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谢南州,你能抱抱我吗?”他们的拥抱也仅此于胳膊相搭,肩膀相碰。
司昭怀揣着一点小小的私心,她将脸侧向贴在谢南州下颌上,温热的唇抵着他皮肤。
他人没动,吻过即分。
谢南州鼻口的呼吸还透着司昭唇上淡淡果香。
她翘起浓密黑睫,眼睛弯弯,墨色的瞳孔被剧烈忧伤侵蚀。
越往深了看,司昭的气质是有几分似秦阮的。
她默然着往后退,脚跟退却两步有余的样子。
“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发现你其实在意秦阮的吗?”
谢南州:“什么时候?”
司昭佯装回顾半秒:“我们在一起的第二年,你提前了三天给我送生日礼物,我两还因此吵了一架,后来你第一次带我回谢家,秦阮说她生日是六月十五。”
而她是六月十八的。
心像是什么钝器震了下。
谢南州后知后觉的发酸,延续到眼睛里。
他垂目轻眨,睫毛又颤着热风往里灌,这一前一后的攻击,司昭看到了谢南州眼底的一抹泪丝。
她眯起一双眼睛,笑得豁然开朗:“谢南州,我一定会很快把你忘记的。”
一点不留,干干净净。
“好。”
暖暖的风刮打在脸上,司昭从嘴热到眼,她不敢轻易的眨眼,生怕一个动作误扰了泪,眼皮僵硬的撑着。
坐进车后座,她挥手同谢南州道别:“谢南州,你可要幸福,不然对不起我的放手。”
在那一瞬,怀春执念的女孩像是突然间长大了。
她有了自己的理智,自己的独立观。
黑色的暮光中,谢南州仿佛看到六年前的秦阮。
她一如眼下这般,站在漆黑的夜色里,他看不清她的脸。
秦阮跟他说:“对不起,以后我不会那么做了,希望你能原谅。”
十八九岁的爱情炙热单纯,一腔孤勇,甚至是带着燃烧自我的肆意。
六年前秦阮在他面前做了一次视死如归的决定,却在六年后成为牵住谢南州的一根绳。
“谢警官。”
懒懒的男声,不羁中又卷着三分冷漠。
季醒位于谢南州五米开外的台阶上,傲慢俊美的面目间,一种视万物无形的狂傲,他的脸过于优越,连这身后寸土寸金的路福酒店都作为了陪衬物。
季醒手里的烟只抽掉三口多,他伸手拿掉。
立马有人替他接着。
这一幕看在谢南州眼里煞是讽刺。
这世上从来都不存在绝对的平等人权,有些人就是傲慢不可一世的。
他声音不大:“季先生。”
“刚才那位是谢警官女朋友?”
季醒望向司昭远去的方向,眼梢上挑。
季峥被抓时,谢南州跟他打过交道。
不好惹是他最直观的感受,你看他人畜无害,性格只是冷了些,所有的狠都潜藏在骨子里,适时而发。
季淑真两个儿子,不同的教育导致两子脾性截然相反。
如果说季峥是笑面虎,那么季醒就是低调的蛇毒。
“朋友。”谢南州。
季醒收起目光,走下台阶来。
他对谢南州说:“谢警官这么喜欢秦阮,就不想趁着这个时机让她回到你身边?”
闻言,谢南州呼吸窒住,好几秒才回归正常。
但他憎红的脸已经出卖了他。
季醒像是拿捏住他的七寸:“同住一个屋檐下十几年,产生情愫是难免的事,再者你们又没血缘关系,知根知底……”
“季先生,你有事吗?”
为了保留那份体面,谢南州咬牙冷声打断。
见状,季醒倒也没恼怒或者痛快,一面如常:“没事。”
谢南州看着他,嘴角很轻的勾动下:“那几位好好玩。”
眼看对方转身就走,贺明周率先出声:“阿醒,你何必刺激他。”
季醒玩味:“不刺激他,怎么让他跟蒋厅南打起来,我坐收渔翁之利?”
陆肆在旁侧:“我看未必。”
……
孙凯丽刚从澳城竞拍场回京北。
同身一齐的还有助理小谭。
小谭收拾好,佝偻弯腰入脚进驾驶座:“孙姐,这次蒋总肯定能开心点。”
蒋厅南花重金竞拍一只古法翡翠镯,为博红颜一笑。
“这事难说,先送回去。”
最难搞的不是竞拍场上那些老家伙,而是秦阮那边。
她若是不肯收,金山银山捧在她面前都是徒劳。
秦阮在富丽山庄的门口遇上曲时,两人一进一出,迎面目光相接,裴政之很风度的跟她打了个招呼,曲时则是说:“阿阮过来这边吃饭?”
言语中尽是打探。
她离开,估计在蒋厅南的圈子里早传开了。
第152章
用力,你真该死
“这事难说,先送回去。”
最难搞的不是竞拍场上那些老家伙,而是秦阮那边。
她若是不肯收,金山银山捧在她面前都是徒劳。
秦阮在富丽山庄的门口遇上曲时,两人一进一出,迎面目光相接,裴政之很风度的跟她打了个招呼,曲时则是说:“阿阮过来这边吃饭?”
看似客套有礼,实则言语中尽是打探。
她离开,估计在蒋厅南的圈子里早传开了。
不过秦阮也没指望不被人知。
此时,季醒撵着脚后跟走出来,他一瞧门前站了几个人,话戛然而止:“秦阮,那个……”
这门外边也就一分三亩地宽,再是宽敞也敞不到哪去。
两边人几乎是同时看到对方,季醒没有意外,曲时满是意外。
四目相对再挪开。
曲时冷声呵笑道:“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世道可真是不如前啊,什么人都有。”
言语讽刺间无关秦阮的事,可秦阮听得耳朵疼。
尤其是季醒迈步上前同她站在一处位置,两人齐肩而立,形款模样都像极了夫妻。
但凡长得有眼睛的都看得明他是故意为之。
“是吗?”季醒低低声的质问。
曲时心口一把火:“阿阮,你要是有恨何必拿这种方式?”
秦阮什么都没做,季醒是她在富丽山庄碰上的。
就在十分钟前两人还闹得不欢而散,他从里追出来。
秦阮沉着脸,刚张动下嘴,季醒先发出声:“他有什么值得她用这种方式针对的?”
这话就差指着蒋厅南的鼻子骂他不配。
“你……”
裴政之一把拽住了曲时,扯着他胳膊往后拉:“你冷静点。”
季醒是个不知收敛的性子,盯着他抡紧的拳头,说:“蒋厅南打我,我可以不计较,但若是你打我,你们曲家够赔吗?”
他比谁都有这个资格嚣张。
秦阮喉咙翻动下吞口水,她后知后觉有种殃及池鱼,惹火上身的错觉。
下意识往旁边退了两步。
其间季醒都看在眼中,他余光撇过去,硬生生的笑:“躲有什么用,躲开人家就看不到?”
秦阮头皮发麻:“你少说两句。”
季醒这是要拉她一并去赴火海。
曲时:“你这么做对得起厅南付出那么多吗?”
他指的是她跟季醒在一块,可她并不知道季醒的真实身份。
这话也恰好不偏的点在了秦阮心窝子上。
她问:“他付出了什么?”
“他把北海项目他那份全给了你,包括你们谢氏现如今大部分的投资都是他在帮忙。”
曲时说。
秦阮鼓起的勇气终是往下沉,她没法反驳的,嘴角重重的压着,无形中有只手在掐她身上的肉。
“我知道,他做错了事,但他这一年多不是没付出,对你他做得够好了。”
曲时的话是一阵阵从秦阮脸上刮过去的寒风,刺骨冰凉。
曲时说:“事情出来后,他一直在想办法弥补,可你给他机会了吗?”
犯人还有辩解减刑的机会,她直接给蒋厅南判了死刑不缓。
可她呢?
她什么都没做,活该被人算计,活该承受这一切?
活该给人当替死鬼?
秦阮忽然就觉得即便是极力的辩解诉说都变得索然无味。
因为每个人站的立场不同,看到的自然也不同。
季醒脸上带着一丝不藏的嘲讽:“蒋厅南自己哑了,要你来传这些话?”
曲时挣脱开裴政之,猛然窜到身前,抡起拳头砸向季醒。
速度快得在一旁的秦阮都没反应过来。
季醒被这突如其来的汹涌撞击打得后退几个步子,他刚站稳脚跟,曲时又是一拳,且不说这拳头打下去痛不痛,反正曲时手指骨结结实实顶在季醒颌骨上。
他嘴里迅速出血,嗓子眼涌动血腥气。
曲时奋力还要往前打。
从他面前伸出一只胳膊,拦住他去路。
秦阮只见蒋厅南站在那,拉着曲时的脖领往后拽,连拽了好几步。
他表情不显喜怒,平静又如常。
曲时人险些倒在地上,被裴政之双手接住。
秦阮狠狠的压了口呼吸,她紧盯住上前的蒋厅南,像是被动作骇然住呆愣在那的。
季醒抹掉嘴角的血,阴冷发笑:“看来今儿个没选好日子出门。”
他整边嘴里内膜都烂了。
血液交织着唾液。
蒋厅南先是从她这扫过去一眼,再看向季醒的,他目光冷切。
曲时满目憎色的红晕:“季老二,把你那点心思收起来,谁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脸上就写着龌龊肮脏几个字,怎么着,季峥他害死况野不是事实?”
“几年的仇还没找你们季家报……”
提及况野,这事就如同一壶烧开的水正沸腾着,突然间被人打泼了。
泼散一地,烫到的可不止季醒一个人。
烫得最深的是秦阮。
原来他姓季,不姓程。
蒋厅南默不作声的拉着曲时,把他拽到了一边去。
裴政之走前看看两人。
季醒比较狼狈,嘴角破裂,脸上挂了大大小小好几处的彩。
他咧下,疼得嘴直抽搐:“下手真够狠的。”
秦阮是个明辨是非的人,知道曲时不好惹,季醒非要凑上去,那就是他活该。
她眼都没撇的往前走。
“秦阮。”
季醒压着嗓音,低低沉沉,语速又慢顿的在身后喊。
秦阮脚步没停,匀速前进。
季醒个高胳膊长,几步跨上前拉住她,脸色肉眼可见的不好:“我挨人一顿揍,你这一声不吭就往外走,敢情我这好话坏话都白说了?”
她扭开胳膊,拍了拍被他碰触的位置。
眼底不说有嫌弃,但十分的抗拒:“那是你自己活该,我没让你帮我说话。”
她顿了秒:“还有……你根本就不姓程,看着我被你耍得团团转很好玩吧?”
季醒一口恶气窒住,如鲠在喉。
他本身是打算跟她解释的,但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不可否认的讲,秦阮质问他的那一刻,季醒有点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