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那我问你68。”她重新坐直，好整以暇地质问，“你68刚刚……为什么那么对我啊？”青年的眼神放得很空，可68居然对她有问必答：“因为想……”
“想什么？”瑶持心不免怀疑，他不会是个68酒色之徒吧，“你68对谁都68那样想吗？”
“不是。”
视线中，奚临的长睫在眼底投下一片虚虚的扇影，在紫微镜的驱使下，他言语毫不忌讳，甚至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我只想要68师姐。”
瑶持心脑中的弦清亮地拨动了一声响，颤悠得岌岌可68危，但还是觉得此话太模棱两可68。
她犹不满足，细细思忖片晌，歪着68头注视他：
“那你68喜欢师姐吗？”
当问到这个68话题时，奚临的眸子显而易见有些许变化，虽然仍是放空的状态，却答得十分平静：
“喜欢。”
紫微星镜里的几片琉璃一寸不落地将这两个68字映在其中，照得四面68八方没有余漏。
瑶持心听得清清楚楚，她唇角忍不住要68上扬，转过脸去抿着68嘴压了压，没能完全压住。
纵然早有预料，但真真切切地自他嘴里说出68来68，心里莫名像瞬间68投进去一束光，暖得四肢百骸仿佛都68亮了起来68。
大师姐转回头，眼底明明铺着68笑意，面68上却色厉内荏地皱皱鼻子：
“真是……憋死你68算了。”
可68惜受紫微镜影响的师弟不会反驳她，更不会表露情绪，他现在看着68就是一个68问什么答什么，指哪儿打哪儿的工具人。
她实在没忍住，手指伸出68去，在他脸颊上抚了抚，面68前的奚临听话极了，一动不动地任由她抚弄。
瑶持心很快意识到这个68机会千载难逢，不利用68白不利用68。
她开始趁人之危：“我再问你68，今日之前，你68还亲过什么人吗？”
大师姐满心盼着68他回答，盼来68他一句波澜不惊的：“嗯。”
瑶持心：“嗯？！”
等等，怎么是“嗯”！
她神飞气扬的眉眼立即挂不住了，腾一下站起身，“什么啊，你68、你68经常喜欢乱亲人的吗？”
瑶持心语气很不好地问：“你68亲的谁？”
一边在心头暗忖，如68果是他娘，是小时候的玩伴之类，那勉强原谅他了。
敢说出68其他女人的名字，现在就让他好看。
奚临顺着68她的视线起身，他一站起来68，登时高过瑶持心大半个68头，便垂下眼睑，说道：“是师姐。”
“……”
她跟着68他这番话一阵起起伏伏，愣了愣回过神，自己都68觉得好笑。
瑶持心偷偷高兴一会儿，转念又想起什么：“不对，你68有几个68师姐？”
这回，奚临思考了片刻：“叫‘师姐’的，只有一个68。”
经他这么说，才68后68知后68觉地留意到，师弟好像叫别的女弟子，都68会带名姓，没名没姓，只木愣愣一个68“师姐”的，确实是只有她一个68。
她闻言狐疑地皱起眉：“可68你68什么时候亲我的，我怎么没印象？”
“之前在天坑的山寨里，你68喝醉酒那次。”
瑶持心万万没想到师弟瞧着68不声不响，比谁都68正经，背地里竟然是个68闷声干大事的人——他还偷亲？！
大师姐义正词严地责问：“你68好大的胆子，凭什么干了不告诉我！……除此之外还有么？”
他如68实道：“没有了。”
“那你68向我道歉。”
“对不起。”
难得他乖巧成这样，瑶持心不禁心里痒痒的，接着68得寸进尺：“说你68以后68不会瞒着68我。”
“以后68不会瞒着68你68。”
“夸我好看。”
“嗯……”
她不满地驳回：“不要68‘嗯’，你68认真一点夸好不好。”
他于是补充：“师姐很好看。”
“……”
即便神思恍惚，倒没忘替她添一个68“很”字。
完了，瑶持心咬唇望着68他。
青年的眉眼明澈清秀，在秘境里反而敢明目张胆地和她对视了，两相注目时，才68发觉奚临看她的眼神悠远至极，似乎要68将她整个68人装在里面68，温柔得恰如68其分。
紫微星镜怎么就只能用68一次呢，她忽然好想找大长老再炼制一块……一百块吧！
大师姐原地深吸一口气。
不行不行，太忘形了，虽说师弟现在是很可68爱，但正事还没办，她毕竟是进来68找本命法器的。
瑶持心看向奚临，蛮不讲理地表示：“从此刻起，我允许你68做什么你68才68能做什么，我若是没同意，你68就不可68以，听明白了吗？明白了，你68就点点头。”
青年颔首。
她见状，这才68放眼去打量四周。
此地不过两丈见方，一览无余，除了镜子再无其他。
这接下来68应该要68怎么做……
瑶持心发愁地去瞧奚临。
因受镜子蛊惑，他如68今看着68似乎不大聪明的样子，想是指望不上了。说好的有个68照应，到最后68果然还得靠自己努力啊。
好在师弟不用68人指引，横竖她走哪儿都68跟着68。
瑶持心围着68紫微镜转了两圈，镜子并未照出68她的执念，大师姐十分好奇——难道自己没有执念吗？
正在这时，她往后68退了两步。
四面68琉璃镜似乎有一面68不是镜子。
镜中未曾投映她俩的身形，更像是一堵墙。
她往唯一的异样走过去，伸手触碰镜面68，和方才68进来68时的触感一致，里面68大约另有乾坤。
瑶持心正准备深入探查，行将抬脚时却略略踯躅，忽然转身站在奚临面68前。
她张开手臂发号施令：“师弟，抱我。”
青年听罢，二话不说微微躬身搂住她。
这个68举动大概也颇符合他的心意，因此他抱得用68力而沉湎，环过的双臂几乎将瑶持心全部嵌入怀里，只把68头埋在她后68颈上，垂下的碎发遮住了所有的表情，让看上去他更像是在沉沦其中。
隔着68衣料都68能感觉到对方滚烫的体68温，那心跳声清晰如68鼓。
她揽着68奚临的脖颈，只觉这力道刚刚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舒适又惬意，嘴唇便贴在他耳垂边轻咬了一下。
真的是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瑶持心将手指伸进他的青丝里，宛如68揉抚某种大型的灵兽爱不释手。
恐怕也就在这儿了。
她颇为惋惜地感到遗憾。
出68去之后68，奚临可68没那么好欺负了。
怎么办呢，怪舍不得的。
第83章
仙市（十二）算了，你现在高兴就好。……
这68镜面像流水。
当人从其中穿过去时，仿佛惊扰了一方平湖，涟漪层层荡开，透着某种绵软虚无的触感。
瑶持心领着奚临来到镜子的背面，甫一抬眼，视线里是68一片辽阔的漆黑，连脚下也看不见底。
纯澈的黑中偶有碎光零星闪耀，宛如置身于68某个天气不太好的夜空之上。
她一回头，来路已68然不在了，背后是68幽邃荒芜的黑暗，方才那围满琉璃的镜子房间不见踪影。
说没就没，还挺瘆人的。
大68师姐自己心里发怵，余光瞥到奚临，便大68义凛然地68牵住了他的手：“你跟紧我，可68别走丢了。”
青年并未吭声，目光只落在她指间，若有所思，好似在琢磨什么。
于68是68当瑶持心抬脚往前走时他纹丝不动68，硬生生把她拽得又退了回来。
“怎……”
大68师姐刚要奇怪，就见他低头将两人的手从“握”的姿势松开，转而改为十指相扣，带着薄茧的手指分外固执地68自她指缝间交叠过去，像完成68某种仪式。
末了才稳稳当当地68握紧，抬眼看她时，眼神无辜得不行。
“……”
你、你还真是68……
她瞬间不好形容，只有些同情并怜爱地68摸摸他的耳鬓。
“算了，你现在高兴就好。”
毕竟等他出去，就没这68个机会高兴了。
瑶持心牵着沉默乖巧的师弟往黑暗里迈出了第一步。
前方一眼没见有路，但脚下却68能踩到实地68。
紫微星镜据说能够放大68人内心的执念，奚临那么厉害的人物都未曾幸免，也不知会怎样指引她。
瑶持心不免稀奇，自己一直没事人一般，难不成68在心里其实没什么执念吗？
奚临也说过她心态蛮难得。
大68师姐不由得自我感觉良好起68来——或许我是68个特别超然物外，襟怀豁达的人呢？
正68这68么想着，旁边的师弟忽然松开五指，动68作迅敏地68挡在她前面，一伸手，照夜明便落到掌心，直接迎上一道袭来的剑气。
有情况？
瑶持心在他身后什么也没瞧见，但对奚临的反应颇为意外。
差点以为他除了发呆盯着看自己就没别的用处，想不到师弟人虽中着邪，本能的潜意识尚且保留，战力还是68在的。
太好了，有能打的人，大68师姐立马安心了不少。
她忙扒着他的肩膀，开始给他指点上面下面左右前后乱飞的黑影。
奚临抬剑应对了几招，眼中却68似发现了什么反常之处，微起68变化，尽管神志不清，临战经验依旧刻在了血脉里。
他望着虚空轻声呢喃：“不是68真的剑气……”
“啊？”瑶持心不明所以，“什么？”
奚临将照夜明横在一边，喃喃补充，“是68假的，虚影。”
他说话的同时，望着头顶一道笔直御剑而过的痕迹。
高处无数剑光流窜，是68身着玄衣的散修与北冥剑宗的门徒们，苍茫月夜下，瑶光山遍地68狼藉，血色的星火烧上了绿瓦屋檐。
瑶持心眉梢微动68。
眼前是68当年大68劫夜时的景象。
也对。
被灭满门又直接导致她重回六年前的这68场劫难，算得上是68内心最深刻的记忆了，会让镜子捕捉到实乃意料之中，并不奇怪。
确认了周遭并无危险，她从奚临背后转出来，不疾不徐地68往前行。
反正68这68一幕做梦也时常梦见，早就看习惯了，如今波澜不惊——紫微镜休想靠这68个扰乱她的心神。
瑶持心走得面不改色，甚至还有点腻烦。
身边的幻象里，阿蝉又一次对她刀剑相向，师弟又一次救她于68水火，而他俩也又一次死于68白燕行的雷霆之下。
她因对这68发展烂熟于68心而目不斜视，倒是68奚临放缓了脚步，神色专注地68看起68了这68一幕幕画面。
行至山门尽处时，那个世界的她已68真元毁损而亡。
本以为就该到了头，不承想视线一晃，出现了他们在三千年前，旷野悬崖上与那位驭兽道对峙时的场景。
系在手上的三道剑气凌厉地68拍向对方，她正68目光狡黠且坚定68地68从山崖直直坠落。
瑶持心略感意外地68一挑眉。
原只当镜子是68想通过一生中的大68喜大68悲来刺激她，眼下瞧着似乎并不是68。
星光斑驳的黑暗好似预设的幕布，画面以她为中心，时而亮在左侧，时而亮在右侧，让人莫名68有一种走马灯的错觉。
再往前走便是68在荒郊林子里，遭遇邪祟围攻的那次，紧接着是68苍梧之野被迷惘鸟追杀的情景，而后在大68比场上她和白燕行、和鹫曲依次相遇……
瑶持心行出老远，后知后觉奚临没跟上，转头四处寻找，才发现他正停在那日他昏迷不醒，自己唤出照夜明的时候。
她眼睁睁看着幻影中的自己正抱着他脖颈，行将吻上唇角，头皮立马就炸了，忙跑上前抬手去捂奚临的眼睛。
“啊——等等，这个你不能看！”
她手忙脚乱地68将他身形扳过来，然而奚临显然十分在意，分明还有再侧头的趋势，瑶持心一把捧住他的脸不让动68弹。
“不行！——”
他认真想了想，换了另一个方向要掉头回到最初大劫夜的那一幕。
大68师姐一把拉住他，“那个、那个也不能看！”
“你说好听我话的。”
“……”
他眸中的情绪肉眼可68见地68挣扎了一下，皱着眉有点失落，最后却68也只能失落地68把她望着。
青年平素的眸色太寡淡，七情不上脸，很难从他神情里读出悲喜来，而紫微镜直接撑开了他的内心，导致他现在与往常截然相反，感情直接外露，沮丧就是68沮丧，简直不加掩饰。
瑶持心接触到他的眼神，居然有些招架不住，无端感觉自己怪欺负人的。
她犹豫片刻，便补偿性地68攀着他肩膀，踮脚在他侧脸上亲了亲。
“好了，亲完就不许闹脾气了。”
落在唇边的触感柔软温热，奚临站在原地68无意识地68伸手去碰，思绪似乎还慢半拍地68反应着什么，胳膊已68经被她一把拽动68，拉着往前走了。
*
闪烁着她过往人生的路不知有多68长68。
走到快一半，瑶持心终于68渐渐察觉，镜子呈现出来的回忆是68按照时间年月依次往后倒退的，这68是68一条逆向而流的长68河。
没多68久，她便看见了那个成68天和小姐妹们吃喝玩乐，拿法宝当玩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