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她恐高，每次坐飞机都是一场心灵和肉体的折磨。如非必要，她绝对不会自找罪受。
“恐怕这一辈子都改不掉这个毛病了。”沈婉婉丧气的叹了一口气。
“就算真的掉下去了，也还有我跟你作伴，不会孤单的，放宽心。”贺秋池帮忙接下了空姐送过来的水杯，试了试水温后才放到沈婉婉的手中。
“呸呸，这种事情怎么能拿来说笑，我还想着长命百岁呢。”沈婉婉笑骂了回去，勉强松了手，捧着水杯，暖了暖冷汗涔涔的手心。
她的眉心依旧紧蹙着，但是几句扯谈下来，稍微转移了注意力，身体不再那么紧绷。
沈婉婉时不时看贺秋池一眼，瞧见地全是他浅浅的笑容，双眼里闪着温暖的光芒。
以前的贺秋实就是个温柔体贴的人，对她也是无微不至的关心，可是沈婉婉总觉得他哪里不一样。
他竟然在贺秋池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秦峥那厮的气息。
她一定是眼花了，要么是太想秦峥了，不然怎么会把贺秋池跟秦峥混在一起，他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再说这多么年了，在时光的岁月下哪有一层不变的人，贺秋池跟以前不一样了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
沈婉婉在一番思忖后释怀，又喝了几口温水，暖了暖胃，眯了眯眼准备继续睡觉。
在她放下茶杯后，贺秋池往她面前递了一样东西过来。
“给你，吃了这个就舒服了。”他的手掌摊开，偌大的掌心上是三颗糖果。
粉红色的塑料糖纸，不用仔细看就知道是水蜜桃味的。
是沈婉婉最喜欢的糖果味道。
“你一个大男人身上怎么会带着糖果。”沈婉婉双眼发亮，嘴角轻扬着，是真的开心。
“大男人就不能吃糖果了吗？”贺秋池笑着反问了一句，晃了晃手心，“你不要的话，我可收回去了。”
“你都给我了，哪里还有收回去的道理。”沈婉婉抓过贺秋池手心上的糖果，剥了一颗塞进嘴里，水蜜桃的淡淡香甜气味在口齿之间瞬间弥漫，就连鼻端也多了一股清香。
口腔里的舌尖吮吸着糖果，一直紧蹙地眉心彻底松开了，另外两颗糖果被她小心翼翼的拽在手里。
贺秋池自然是看到了她的小动作，说道，“放心吃吧，我这里有一大袋，保管够。”
沈婉婉横了他一眼，“那你怎么不全部给我，还等着我跟你讨？”
“要是一口气全都给了你，我找什么理由跟你说话？”贺秋池没藏着掖着，将他心底里的盘算都说了出来，眼神也比刚才更敞亮了。
沈婉婉嘴里含着糖果，一侧的脸颊鼓鼓的，好似婴儿肥，明媚张扬少了些，多了些稚气和可爱。
毕竟吃人家的嘴软，她对着贺秋池的笑容也真诚了些，发自心底里。
既然贺秋池直来直往，沈婉婉也不藏着掖着。
她同样直截了当的问道，“贺秋池，跟我就别绕弯子了，我们实话实说，是不是我家老头找到你的？”
贺秋池一愣，没有被戳穿的狼狈，只是有些啼笑皆非，抿了抿唇角偷笑，才接着说道，“婉婉，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以前那样。是沈伯伯联系我的，连你的航班信息也是他给我的。”
“哼，果然是他出卖我。”沈婉婉气恼地瘪了瘪嘴。
这事情就算贺秋池不说，也是瞒不住的。
沈婉婉早就想到了，她是临时急匆匆的回国，才买不到头等舱，贺秋池是有计划的回国，又怎么可能不坐头等舱呢。
再加上两人相邻的位置，他随身携带的糖果，未免也太巧了。
从沈父跟她说那一句“爸爸希望你找一个爱你、胜过于你爱他的人”开始，恐怕已经在心里盘算这些事情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联系贺秋池。
真是老奸巨猾！
说不定秦峥那厮都玩不过他这手段。
沈婉婉沉着眼眸，想着这些细枝末节，耳边再一次传来了贺秋池的声音。
他收起了笑容，比任何时候多要认真严肃的开口，“婉婉，的确是沈伯伯提议的，可是也要我愿意做才行。”
——————
老秦：哼，送糖果算什么，老子还承包了一大片桃林呢。
沈父：老子才是真正的奸商，你秦峥算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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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是喜欢你的
沈婉婉因贺秋池的话，突然一下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这样一个温和好脾气的男人，竟也有把话说得如此直接的时候。
她甚至无法直视贺秋池过于真挚的眼神，他眼底的感情让人无法承受。
飞机的走廊里走过两三个人，说着英语吵吵嚷嚷地过，这才打断了沈婉婉和贺秋池之间的静默，也结束了他们的对谈。
沈婉婉吮吸着嘴里的糖果，缓缓地定下心绪，终于想明白了她刚才为什么会在贺秋池的身上看到秦峥的影子。
她记忆中的贺秋池，是许多年前学生时代的模样，有着少年的青涩稚嫩，气质温润。但是在这些年岁月历练之后，他虽依旧是一副好脾气，却也多了成熟男人的气息。
那样霸道，甚至带着侵略的意图。
而贺秋池刚才的那一句话“可是也要我愿意做才行”，强势地表明了他的心意。
他是自愿走进沈父设下的圈套，甘心成为工具，而他所求的是……沈婉婉的感情，她的心。
这一切都赤裸裸的写在他的眼睛里。
这一趟的飞行，注定让沈婉婉心神难安，更是时不时的回想起跟贺秋池的旧事。
对于这个男人，她曾经也是真心喜欢过的……
最开始，贺秋池只是沈婉婉众多追求者中的其中一个，只觉得人长得还不错，并没有怎么放在心里。
特别是那一次的“偷袭强吻”的事件之后，她对每个追求者都保持着一定距离。
这样的距离，在旁人眼中，却成了她的高傲和鄙夷，再加上一些有心人在背后说三道四，挖苦讽刺沈大小姐狗眼看人低，是瞧不上普通学生的。
难听的流言蜚语沈婉婉根本不放在眼里，但是时间久了，那些贪图她美色的追求者们却信了，甚至还因得不到她，在背地里说三道四。
“在学校里装地高不可攀，私底下说不定都被人玩烂了。”
“不就是家里有个臭钱，还真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她爸爸也只不过是运气好，成了暴发户而已。”
“哼，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她是乡下来的土包子，现在装什么千金大小姐的架子。”
……
有些话，连唐宁都听不下去，气得想冲出去跟人理论，义愤填膺之下她跟人拉扯起来。
沈婉婉不在乎自己，却见不得唐宁被人欺负。
她先冲过去把唐宁捞了出来，然后一抬手，冲着带头闹事的女生狠狠地甩了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
响亮地让整个教室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沈婉婉仰着下巴，对着那人恶狠狠地说道，“这一巴掌是教训你别这么嘴碎，要哭要闹随便你。刚才不是说我家不就有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的？哼，我告诉你，有钱就是了不起，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敢碰唐宁一下，我跟你没完！看谁先倾家荡产！”
狠话一落下，教室里连个打破沉默的人都没有，全都小心翼翼地看着沈婉婉。
自那之后，沈婉婉又多了一条仗势欺人的罪名，妥妥的恶女人设，让人退避三舍。
其中唯一没有退缩的人是贺秋池，持之以恒的追求着，甚至连着唐宁一起照顾，送东西都送两份。
也不禁让沈婉婉对他多了几分认可。
而他们最终会成为男女朋友，促成这一切的人，反而是秦峥。
那年夏天的暑假，沈婉婉带着错乱的心落荒而逃到了欧洲，万万没想到在异国他乡遇到了贺秋池。
陌生的环境之下，对方是唯一熟悉的人，又年纪相仿，经常约着四处闲逛旅行，踏遍了不少的国度，也全都记录在贺秋池的相机里。
那一段时间对沈婉婉来说是开心的，充实的，都不再想起秦峥，不再想起那些让人心口错乱的事情来。
盛夏，法国的一个小镇，他们一前一后的从一家杂货铺里出来。
贺秋池往前几步追上沈婉婉的脚步，将偷偷买下来的水果糖递给她，“给你。”
沈婉婉眼前一亮，却没有立马接过，而是诧异地说道，“你怎么会买这个？”
“你刚才在售卖糖果的货架前来回走了三次，走出店门的时候还又回头看了一眼。”贺秋池回道。
“你不觉得……吃糖果是非常幼稚的吗？”沈婉婉还在犹豫着，“这是小孩子才会吃的东西。”
“什么幼稚不幼稚的，难道不是开心最重要吗？”贺秋池将糖果塞进沈婉婉的手心里，“快尝尝看好不好吃。”
沈婉婉在这一刻，眼神晃了晃，拿着糖果又追问了一次，“真的不幼稚吗？”
“哈哈哈哈哈。”贺秋池哈哈大笑，笑完了才对着一脸羞窘的沈婉婉说道，“婉婉，你一向洒脱，怎么会在意这样的小事，这可不像你。哪怕幼稚又如何，让他们说去呗。”
这可不像你……
她因为他人的一句话，已经好些年没再吃过糖果了。
沈婉婉把糖果塞进嘴里的时候，突然释怀地笑了。
当天晚上，他们在小镇的酒吧里喝酒，听着爵士乐，轻轻摇晃着身体。
微醺之下，贺秋池对着沈婉婉告白了。
沈婉婉不再直接拒绝，而是想了良久良久才开口道，“贺秋池，我想我是喜欢你的，但是我不知道这样的喜欢算不算感情。哪怕如此，你还是想跟我在一起吗？”
贺秋池的回答是紧紧地抱住了她，激动又兴奋，靠近她亲吻的时候，他的嘴唇甚至有些颤抖。
还是沈婉婉反手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上去，四唇相触。
——
贺秋池小剧场。
亲吻后。
“你以后还会给我买糖果吗？”
“会。你喜欢什么味道的？”
“水蜜桃的。”
“好，我记住了。”
记住了，就是一辈子。
——
然后唠嗑几句。
在沈女士还没有成为沈女士之前，她就是个无知懵懂的少女，从幼稚园时期就跟秦峥吵吵闹闹，根本不相信他们之间会是爱情。
贺秋池真的是个好男人，只是来晚一步。
老秦：哼，是个好男人又有什么用，有本事到幼稚园来抢人啊。
胖喵：你还在守株待兔呢，兔子早跑到别人家里去了。
#小秦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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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秦日记#
小秦的日记01
今天幼稚园来了一个新的小朋友
一来就扒了我的裤子，还嘲笑我的鸡鸡又小又丑
我很生气
非常生气
哼
不想跟她做朋友
（低头看，犹豫，我的鸡鸡真的很小很丑吗？）
小秦日记02
她跟我道歉了，说她不是故意要扒我裤子，也不是故意说我鸡鸡……（被她爸爸捂住了嘴巴，不让她继续说。）
妈妈教我要绅士风度，男孩子要大方
算了，还是原谅她吧，
才不是因为她送了我糖果。
我明明不想吃，是她硬塞我嘴里的，说我不吃就是不原谅她，又一直追问我好不好吃。
哼，
我才不喜欢水蜜桃味的糖果，香香软软的，一点也不帅气，还幼稚。
非常幼稚。
对了，
她叫沈婉婉。
名字挺好听的。
（放下笔的小秦舔了舔牙齿，香香软软的味道还在。）
+++
小秦日记，
056
又跟这个男人勾搭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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