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聚会十点才结束,等萧鸣和萧千羽到家时,已经十点半了。
萧千羽刚下车,就看见自家门口的台阶上有个人影坐着,走近了才发现是傅衡舟。
怀市今天断断续续下了一天的小雪,到现在还有零零散散的雪花从空中飘落,一片又一片砸在傅衡舟的头发上、肩膀上,然后化成水珠,消失不见。
手长腿长的傅衡舟窝坐在门前矮小的阶梯上,路灯昏黄的光亮从他身侧照过去,他的一半身体被照亮,另一半则陷在黑暗的阴影里,显得整个人有点局促和狼狈。
本来傅衡舟佝偻着身体,脑袋向地面耷拉着,昏昏欲睡,一听到声响,立刻抬头睁眼去找人。
等他看清楚是萧千羽回来时,出于身体本能,马上起身向萧千羽扑了过去。
“老婆......你回来了......”傅衡舟埋头低低地喊,热气与寒气尽然喷洒在萧千羽颈侧。
只有两人听见的称呼让萧千羽耳廓一热,看他醉成这个样子,也没法跟他计较。
傅衡舟看似清醒,实则动作迟钝,脚步踉跄,萧千羽花了点力气才扶住他。
“你这是喝了多少。”萧千羽感受到傅衡舟身上浓烈酒味和冷冽气息,皱眉去推他。
傅衡舟用蛮力把他箍紧,萧千羽推不动,冷声道:“臭死了,放开我。”
留存的清醒令傅衡舟听出来萧千羽生气了,也怕自己身上的味道真的熏到他,恋恋不舍放开手,在萧千羽面前像立军姿似的站直了。
“你不能坐飞机,怎么回来的?”萧千羽才想到傅衡舟喝成这样没办法坐飞机。
“没坐飞机。”傅衡舟摇摇头,嘟囔着回道:“今天没回去,在这里见的客。”
“那你怎么不进去?”萧千羽明明在电话里叫他去睡觉别等的。
傅衡舟突然伸手轻轻拉了拉萧千羽外套衣摆,抿着嘴,眼皮下垂,一脸委屈地盯着他看。
半晌才说:“没人开门,我不知道密码......”
“家里没人吗?吴妈呢?”萧千羽疑惑地望向他身后,家里漆黑一片,没有亮灯。
恰好萧鸣从车上下来,闻言轻咳两声,对萧千羽说:“她有事回家了,我放她半天假。”
远处“被迫放假”的吴妈打了个喷嚏。
萧鸣就是想故意晾一晾傅衡舟,但他没敢对萧千羽说实话。
这么说来,傅衡舟已经在门外等他等了两个多小时吗?
萧千羽又看了一眼傅衡舟,那么冷的天,他穿的单薄,身上有些地方被雪花打湿了,不知有没有被冷到。
他有些心软,握着傅衡舟手臂说道:“先进去吧。”
萧千羽刚想抬腿,傅衡舟又反手抓住他肩膀。
傅衡舟刚才太冲动没留意,现在理智回来了一点,分辨出萧千羽身上有股陌生的alpha气息,一时间又气又急,没忍住大声问:“千羽,你去见别的alpha了吗?”
萧千羽脚步略顿,回想了下他在今晚聚会中见过的人。
确实有alpha,不过除了他以外,都是长辈,没有谁靠近过他。
要说有,那就只有一位。
萧鸣快步走过来,将傅衡舟的手从萧千羽身上撕开,对着他没好气地训道:“你当我是死了吗。”
等傅衡舟闻到从萧鸣身上释放的相同气息时,才反应过来是他误会了。
“不是,我......”
傅衡舟还想去抓萧千羽的手,但萧千羽已经被萧鸣拉去开门进屋了。
最终,傅衡舟是被司机扶进屋里的。
也是司机给他煮的醒酒汤。
喝完醒酒汤的傅衡舟好像还醉着,萧千羽洗漱出来后,看见傅衡舟坐在床边,像公鸡啄米,困得头一点一点的,却还在等他。
“你困就睡,不用等我。”萧千羽也走到床边坐下,背对傅衡舟说道。
傅衡舟一听见萧千羽声音就张开了困倦的双眼,沙哑着开口,“你生气了吗?”
“我生什么气?”萧千羽反问他。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误会你的。”傅衡舟小声跟他道歉。
“你等我,就是为了说这个?”萧千羽转过身去,发现傅衡舟的脸颊有点发红。
“嗯。”傅衡舟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还要给你和宝宝放信息素。”
大概是他真的醉得神思不清醒,把信息素这茬都坦白了出来。
前几晚他都可以等萧千羽睡着后悄悄放,但他今天实在太疲惫,怕自己忍不住睡着漏掉了,只好强撑精神等他。
萧千羽怔了一下,对傅衡舟解释:“我没生气。”
他又觉得傅衡舟今天状态很不正常,没忍住伸手摸了一下傅衡舟的额头。
萧千羽感觉有点烫手,似乎是发烧了。
“你发烧了。”萧千羽想到如果不是自己那么快挂电话,也许傅衡舟会问他密码,就不用在冰天雪地里冻两个小时了。
“为什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不说没人开门?”
“知道你没走,我顾着高兴,忘了......”
“不会发信息吗?”
“你挂了电话,我不敢再吵你。”
“......”
果然。
萧千羽今晚第三次被傅衡舟噎住。
他给吴妈打了个电话,等他问清楚家里医药箱放在哪里后,给傅衡舟拿了张退热贴回来,递给他,“你喝了酒,暂时不能吃退烧药,把它贴上。”
“好。”傅衡舟面带微笑地接过退热贴。
他觉得自己因祸得福,萧千羽又关心自己了。
傅衡舟盯着退热贴包装袋研究了半分钟,很想看清楚上面写了什么字,无奈那些黑色的小字像虫子一样,在他眼前乱飞,怎么都抓不住。
他又抬头向萧千羽求助:“这个怎么用?”
第四次了。
出于愧疚,萧千羽还是帮傅衡舟把退热贴粘在了他额头上。
萧千羽觉得傅衡舟今晚的信息素没有之前浓,想到可能是因为发烧了的缘故,没有太在意。
原本他想让傅衡舟早点睡,但傅衡舟坚持要给他放信息素,萧千羽就随他了。
等萧千羽发出了绵长细柔的呼吸声,傅衡舟才在黑暗中摸索着下了床。
他脑子依旧有点迷糊混沌,身形不稳,下床后站在原地缓了很久才等那阵眩晕感稍微减弱。
他这两天其实一直不太舒服,或者说是更不舒服。
抽取信息素后,他的身体一直没恢复过来。
跟萧千羽住在萧家,需要异地处理工作,以及频繁的航班飞行,让他的疲倦感成倍增加。
今天连给萧千羽放信息素都觉得很吃力。
他走到沙发边拿起自己的大衣,熟练地从内侧暗袋里掏出一小瓶药,倒了两颗在掌心,扔进嘴里。
他已经顾不得这种药能不能在酒后吃了,比发烧热度更难忍受的,是他胸腔里某种莫名恼怒情绪,再不压下去,会把他炸裂掉。
他忍了很久,今晚还是在萧千羽面前发作出来。
修复腺体的药物,也能起到稳定情绪的作用,他今天没及时吃药才会放纵自己喝多。
太不应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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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的狗子神志不大清醒,主要是他也不想清醒。
第30章
父婿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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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千羽起来时,难得看见另一边的傅衡舟沉沉睡得正熟,退热贴还呆在他头上,让他冷峻的脸庞看起来有点滑稽。
萧千羽伸手,用手背碰了碰傅衡舟的脸,见他不烧了,才放下心。
倒不是因为什么,只是他觉得如果傅衡舟因为他生病,他会良心不安。
萧鸣明显还没打算放过傅衡舟。
他突然说想吃橙子,点名让傅衡舟去某个果园里现摘。
等傅衡舟把橙子买回来,萧千羽说要给萧鸣剥,萧鸣只是瞪一眼傅衡舟,嘲讽道:“堂堂公司老总剥橙子都不会吗。”
傅衡舟顿时心领神会,顾不得摘果时被泥土弄脏的昂贵西装和皮鞋,自觉拿起水果刀和橙子,应和道:“我来就好。”
第一个橙子,萧鸣咀嚼了一瓣,皱眉吐掉,“太甜。”
第二个橙子,萧鸣尝了一口,又吐掉,“酸得牙疼。”
第三个橙子,萧鸣咬了一下,继续吐掉,“不新鲜,没水分。”
如此重复十来次,傅衡舟依旧低眉顺眼地剥橙子,萧千羽看不下去。
“爸,这批橙子不好,我明天去给你买新的行不行。”
桌上已经堆满了橙子,再剥就放不下了。
萧千羽拿过一瓣橙子放进嘴里尝了尝。
酸甜适中,新鲜可口。
“哼,我看是人的问题。”见傅衡舟不反抗,萧鸣觉得这么折腾下去也没意思。
萧千羽知道萧鸣在故意为难傅衡舟,帮着说好话可能会适得其反,只能用自己当台阶去给萧鸣下,“是啊,都怪我,是我让橙子变得不好吃,等我走了,橙子就好吃啦。”
见萧千羽拿走来威胁自己,萧鸣主动认输,“行行行,我不吃了行吧。”
败给儿子,萧鸣是乐意的,只是觉得萧千羽拿捏他的样子越来越像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