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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章

    徐昭然:“可能先联系了其他人。”

    逐一分析道:“孙二不大可能,他娘子快生了;袁三袁四身体不好,经不住奔波……”

    听到后面,段晓棠已经不知道具体说的是谁了。

    只能感慨白湛的朋友圈真广。

    这还是徐昭然只认识一部分人的前提下。

    徐昭然下定决心,离了南衙,借机前往白府,拜访白隽。

    话说得冠冕堂皇,“昨日二郎问及,是否想调往并州大营任职。”

    “小婿尚无头绪。”

    第

    1215章

    你不明白

    并州现在情况如何,长安城少有人比白隽更清楚。

    以徐昭然的出身本事,没必要去趟这场浑水搏富贵。

    白隽说道:“并州虽有些亲戚,但你若离去,三娘和六筒在长安何以为依?”

    “成了家的人,该为家小计。二郎没个定性,自已想去浪荡,别想拐带旁人。”

    徐昭然一听就明白白隽知道了,期期艾艾地请求道:“岳父,别和二郎透漏,是我说的。”

    他还是想做一个好姐夫的。

    白隽慢条斯理地饮一口药茶,“你不是第一个来的。”

    不是第一个来通风报信的。

    徐昭然万万没想到,白湛广撒网,结果早就翻了船。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子不密则要挨板子。

    徐昭然面上浮现一丝担忧之色,试探问道:“岳父,二郎他……没事吧?”

    白隽淡然道:“无事,给他长个教训。”

    徐昭然鼓起勇气道:“小婿能否前去探望二郎?”

    白隽玩味道:“你现在去,不等于自露马脚?”

    为了以后的长久相处,徐昭然只能回家。

    心里盘算着,要不明天打着六筒想舅舅的旗号,看看白湛被教训得有多惨。

    实际上白湛现在吃得好睡得好,只是被禁足在院子里。

    和他一块被禁足的,还有孙无忧。

    当然不是出于夫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伦理道义,而是白湛不仅“忽悠”一班亲戚发小,还打算带媳妇一块走。

    不离不弃这一点倒是做到了。

    小夫妻俩各据炕桌一角,白湛看书,孙无忧织毛衣。

    白湛读到有趣处,还叫孙无忧一起看。

    孙无忧拿起织了半截的羊绒衣,在白湛身上比划,“该再多织一寸。”白湛还在长个。

    夫妻二人一点没有被禁足的焦虑感。

    恍若平常。

    白隽悄然走进院中,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佳儿佳妇的温馨画面。

    若白湛没有犯浑,该有多好。

    夫妻二人见状,连忙起身行礼。

    孙无忧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借口泡茶退了下去。屋内只剩下白隽和白湛父子二人。

    白隽好整以暇道:“想了一夜,可有所悟?”

    白湛挺起胸膛道:“事以密成,言以泄败。”

    保密工作没做好。

    白隽玩味道:“只这一条?”

    他如今人生乐趣少了一大半,逗逗儿子也不错。

    白湛微微一愣,“嗯。”

    白隽补充道:“合作者没选好。”

    “袁家两个小子只想过安稳日子,你却要拉他们去并州冒险。”

    这才是第一个泄密者,状是袁奇亲自告的。

    白湛低头解释道:“他们总不能躲祠堂里睡一辈子,该去看看外头的风光。”

    白隽语带不屑道:“他们需要吗?”

    袁家不需要他们光宗耀祖,只想他们好好活着。

    “长安距并州千余里,他二人娇生惯养,扛得住长途奔波?”

    袁家兄弟这辈子除了那些意外,吃得最重的苦就是刚出生时不哭,被稳婆打的一巴掌。

    “他们是你的骨肉血亲,不可能中途抛下。但若带上,一日行四五十里,只会拖慢你的行程。”

    “明白吗?”

    白湛低下头,“儿子明白了!”

    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白隽喋喋不休道:“还有其他那些人……”没具体点名,总要维护人家的保密需求。

    “品性过得去,也有几分本事,但你确定他们经得住并州风霜刀剑?”

    “一墙之隔就是突厥的铁骑与弯刀。”

    白湛以为白隽怕了,坚定道:“男儿应带吴钩,挥斥猛志及四方。”

    白隽忽然笑了,笑容里有喜悦亦有回忆,果然是他的儿子。

    话音一转,“你与李玄玉相熟,该知道京府两县是怎样。”

    “一帮长安高门子弟涌入并州,让当地如何自处?”

    “你们是膏粱纨绔,不是游侠,不能意气用事。”

    白湛找的人都非品性恶劣之辈,但他们的身份,本身就是天大的麻烦。

    更别提这些人若是伤了死了,白湛要担多大的干系。

    白湛想起当初李君璞要死要活的模样,顿时不说话了。

    白隽一字一顿道:“牛羊成群,虎狼独行。”

    “英才成事,身边只需一二心腹即可。”

    白湛拱手道:“儿子受教了。”

    白隽话还没说完,“最错的,就是你不该去并州。”

    白湛解释道:“以儿子的本事,哪怕上了战场,也有能力自保。”

    “加上并州族亲照应,必不会让父亲心忧。”

    白隽沉声道:“二郎,你还是不明白。”

    白湛笃定道:“父亲,儿子很明白。”

    “并州是白家的祖业,突厥是国家的世仇,儿子不愿浑浑噩噩过一生。”

    “八叔来信,并州正是用人之际。总不能将祖先基业拱手让人。”

    白隽望着意气风发的次子,老父亲心甚慰,嘴上却道:“二郎,你不明白。”

    “并州那支兵马是白家的,却不是为父的。”

    从白隽年幼丧父那一刻起,他和留在并州的白家人是族亲是盟友,但并州大营的兵权,和他再无关系。

    白湛:“八叔非是嫉贤妒能之人,族中没有优秀子弟能担当重任,儿子自信能挽狂澜,重掌兵马。”

    “与父亲、大哥相互呼应。”

    白隽挑破道:“恰恰因为你是我的儿子、大郎的同胞兄弟。”

    “白家其他子弟都可以去并州大营效力建功,唯独我们父子几个去不得。”

    “皇上不会容忍。”

    四大营的主将,没有哪一家的嫡系血亲,能在朝中担任实权高官。

    若只能二选一,肯定选保住现有的。

    白隽从懂事起,就知道并州大营是父祖留给他的。

    但成年后,皇帝并未放他回并州接掌军权,反而留他在中枢任官。

    白隽就明白,他这辈子没希望执掌并州了。

    祖先留下来的基业,一直没拿到手,现在变成劣质资产。

    好像也没那么心痛。

    第

    1216章

    不能骂人

    次日傍晚,林婉婉背着药箱回家,进门趴在桌上说道:“白二抑郁了!”

    祝明月不以为意道:“确诊了?”

    谁抑郁,白湛都不可能。

    最多因为忌口,生会闷气。

    林婉婉翻一个花手,“今天去给令姿把脉,你们猜我看见什么?”

    赵璎珞不屑道:“还用说,白二。”

    林婉婉不再故布疑阵,公布正确答案,“白二孙二两对夫妻,坐在一起打麻将。”

    “这胎教,绝了!”

    段晓棠:“这有什么,秀然生六筒的时候就在打麻将。”

    不然这如雷贯耳的名字,怎么来的。

    林婉婉晃晃脑袋,“白二摸牌打牌都有章法,但眼睛里的光没了。”

    段晓棠:“莫非是想离家出走,被梁国公知道后狠削了一顿?”

    林婉婉摇了摇头,“我看他身上没伤。”

    长安别管什么门第,教子都崇尚体罚。

    白湛身上若是有伤,孙无忧肯定面有忧色,时时关切。

    祝明月:“估计是被思想教育了?”

    段晓棠:“什么教育,能把光训没了?”

    祝明月:“这恐怕得问梁国公本人了。”

    为何姓白,对亲儿子下手却这么“黑”。

    与祝明月有相同感慨的,是站在并州街头的柯乐山。

    他吐槽的对象是冯睿晋,至于冯睿晋下手的对象,自然不是他儿子,而是亲兄弟。

    兵部公干的队伍同左骁卫一同来并州。

    还未行至半途,便传来了前线战事的消息。

    左骁卫自然不愿意错过这场战事,杜松身先土卒,率领部队急行军。

    兵部一行人留在后勤辎重部队中,缓缓前行。

    当他们的队伍行至河东时,意外地遇到了来自河东几地的先行郡兵。

    这些郡兵的加入,使得队伍变得更加庞大,行动也愈发缓慢。

    冯睿晋虽然能够跟上急行军的速度,但他的下属们却未必能够如此。

    他一个人去并州做不成事,只能按捺住性子跟在队伍后头。

    顺便和一堆下属叮嘱,“此去并州,其他事务皆可暂放一边,你们首要的任务是统计军功!”

    估计等他们到并州城,仗就快打完了。

    凡是和兵事武事相关的,都和兵部沾边。

    先计较军功,立功受赏能尽快下来。

    不出所料,他们到达时,并州城周围的战事已告一段落。

    出征的将土们正在空地上享受犒劳的酒肉。

    对经过的左骁卫和郡兵队伍不屑一顾。

    冯睿晋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熟悉的身影,翻身下马,缓缓走过去。

    走近就听到冯睿达同人吹牛,“老子一定要用突厥大小可汗的头筑京观,大大的京观。”

    冯睿晋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头。

    因为人坐在地上,直接用脚打招呼,轻轻在冯睿达身上踹一脚。

    冯睿达当即握住横刀刀柄暴起,看见来人反倒愣住了。

    一旁的郭承泽借着酒意笑道:“冯四你个鳖孙,还筑京观,挨打都不敢还手。”

    冯睿晋冷眉冷眼对他道:“冯四是个混账,骂他就骂他,别捎带旁人。”

    冯睿达反倒冲着郭承泽推搡起来。

    没动兵器,但过程绝不温柔,“让你长嘴了!”

    郭承泽嚷嚷起来,“欺软怕硬,鳖孙,王八羔子!”

    冯睿晋耐心耗尽,上前一拳将没用的冯睿达呼开,随后又一脚将郭承泽踢出半丈远。

    郭承泽哪怕醉酒,也是在前线和突厥拼刀对砍的将官,武艺在身。

    冯睿晋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助力,将人踢那么远,可见武艺不俗。

    关键他刚才揍冯睿达一拳,后者竟没有一点表示,一看就关系不浅。

    陈良为悄声问身边一个中年汉子,“那是谁?”

    左武卫在弘农宫损失惨重,后来吸纳冯睿达入营。

    冯睿达顺势带了一部分冯家旧部进入左武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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