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石头一摆手,“这个你就太客气了,赶上了能帮则帮,哪儿用得着你特意跑一趟。”程安这人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还专门来一趟,石头还真没料到。
“俗话说,大恩不言谢,若没当初您伸出援手,我这条小命不知还在不在。此等大恩怎能说过就过,你不提是你心性宽厚,我若不提,那就是我失了做人的本分。”
喜鹊抱着大宝,见大宝还伸手想抓程安戴着的配饰。
喜鹊忙把大宝抱紧了些。
“家去坐吧
,别站这儿说话了。”
石头伸手抱过儿子,“程兄,请吧。”
大宝见他爹做了个请的动作,也模仿着,伸出手指了指家。
程安见状哈哈一笑,伸手取下腰间的玉佩。
“伯伯给你这个玩儿,可不许再薅伯伯的头发了。”
石头刚想制止,程安不等他说话便说道:“这是给孩子的,这孩子我很喜欢,我给他的见面礼,你可别推辞。”
石头虽然不咋识货,但也看出这个玉佩不便宜。
“好吧,程兄既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走,咱们家里说话去。”
喜鹊先行回了家,进厨房先去烧水。
程安几个月后再次走进这个小院儿,莫名的有熟悉安心的感觉。
石头请程安坐在了院里石桌这儿,大宝坐在他爹腿上,时不时用小手捧着挂在胸前的玉佩,偶尔抬头看着俩人聊天儿。
“不瞒石兄弟说,这次来也是顺路,走前不来一趟,总觉得心里有事未完。”
“程兄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这是要回京城吗?”
程安看了眼石头。
“石兄弟看得倒准,没错,是回京城。”
他早看出,石头虽然是个猎户,可说话做事不像是个简单的莽撞汉子。
“石兄弟是一直居住在此,还是后来搬迁过来的。”
“我爹就是个猎户,自然子承父业,一直在此居住。”
原来如此,看来自己确实多心了。
这时,喜鹊端着茶壶,拿着两个茶碗出来。
“乡下地方没什么好待客的,这是新采下来的秋茶,是石头亲自上山采的,你尝尝喝着怎么样?”
喜鹊先倒了两杯,用茶水涮过杯子,才给俩人把茶斟上。
刚才一倒出来,一阵阵茶香,就让程安深吸了两口。
乡下地方还有这等好茶。
端起杯,慢慢品了下。
茶汤的颜色还有味道,确实新鲜甘甜。
“这个是你自己采的。”
石头也喝了口,笑道:“山上的野茶,我不咋挑,喝啥都行,可我媳妇儿爱喝,所以就上山采了些,也是自己炒的,手艺不到家,自己喝喝还行。”
“不错,这新采的就是好喝,石兄弟还深藏不露,居然也会炒茶。”
喜鹊站在石头边上,居高临下打量着程安。
在县城住时也没见过这等人物
,在家养伤那两天也很狼狈。
没想到这人一收拾,居然这么好看。
大宝见他娘来,伸手就让喜鹊抱。
喜鹊看着儿子红扑扑的小脸儿,哎呦,刚才那么想就不对,谁能有她儿子好看。
第228章
朝廷的目的
中午喜鹊做的打卤面。
虽然家里有肉,可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儿弄熟。
用五花肉炝锅打的卤,黄花,木耳,鸭蛋用料很足。现在菜也挺多,烫了两大盘儿青菜当面码。
石头拿出李老爹喝剩的半壶酒,被程安拒绝了。
“下午我还要赶路,不能饮酒,吃面就很好,看着就有食欲。”
石头说道:“不是我说程兄,你既然有要紧事儿,我这儿来不来都无所谓。等哪天方便路过,过来喝杯茶,喝杯酒,我都欢迎,没必要专程跑这一趟。若耽误了你的事儿,反倒让我心里过意不去。”
程安一笑,“你就当我专程到你这儿蹭顿午饭吃不就得了。”
喜鹊把菜和面条都端到外面石桌上,这才说道:“时间赶得紧,也没啥准备的,乡下饭菜都简单,您可别挑理儿。”
“不会,不会,看这面条就筋道,我也爱吃面条。是我来的唐突,还要请小嫂子别见怪。”
想到前段时间,每到一处,为了迎接他们,摆满一桌子珍馐美味,他却不敢下筷,现在这顿面条却让他分外暖心。
虽然看着寒酸,可他却吃的无比的踏实。
连吃两大碗,放下碗筷时,他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喜鹊看的倒是蛮高兴。
程安这人一看就不是个乡下汉,居然吃她做的面条吃的那么香,可见她厨艺不错。
吃完饭,喜鹊给他们端过茶水,就哄大宝睡觉去了。
等把大宝哄完,她出来时就见俩人聊的正欢。
“当天送你到镇上,我就听说朝廷派人去赈灾了,随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儿。在乡下消息闭塞,也说不清楚,没想到你就是朝廷派下来的大官。”
喜鹊一听,这个程安还是个大官儿啊。
去厨房用小炉子又烧了热水,给俩人又续上。
“别提了,险些把命丢在这深山里。我们一个州府一个州府的查,到底动了他们的利益,所以才联合起来,不惜一切代价要将我们在半路上除掉。”
喜鹊张大了嘴,“你是朝廷派下来的大官儿啊,他们也敢,不怕被杀头吗?”
“寡不敌众,你又不知道是谁做的,能怪哪个去?当时我仗着身手好,把人引开,让忠义侯小公子还有其他人先脱险,若我们俩都在半路出了事儿,江南的事儿更麻烦。”
喜鹊不知道忠义侯是个什么官位,但石头知道啊。
“能跟在忠义侯小公子身边一起做事,想必程兄身份也不低吧?”
程安慢慢品了口茶,放下后才慢悠悠说道:“我是威远将军府的人,现在兵部当差,也是为了小侯爷安全,所以才让我随行。”
石头心中一紧,哪个身份都不低。
程安转而一笑,“都说祸福相依,果然没错,我助小侯爷脱险,虽入险境,可得二位相助,让对方以为失了臂膀,放松了警惕,这才让我们顺利的办完了差事。”
石头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可从只言片语也知道,半路遇险,这才逃往深山。
程安在京城生活,又身份尊贵,不可能对深山熟悉。
为了摆脱追杀,这才不得已逃往深山,可进去容易出来难,虽然他摆脱了追杀的人,可却也迷失了方向。
“也是程兄福大命大,若真是误入深山,那可就神仙都难救了。”
“所以回京前我是一定要过来一趟的,想起那几天的经历,就让我心惊胆战。”
回京城,回京城是必从府城过的,那照这么说,程安是专门从府城过来的。
石头现在出去的少,最多也是上山或去县城,但他对外面的消息一直还是很关注的。
“程兄,江南的事闹得很大,就连我们这穷乡僻壤都听到了消息。按说那边富足,不应该这样啊。”
一下撸掉那么多官,杀了那么多人,确实动静太大。
程安意味深长的一笑,随后说道:“石兄弟,你对官场并不了解,哪次赈灾官员不贪污,怎么就这次动静那么大呢?朝廷心知肚明,要的就是这结果。”
喜鹊疑惑的问道:“没搞错吧?朝廷送银子米粮就是为了让他们贪。”
石头一琢磨,有些明白过来。
“明面上是赈灾,实际上是让那些官员忍不住动手。只要他们有一个动手,就会牵扯出一串儿的人。朝廷就是要把南方控制在手中,就必须要换掉他们。”
“为什么?”
石头看了一眼喜鹊,“你也知道江南富庶,那相当于是朝廷的钱袋子,而这个钱袋子必须得捏在朝廷手中。”
喜鹊对这些更不了解,只是觉得都是当官儿的,那些官儿也是朝廷派过去的,他们不也是朝廷的人吗?有什么区别?
程安微微一笑,他就说嘛,石头绝不像他看到的这么简单。
一般的乡下庄稼汉,哪会理得清这里面的关系。
没错,从新帝继位后,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而江南则是重中之重。
新帝为了尽快掌握南方的势力,所以扶持了一些当地的士族,自然对一些顽固,其他势力的人则会不遗余力的打压。
这次就是借着抗洪灾的名义拨下了钱粮,既然要动当地的势力,就要师出有名。
别说撸掉的官员,就是抄家,他们又抄出了多少财宝,足够填补朝廷国库接下来的支出,顺便还把自己人补了进去。
上头的每一个决定,每一个命令和行动,都不可能只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石兄弟,看你身形步履,也是精通武学的人,而且粗中有细,很快便能明白其中形势,窝在这穷乡僻壤太委屈了。你若有意,可随我进京,我能在军中帮你安排一份差事,虽不敢说大富大贵,但也比在这乡下强多了。”
这诱惑太大了,一般人很难扛住。
喜鹊心跳加快,扭头看向石头。
进京城呀,她最远就到过府城,府城就已经很繁华了,京城,那是天子脚下,是不是更热闹。
石头则是微微摇了下头。
“我们乡下人见识有限,不敢奢望大富大贵,能吃饱穿暖,一家平安就已很知足了。多谢你还费心想着我,我知道自己的斤两,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那就是拒绝了呗。
这话喜鹊还是能听明白的。
程安也没想到石头这么沉的住气,一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就拒绝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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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报答
程安再次劝说,可依然被石头拒绝。
程安不得不对一脸淡然的石头刮目相看,不是谁都能拒绝富贵的。
他对石头的朴实憨厚很喜欢,看其行动,身上也是有功夫在。
若能收在身边,一是放心,二是也能添一个得力的助手。
可石头不为所动,外面的诱惑对他似乎没有一点吸引力。
而他那个小媳妇,托着下巴听着俩人说话,虽然眼中有诧异,但他却能感觉出没有不满。
程安端起茶水,轻轻抿了口,淡淡的茶香萦绕口腔,让他也放松了心神。
过了片刻,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金属制的牌子,递给石头。
“都说大恩不言谢,可不说却不能忘。你既不愿去京城,就不勉强了。你收好这个手牌儿,若日后遇到难处,可到府城督府衙门去寻求帮助,有此令牌可通行无阻。”
石头一看便知此物不同寻常,“我就一个打猎的,能遇到什么难处?”
“用不到说明过的顺心,那是最好。将来可给大宝,只要有此手牌,我程家都认。”
随后又拿出一个荷包,说道:“这里面是一些银两,你收好。你也别推辞,还有那位大牛兄弟,你俩平分。”
对他来说,这些银子真不叫个事儿,这也许是他命最不值钱的一次。
石头看着那个荷包,扁扁的,里面不像是银两,倒像是银票。
再看程安的谈吐衣着,便说道:“好吧,既如此,那我就厚颜收下了。”
“可别这么说,你们救助我在先,我当时稀里糊涂还说要报答你俩,可就忘了自己身上没带多少银子。这还是兄弟厚道,走时把银子都给了我,一分没收,我今天才又舔着脸来混顿饭吃。”
石头豪爽的一笑,“这更不值得说,我知道程兄是干大事儿的,我们这穷乡僻壤没什么像样的饭菜,若兄弟不嫌弃,下次走到这儿,尽管过来。”
程安微微一笑,“好,还真说不定哪天真来。”
俩人又谈论了片刻,程安才起身告辞。
喜鹊看了看外面,说道:“你走着来的呀,从这儿到县城可还远着呢。”
程安说道:“我的侍从在前面镇子外的树林边等我,我是怕骑马过来太张扬,所以才走着来的。”
说白了他也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也更不想给石头一家带来麻烦。
好在有替身在府城给他打掩护,他悄悄回去完全不会被人发觉。
程安走远,石头和喜鹊才关上院门。
院中石桌上,放着刚才程安留下的手牌和荷包。
喜鹊对手牌不感兴趣,拿起荷包打开。
石头一看不出所料,果然是几张银票。
喜鹊也是见过银票的,看了看,递给石头说道:“石头哥,我没看错吧。”
石头扫了一眼,倒是真大方,果然是权贵人家出来的。
里面共有两张银票,每张五百两。
这在乡下可以说是一笔巨款了,就算镇上那些老爷都不见得能拿的出来。
“喜鹊,留下一半儿,另一半儿给大牛哥。”
喜鹊拿出一张银票,把另外一张放回荷包里。
石头揣到了怀中,过会儿给大牛送去。
喜鹊又拿起那个小牌牌看了看,问道:“石头哥,刚才他说这牌子有什么用,到府城也好使。”
石头从喜鹊手中拿过来仔细打量。
金属的,入手很有分量,正面印着一个程字,背面则是一个图案,石头猜测可能是族徽之类的。
“喜鹊,可别小看这个牌子,再加上几千两,都不见得有这个牌子重要。”
程安相当于给了石头一个承诺,这可比银子贵重的多。
更不要说还有那个玉佩,那个一看也不是凡物。
喜鹊听的有些迷糊。
石头把牌子收好,这个他用不到,也不想用。但是将来他的儿子们有出息,倒是不妨拿来给他们增加一些助力。
夫妻俩说了会儿话,喜鹊把银票收好,石头把牌子收好。
和喜鹊交代了一声,他就去了大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