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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原本一天一夜的车程,因为大雪本该延期成一天两夜,硬是被挤压成了一天一夜都不到,便完成。

    抵达庄子的时候,天已经黑成墨水,黑云滚滚,不曾露出月牙半分。

    顾宝莛透过车窗看去,庄子里里外外全是提着灯笼等他的人,远远望去,像是群星都落在了地上。

    马车停在庄子外,近两个月不见的兄长顾温与顾逾安、顾燕安分别站在两处等他下车。

    顾宝莛在马车里坐了许久,屁股都坐麻了,或许也只是心里因素,所以暂且不敢下车。

    他不下车,有人过来掀帘子。

    老五顾燕安一把将马车的帘子掀开,就看见了马车里亲密坐在一起的两个少年。

    知道是一回事,看见却还是让顾燕安感到不适,他对明显瘦了一圈的小七伸出手,说:“出来,小七。”

    顾小七张了张嘴,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怕薄厌凉出事:“那五哥你要答应我,不要为难他。”

    这个他指的是谁,简直不必多说。

    “出来。”

    老五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发火,却听见薄厌凉劝小七说:“下去吧,没关系。”

    顾宝莛摇头,五哥没有答应的话,他不敢下去。

    不,是绝不下去。

    但这举动却被薄厌凉亲自瓦解,薄厌凉轻易抱起坐在怀里的小七,然后跳下了马车,不等顾宝莛反应薄厌凉到底想要干什么,就被交给了五哥。

    老五顾燕安一脸懵逼接过小七,下一秒就被小七的重量给吓着了,瞬间都不敢用力。

    “薄厌凉?”顾宝莛一把抓住薄厌凉的手,愣愣的看着将自己交出去的薄厌凉,怕得要命,怕薄厌凉眨眼就死了,也怕爱人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你……跟我一起!”顾宝莛觉得只要薄厌凉和自己在一起,就不会出事。

    薄厌凉手腕都被小七抓得像是要融在一起,指甲都掐入肉里,但薄厌凉却只是笑着凑过去,在小七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别为我难过,我不会死,如果我关了大牢,受了刑,你也不要心疼,对养病不好,成天哭眼睛会瞎,不吃饭胃会疼,所以小七,你好吃好喝,过段日子,一切都会好起来。”

    “哦,还有,贵喜是我的人,所以小七你不要怕,你做什么,王爷们都不会对你下手,也不会有第二个贵喜。”

    “你可以讨厌我。”

    顾宝莛瞬间安静,抓着薄厌凉手腕的手渐渐松开,不敢置信地看着微笑着的薄厌凉,最后手倏地垂下,看着薄厌凉被三哥的亲卫带走……

    第147章

    休书┃你对我,也是人心隔肚皮的吗?

    十月三十,

    夜,京郊太子庄。

    庄子的主人终于回来了,庄子里的故人却寥寥无几。

    顾燕安风风火火的将小弟抱回了二进院子里的寝室里,放在那早早暖好了被窝的拔步床上,

    身后一溜儿的下人不紧不慢的追在他身后,

    脚步声凌乱不已,却又转眼归于平静,

    能够进屋的,

    只有三王爷顾温和一袭玄色长袍的四王爷顾逾安。

    王爷们俱是二十多岁的男子,

    各个儿身材健美,

    肩宽腿长,

    唯独他们的小弟出去了一圈,

    活生生像是又小了一轮,蜷缩在被子里的时候,

    没有一点儿分量,

    只长发乱糟糟的散在身后,

    漂亮的脸上是病态的红晕,

    他像是极为难过,

    于是谁都不想见,

    细细的手指头将被子一扯,就盖住自己的脑袋,当了一回缩头乌龟。

    顾燕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之前想好的话在这个时候一个子都想不起来,依稀记得是应该好好教训小弟一顿的,

    应该当着小弟的面给薄厌凉一拳头的,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愣了一会儿,

    就连忙让下人去叫太医过来给小弟把脉。

    老太医秦超在五王爷的催促下快步走入,一入室内,扑面而来的便是烧得温暖如春的热气,火炉在小厅的四个角落都烧得红红火火,进了卧室更是不得了,瞬间让秦大夫满身从外界带来的寒气都化成水珠,薄薄地附着在身上。

    “秦太医快给我小弟看看。”

    秦太医只听得见五王爷在自己身边跟个无头苍蝇似得转来转去,坐在卧室里的另外两个王爷则静默的坐在床对面的圈椅上,一个捏着手上的佛串垂眸不语,一个端着精致的茶杯,微微摇着头,吹拂茶面的茶沫。

    “是,老夫这就先帮殿下把脉。”秦太医苍老的声音徐徐传来,而后又低声小心翼翼的问床上不乐意出来的殿下,说,“殿下,可否伸出一只手来,好叫老夫探探脉象?”

    床上的太子殿下没有动静。

    “殿下?”秦大夫感觉有点不妙,呼吸都艰涩起来。

    这边太医的动静直接叫坐在床对面的四王爷一个不慎将手中把玩了好些年的佛珠珠串的红线都拨断!赤色的珊瑚珠瞬间散了一地。

    顾逾安看着地上还在到处滚的佛珠,对老五说:“你把被子掀开,老五。”

    老五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上前一步将厚厚的被子一把掀开,骂道:“顾宝莛,你是不是越大越不听话了!还是说你非要老四过来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才会乖?”

    说完,老五回头喊老四:“顾逾安,你过来,我怕老子被他气死。”

    被点名的四王爷右手撑着下颚,轻飘飘的眨了下眼皮,略重的下黑眼圈让他在此刻显得格外有说一不二的魄力:“秦大夫,麻烦你先给太子把脉,然后本王与太子还有要事需要处理,不要耽误本王的时间。”

    秦太医可不敢不听四王爷的话,相比得罪太子,当然是得罪四王爷更加可怕。

    既然有了孰轻孰重的计较,秦太医便不敢拖沓对闭着眼睛,黑发凌乱遮盖着脸颊的太子殿下道了一句:“殿下恕罪。”

    太子殿下没有反抗,秦太医松了口气,两三下探看完毕,皱着眉头好一会儿,才对五王爷说:“王爷,殿下身虚体乏、思虑过重、夜里应当是有失眠,脾胃不好,还有些风寒之症,再加上之前的伤还需几年慢慢调理,不是什么大问题,却也不能小觑,老夫下去开方。”

    老五顾燕安自然无有不允,摆了摆手,气塞塞的又帮小七把被子盖过头顶,小声骂道:“闷死你算了。”

    被子里的顾宝莛却不知道是不是当真被骂回神了,被子蠕动了一点,露出一双湿润地让人过目不忘的黑眸,对五哥说:“对不起。”

    顾燕安右手原本给小弟准备了十几个屁股巴掌,现在对着这样示弱的小弟,根本下不了手,倒是鼻子一酸,难受得撇开头,只留给顾小七一个棱角分明的侧脸,声音依旧凶巴巴地:“别以为道个歉有用,你闯了大祸你知不知道?你也真是真能耐了,那薄厌凉有什么好?你……”

    顾燕安话没说完,被老四打断:“既然回来了,没有大碍,我就先回去了,老五、三哥,你们好好陪小七,明天我还要去见耶律斑,现下回去,估计也没几个时辰可睡了。”

    顾燕安抿了抿唇,实在很看不上自己这位双胞兄弟的所作所为,明明他们没有告诉老四小七回来的消息,这货都屁颠屁颠的不知道从哪儿弄了消息,过来伸长了脖子跟着一起等人。

    现在做出一副冷淡的模样给谁看啊!?真是装上瘾了!

    “行吧,那今晚我和三哥在这里守着小七。”顾燕安一边说着,一边扯了扯嘴角,看着老四的眼睛里都是几分不加掩饰的厌恶。

    结果三哥竟是也站了起来,说:“我要去刑部看看,也不多留了,老五你等小七睡着后就也走,不然明天被人知道,不好。”毕竟现在京城虽然谣言甚多,但父皇既然说小七在闭门思过,老五若是被人瞧见从庄子出来,便算个惊扰太子悔过的罪名,这罪名可大可小,没必要被旁人抓着。

    老五顾燕安愣了愣,站起来走过去,疑惑的瞅了瞅三哥:“三哥你准备去会会薄厌凉?咱们虽然将人抓了起来,但是薄相那边,总不好不知会一声。”

    “我省得。”

    “那我和小七说点啥啊?我现在脑袋一片空白的,他又病了,总不好再打他了,骂一骂说不定还要把他骂哭,我可不敢。”顾燕安声音小小的,和三哥求救。

    顾温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床上的小七,声音不高不低地道:“什么都不必说,回来就好,好好养病就是,别的,都别管。”

    三王爷吩咐完毕,先一步走出房间,外头等候多时的太监立马捧着披风上来,为三王爷顾温穿上。

    紧接着老四顾逾安也走出房门,四王爷府上的太监便也动作利落送上披风,但离开的时候将带来的护卫都留在了庄子上。

    房间里本就安静,走了两个大活人,老五顾燕安却还是觉得少了点儿啥,他叹了口气,将房门关上,晃悠着晃悠着,坐到了小弟的床头去,一会儿伸手捏了捏小弟的手腕子,一会儿又帮忙把脸上的黑发都抛开,露出一张烧得面颊红艳的脸,瞧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微微一变,咬牙切齿的问床上的小弟:“小七,跟五哥说句实话,你和那小子做了没?”

    顾燕安可是知道的,不少搞第一回

    的小倌都要发热来着,有的还要腹泻一两天!

    想他的小弟,人中龙凤,天人之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薄厌凉岂能?!!

    就算是要搞,也得小弟处于主动!

    “那薄厌凉是不是强迫与你了?嗯?”顾燕安仿佛是终于找到了个可以和小七掰扯的话题,顿时滔滔不绝起来,“我跟你讲,你是太子!你身份可比他尊贵得多,他若是强迫你,让你委身于他,五哥现在就帮你报仇!你个傻子,真是傻子!你要喜欢男人,五哥在京城有认识的馆子,里面的人个顶个的漂亮,水灵,又干净,什么类型的都有,只要你开口,五哥就帮你找!”

    顾燕安说着说着,俨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虽然五哥后来才知道你的癖好,也没带你见过什么世面,但以后不会了……以后……小七,你要什么都有,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听到了没有?五哥跟你说句实话,那鲜卑人和匈奴人,骨子里其实都留着一种血,脏着呢,心也脏,你太干净了,玩儿不过他们。”

    “就拿这回你跟薄厌凉两个跑了的事情说起,若是他半道将你害死,若老四在那佛头山的半山腰上找到的真的是你的尸体,若是薄家和匈奴人里应外合,现在,可不是什么天下太平的景象,到处都要死人的。”

    顾宝莛听了一大串儿的话,只在听见这段关于薄厌凉的话,才开口:“五哥,薄相恨匈奴的,你忘了?”

    顾燕安终于听见小七和自己说话的声音了,笑脸都重新挂了上来:“你傻啊小七,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人心隔肚皮,任何人都不要轻易相信,也不要用自以为的了解去定义他们。”

    “那五哥……你对我,也是人心隔肚皮的吗?”顾宝莛声音瓮声瓮气。

    顾燕安‘啧’了一声:“五哥和你一个肚皮里出来的,你说隔不隔?你……”顾燕安看过小七的信,知道小七的来历,但是,“你是五哥的小七,五哥永远不会害你,你记得这点就行了。”

    是的,薄厌凉也是这么对他说的,说哥哥们不会害他。

    “五哥你口口声声说着不会害我,却让我难过。”

    顾燕安咽了咽口水,慌乱紧张道:“怎么了?”但很快又反应过来,绷着脸说,“你是不是要帮薄厌凉那小子求情了?你这机灵劲儿但凡用到吃饭上,也不至于现在轻成这个鬼德行!”

    “我……”顾宝莛的确是想要帮被抓走的薄厌凉说话,此刻他暂且不愿意去想薄厌凉最后同他说的事情,只是想要保护一回对方。

    “我就求五哥你这一回,好不好?”顾宝莛听见自己说,“如果五哥你帮我让薄厌凉安全回府,我就答应你以后都不见他,我给他写休书。”

    “休书?”顾燕安皱了皱眉,而后似笑非笑地说,“你不提我还差点儿忘了,你和那姓薄的在佛头山干了什么好事?嗯?老四说那个小屋子里整得跟拜过堂一样,你跟他拜堂了?”

    “嗯,拜了,所以你若是叫三哥弄死他,我也不活了,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生死相随什么的……”

    “打住打住!你越说越离谱!行了,你放心,三哥自有分寸,不过是拷问一番为什么带你走,不会出事。”至少是不会死,能够苟延残喘的活着,都算三哥大发慈悲。

    “那谢谢五哥。”

    老五失笑:“谢什么?我可什么都没答应你。”

    “对了,五哥,生辰快乐,你和四哥生辰那天我没能在,对不起。”

    顾燕安想了想,微笑着说:“你欠五哥一份亲手做的蛋糕。”

    “等我过几日就做。”

    “那倒不必,明年吧,生日年年都有,明年你一定要在,知道吗?”

    “……嗯。”

    兄弟两个对话断断续续,等顾宝莛睡着了过去,顾燕安打算离开来着,却到底是目光幽幽地落在小弟身上,忍不住轻手轻脚掀开被子,捞起顾宝莛的腿检查了一番,最后表情复杂的离开,找刑部大牢里连夜审问薄厌凉的三哥去。

    作者有话要说: 老五捂心口:白菜被拱了呜呜呜QAQ

    回来之前小七发烧前天晚上,一个浴桶里面,小七和薄厌凉一起泡澡来着,薄厌凉用了手的,哈哈~误会大了。

    第148章

    地牢┃我要做整个草原的单于!

    刑部大牢距离皇宫略有些距离,

    处于城内偏移的西方,得路过一大条宽敞的民宅,而后再穿过好几个大门紧闭的店铺,门口有着威严大石头狮子的顺天大牢便坐落此地。

    此地距离菜市口极近,

    为的就是押送犯人去砍头的时候能够就近。顾燕安年轻的时候出入刑部的次数挺多,

    后来三哥出去打仗,刑部的人便渐渐倒向了老四,

    现如今刑部的大人郑道正是老三手底下最堪大用的人物。

    夜里的刑部守夜者众多,

    往里去,

    侧面便有着一个石头做成的天牢大门入口,

    入口处重兵把守,

    毕竟普通犯人可进不来这刑部大牢,

    普通人直接就关押在顺天府尹旁边的牢房,这刑部,

    大多数关押的,

    都是官员。

    门口守夜的士兵见有人过来,

    严正以待,

    但看清楚来的是顾燕安后,

    便齐刷刷地瞬间跪地,

    说:“参见王爷!”

    五王爷顾燕安神色难看,脚步在守夜人身边顿住,问:“三王爷可在里面?”

    守夜人双手抱拳回道:“三王爷来了有些时候,

    四王爷也在……”

    顾燕安抿了抿唇,眉头倏地皱起,

    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径直走入其中,

    通过一个狭窄逼仄的长长隧道后,再下一个石阶,最后豁然开朗抵达一个摆满刑具坐着三五狱卒的四通八达的中转空间。

    狱卒各个儿都是膀大腰圆的汉子,腰间别着钥匙,凶神恶煞,见来了人,却是恭敬不已,知道这个时候能够进来的,非富即贵,总而言之不是他们这样的小小狱卒能够招惹得起。

    “今天刚送进来的薄公子,在哪里?带本王过去!”顾燕安说话的声音有些急躁。

    狱卒老王连忙走在前面,笑着伸手带路,说:“请这边请这边。”

    顾燕安一边跟着上前,一边摆了摆手,自己的侍卫便留在了原地,表面上顾燕安淡定着,实际上光是听见老四这个老阴比居然也来了大牢,便慌得要命,大部分时候,顾燕安虽然瞧不起这个老四,但他从某一方面来讲,也当真是最了解老四的人。

    这位老四,最擅长的就是不吭不响的折磨人,达到他的目的,既能为了这个目的忍十年二十年,也能一招得势,赶尽杀绝!

    所以顾燕安心里十分怀疑老四若是当真日后成了那九五至尊,恐怕为了防止他们这些王爷心生不满,妨碍皇权集中,能够直接将他和三哥都囚禁起来,或者找个由头杀了!

    死,不可怕,问题是死在老四的手里,顾燕安不服气。

    再来,顾燕安也怀疑老四日后能不能对小七好,小七这傻子,坦然得一览无遗,日后若是出现什么小七也不能解决的事情,老四会不会怀疑是小七故意不解决,然后起了杀心?

    毕竟……人都是会变的。

    当一个人站得越高,也就开始越发多疑,连父皇和薄相之间如今都瞧着步步惊心,这世上当然也不会有什么不变的东西。

    人最最在忽的,都是他们自己。

    顾燕安从鼻腔里叹了口气出来,已经依稀看见了不远处的刑房,听见了里面说话的声音,立即回过神来,对带路的狱卒说:“行了,后面的路本王自己知道,你守在这里,一会儿听到什么,不该听到什么,自己要有个分寸。”

    “是是是,小的知道。”狱卒唯唯诺诺跟个小媳妇儿似得缩在这刑房外面。

    顾燕安眸色冷淡的从狱卒身上划过,踩着略快的脚步走入宽敞的刑房中去,果不其然就见三哥和老四单独与被架在木头架子上的薄厌凉在里面,薄厌凉这也算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少年,此刻双臂被铁荆棘绑在木架上展开,头低垂着,卷曲的长发被深红色的鲜血粘结在一起,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声大得厉害,像是竭尽全力地活着。

    “三哥!”顾燕安瞳孔微缩,走上前去,到顾温的耳边低声道,“三哥,你别把人弄死了。”

    顾温笑着摇了摇头,嗓音极度慵懒:“放心,好歹是薄相爷家的公子,不过是拐带太子、目无王法、以下犯上罢了,罪不至死。”

    墙壁上的蜡烛被阴风刮过,黑暗的密室中人影晃动,映衬着顾温的话,叫顾温的笑都平白更多了几分阴森。

    然而顾燕安也不是开玩笑的,嘴角抽了抽,难以启齿般从牙缝儿里挤出一句话:“薄厌凉若是死了,小七不会原谅你的,他们两个认真着呢,你现在上赶着去拆散他们,不如等过段时间,给小七多介绍些干净的玩意儿,再给薄厌凉配个女子,徐徐图之,何必急于一时?他们现在正是干柴烈火烧得旺盛,你现在不是添水,是浇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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