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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戚兰娘:“明月,刚刚孙铁匠送来晓棠定做平底铁锅,专门用来捞腐竹,效率更高。”

    “我去后头找李师傅问问情况。”祝明月忍不住想捂头,从最开始简单的规划,到现在不知道改过多少遍,增减过多少项目。零零总总险些叫人糊涂,“今天开锅,明天就能用了。”

    戚兰娘:“嗯。”

    李匠人现在也蹲在后头琢磨一件事,拿不定主意。见祝明月过来,忙凑上去,“祝娘子,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祝明月:“李师傅,你说吧。”

    李匠人:“有人找我搭建和春风得意楼一样的灶台。”

    祝明月:“背后是谁知道么?”

    李匠人:“没说。”对方未必晓得春风得意楼用的是哪种灶台,只是知道不一样,从自已这里找突破口。“刚刚我问过孙铁匠,还没人找到他那里去。”

    李匠人现在手下这只工程队伍人多眼杂,从春风得意楼一路跟到五谷豆坊,明眼人都能猜出春风得意楼的后厨秘密他肯定知道。

    反观孙铁匠,和酒楼作坊来往不多,反而不引人注意。

    技术扩散难以避免,祝明月只有一个要求,“孙师傅,能不能等春风得意楼开业满一个月,再给其他家做。”

    “祝娘子,我不是这意思。”李匠人连连摆手,“当初建灶台的图纸都是你给我的,没你的允许哪能给人家做。”何况现在五谷豆坊的活脱不开身,哪有时间接别家的活。

    听话音祝明月并不反对开源,只是要给春风得意楼流出发展的时间。

    李匠人:“祝娘子,图纸是你的。日后与人修灶合该分你几成利才是。”

    在商言商,祝明月也想借此掌握竞争对手的发展进度。“不如一成,取一年。”

    一成算是祝明月要的少,“一年会不会太短了。”李匠人觉得灶台生意完全可以长长久久地做下去。

    祝明月:“世上不乏聪明人,多建几个灶台,只要舍得拆解,还怕看不出其中关窍么?”

    工匠做活背人藏一手是常态,李匠人搭建灶台只让几个徒弟参与,如此才能全攥在手心里。

    经祝明月提醒方才想通,未必需要将灶台拆了,一个成熟的泥瓦匠只需把铁锅拿起来,就能看个六七分。就算某些地方学的不够精巧,凑合也能用。

    不过李匠人和孙铁匠大大小小合作过几十个灶,最是严丝合缝。把孙铁匠交待出去,是另外的价钱。

    祝明月同样在琢磨,土灶的兴起,铁锅的泛滥、炒菜的流行一连串的连锁反应,要不要提醒姜永嘉早做准备屯些油。

    第136章

    豆渣处置

    加工工作全部挪到作坊去,对所有人都有好处,除了去作坊守夜的两个人外,其他人总算不用寅初起床,能安生睡到天亮。

    赵璎珞挠着发财的下巴,不无忧虑,“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家里统共五个女人,饶是段晓棠和赵璎珞会武,但多一条狗多一份安全感。

    祝明月盘算一番,“婉婉,你再去外头抱一只猫一只狗回来。”五谷豆坊防盗防鼠的需求更加迫切。

    戚兰娘想到从前村里耀武扬威的大鹅,别说狗连小孩子都怕。“不如再养几只鹅。”

    赵璎珞:“我们恐怕没时间养,想吃不如在集市上买。”她自幼生活在城中,并不懂得村中一霸的彪悍。

    段晓棠倒是想到零点五鹅的比喻,别说小孩子连缺乏锻炼的成年人都未必能比鹅厉害。“可我们这里没有河流池塘,能养鹅么?”

    鹅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养鹅肯定是要有水的。除了乡下,似乎只有城里的大户人家才能养。

    戚兰娘:“没水生活在地上,一样能活。”

    祝明月选择相信戚兰娘的生活经验,就像现在后头的小菜地全权交托给她一样。“你们平时在东西市逛的时候,寻摸下有没有鹅苗卖。养大年底还能加个菜。”

    祝明月将鹅摆在家禽的位置,不过是有用的家禽,免得年底吃肉的时候舍不得下嘴。

    这时候市场上可不是什么都有的,碰上都是运气。“婉婉,你留心下谁家养鹅,有没有现成的鹅苗。”

    从孵蛋开始育苗,祝明月等人肯定是不干的。

    在富贵没有长成这段时间内,戚兰娘可以用豆腐豆干等隔三差五换邻居家的猫来出趟差,但狗她们却不肯外借,只能自已夜里多警醒些。

    全因猫天生比狗差了些良心,狗向来是在谁家的话听谁家话,只能从小养方才养的熟。

    林婉婉全程置身事外,“鹅养在哪里?”精心打理的小菜园继猫狗大魔王后又要迎来大白鹅的摧残么?

    祝明月:“当然是作坊。”

    赵璎珞从未养过鹅,“它们吃什么?”

    如今她们吃什么,富贵发财就吃什么,只富贵舌头金贵些,需额外照顾两分。让现代的猫奴狗爹看到,非得掬一把同情泪。

    哪里是宠物,分明是土里土气的家猫家狗。

    乡下的大鹅向来是散养的,放出去在地里水里就能吃的饱饱的。可现在她们在长安城中,没有这个条件。

    戚兰娘:“我们每天做豆腐,剩许多豆渣,拿一点喂它们就可以了。”

    简单到让祝明月都险些起了心去找个地方专门养鹅算了,实在是现在五谷豆坊每天剩余的豆渣太多了。

    本就是以豆制品为主,长长的产业链似乎无穷无尽,能达到完美的循环。

    在第一道环节留下的豆渣,先前不多时戚兰娘拿来肥田,剩下的少量她们自已吃了,不得不说,油盐佐料通通齐备的情况下,豆渣饼的味道还不错。

    但后来豆腐越做越多,豆渣越剩越多,一块地五个胃显然解决不了这么大的量。

    戚兰娘提出分给几个帮工,第一次遭到反对。

    祝明月太清楚一旦开了这个头,后果有多严重。但提出帮工可以用优惠的价格买下豆渣,如果一时拿不出钱,头个月可以等到结算工资时一并扣除。

    祝明月只是让戚兰娘想想其中到底是什么道理,戚兰娘苦思许久亦想不通。

    赵璎珞旁观者清,或许是长期做账,连人都有向钱串子进化的趋势。“你从前在乡下,邻里间搭把手帮忙,分些东西是人情往来。可我们现在在长安,做的是生意,讲的是锱铢必较。就像你平时多给客人些添头,不是真觉得他人好,而是希望他下次再来。”

    一经点破,戚兰娘立刻反应过来,“如果把豆渣分给杜嫂子他们,天长日久,或许会觉得豆渣就该是她们的。日后有其他途径想要处置麻烦颇多。”

    “而明月的法子,给她们价格优惠,已经是做人情了,还给彼此之间划下道。”

    “对,”赵璎珞点头,“而且我觉得可以多加一条,每个人每个月限量一百斤。”

    帮工家里可不似她们几个在长安单打独斗,亲故邻里加起来少说几十人,若全借了帮工的名义买,五谷豆坊不如改行专做豆渣算了。

    新福利一出,杜嫂子立刻想要将自已的额度全买了,甚至私底下琢磨能不能找其他工人讨个人情,借她们一点额度。毕竟不是人人家里有十几张口,等着豆渣糊口。

    十文钱在外头只能买一斗豆,可现在十文钱能买二十斤豆渣,家里人省着吃能对付三四日,再也找不到比这更便宜的粮食。

    口味粗糙算什么,能填饱肚子才是正理。

    杜嫂子当即找到戚兰娘,想一口气买五十斤,好歹做工一段时日,知道祝明月等人是守诺之人,说一个月有一百斤那肯定是有一百斤的。何况现在天气不热还对付的住。

    五十斤差不多是现在一天的豆渣产量,戚兰娘却无多少欣喜,能吃粮食饱腹谁愿意吃豆渣。“杜嫂子,你是付现还是记账等发薪时扣呢?”

    杜嫂子无措地摸摸腰间的围裙,掩饰尴尬,“发薪扣吧。”

    戚兰娘并不介意,“没问题。”

    长安城多是男人在外做工,女眷在家料理家务。若不是家道艰难,是不会让女眷出来抛头露面的。

    五谷豆坊从始至终招的都是女工,从两个四个到八个,一来活不重,二来女人细心。

    现在八百斤豆渣有了着落,女工们甚至私底下悄悄排了班,每天的豆渣由谁去包圆。

    总有人家里快活不下去,也有人家里不缺几十斤豆渣,女工们私下底挪动份额做人情代买,戚兰娘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李匠人将房屋全部建好,带着刚成型的工程队去给人修灶台,五谷豆坊产能初步释放,每日产出的豆渣已经不是女工们能吃下的了。

    第137章

    豆渣香皂

    一斤黄豆加清水泡发平均能出四斤豆腐,一斤半的豆渣。现在不只东市十字路口的几家酒楼,还有其他闻风而来的酒楼食肆。

    毕竟除了寻常豆腐,还有彩色豆腐,多加水一斤黄豆出五斤的嫩豆腐,少加水一斤黄豆出三斤的老豆腐,应有尽有,任君选择,真把豆腐玩出花来。

    周木匠跟着李匠人做活时,除了处理建屋搭棚的各种木料,屋子建好后放置的各种家具,就是做各种豆腐框,压豆腐的,压豆皮的……

    女工们买豆渣通常是上下半个月各买五十斤,不一次买光,一是怕猛的把家里人吃伤了,二是省一些怕下半月打饥荒。

    但随着作坊产出增加,累积下的豆渣也越来越多,戚兰娘和祝明月起了同样的心思,甚至想得更远,不如专养些鸭子和猪卖给春风得意楼算了。

    连销售渠道都是现成的,想必姜永嘉也乐得如此,安全稳定。

    可惜她们一没有田二没有地,说搞养殖都是妄想。

    戚兰娘无奈把豆渣也当做一项商品推出去,暂定价十文钱十五斤,零买也卖,不占便宜,一文钱一斤半。

    可惜大头的酒楼食肆看不上,客人来吃饭难道是想忆苦思甜么。买菜的散户又多是中上人家,顶多一次买上几斤充作奴仆伙食,还不能买多,怕担心人家议论主家不慈。

    八个女工倒是介绍过一些人来买,多是和她们差不多家境的人。但豆坊不会赊欠,他们一次性拿不出多少现钱,只能买上几斤应应急。

    现在戚兰娘和赵璎珞每天守着将近一百斤的豆渣发愁,直到一个自称许二郎的人找上门来,愿意包下每天剩余的豆渣。

    看在人家是上门帮自已解决难题的份上,戚兰娘同样退一步给优惠价,十文钱十七斤豆渣或者两斗豆子换三十五斤。

    粮食贵但钱更贵,许二郎自然是选择后者。这也帮戚兰娘省一点事,现在每天豆子的消耗量惊人,去粮店买麻烦不说,碰上价格波动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幸好现在作坊的屋舍建好,让她们能够在价格低时少量囤货。

    许二郎当即回家推车带着四斗豆子来,顺便把七十斤豆渣推走。

    从许二郎的言行,戚兰娘就知道他不是自家吃用的。赚钱的法子无非是将豆渣运到稍远一些的坊市,从中赚取些差价。若是定价公允,七十斤豆渣可以多赚将近一斗豆子。

    可这是一个辛苦活,许二郎一个人肯定做不下来,偏远些的坊市治安相对较差,还要带一二个同伴,分润下来并不算多。

    直到几日后一个女工偷偷透露消息,许二郎是冯娘子的远房表兄,和冯二郎一起卖豆渣的是冯娘子的丈夫。

    戚兰娘和赵璎珞私底下一商量,只当这事不存在,许二郎的存在的确帮她们解决了一个难题。

    只是随着业务增加,门市只靠戚兰娘和赵璎珞支应显然是行不通的,林婉婉还要顾着医馆,只能搭把手。

    两人原本想将年轻机灵的冯娘子带到前头来做销售,但许二郎一事显然这个还没出口的想法只能落在想法上。

    短短三两个月的历练,至少让戚兰娘和赵璎珞懂得一些职场潜规则,一个是忠诚,一个是利益回避。只能再看看女工中有没有其他合适人选。

    戚兰娘看现在客人少,“璎珞,我去后头给工人派活,你盯着点门市和隔壁医馆。”

    赵璎珞点点头,“嗯。”

    为何偏偏要赵璎珞盯着医馆,因为现在济生堂只是开着门,而林婉婉本人不在这里。

    她在哪里,当然是在家里。

    林婉婉在家不是偷懒,而是担负着重要任务。每个穿越人土都不可能忘记的致富秘籍——做肥皂,或者说进阶产品香皂。

    这其实不是林婉婉第一次接触肥皂制作,早在她们刚在小院落脚后就开始筹备做了。

    现在小院里的肥皂主要是用来洗手和洗衣裳,至于洗澡还是用的外头买来的高价胰子。混合着各种名贵香料,使用后肌肤顺滑,果然贵有贵的道理。

    五谷豆坊成立后,更是专门放了两块肥皂,专门叮嘱工人注意清洁卫生。

    经过祝明月谨慎的考察市场过后,发现想靠肥皂发家致富只是空想。

    富贵人家用胰子,中下层有皂角和草木灰。肥皂乃至进阶产品香皂都只能将目光瞄准中等人群,上等的看不起,下等的用不上。但比起填饱肚皮,清洁需求又没有那么强烈。

    香水同样的道理,中式调香燃香复杂繁琐,但贵族最不缺的就是人手和时间。

    第一次制作时,段晓棠在胡屠夫那里买猪肉时顺手买了一块猪板油回来。

    一边熬油一边普及,“脂是指有角动物的油脂,比如羊油、牛油。无角动物的油是膏,比如猪油。比如羊脂白玉,说的是羊油如玉般洁白。人是无角的,形容人生病严重,就是病入膏肓。”

    无用的知识又增加了。

    林婉婉此时的流程和段晓棠一样,先将猪油熬出油,再将去除杂质的草木灰水加入其中,小火加热继续搅拌直到呈薄奶油状,倒入早就调配好的花香精油,继续搅拌。

    最后倒在模具中静置将近一个月,等待皂化反应最终完成成品——香皂。

    这点花香精油来之不易,全是薅祝明月栽在院子里的各种月季。当然林婉婉不敢摘开得正盛的花朵,只能专挑快凋谢的那些。

    虽然花色不同,但炼成精油便是天下月季大同。唯一的问题就是出油率太低,几个人趁着空闲收拾出来好一堆花,结果出来的精油就一个瓶底。

    如果不是心里早就有底,林婉婉非得怀疑酒甑出了问题。祝明月还说玫瑰除了浪漫一无所用,只论出油率,玫瑰能甩出月季一大截。

    那么几滴精油进去,林婉婉都不多抱有期待,玫瑰的远亲月季香皂,只能聊以自慰。

    不如想想接下来适合做哪种香皂,花香先不想了,没有花圃,对外收购花瓣更麻烦。

    春风得意楼做菜许多需要用到乳制品,有合作的牛奶羊奶商,买些不成问题。

    林婉婉打一个响指,还有艾草,便宜量大易得还能维持自已医者人设。

    孙无咎骑马到济生堂却发现林婉婉不在里头,转到旁边的五谷豆坊,忙不及细看是谁,“林娘子在哪里?”

    赵璎珞抬头见一个高大的年轻郎君骑在马上,面色略有些苍白急慌,指了指小院的方向,“她在家里,我去给你叫。”

    孙无咎:“不用,我找得到。”

    第138章

    平康事乱

    来人知道家庭住址,又不可能是病患,说不定林婉婉在外交际的朋友。

    赵璎珞略微认识几个,但显然孙无咎不在面熟的范围之内,将外貌形容给戚兰娘听。

    戚兰娘沉思一会,从角落里把人翻出来,“好像是孙郎君,白二郎的未来舅兄。”

    出于种种原因,孙无咎不会主动往小院里凑,偶尔跟着白湛来玩。后来祝明月等人成天在外跑,小院里白天又有外人做工,白湛方才不来了,连带着孙无咎也消失不见。赵璎珞晚些来,自然不认得。

    赵璎珞知道白二郎是白秀然的弟弟,而白秀然又是祝明月等人在长安最重要的友人。有这么两座桥梁,连孙无咎都平白值得信任两分。“我看他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戚兰娘:“是不是白二郎出事了?”

    赵璎珞摇摇头,“应该不是,着急但还有章法。”亲妹夫出事肯定不是这样的。

    孙无咎赶到小院,拉响门铃一时见无人应门,想着家中有人不至于上门栓,情急之下推开门。

    闻声而来的林婉婉见是孙无咎,掩不住诧异,“你怎么来了?”根据以往印象,孙无咎应该是一个知道礼数的人。

    孙无咎急速说道:“二郎的表兄袁三郎在平康坊被人打伤,肚子上被划了半尺长的口子,又从楼梯上摔下来。大夫说命数玄妙。二郎以前听你说过缝合之法,不知可用否?”

    林婉婉听说是外伤,连忙问道:“伤到内脏了吗?”

    “肠子都出来了。”具体内情孙无咎也不清楚,袁三郎倒地的一刹那所有人都慌了,何况他不是专业医者,如何分的清楚,只能捡最直观的说。

    “我去拿东西,你等等。”林婉婉跑回西厢的诊室里拿出羊肠线和酒精。

    林婉婉的骑术孙无咎心里有底,等她过去袁三郎的尸体都凉了,人一出来立刻把她拉到自已马上。

    急的林婉婉大喊:“去医馆拿药箱。”

    表兄弟血缘很近,白湛现在指不定着急成什么样呢,若是能救不管是情分还是大夫的职责都是一定要救的。

    林婉婉后来才知道,白湛家大业大,光序齿的嫡亲表兄弟都有十几个。袁三郎论身份是贵重,但没有那么重要,关键他是和白湛孙无咎一块去的平康坊。

    李君璞再一次接到手下报告平康坊又又又出事了,忍不住揉了揉川字纹愈发明显的眉心,在万年县做县尉一年足够折寿三年。如果升迁无望能不能申请和长安县县尉对调,至少把平康坊这个烫手山芋甩出去。

    如果是寻常地痞流氓打架闹事根本不会闹到自已这里来,行院就能解决。不知是哪家贵戚子弟,这么闲不如去卫戍边关。

    “闹事的人是哪家的?”

    “头,这次闹得大了,十几家勋贵,参与的加上的围观的有二三十人,出事的是燕春楼。”如今长安城中最红的歌姬宋玉奴正在其中,“先是越国公三子宋子业和赵郡李氏十七郎李雍为了宋玉奴争执,后来一言不合两帮人打起来,反将来劝和的袁家三郎袁昊嘉捅伤。”

    李君璞拧眉,捅伤,是用上兵刃了。长安城中权贵子弟之间的潜规则,可以动拳脚却不能动兵器,有个万一还能推脱年纪小手上没轻重。

    正如孙安世和燕国公幼子卢照动手轻易翻过篇,就因为在规则之内,苦主孙安世技不如人没法追究。

    水彻底浑了,哪怕彼此动手伤上一二个,也好过将劝架人搅进去。现在一个都跑不了。

    “动手的人是谁?”

    “一个新进长安的四品官员子弟,跟着宋子业来的。”这是在地方上作威作福惯了,乍入长安不知道敬畏两个字怎么写。以衙差的浅薄认识,他家亲长的四品官职保不住。

    李君璞一边往外走一边继续问情况,“袁昊嘉怎么样?”

    衙差:“听说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现场血呼啦啦的。”

    李君璞心想袁昊嘉活下来还好,若是死了,在场的尤其是闹事的两帮人都得脱一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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