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这个由江子珂所占股最大专营女性用品的厂子名为安心，意为让女性更安心更放心。厂区并不在飞雪集团厂区的范围内，而是在更接近文工团的地方。
裴雪到的时候，会议室里几个女孩子都皱着眉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见她来了这才舒展了些。
“裴姨，你来了。”
裴雪点点头：“怎么了？你们几个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有！当然有！”
玉英点头，然后从桌上推过来了一小沓纸：“裴姨，你看看这个，这个上面是我们近期的一个营业状况，报告看起来非常不容乐观。”
她们安心女性用品厂因为有她们几个入股的原因，她们一直都有管一些区域。
今儿是文工团好不容易休息的日子，她们第一时间来了这里，然后发现的就是一片亏空，这不就有些慌了神。
裴雪拿过单子随意翻看了几页，最后点头。
“你们说的这些情况我都了解的，这是正常情况，你们几个不用过于担心。”
几个女孩子拿给他她看的是部分区域那儿的售卖情况，售卖的成绩很不想，甚至很多乡镇那边都是亏损状态。
实际上就目前来说，卫生棉的售卖情况也就是首都，J市以及一些相对繁华发达的大城市才好一些，在别的城市一片惨淡。
玉英急切道：“裴姨，那怎么办？咱们不能总是亏损吧？这样下去的话，你投的钱就要白费了。”
她们几个虽然也入股了，但到底没投多少钱，真正的大股东是裴雪，她投的钱是她们的数倍。
本来她们都以为，裴雪做生意这么厉害，而卫生棉这个东西在国内现在又没有，一旦研发成功开始售卖，一定会受到广大女性的追捧。
但现在看来，事实反而不是这样。
徐洋洋也急了：“裴姨，玉英姐姐说的对呀，再任由这样发展下去的话，咱们就要亏本了。”
裴雪笑了下：“你们只看见亏损报告上头的数字，就没有看上头亏损报告所写的结因吗？”
“结因？”
几人一愣，忙摊开了手里的报告继续看。
付文柳：“是说推广方面的，像是Q省G省这几个省份那边，我看了都有一些是用于广告方面的投资，但根据报告上显示，投资后也并没有发现售卖报告有什么上涨幅度啊！”
“现在电视还没有全部人都普及，我们要做活动，只能选择纸媒和广播的方式，其中，最为可靠的还是要口口相传，所以活动效果是会慢一点体现的。”
玉英不解：“裴姨，我不懂，这个卫生棉都已经这么好用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去打广告？”
自从卫生棉这个东西出来之后，她用一次立刻就爱上了，甚至立刻加购了很多带回家给家里的女性长辈女性亲戚使用。
和她一样，所有用过卫生棉的人都对卫生棉赞不绝口，认为有了它比以前方便太多了。
所以她认为，卫生棉这个东西，在哪里都能正常售卖，没必要去打那些个广告。
裴雪看了一眼几人：“你们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吗？认为我们不该打广告吗？”
她道：“那你们说说，我们的卫生棉销量为什么低？现在的销量是不是比你们想象之中的要低一些？”
几人一愣，就又听裴雪道：“现在卫生棉之所以不好买，归结于卫生棉的价格方面，如今卫生棉的成本较高，价格自然也就相对高，很多人哪怕明知道用卫生棉会更安全，但仍旧舍不得花这个钱。
而另一点，则是因为绝大多数的百姓对卫生棉这个东西了解不够。”
自古以来，国内都是拿布条解决这种生问题，突然间来了一个卫生棉，说是用棉花做的，雪白雪白的，还是一次性的，用完就可以扔掉的，这当然会有很多人不能接受。
更不能让大部分的人接受的是，卫生棉的价格。
以前月事带加上草木灰，不用钱就能处好生期困境，现在还要花钱出力，哪怕轻松了不少，但很多人还是不舍得不愿意。
尤其是现在的夏国，绝大多数的家庭都是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儿花，自然就更没有这个条件了。
见几个女孩发呆，裴雪继续道：“我想，我们成立安心的初衷，并不是为了要让卫生棉卖钱，对吗？”
她当初之所以支持女儿弄卫生棉，那是因为她的女儿看到了人间疾苦，知道了女性的不容易，想着要帮女性同志一把。
包括后来在召集到这几个女孩子的时候，她们也都是这样想的，也都是抱着期望的。
那边，付文柳突然抹了抹眼睛：“裴姨，我明白了，是我们想岔了。”
玉英和许洋洋也跟着点头：“裴姨，是我们想岔了，我们一开始就不是为了这个，现在更不应该是了。”
“所以，我们成立安心是为什么？”
“为了帮助所有的女性同胞！”
几个女孩儿声音齐整，语气中带着一股坚定之色。
第1145章
讨教
看着几个女孩子这样，裴雪点头。
她起身走到一旁的柜子里，从里面拿出一个个的文件袋，然后走到桌边跟女孩们说起话来。
“关于我们为什么要投广告，等一下我会告诉你们，现在，我想请你们看看，这是我们的人下去调查的时候带回来的资料。”
每一个文件袋上都写着省份城市，再打开，每一张纸上的受访人的前缀都有她们所在的县甚至详细到村子的名字。
女孩们拿起资料看了起来，没看几分钟，就已经有人泪湿了眼眶。
看完后，裴雪拿出最近的报告单子指给她们看，教她们看数据的上涨幅度等等。
“哇！这样看来，真是的有上涨的。”
“浮动虽然小，但是可以看出来是有变化的。”
玉英看向裴雪：“裴姨，其实我有一件事不明白。”
“嗯？你说！”
“既然我们都是推广，为什么要这样推广呢？我觉得我们直接把卫生棉发出去给妇女同志们免费用，这样会更好呢。”
许洋洋和付文柳眼睛微微一亮，显然，她们也认为这个主意很不错。
“把卫生棉直接发给女性同胞，让她们拿回家试用这个方法，我们确实有做过，但并不太好用。”
“怎么会！”
裴雪指着那一堆资料：“你们知道这些资料是怎么来的吗？”
她微微一笑：“一开始的时候，我们公司的人员打算用这些卫生棉去给这些女性同胞们科普，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这些卫生们确实都已经给了她们了，但她们却并不是拿它当卫生棉用，而是带回家拆了做成衣服或是做成别的东西，然后继续过来排队，想要在领新的卫生棉……”
这样的事情，别说是在那种很没落的乡村，就是在城市之中，也屡见不鲜。
几个女孩儿都惊呆了：“卫生棉……做成衣服？不会吧？”
在他们看来，即便卫生棉是用很好的棉花做成的，但这东西再怎么说也是用在那方面的，把卫生棉拆了做成衣服或是别的，这是她们没想过的。
“这这边不能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我我们国家还存在着很多相较贫瘠的地方，她们这样做，也没有错。”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我们的卫生棉投入就没有意思了。”
裴雪点头：“正是因为这样，才不能用试用装的方法，我们要通过更权威更有效的方法，让大家真真切切的意识到，使用卫生棉确实是给能够给她们带来便捷方便以及安全。”
“你们现在所看到的下滑的数据，其实并不是因为没有卖出去，而是因为我们在卖的同时也进行了广告投放，知道投在了什么地方吗？像是医院……”
安心公司的卫生棉，自打研发成功之后，她直接就和各大城市的百货大楼以及供销社合作，另外，也对外给人进货批发。
除了这些之外，广告投放是一部分，产品投放又是一部分，医院，医学院，乡下卫生所和医务室等地方，都是她投放的重要点。
毫无疑问，就跟byt一样，这东西就是得医生嘴巴里说的才更有说服力，他们商家说的，在百姓眼里没那么有说服力。
除了这些单位之外，她还在每年的三八妇女节上和一些单位合作，让他们采购安心的卫生棉，以此达到一个让女同胞试用的目的。
就目前来说，效果还是良好的，至少这两年安心公司可以盈亏自负了，不需要她再往里投钱了。
这些个在女孩儿们眼里一片惨淡的数据，在裴雪看来，却不知道有多好。
一开始的时候，安心的数据真的是一片乌云，当时甚至只能从他们飞雪员工内部消耗订单，但好在，现在安心已经熬出来了。
其实效果之所以微乎其微，跟范围也有些关系，不过这也不用担心。
据裴雪所知，国内卫生棉的市场很快就迎来巨大改革。
目前，已经有好几个人联系机械厂那边，想要购买卫生棉的生产线了。
这东西是江子珂弄出来的，当然要先过问过她的意见，所以那些人一联系到机械厂那边，裴雪就已经知道了。
裴雪在安心这边待了很久，主要是和几个女孩们说一说安心现在的情况以及接下来的规划。
在和女孩儿们的聊天当中，她也了解到一件事情，文工团现在面临着比较严峻的问题。
自打80年代开始，现在的文工团就和以前的文工团不一样了。
先有施老师的《在希望的田野上》和谷老师的《年轻的朋友来相会》这两首歌的出现。
紧接着80年初的时候付老师称80年代是流行音乐元年，再然后是海政文工团那边推出了演唱校园歌曲的苏xx，这之后，各大文工团开始了各种培养新苗子。
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一直守成的首都文工团也就是在古典舞蹈方面和乐器方面有些优势，但现在的人偏爱新东西，这好像也成不了优势了。
许洋洋道：“WJ文工团那边有个老师非常厉害，扒带子填词，一盘带子就能卖七八十万张。”
“很多人都想跟着做，现在人心不稳，想要单飞的人很多，几个人一起接商演，去唱一首歌就有5块钱，很多人都去了。”
“现在团里很多人也都签了协议，影视，唱片，晚会这三个方面他们都要去，每个礼拜都要录音棚，但是，这跟团里无关。”
说到这里，玉英唇角不禁浮现一抹苦涩。
她是文工团的人，跟文工团之间的感情无比深厚，深厚到她后来还留在文工团当了老师，如今文工团这个局面，她心里是有些难受的。
几人倾诉完，纷纷看向了裴雪。
“裴姨，你那么聪明，能不能给我们指一条路？”
她们今天会过来，跟这件事情也有很大的关系，她们想请教一下裴雪关于选择的事情。
裴雪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遵从你们自己的本心就好了，如果你们也想着去扒带子接商演，那你们也去。”
她是来自后世的人，她很清楚的知道，不管是文工团的人，还是在其他方面闯的人，基本不会过得太差。
因为80年代开始，正是国内娱乐影音方面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开端。
第1055章
离别
说完这话，裴雪看了她们一圈。
“谷米今天怎么没来？”
闻言，几人面色都有些支吾。
“怎么了？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还是你们有什么难处？”
许洋洋问：“裴姨，你觉不觉得我们文工团接商演会不好？”
裴雪反问：“为什么不好？”
说到这里她已经意识过来了，当下勾了勾唇：“今天谷米没来，不会是去接商演了吧？”
“不，没有没有！”
几个女孩儿纷纷摆手，出来证明谷米真的没有去接商演。
“那既然没去，她今天怎么没来？”
付文柳低着头：“谷米没有去接商演，但是，她选了这条路。”
说到这里她垂着头：“因为这件事情，她今天不敢过来，所以特地跟我们说，叫我们来问一下您……”
裴雪有些意外，却又觉得在情之中，谷米当初想留在文工团，也正是因为文工团那边的荣耀和酬劳，现在文工团在走下坡路，谷米想要走的更高也是正常的。
“你们几个真是想太多了。”
裴雪道：“这是你们的选择，我不会去过多干涉什么，我也不会干涉什么，没有一条是绝对正确的路，只要你走的是你所想走的路，那就可以了。”
说完，她又看了看几个女孩儿。
“你们如果要离开文工团，也不用觉得有愧疚感或是什么，我们的国家已经慢慢成长起来了，现在你们能看到，冰箱和彩电这些东西开始慢慢地走进我们的生活，往后，很快就会到家家普及……
这是一个百花齐放的时代，没有一朵花应该开在固定的位置，各行各业的人都在发光，所以你们想去选择新的路就去，不用有什么负担。”
几个女孩儿们都呆呆愣愣的没有说话，就在这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动静。
裴雪回头，就见到一道人影扑了过来。
“二婶…”
谷米扑过来一把抱住了裴雪，声音里带着些哽咽，显然很是激动。
裴雪拍了拍她的手背：“哭什么？”
“呜呜呜……二婶你太好了，我原本怕你怪我，所以我没敢进来。”
“这没什么怪不怪的，忠于自己的内心就好了。”
裴雪拍了拍她的背，把她推到跟前仔细看了看，进文工团好几年了，谷米已经长开了很多，已经从一个怯弱温柔的小少女，长成一个优雅气质的大女孩了。
“长大了，知道自己做选择了。这很好，不用担心任何事情，你的事情你有百分之百的权利去做主。”
“二婶，谢谢你。”
谷米这会儿眼眶还是微红，但面上显然轻松多了，像是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
另一边，玉英和许洋洋等人看着这一幕，心里都是无比地艳羡。
能够想抱就抱大名鼎鼎的裴董事长，能让她给自己开解心结，这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情啊！
谷米道：“二婶，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大胆去做了。”
“嗯，去做吧！”
谷米冲着几人挥挥手：“你们几个快问呀！兴许二婶也能帮上你们一些忙呢。”
裴雪看向几个女孩们的目光很是温柔，这不仅仅是江子珂和谷米的好朋友，她也一直把她们当成家里的子侄看待。
“裴姨，那我也问啦，我们团长是想我留下来的，但我又觉得，其实扒带子这件事情我很感兴趣……”
“裴姨，我家里是沪市军区的，我其实不太想离开文工团，但是文工团现在的前景，我真的有些担心……”
对于女孩儿们的问题，裴雪都很认真的回答了，并没有表示不耐烦。
几个女孩儿和裴雪谈过后都表示受益匪浅，在心里决定了种下了一枚种子。
时间很快就到了虞子优毕业的时候，因为是提前毕业，就连毕业时间也和清大期末的时间不一样。
不过是本学期的中后期，他就已经完成了学校的课程顺利毕业了。
人一回来裴雪就问他还有多少时间，虞子优说只有最后三天的准备时间了，这下江家是忙开了。
任楚玉忙着给他准备各种各样的吃的用的，生怕他在新的单位不够用，裴雪倒是没准备，只问他能带多少东西去。
得知只能带一个包和一个手箱之后，任楚玉也停手了，能带的东西不多，确实也不能准备太多东西，要把最紧要的准备上。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干嘛，但裴雪还是给他准备了钱，还有一些肉干，自己炒的肉酱等，都是能放比较久的东西。
最后在家的这几天，虞子优很乖，帮忙带带弟弟，领弟弟玩儿，给江子珂和两个哥哥写信等等，还去接了江临川和裴雪下班。
他走的那天，凌晨四点钟就悄悄爬起来了，本来想简单刷牙洗漱就出门的，结果房门一开，江临川就大步走了出来。
虞子优愣了愣：“姑父……”
“愣着干什么，洗漱，洗漱完了去吃早饭，你娘和你姥姥给你包了饺子和酱肉包，多带点儿路上吃，屋里有两件羽绒服你娘给你做的，一件带上一件穿上，别回头寄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