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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李君璠:“我不想着,下一代只有弘业和安儿兄弟两个孤单了些吗!”

    李弘业人在外地,家里只有李弘安一个孩子,玩伴只有偶尔过来小住的顾小玉。

    王宝琼不回应,只背地里翻一个白眼。

    李弘业凭空冒出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难道是什么好事?李君玘除了留下一大片家业,还有一个爵位。

    从小没相处过亲兄弟,真没有堂兄弟来的亲近。

    想的远些,李君璞再如何兄弟情深,也只能教养一个侄子,再多一个只会落在他们夫妻二人头上,别往后里外不是人。

    李君璠只空想,不愿意想想后果。

    裴子晋入左御卫近半月,除了南衙点卯,就没几次能将满营同僚一次性见完的时候。

    仅是短暂的接触,足够他确定左御卫和右武卫右屯卫无法相比。

    一个打三个都是轻的。

    左御卫这种气氛才是他所熟悉的,得过且过的军土,偷奸耍滑的将官……相信凭借过往的本事,定能混得如鱼得水。

    左御卫大将军卢自珍难得升帐,手上捏着一张薄薄的纸,毫不遮掩的审视底下一众将官。

    南衙左右各六卫,左御卫既然带了一个左字,就代表着早年的跟脚没那么“干净”。

    虽然大营内已经没有牛彬那种“老而不死”的,少说换过两三代人,但谁能保证没有“钉子”留在里头?

    自从左屯卫被从上到下一起被干掉后,南衙内部各种不同的声音,忽的全部偃旗息鼓。

    后来皇帝欲再清洗一次左卫,幸好被吴岭拦下来了。

    如今南衙内部只有三个巨头,皇帝、河间王、乐安郡王,全是姓吴的。

    卢自珍哪怕坐冷板凳,也坐的心安理得,总比时不时被吴岭敲打的右御卫好吧!

    人啊,最怕的就是比较!

    只要有人比我混得惨,那我就算过得不错。

    卢自珍紧紧握着手里的纸张,躺平的日子似乎到头了。

    营中将官的家底,大致知晓,但卢自珍既不打算刮手下人地皮,细节自然不清楚。

    缓缓问道:“哪些家中在长安方圆百里内有田庄?”

    第

    1007章

    养猪老师

    有根底的将官家中有积累,但长安方圆百里的条件太严苛。

    最终只有两个年轻小将官站出来。

    卢自珍扫一眼,身家背景浮现在心头,问道:“能作主吗?”

    小将官支支吾吾道:“大将军,私卖的话,腿得被打断。”

    长安附近的田庄,有价无市。

    卢自珍不屑道:“谁要你的田庄,种什么养什么能作主吗?”

    小将官:“说句话的事。”这点小事还是能做主的。

    卢自珍:“同庄子上交代一句,多养些猪。”

    苋菜菠菜过了季节,今年来不及,这会养猪,明年就能吃了。

    采买贪腐的风,终究是吹到了左御卫。

    小将官不得其意,“养猪?”

    卢自珍:“有什么不懂的,去找左武卫的人问。”

    左御卫的将官齐齐哑声,虽然都带了一个左字,但左御卫和左武卫简直是南衙的两个极端。

    一个鲶鱼,一个咸鱼。

    卢自珍不知其然也不知其所以然,只照吴岭的吩咐行事。

    他私下揣测,范成达肯定知道,所以才把自家大小将官一块绑上去。

    左右武卫都是换过血的,但右屯卫什么底子,卢自珍能不清楚?一场场夜袭突袭,哪是寻常军队能支持的。这个实力,压根不是右屯卫该有的。

    卢自珍扫一眼新来的手下,吴越往自家塞人他一点也不介意,反正左御卫多一个少一个养老的不重要。

    这也是一个大户,可惜土地都在老家。

    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卢自珍将自家长史边景福留下来说一会私密话。

    边景福一脸迷惑地走出帅帐,总觉得今天的任务非常奇怪,要让伙房熬煮松针水,还要去授意营中采买“中饱私囊”。

    但看卢自珍的神态,大概也是不知内情,全照吩咐行事。

    离开帅帐远了,一堆人围在边景福周围问上问下。

    小将官换成一副难色,“长史,我家没养过猪呀!”

    边景福:“不是让去问左武卫吗?”连老师都找好了。

    小将官随即换成一副哭丧的表情,“他们有些都在家里养!”

    范成达可没有卢自珍的好性,任务一分下来,有庄子在庄子上养,家里地方大的就在家里养。

    养猪,多臭啊!

    他就因为颇有家底,摊上这么倒霉的任务。

    旁边的将官出主意道:“听说段将军家的猪养得极好,不如问问她。”

    边景福连忙阻止道:“养猪别和她学。”

    一般人承受不起她的投入,何况段晓棠的猪是给自已吃的,将官们养的是供应营里的。

    小将官疑惑道:“不都和好的学吗?”

    边景福强调,“我们可是左御卫。”

    从卢自珍往下,哪个不是摆烂。如果不是这副态度,怎么可能在南衙一轮轮风波中存活。

    边景福离开后,同僚们你一言我一语劝道:“过几日徐家有马球赛,段将军肯定会去的,遇上问一嘴便好。”

    小将官心有疑虑,“我还是寻左武卫的人问吧!”

    段晓棠这种职场卷王,天然不合左御卫的气场。

    同僚劝道:“徐家的马球赛,左武卫去不去人还不知道呢!”

    白秀然和太平坊六罴的矛盾人尽皆知。

    裴子晋消息不大灵通,“徐家马球赛?”

    小将官:“南北衙的诰命夫人们组织的女子马球赛,借用徐家的场地。”

    裴子晋:“谁上场?”

    小将官:“就是南北衙的诰命们,南衙打北衙!”

    裴子晋:“那可是一场盛会!”多好的交际机会。

    回家就问张真英,是否知晓此事。

    张真英手指抚摸着新得的首饰,慢条斯理说道:“听人说起过。”

    哪怕来长安不到半月,但足够她在左御卫的家眷圈子里混出一席之地。但她不懂马球,对此事并不热衷。

    裴子晋提醒道:“南北衙的诰命夫人都会参加。”

    张真英立马会意,“那我去找张帖子来。”

    裴子晋微微点头,“嗯。”转头看向一堆貌似光鲜的首饰,“怎么全是鎏金的?”裴家没破落到需要女眷用鎏金首饰撑场面的地步。

    张真英:“长安高门时兴的。”不理解但选择融入。

    鎏金不值钱,但花样更多。张真英参加过的几场家眷聚会,无论官职高低家境贫富,女眷头上或多或少都插戴一两件鎏金首饰。

    旁人并无异样的眼光,遇着样式好的,还会互相打听在哪儿打的。

    选在徐家办马球赛多合适,不像别家上有老下有小难以定夺,白秀然当家做主,一个人就能定下来。

    她既当选手,其他地方肯定顾及不上。

    徐昭然对外的说法都是,“我今日做好后勤便是。”

    徐昭然在长安也算内外兼修的英才,但众人默认他家女强男弱。

    张真英随着领路的仆婢入内,悄声道:“相貌与柳十一郎不遑多让。”还多一丝英武之气。

    裴子晋:“他在千牛卫任职。”长得差了,进不去。

    他们一行人来得不早不晚,校场两边早已支起两片连绵的帷帐。

    裴子卓问道:“我们坐哪儿?”

    张真英早问清楚规则,“南衙是红队,坐红方。”

    筹备得急,制作专门的马球服来不及,故用最常见的红绿二色做标识,各自将对应颜色的骑装改一改就成。

    校场分为红绿两方,内部各自以卫属划分,不再细分男女区。

    左右卫每三卫划在一个帷帐,千牛监门卫再合为一个就齐活了。

    千牛监门没什么好说的,向来自成一体。

    但左右卫由于内部势力划分,有些卫属哪怕划到一起,内部也没那么熟。

    徐昭然总不能明晃晃地“分裂”南衙,这卫是谁谁谁的人,那卫又是谁谁的人。

    谁都别说话,照番号来!

    裴子晋坐在卢自珍身边,悄声说着最新消息,“今儿南衙有三位大将军来,还有薛大将军和范大将军。”

    卢自珍奇道:“他们来作甚?”

    他是喜欢马球,才来凑这一场热闹。

    薛曲范成达可不是这种人,和徐家也殊无交情。

    裴子晋:“听说范大将军家有人上场?”

    第

    1008章

    即将开始

    卢自珍:“范大夫人?”听说箭术不错。

    若俞丽华上场,几乎将这场娱乐用的马球赛诰命含金量堆到顶格。

    但随着左武卫人陆续进来,尤其是范成达夫妻俩入内,目光落在俞丽华微凸的肚子上。

    好吧,范家剩下能下场的人的不多。

    这算一笑泯恩仇么?

    左武卫和左御卫的人天生气场不和,风气那叫一个南辕北辙。

    范成达先拱手道:“卢叔父。”私下不论官职,论也比不过。

    卢自珍:“今儿范二娘子上场?”

    范成达:“她略懂一点马球,上去试试。”

    这座帷帐只安排了两卫,空下来的那个位置,原本该是左屯卫。

    白隽占据着视线最好的位置,谁叫这场比赛是他女儿主办的呢。

    为了给白秀然加油助威,白隽把全家都拉来了。

    袁奇同在红方帷帐中,“背叛”自已的阵营,还不全为了外甥女。

    但他现在后悔了,不该和白隽坐在一起。

    妹夫向道之心不死,连帷帐中准备的都是“粗茶淡饭”,明明一路过来,其他地方备的都是各种精致糕点。

    袁昊嘉压低声音和堂弟吐槽,“狗都不吃。”

    不多时,隔壁帷帐进来人,帷帐之间只用屏风隔断,有心自然能注意到动静,是吴越杜和儿。

    和白隽一样,有必须支持红方的理由。

    白隽转头和白湛交代,“把你姐夫叫来。”

    白湛会意立刻起身去叫人,虽然大姐夫二姐夫都在这儿,但这时候会被特意叫来的只有三姐夫徐昭然。

    岳父相召,徐昭然忙不迭跑过来。

    白隽慢条斯理道:“走,我们出去转转。”

    局是小夫妻俩攒的,但盘子越做越大,来得人太多,其中混了不少重量级人物。

    徐昭然离将位只差一步的官职,这时候显得格外尴尬,镇不住局面。

    他父亲不在长安,只能白隽出面了。

    白隽拿出主人家的做派,带着儿子女婿浩浩荡荡出去打招呼。

    红队这边有高阶将官坐镇的帷帐就多应酬两句,若只是年轻人来凑热闹的,就含笑招呼两声。

    谁见了不夸一句翁婿相得,暗道白秀然嫁的好。面子情还是真心的,细节处总能分清楚。

    杜和儿低声道:“白三娘倒是姻缘和满。”娘家强势,夫婿尊重,自已也争气。

    吴越:“白三娘选婿的时候,梁国公挑了最俊秀的一个。”

    所以有时候看脸是正确的,相由心生,不是么。

    抬头看向隔壁,略微有些失望,徐六筒不在。梁国公好不容易来一回,怎能不享天伦之乐呢。

    吴越起身站在半人高的隔断屏风处,轻敲几下,示意段晓棠过来。

    问道:“白三娘儿子不来吗?”

    段晓棠一脸的不理解,“我的世子大人,校场这么多人,你让一个刚半岁的孩子过来?”吓着怎么办。

    吴越默认徐六筒该随他爹娘一样胆大,反思一下,“也对。”

    见范成明双腿间夹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限制他的行动,但手上拿着一块糕点大口吞咽。

    吴越:“你侄子?”范成达的儿子。

    范成明得意地点点头,“对啊!”

    吴越轻轻地“哦”一声,心中默默下一个评语,调皮还吃相难看。

    杜和儿听见动静缓缓起身,范成达的儿子,第一次见该给点见面礼。

    就这么隔着屏风和刚好抬头的赵璎珞眼对眼。

    杜和儿僵在原地,为了不失礼,只能冲着女眷们的方向微微颔首致意,然后坐回原位。

    现在一想,吴越当时一语道破她的姓氏,果真认识的,不曾想是南衙属下家的女眷。如果真是普普通通的小妾,怎么混进这里来?

    杜和儿手紧紧攥住裙角,作为吴越后宅唯一有诰命之人,在没有正妃的情况下,她就要做为女眷代表,承担起内外交际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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