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秋菊轻嗤,“你也不想想,他现在已经不是少帅了,连府邸都没了,不投靠大小姐难道喝西北风去?”夏风不赞同,“好歹做了那么多年少帅,就算不是少帅也不会饿死。”
李聪插嘴道,“是不能饿死,但做了这么些年少帅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就说在兰城,除了大小姐,还有谁有本事敢收留他,能收留他,”
曲畔身边高手如云,铁桶般牢不可破,只要楚汉良与曲畔同进同出绝对安全,李聪说得不无道理。
“我觉得你们是不是想得太复杂了?”
许久未开口的冬雪持反对意见。
“我看姑爷就是想跟妻儿团聚,再说,兰城是姑爷的家,根本用不着假他人之手保护自己安全。”
四个人说来说去差点吵起来,被曲畔喝住。
这时,街对面走来一人,眼尖的夏风看到,指着那人叫,“看,是姑爷。”
楚汉良独自一人沿街走来,看到站在府门口的柳珍母女不由蹙眉。
柳珍母女同时也看到了楚汉良,赵瑗只一眼便认了出来。
“少帅!”赵瑗如同盯上肉的苍蝇。
放出去的饵跑来了自己家,楚汉良只稍微怔了下便神色恢复如常。
柳珍打量楚汉良,俊美无俦,气势迫人,比之从前的青涩更添成熟魅力,若非她年纪太大,自己都想嫁过去了。
“少帅,我有要事相告。”柳珍道。
楚汉良颔首,门房打开大门。
正要走进府门时,楚汉良似有所觉,回头恰与车里的曲畔视线相撞。
曲畔明明知道楚汉良看不清车里情形,却仍心下一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楚汉良只看了眼便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柳珍母女紧随其后,像是根本没看到车里的曲畔。
曲畔下意识抬手拍了拍胸口,这才注意到盯着少帅府看的楚小满。
“想回去吗?”曲畔问楚小满。
楚小满默默摇头又点点头。
“姆妈,我们能不能一起回去?”
楚小满在楚汉良身边长大,思念阿爸无可厚非,曲畔不会把自己的喜好强加在孩子身上。
不过,以刚才的情况看,她现在进去实在是不大方便。
“小少爷,我送你。”
秋菊说着就要下车,被李聪一把拽住。
曲畔同楚小满道,“姆妈让秋菊送你可好?”
也不知道楚小满的小脑袋瓜里想着什么,好半天才点头,“好。”
秋菊气得鼻翼翕动,到嘴的话被李聪一个眼神制止。
秋菊打开车门下车,牵着楚小满的手朝少帅府走去。
李聪担忧道,“小少爷不会把看到的告诉姑爷吧?”
因为楚小满的原因,大家都尊称楚汉良为姑爷,但如果小少爷转身就把大小姐卖了,那也就再没什么姑爷和小少爷了。
曲畔道,“他是我儿子,若是连这点信任都没有,还谈什么母子……”
秋菊把楚小满交给门房便往回走,身后楚小满突然叫住了她。
秋菊停步,楚小满道,“秋菊姨姨,麻烦你告诉姆妈,我帮她看着阿爸,他敢背叛姆妈,我第一个毙了他。”
正往地牢走的楚汉良哪里知道自己的好大儿居然要毙了他,只觉脖颈凉飕飕的,莫名打了个寒颤。
柳珍母女本还美滋滋做着美梦,却被楚汉良带进阴暗潮湿的地牢,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想要退回去,身后守卫拦路。
楚汉良拿起皮鞭,走到绑在刑架上的血人前,用鞭子柄挑起血人下颌。
血人呻吟出声,缓缓睁开眼。
柳珍看清楚血人的脸惊呼出声,“李肩!”
楚汉良回头冷晲柳珍,“认识?”
柳珍知道抵赖不了,索性点头,“认识,他,他是我男人。”
“什么?!”赵瑗惊讶地看着柳珍。
柳珍道,“你阿爸不在了,我总不能真的守寡一辈子吧。”
李肩被送去大帅府后,却又被楚汉良的人秘密送来少帅府受尽酷刑,知道自己绝无活路,见到柳珍母女眼底闪过不忍,“你来做什么?”
嗓音嘶哑难听,虚弱得像是随时会断气。
柳珍,“我带赵瑗来投奔少帅。”
“你凭什么投奔?”李肩嘲讽道,“你以为就凭赵瑗的姿色人家少帅能看得上她?”
柳珍本来信心满满,但在看到李肩后心里不免打鼓,硬着头皮道。
“当年我助少帅去母留子,如今用这份功劳换赵瑗做少帅夫人有何不可。”
话音未落,传来一声奶声奶气的,“阿爸!”
楚汉良转头看向入口,曲畔牵着楚小满的手面如寒霜。
第54章
嫂子和小叔子粘粘糊糊?
曲畔失魂落魄的走出少帅府,心乱成了一锅粥。
秋菊迎上来,握着曲畔的手冷得彻骨。
“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曲畔像是没听到般,两眼直直地望着前方。
这几天与楚汉良接触下来,曲畔不可避免的动摇了,在少帅府门口看到柳珍母女时,还心存幻想,或许当年事另有隐情。
但就在刚刚,她一时被孩子的话打动,同楚小满一起去地牢找楚汉良,却不想听到了柳珍说,‘当年去母留子……’
原来,一切都不是误会,楚汉良的那些解释也不过是蒙骗之语。
楚汉良打的真是好算盘,她死了曲兰作为曲家千金嫁做少帅夫人,理所当然会继承曲家万贯家财,就算阿爸发现她是被楚汉良害死的,有亲外孙做人质,阿爸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可悲她还对楚汉良余情未了,甚至还纵容他登堂入室,与她同塌而卧,她真是傻透了!
“哎呦,这不是曲大小姐吗?”
楚振海笑嘻嘻走过来同曲畔打招呼。
曲畔转动眼珠瞥了眼楚振海,记起这人全身骨折本该躺在医院里养伤,而如今却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
所以,一切都是楚家人的自导自演,可笑,她居然还会上当。
楚振海仔细端详曲畔,啧啧两声,“这是怎么了,大小姐的脸色可不大好啊……”
“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的,走开。”
秋菊不客气地驱赶楚振海,楚振海莞尔,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道。
“大小姐不知道吧,其实大帅根本没同意我大哥请辞,他现在还是少帅,只不过大帅不会再给他军饷,几十万的军队靠他一人养活,你猜,他有钱养吗?”
曲畔面色骤变,不可置信的看向楚振海。
楚振海哈哈大笑,“少帅一向爱民如子,华东三省却群狼环伺,哎,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啊。”
仿佛看不到曲畔难看的脸色,楚振海继续。
“你说,你炸毁傅家时搜刮的那些宝贝,怎么就那么顺利的全部搬走了呢?少帅真的是一无所知,还是坐收渔翁之利?”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曲畔冷静下来,她相信自己手下人的能力,楚振海不可能发现真相,这番话很明显就是试探。
楚振海干笑,“大小姐装什么糊涂……傅家虽被炸毁,也不可能全部金银财宝化灰,除非有人在爆炸前把财物全部运了出去。”
“是吗?”曲畔凉凉反问,“楚二少如此笃定,难道这事就是楚二少干的?”
楚振海皮笑肉不笑,“你我夫妻一体,你干的就等于我干的,夫人这么说也没错。”
曲畔嗯了声,“既然楚二少说你我是夫妻,是不是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会去做?”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曲畔道,“当年我差点死在楚汉良和曲兰手里,你既然是我夫君,我要你替我报仇不为过吧?”
“可以……”楚振海嬉皮笑脸道,“夫人让我杀我便杀,只是得容我好好计划一番。”
“多久?”曲畔似是信了,认真的问。
“这可不好说,不过我发誓,迟早我会替夫人报仇。”
曲畔点头,“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见曲畔态度软下来,楚振海黏住曲畔。
“我都答应夫人了,夫人是不是也该带我回家认认门了?”
楚振海不怕曲畔耍花招,好女怕郎缠,刚开始或许是为了气楚汉良曲意逢迎,但时间久了假的也能变成真的。
曲畔勾勾手指头,“跟上。”
在少帅府门口嫂子和小叔子粘粘糊糊,就算不气死楚汉良,也丢尽了楚汉良的脸,楚振海满心是扭曲的快感。
夏风和秋菊坐回后车,曲畔坐进后座,楚振海正要跟着上车,车门却被曲畔嘭地关上。
虽然猜到曲畔是在做戏气楚汉良,但楚振海还是很开心,举起双手朝曲畔咧嘴一笑,骤然间身体被拽着向前扑去。
李聪立即减速,待楚振海发现衣服被车门夹住后,再次朝前开去。(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刚开始,楚振海跑得轻松,嘴巴不停地挑逗曲畔,但渐渐地,车速越来越快,走街窜巷没个尽头,别说说话了,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有认识楚振海的人,开着车跟着看热闹,也有想做好人打算逼停李聪的。
可惜李聪车技高超还不怕弄死楚振海,几次险象环生后,没人再敢打歪主意。
楚振海看出曲畔是真的不在乎他的死活,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告饶地边跑边朝曲畔抱拳赔礼。
李聪听从曲畔的吩咐停车,楚振海再也坚持不住跪倒在地,搜肠刮肚的暴咳,吐得天昏地暗。
李聪下车去街边摊铺买了碗热茶给楚振海。
楚振海漱口后想再来碗喝,李聪道。
“一碗大碗茶两毛,跑腿两块。”
真不愧是曲畔的人,抢劫都抢得这么文明,楚振海拿出两块大洋丢给李聪。
“不用找了。”
等到楚振海喝完茶,缓过来些,李聪坐回车里准备继续。
楚振海咕咚跪倒,大声道歉。
“大小姐,是我错了,我不该跟您开玩笑,您罚我是对的,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我是个屁放了吧。”
开车跟着看热闹的人听到,才知道是楚振海老毛病犯了,惹了少帅夫人被教训,只觉这人纯属活该,又不免暗叹,这少帅夫人真够辣的。
曲畔本就气不顺,偏楚振海撞上来,教训了顿也没多开心,打开车门把楚振海当屁放了。
不用曲畔吩咐,李聪驱车直奔金银胡同。
曲畔赶到金银胡同时,秋菊和夏风守在门外一脸纠结。
曲畔有种想要转身离开的冲动,可她还是坚定的走向密室。
曾堆满宝贝的密室此时空无一物,只有一大一小两个人站在密室中,正用一双错愕的眼望着去而复返的曲畔。
曲畔心脏骤然一疼,“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父子俩个动作一致的抿唇不语。
“楚小满……”曲畔点名楚小满,“是你带你阿爸来的?”
楚小满心虚地低下头。
曲畔只觉可笑至极,“楚汉良,你为达目的连孩子都不放过,你的廉耻呢?”
第55章
媳妇主动放他进门上床
“曲畔,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如果换作其他任何人,楚汉良都会直接走人,但面对死而复生的曲畔,他愿意抛弃一切自尊,只为换得一家团圆,他希望她信他。
“你让孩子带你来这里,还想我怎么看你?”从前两个人有多恩爱多深情,如今两两对峙的场景就有多讽刺。
“我说我是收到别人的口信才带孩子来的这里,你信吗?”楚汉良目光灼灼地望着曲畔。
“谁?”曲畔问。
“不清楚,门房说是个姑娘来传话,让小满带我来这里,说你有话要跟我谈……”
“你认为我会信?”曲畔一句话也不信,“你要非说有这样一个人,那这人一定是我手下,我这就让他们去找门房对质。”
楚汉良道,“回福瑞巷,顺路接门房过去。”
他已经听楚小满说了,这里是藏宝贝的地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倒不如回福瑞巷。
如果是从前,曲畔或许半个字都不会听楚汉良解释,但为了楚小满,她愿意放弃自己的成见,给他们父子一次机会。
一行人返回福瑞巷,顺路接走了少帅府门房。
曲畔命全部手下出来,在院子里列队给门房辨认。
门房也知兹事体大,挨个仔仔细细地端详。
“没有……”门房揉揉眼睛,实在是盯人盯的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了。
“会不会是楚振海的人?”楚振海恰逢其时的出现,对她言语冒犯多有唐突,惹得她教训了他好一顿,浪费的时间恰好够楚汉良带人搬走东西。
所以如果楚汉良没有撒谎,那楚振海最可疑。
楚汉良,“不可能。”
嗯?曲畔蹙眉看楚汉良,楚汉良摸摸鼻子。
“他被我派人抓走问话才放出来,所以不可能是他。”
如果楚振海没被抓,或许有可能跟踪曲畔发现金银胡同的秘密,可人在里面,就算楚振海的手下发现情况,没有楚振海的指令也不可能擅自行动。
曲畔忽然想到一种可能,问众手下,“你们谁没有参加行动又知晓此事的?”
风雨雷电站出来,“我们四个留下来看宅子,知道但没去。”
这四人都是阿爸捡回来的孤儿,从小养到大,读书练武精心栽培,没等到成婚的年龄就给每个人分了套宅院……
而且阿爸已经放话,四人随时可以离开,四人却忠心耿耿打死也不肯走,如果这样的人都会背叛,还有谁可以信任?
曲畔命众人退下,众人立即四散开各司其职,训练有素得楚汉良看了都眼热。
李聪听命开车送门房回去,楚汉良见曲畔没让捎带上他和儿子,知道曲畔是有心给他机会。
楚汉良给楚小满递了个眼色,楚小满立即捣腾着小短腿扑进曲畔怀里。
“我是姆妈的宝贝,我没有帮着阿爸骗姆妈……”
在金银胡同时,曲畔发火说的那些话,楚小满虽听不太懂,可也知道曲畔是在怀疑他。
“我心里好难过姆妈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