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