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就挑一座山吧，现在是夏季，山里既没有花可赏也没有红叶可赏，皇都城里的百姓和达官显贵在这个时节也不怎么往山里跑。”茯苓想了想，觉得降到深山里很可行。“山啊，我看那座就不错，高得很。”林止行很快就选择了一座高山，拉着茯苓俯冲下去。
茯苓朝着林止行指的那座山看过去，感觉有几分眼熟。
但是这山坐落在皇都的郊外，离都城有些距离，又比其他的山都高，想来是人迹罕至的，落到那里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是等他们二人飞近了，茯苓才瞧见山顶上突兀出现的一座庙宇。
“师兄等等！这座山不行！”茯苓赶紧出声阻拦。
“师妹你说什么呢，这到都到了。”林止行带着茯苓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面上。
茯苓后悔是来不及了。
但是所幸他们落下的这个地方似乎是寺庙的后院，是个清净之地，并不见人影。
“这是乌菱国内大名鼎鼎的凌云寺，皇家庇护的寺庙。香客每日络绎不绝。也不知道我们飞下来的时候，有没有被外面的香客看见。”茯苓道。
她这话刚说完，身后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二位可是迷路了？”来人声音温和，嗓音如清泉般令人舒心。
但是这听在心里有鬼的茯苓耳朵里，实在是和好不好听没有关系。
“是迷路了，阁下是这里的住客吗？”茯苓没转头也知道那人一定不是寺里的僧侣。
若是寺里的僧侣，开口就该来一句“阿弥陀佛”。
但是等她回头看清来人时，还是惊讶了一下。
倒不是因为此人的长相，而是他的穿着彰显了他的身份。
这一位是皇族，深紫色的常服上的纹路图案与当初她在宴会上见过的那些皇子们的穿着十分相似。
不过是第几位皇子来着？
这她就看不出来了，那么多皇子，当年她还在凡间的时候都分不清，现在就更分不清了。
“在下今日在寺中小住，今日正要归去。你们二人若是要找出口的话，在下可以带你们一起出去。”这位皇子阁下似乎是个脾气极好的人，面对他们这两个闯入者，也没有敌对，反倒好言好语地要带他们出去。
甚至不去怀疑他们这种一听就是假的回答，他大概不是不知道这是假话，只是不揭穿而已。
“多谢阁下。”茯苓并不推辞，她不仅拉着林止行一起跟上了这位皇子阁下的步子，还直接向他打听了自己的未婚夫的消息。
“实不相瞒，我与兄长二人原本是乌菱国人，但年幼时随经商的父亲去了与乌菱国相隔甚远的紫国，这个月才刚回来。少小离家，对如今的乌菱国已经十分陌生了。不知能否向阁下打听些事？”茯苓道。
林止行听得频频斜眼看茯苓，兄长是他，那经商的父亲是师父吗？
“姑娘请说。”皇子微微笑着，友善地道。
明明眼前的茯苓和林止行怎么看怎么可疑，可他偏偏一句都没问。
“当今的三皇子殿下，可有娶妃？”茯苓问。
“其他成年皇子倒是都娶妃了，但是三皇子殿下倒是还没有，不仅没有娶妃，也没有纳妾，至今孤身一人。”皇子回答。
第三百九十七章
故人久别重逢
三皇子正是她当年的未婚夫婿，若是按照原来作为易家千金一直生活下去的，今年她大抵要成为皇子妃了。
“这是为何？三皇子殿下莫不是有什么不能为人所知的癖好？未娶妃尚且正常，如何会不纳妾？”茯苓听到这话，并不是没想过三皇子是不是为了她这个失踪的未婚妻才这样。
可是这种事是不可能的，寻常人家的男子也就罢了，皇家的子嗣绝无可能。
比起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因为自身的隐疾，不得不如此还更合理一些。
“在下也想问问姑娘，为何久别故国，一归来，最想问的就是三皇子。姑娘与三皇子是旧识吗？”皇子停下了步子，转过头来看向茯苓。
茯苓立即就否认了，“自然不是。我只是一介商贾之女，怎么可能有幸与三皇子殿下相识。阁下说笑了。”
“如此说来倒也是。皇家中的事，在下知之亦不详，不能为姑娘解答了。”皇子说完这句后，就又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分明是不打算再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
茯苓知道，这只是敷衍之词。
此人皇子的身份昭然若揭，他本就是皇家中的人，对皇家的事怎会知之不详。
但是和他比起来，她这个假的商贾之女似乎更过分一点。
茯苓也不再向他打听，跟着他走到凌云寺的门口后，就和林止行一起混入了下山的香客人流里离开。
“茯苓，咱们这都到皇都了，接下去该去找你的婚约者了。所以和你有婚约的那个小子到底是谁？”林止行问。
“是三皇子。”
“那不就是……”
“对，就是刚刚我打听的那个。”
“不是，我是想说，刚刚那小子。他就是三皇子吧。”林止行也不是那么确定，但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三师兄怎么知道？”茯苓惊奇地停下了步子，问林止行。
实在是她也没见过三皇子长什么样，只在某次迎春宴上见过他的背影。
可人的背影哪里是轻易记得住的，就是让她再多看几次三皇子的背影都未必认得出来，何况她还只见过一次。
“就你们两个刚刚说话的时候，那个感觉。你问他三皇子有没有娶妃，他回答得那么详细，还问你是不是三皇子的旧识。你在找他，他也在找你吧？”林止行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在他眼里的茯苓和皇子就是这样，两人方才的对话就是互相试探了一番。
可惜这两人硬是谁都没有点破，但凡茯苓自称是三皇子的旧识，这会儿估计都能真相大白了。
“他怎么可能会找我。易家被魔修灭门，看在皇都所有人的眼里，我都是一定死在了那场灭门惨案里。他就是在有情有义，也不会去找一个死人。”茯苓笃定地道。
三皇子要是只以为她是失踪也就罢了，可易家那种惨烈的状况，谁见了都不会相信她一个九岁小姑娘能独活。
换成她是三皇子，那也一定不会犯傻去找一个死定了的婚约者。
“你既然说的这么确定，那师兄就回去替你问一问他是不是三皇子。如果他是三皇子，你就直接跟他说婚约作废，然后我们就可以立即启程回大三千界了，如果不是，师兄就逼他带我们去见三皇子。”林止行行动起来快得不行，立即转身逆着人流挤到了皇子的面前。
皇子此刻已经不是孤身一人，身旁还跟着一个小厮和几个侍卫，小厮见到冲过来拦住皇子的去路的林止行，立即上前呵斥，“大胆！你是何人，敢拦主子的路！”
“你主子是三皇子吗？”林止行打小就出生在修真世家，对凡间的皇族可没有半分敬意，在称呼上自然也十分随意。
小厮听着林止行当着自家主子的面这么喊自家主子，很想直接让侍卫把这人给抓了。
可是这里是凌云寺，他们一行人是隐瞒了身份来的，不好大动干戈。
可这光凭呵斥，好像也震慑不住这个人。
皇子示意小厮退下，他倒是丝毫不介意林止行对自己的称呼。
“是。不过如今世人称为本王为王爷的更多，本王成年之后就已经离开皇宫封王开府了。”
“我就知道。茯苓，快过来，把话跟他说清楚。”林止行转头喊后头还在人群里挤着的茯苓。
茯苓虽然还没挤过来，但是三王爷的话还是令她感觉有些微妙。
相见来得太突然，婚约者突然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此人就是原来要成为她夫婿的人啊。
虽说两人的婚约只是圣上赐婚，与他们本人的意愿毫无关系。
但是八岁那年，她在国公府的迎春宴上受过他的帮助，也瞥见过他的背影，彼时便觉得他应该是个性情好容貌佳的翩翩公子，当是值得托付的君子。
曾经那些遥远的记忆，在此刻知晓眼前人就是七年前那位后，就一下子都重新涌现了出来。
从皇子到王爷，他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变化，正如她当年想象的那样，是位芝兰玉树又极具君子风度的男子，也是夫婿的好人选。
“王爷还记得六年前被灭门的易府吗？”茯苓终于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来到了三王爷的面前。
“商贾之女？”三王爷看着她，面上浅浅笑着，却挑了挑眉头，有几分调侃的意思。
从林止行喊出她名字的那一刻起，这位三王爷就能确定她的身份了。
“我是易茯苓，此次前来，是为多年前你我婚约之事……”茯苓也正如林止行叮嘱的那般，打算赶紧把解除婚约的事说清楚，开口报上自己的姓名后，就要提解除婚约的事。
然而三王爷偏偏在这种时候打断了她的话，“你不是问本王，为何这么多年都未纳妾吗？等回王府后，本王再慢慢告诉你。故人久别重逢，到本王府上做客两日可好？”
“其实我来是为了……”茯苓还是想先把话给说完。
做客这种事还是免了吧，能少在凡间留一点羁绊是一点，这时候就该果断说完话就走。
第三百九十八章
悠
“还是说，本王没有这个荣幸，请茯苓到府上坐坐。”六皇子哪里会猜不到茯苓要拒绝，但是他不希望从茯苓口中听到拒绝的话。
“好吧，那就叨扰了。”茯苓对这位六皇子只有好的印象，对于他的邀请，也不想太过冷淡的拒绝。
“师妹……”林止行在一旁对茯苓挤眉弄眼，不是说好了，这要是六皇子，就立马解除婚约走人的吗，怎么还要去人家家里做客了。
茯苓无视了林止行的挤眉弄眼，全当没听见也没看见。
“六王爷，我们易家六年前就已经被灭门了，殿下看到我，不觉得意外吗？”茯苓问。
他从确认她的身份开始，脸上始终都是平静地笑着，根本看不出分毫波动来。
无论这些年，这位曾经的皇子如今的王爷是出于何原因未娶，突然见到自己六年来下落不明的婚约者，都该震惊一下吧。
“比起意外，应该说是惊喜。本王一直在等着，你十五的这一年，是不是会出现在本王的面前。”
“茯苓是不是还不知道本王的名讳？”
“知道。”这茯苓私底下还是听母亲说过的，当今皇族姓乔，而眼前人，“单字一个悠。”
当初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位皇子殿下应该是与皇位无缘的，哪个要争皇位的皇子会配一个“悠”字。
如今真正和他接触，也看得出这是个没有野心的闲散王爷。
越看越觉得是个能成为夫婿，一起安然度日的好选择啊。
“乔悠，茯苓可以喊本王名讳，不需要在乎这些凡间的繁文缛节。”
乔悠一语点破了茯苓的身份，没有明说，可这话里已经将茯苓的身份与凡人的身份区分开来了。
茯苓不知道自己从乌菱国离开后，这里到底是怎么流传关于他们易家的事的，如何她那位二伯也怀疑她是修仙者，乔悠也轻易地看了出来。
乌菱国虽然有关于仙人的传说，但是将这些传说当真的人并不多，便是真见着有人从天而降，最先也不该怀疑是仙人，而该怀疑是凡人在故弄玄虚。
虽然乔悠这么说，但是茯苓始终没有真的直呼其名。
在凡间守凡间的规矩，她也不想彰显自己是修炼者的身份，也不像林止行那样出生于修真世家，不习惯对凡人皇族恭敬对待。
“虽然时隔多年，但是当年在国公府的迎春宴上，殿下出手相助，我还没有谢过殿下。多谢那日为我和兄长解围。”茯苓道。
虽然物是人非，但是这份恩情她既然没忘，自然要对乔悠道谢。
乔悠没有立即回答，一行人已然走到了半山腰，林中一条溪流，水流声空灵，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本王曾听闻，茯苓幼时顽皮，常与兄长上山下河，踩进溪流里抓鱼，在溪流边上烤鱼，诸如此类的事做过不少。不知溪水里的鱼烤了是何滋味？”说话间，他已经偏离了自己的路线，走到了溪流边上。
他的小厮和一群侍卫也跟了过去，众人对此见怪不怪，显然乔悠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也是，当个闲散王爷，自然要及时行乐，看到什么好玩的有趣的，都去参与一下，没什么需要顾虑的。
茯苓原本着急退婚回大三千界，但是听乔悠提起抓鱼的事，也有些怀念。
她以前确实是这样的，倒也不是她真就那么顽劣，多是被哥哥拉着到处跑，被迫将各种顽劣的行径做了个遍。
“殿下想尝试一下吗？”茯苓问。
“想。曲水流觞之类的，一群人聚在一起争个诗才的高低，甚是无趣，但若是能自在地在水边烤鱼，那就有趣多了。”乔悠说着，一边挽起自己的衣袖里，竟真是打算自己尝试的意思。
“王爷，水凉……”小厮此刻才出言劝道，“您要注意保重身体。”
“无妨，如今是夏季，溪水便是凉，也不伤身。”乔悠示意小厮和侍卫退到了一旁。
“殿下的身体有碍吗？碰不得凉水？”茯苓听到那小厮的话，就多问了一句。
她看乔悠的样子，确实称不上体魄强壮，但看他一路下山，也没见太累，应该不算虚弱才是。
“确有旧疾，不过并无大碍，茯苓不必挂心。”乔悠弯下腰，在溪水里捞了一把，手在溪水里划过时动作自然，像是要向茯苓证明自己确实没什么问题。
“你想试试溪边烤鱼的话，不如我来替你抓几条吧，你在旁边坐着就烤鱼就是了。”茯苓仍觉得让乔悠下水不妥，连小厮都出言阻止了，想必还是别让他做这种事的好。
“师妹——你是不是忘了什么。”眼见着茯苓都撩起袖子要去抓鱼了，林止行揪住她的衣角，不让她去。
“我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但是他对我而言并非无关紧要的路人，我不想为了了结尘缘，就以恶劣的态度对他。”
“你忘了虚空树外那些人的下场了吗？茯苓，那些人在留下羁绊之前，也一定都以为与凡人界的凡人有几分交情也没什么。这是祸端，一旦你心软，开始与这里的凡人结交，可能就会想要永远留在这里。”
林止行也算陪伴着茯苓经过许多事了，他知道茯苓有情有义，但是她的情谊大多数时候是在大义上。
当初苏零榆多努力地接近茯苓，他也没见茯苓对苏零榆有多好说话，姬不梦那个倒霉鬼就更不用说了。
可是对乔悠，她却像是对待一位许久不见的故友一样，与他自然的交谈，甚至跟着他一起胡闹。这种不一样的态度，才是真正令林止行忧心的。
他虽然不是个靠谱的师兄，但是此行陪茯苓来凡人界的只有他一个，那么他就要负起责任，把师妹平平安安地带回凌烟峰去。
“不要与他有过多的接触，如此才安全。你不一定会因为和他多说几句话，就会产生为他留在凡人界的想法，但是也不一定不会。师兄不希望你的尘缘不仅未能斩断，反倒还纠缠得更深。”
这些话，林止行姑且是对茯苓说的，他用灵力隔绝了其他人，没让乔悠听见。
第三百九十九章
武林高手吗？
而乔悠确实什么也没听见，可茯苓和林止行二人说话的模样，他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早就猜出茯苓修炼者身份的他，也能轻易地想到林止行用了什么术法，令他们这些凡人什么也听不到。
“茯苓，还没听你介绍，这位是？”乔悠等林止行说完后，才开口问了茯苓，“可别告诉本王，他是你的兄长。”
茯苓先回答了林止行，对于林止行的提醒，她都明白，但是她也有自己的想法。
“今日我因为畏惧无法斩断尘缘，而违背本心，冷淡地对待他，那日后这份尘缘说不定不仅没有了结，反而成一个遗憾一直留在我心里。”
“我来这一趟，并非只是为了与他解除婚约。更是为了完成易家和他之间的约定。比起匆忙退婚，我更想遵从本心，不留遗憾。”
“我知道三师兄担心我，但我也并不畏惧在凡间停留数十载。但是即便我留下了，也迟早一日会回到凌烟峰，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凌烟峰才是我真正的家。”
林止行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头大啊。
他是希望三师妹别在凡间留太久的，大哥和师父他们肯定也这么想。
可茯苓说服了他，正如茯苓所言，就算在凡间有了羁绊，一留就是几十年，那也并非什么可怕的事，仅仅只是茯苓自己做出的不留遗憾的选择而已。
茯苓不会变成虚空树外那些人的模样的，因为她一直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为此做着果断的决定。
“殿下，这位是我的师兄，叫林止行。”茯苓对林止行说完后，就朝着乔悠走了过去。
乔悠站在原地，耐心地等着他们师兄妹二人交谈完，看着茯苓走向自己。
“如此想来，这六年里，茯苓过得还算顺遂。幸好幸好。”乔悠听茯苓介绍了林止行的身份，既然是师兄妹，那便如兄长一般，想必此人也如茯苓曾经的兄长一般，待她极好。
“你懂什么，茯苓吃过的苦可多了去了。”林止行虽然介绍了茯苓的解释，但是心下对乔悠可不满了。
这个乔悠，是小师妹的未婚夫婿也就罢了，还莫名得到了小师妹这样的优待，他这个当师兄的，都没被茯苓这样百依百顺地对待过啊。
“那本王可要加倍地对茯苓好，弥补这六年来的无所作为。”乔悠也不反驳，笑眯眯地就接受了林止行的斥责。
林止行本想跟乔悠吵几句，奈何怼人的话说出去，都被乔悠好脾气地回了回来，根本就吵不起来，就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也只能放弃了。
“殿下可以和我师兄一起去捡柴生火，我去抓鱼。”茯苓把林止行和乔悠一起安排了，自己就撩起了衣袖，还将裙角打了个结，便要趟进溪水里。
“我也抓鱼！”林止行可不想和乔悠捡什么柴，抓鱼这种小事，对他来说也是轻车熟路的了，他十岁之前还在林家的时候，那可是顽劣得人见人打的程度。
“你还是别了吧……这里的溪水经不住你折腾。”茯苓实在是很怀疑林止行这种打小就出生在修真家族里的人，会不会不使用灵力抓鱼。
就怕他下意识地就动用灵力，把小溪翻个底朝天，这样一来，在场的所有侍卫和小厮也都知道他们两个身份有鬼了。
“放心，师兄有分寸的！”可是林止行完全没那个自觉，他想想自己从五岁开始就下水摸鱼了，就这浅浅一条小溪，抓个鱼还不是轻而易举。
然后，茯苓并没能来得及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