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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但一到晚上回家,宴北川就开始巴巴地来找她要“许可”了。

    虽然他嘴上从来不勉强她,

    甚至连半句强势的话也没有,但他相当会用各种行为讨好卖乖,

    温水煮青蛙。

    等到商今悦迷迷糊糊同意了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被他牢牢地圈在了怀里。

    ……相当卑鄙。

    开过荤的狗简直一点都拦不住,但商今悦也很难说不自己不享受其中。

    宴北川不管是前戏、还是过程中,

    都是相当缱绻绵长,总会非常耐心地照顾到她每一个喜欢的点。

    就连事后,他也会花相当长的时间黏在一起,

    有时问寻她今天的喜恶,有时候聊聊今天发生的事情……

    有时候干脆什么都不说,

    就一直抱着她,眼底澄澈地看着她傻笑,像是获得心爱玩具的小孩。

    但“爽”这种情绪,也是相当消耗体力的。

    商今悦拒绝不了他的撒娇,

    遭罪的就是身体了,每天早上起床后都感觉像是熬夜搬了好几趟砖似的累。

    每天想着今晚回去该勒令宴北川收敛点了,

    真到了晚上又抵抗不住诱惑上钩,

    真正体会了一回,

    什么是纵欲过度。

    而且尝到这种新奇的欢愉后,

    她其实和宴北川差不多,确实也不太忍得住不做:就像很多事明明知道了后果,

    还是忍不住想做。

    做坏事真是特别容易上瘾。

    她每天揉着酸胀的腰,

    总忍不住花一部分时间悔恨自己薄弱的意志力,对自己和宴北川都相当无语。

    又到了周末,

    两人重新去看了之前那场没看的电影。

    失算的是,那部电影里放到一半,情节里忽然有场相当盛大的烟火秀,一下就让商今悦想起来自己不爱看电影的原因——

    到底为什么大部分的电影情节,都逃不开烟花啊?

    虽然隔着银幕,她还是能勉强控制好情绪的,手心还是直冒冷汗。

    正想找点慰藉,眼睛就先被宴北川给蒙上,他一手抱着她的肩膀领她往外走,一边给路人道歉:“不好意思,借过、借过一下……”

    等到出了电影院,宴北川才松开挡着她眼睛的手,着急地检查她的状态:“现在有没有好些了?怪我、怪我,没想到这电影里面还有烟花……”

    商今悦看他担心自己的样子就莫名得意想笑:“没什么,挺浪漫一情节,是我没什么福气消受。”

    但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电影情节还是什么,她忽然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把包丢给宴北川上厕所去,发现是生理期来了。

    她以前的生理期还算规律,这次掐着点算算日子,居然提前了将近一周多。

    很难不联想到和最近的夜生活有关。

    她嘴角抽了抽,但无论如何还是得先去准备卫生巾。

    她走出厕所,刚给宴北川说完情况,宴北川就立刻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好,你先去车上等我,我现在就去买。”

    她觉得莫名其妙把他拉回来:“你知道要买哪种吗?”

    宴北川的耳朵红了红:“可能知道……”

    她已经很少在他脸上又看到曾经那种熟悉的害羞感了,还有点怀念。

    她轻笑着,挽上他的胳膊:“一起去呗,不差这一两分钟的。”

    宴北川欲言又止,点头握着她的手放进大衣口袋。

    一起去超市的路上,才迟疑地开口解释:“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不合格的男朋友。”

    商今悦笑着看他一眼:“怎么了?”

    “没记住你的生理期,出门约会看个电影也没做好功课……”

    他越说越小声,视线失落,不敢直视商今悦。

    商今悦被他奇怪的烦恼逗笑了,捏了捏他的手:“我们才在一起多久,你记不住不是挺正常的嘛。实在不好意思,这次就好好记着,还有我要用什么类型的卫生巾,下次再好好表现咯。”

    宴北川眼睛一亮,尾巴又立刻摇起来了。

    到了超市,他跟着商今悦学了些生理期常用的知识,结账的时候收银台没了黑色塑料袋,她也是大大方方地摆摆手:“普通商品而已,生理期有什么好羞耻的。”

    宴北川看向她的视线有些崇拜,十分认可她地接过袋子:“嗯。”

    两人回了家后,商今悦换了睡衣,才觉得小腹不太舒坦:她从不忌讳生冷,每次生理期来了都挺遭罪,尤其是冬天。

    没一会她就吃了片止痛药躺去卧室休息了,宴北川给她熬了点粥,她没什么胃口不想吃。

    宴北川蹲在床边,看着她难受,自己的眉头也揪在了一起,把搓热了手后,覆在她的小腹上细细地揉。

    商今悦感觉舒服了些,还不忘数落他:“就是因为你没个消停地做,才提前来的。”

    说完她忽然又想到:谢天谢地生理期来了,可算是能有个消停的日子了。

    宴北川当真了,耷拉着视线:“做多了就会疼吗……那我以后不做了。”

    商今悦想想让这么重欲的人禁欲就想笑,有些虚弱地叹了口气:“不会,我哄你玩儿的,我现在没什么精神,活跃气氛呢。你要是不知道做什么,就多赞美我几句,让我高兴高兴。”

    宴北川立刻来劲了:“你就是……特别的好。”

    商今悦笑嘻嘻地看他:“有多好?”

    宴北川想了想:“你把自己照顾得特别好。”

    商今悦皱了皱眉:“这是夸我的话吗?”

    “当然是,你很棒啊。”

    宴北川眼睛亮亮的:“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很会表达自己的需求,一点也不扭捏,内心强大,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率直、果敢、自信,会为了自己想要的目标锲而不舍地去争取、抗争,不被别人的偏见苦恼。工作上雷厉风行的样子很帅、很有魅力,和我黏在一起接吻拥抱的时候也很大方可爱,永远是闪闪发光的,感觉世界上没有什么事能难懂倒你……”

    商今悦很喜欢听宴北川夸她,他坦诚的视线里闪着不掺着杂质的钦佩,让她十分有成就感。

    宴北川说起来也是根本停不下来,视线温和地落到她的脸上,他忽然又忍不住害羞地抿唇笑出了声:“而且你长得也特别漂亮,从头到脚都特别特别香,我每次都很想把你揉进怀里闻,身材很棒,眼睛很漂亮,嘴巴很软,皮肤很白,腰很细胸却很……”

    “停停停!”

    商今悦脸一热,紧急刹车捂住他的嘴,以为自己已经算嘴上没把门儿的了,宴北川开荤后简直比她更百无禁忌。

    不知道是不是止痛药起效了,还是和他聊天分散开了注意力,商今悦感觉好些了,撑起身来准备吃点东西。

    她躺在床上吃着宴北川熬好的粥,宴北川就屁颠屁颠地去把她的换洗衣物整理出来洗了。

    吃饱了去找他,看见宴北川正洗着自己沾着血渍的内裤时,她还是没忍住羞涩了一下:“你倒是……挺自觉。”

    他也很自然地开始仔细研究怎么清理血渍,顺口回:“当然不该让你来洗。”

    他的手指在泡沫水花中翻搅,修长漂亮,但不像她和沈程硕那种养尊处优环境下养出来的纤长白净。

    宴北川有双和矜贵脸蛋不相符的粗糙手掌,常年锻炼,加上工作和各种沉重的摄影机、道具打交道,和他双手交握的时候,能感受到宽厚的手掌指关节处摩擦出的茧,手背上有明显的凸起的青筋纹路,整只手温暖有力,骨节分明。

    而现在用在了清洁她的贴身衣物上,不免让她感觉微妙。

    尤其是注意到宴北川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了专门的洗衣液,再想到从认识宴北川开始,他各种细致入微的照顾,不由得感慨:“你怎么这么会照顾人?”

    “和照顾家里人没什么区别。”

    宴北川下意识脱口而出,说完后手上的动作忽然停下,后知后觉地高兴了一下,小声喃喃:“就是……照顾家人的感觉。”

    商今悦听得真切,感觉心跳像是骤然间往下沉了沉:家人,对她来说,真是很陌生的词了。

    家人之间……是像他们现在这样的相处模式吗?

    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之后的几天里,她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还抽空去墓园拜访了一下她的家人。

    她其实一直对家人这方面好奇地要死,尤其是有关母亲的方面。

    从小她就总在数不清的影视作品和生活中的现实例子里,看到过各种各样无私的、亲密的母爱。

    岑溪音几乎是被全家人哄着长大的,岑妈妈是个十分温柔谦和的人。

    沈家那两口子,商妍虽然脑子不灵光,但对沈程硕疼得没话说,沈程硕从小到大获得过什么奖项倒背如流,眼里心里,都把他视作自己的骄傲。

    就连宴北川的形容中,他的母亲,听起来也是个温厚善良的人。

    那她的妈妈呢?

    商今悦不知道。

    她爸死后,和妈妈葬在了一起,但从懂事以后,商今悦便很少去墓园看他们了,尤其是面对母亲,她几乎相顾无言。

    妈妈会想听她说什么呢?生前明艳骄矜的大明星,最后因为生下她而黯然陨落。

    要说些什么呢?

    问她是不是恨她,是不是后悔生下了她?

    问她会把她当作只要开心长大,就能是她骄傲的好女儿,还是毁掉她灿烂人生的杀人凶手?

    母爱能伟大到原谅她这个杀人凶手的地步吗?

    或者说,她需要这样的伟大吗?

    明明她活着的话,可以有更多的闪光时刻,明明会有那么多值得去体验的美好经历。

    凭什么她的伟大、她的价值,就要被永远定格在生育子女这一项上。

    撕开她的身体,扯断她的脐带,孕育出了个榨干着她的血肉诞生的小怪物,居然成了证明她“伟大”的标志。

    商今悦不免觉得讽刺,如果她可以选择,她也会无数次告诉母亲,不要做出这个决定。

    遗憾的是,人生没有后悔药,她也实在不知道该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母亲说什么。

    如果一定要聊天,商今悦其实很想叫她一声妈妈,但却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

    她面对着商知予墓碑上的画像沉默许久,最终还是放弃了聊天,只像从前一样,安静地烧着纸钱。

    也是因为实在没什么可说的:哪怕她刻意地不去把自己想成是杀人凶手,还是不知道能说什么。

    两人明明是血缘上最最亲近的人,现实却是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商今悦翻过她生前的各种演出的影像,明明两人的眼中生长着彼此的影子,看着熟悉的眉眼出现在荧幕哭笑,隔着时空都牵动着她的心绪悸动。

    然而一人一碑相立时,心中的感觉最多算得上惋惜。

    谈不上悲痛、谈不上思念。

    面对母亲,她和所有通过荧幕参观过她人生一角的粉丝没有差别,充其量,算是关系最亲密的陌生人。

    像她这样,对母亲情感这么浅薄的女儿,又有什么资格成就她的这份伟大,又有什么资格让母亲伟大到原谅她呢?

    但有时候,她确实也会忍不住贪婪地去想,要是母亲对孩子的感情,真的可以宽厚到可以原谅对方的所有过错呢?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或许她还真的能心安理得地跟她聊一聊她现在的生活。

    最后她还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墓园,关于家人,她没有答案。

    如果只是亲密的关系,迄今为止,和她肢体最亲密的两个人,就是沈程硕和宴北川,两人和她之间又是完全不一样的相处模式。

    那她和沈程硕算是家人吗?

    和宴北川呢?

    这么哲学的问题,她一般想不出的答案就选择放弃思考了,毕竟生活里还有数不清的、更现实的烦恼,比这些虚无缥缈的答案更加要紧。

    宴北川最终利用了那部电影,将霍明礼牵连着的灰色产业链曝光了出去,在网络引起了轩然大波后,他也建立了自己的第一家公司。

    而程阳集团里也不出所料地遭到了霍明礼的报复,商今悦出问题的项目资料还没看一半,桌上的电话铃就响了起来。

    她心不在焉地接起电话翻着资料,沈程硕优雅动听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这么久没见了,不下楼接一下哥哥吗?”

    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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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就快回来了?

    商今悦拿着电话的手微微顿了下后,

    仍然波澜不惊地继续翻文件:“忙着呢,自己上来。”

    “哥哥和未婚夫,都没有一个身份,

    能让商总下楼赏个脸的权力吗?”

    沈程硕语气暧昧,轻笑着:“下楼的时候跑快点,

    我还在挨着冻呢。”

    “随便你怎么做梦。”

    商今悦翻了个白眼,无奈地合上文件:“再说一遍,我真的很忙。”

    “好吧,

    看样子商总,就是想要让沈程硕在外面天寒地冻地等着了。”

    商今悦皱着眉,直接把电话一挂,

    不耐烦地躺进了椅子里:集团屁事一堆,沈程硕还这个时候玩上了。

    她闭着眼深吸了口气,

    不自觉地又想到今天京城的气温,自肺腑出了很长的一团怨气,才把自己哄起来。

    刚迈出办公室半步,就迎面撞进了个结实的怀抱。

    商今悦还没从他裹挟着冷气的外套中抬起头,

    沈程硕就先一步抱着她重新回到了办公室,贴心地反锁上了门:“还不算慢。”

    他的语气听上去心情好极了,

    倒是商今悦被搂着退后几步,

    抬头认出来那张温柔邪魅的脸后,

    立刻骂道:“你脑子有病啊,

    上来了还叫我下……嘶!”

    她话音未落,忽然被沈程硕的手覆过来,

    猛地冰了下脖子。

    全身随着那冰凉的触感抖起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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