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4面对质问,我有些疑惑,"怎么了?"
"你跟我闹脾气是么?存心要我难堪?"
她的语气很差,"这么多东西,这么晚了,我怎么腾地方?"
"搞得乱七八糟,你给我添乱是吧!"
"我的工作很忙,生活很累,没空陪你胡……"
我觉得可笑,直接挂断电话,一句废话都懒得讲,随便她怎么看待我。
猜疑也好,唾弃也罢。
抱怨工作、生活?这一切不都是自己选的么?
其实,廖欣怡当初有两个选择。
留在原来的岗位,过着原来的生活。
或者去企业新的分公司,有可能博得高位。
她选择了后者,于是便不再过问家里的任何事情,全都丢给我一个人处理。
现在看来,她挺自私的。
只是爱意蒙蔽了我的眼睛,让我忽视这段感情中的不公平。
放下以后,我看清了。
距离七夕那次见面,已经过去两周时间。
廖欣怡挑着周末回来了。
她满脸不耐,将门铃按得狂响。
一旁,徐朔柔声安抚着她。
通过可视门铃,看见这一幕时,我难免有些意外。
带着现任男友,来跟现任丈夫谈离婚么?未免张扬的太过荒唐了。
我几乎能够想象,别人说闲话时,廖欣怡的父母得有多么气愤,我的父母又得有多么是失望。
可是,她却似乎没有这种考虑。
我忽然不想再谈了。
要离婚的话,直接去民政局就好了。
带个外人回来算什么?让所有人难看吗?
手机响了起来。
"李思宇,你把门锁密码改了?"
"你什么意思?有点过分了吧!"
"无论怎么说,我还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其实我没改密码。
廖欣怡会输入错误,大概是开关门的都是我,而她又很少回来,所以忘记了。
至于密码锁的钥匙,她早就不知道丢哪去了。
只能说你活该。
"带上你的小三男友,我们去外面谈吧。"
周边邻居来往,难免会传闲话。
林父林母从没对不起我,我不愿把廖欣怡出轨的事情传开。
没必要让他们难堪,我也不想丢自己的脸。
没想到的是,廖欣怡的反应反而比我还要激动。
"你说谁小三呢?嘴巴放干净点!"
听筒里,我能听见一旁徐朔的声音。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一点素质都没有!"
"之前你说他脾气暴躁,我还不信,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幸亏巧巧你跟他分开了,不然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我险些被气笑,"你们自己做的事情,还不让别人说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全天底下的好处,都让你们占了呗?"
"做的事情无耻,为人还不要脸,真是"无敌"了啊!"
这是我第一次对廖欣怡说话带刺,毫不掩饰。
她似乎也没想到我会这样,一时间有些错愕。
我报了个地址,随后挂断电话。
人确实应该自私一点。
不用再顾虑廖欣怡作精的感受,保持所谓的温柔,直接回怼的感觉真的很爽。
5
清吧播放着舒缓的音乐,我坐在靠窗的角落。
当廖欣怡赶来的时候,徐朔也跟着来了。
不知道她再背后如何诋毁我,他坐下后,便摆出一副戒备的姿态。
脸上的神色似乎在说:"巧巧别怕,要是这个渣男敢动手,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无论恋爱还是结婚后,我从没让廖欣怡干过什么粗活。
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全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难不成,她在暗地里把我污蔑成一个家暴男的形象了么?
通过这种自欺欺人的手段,谋取自己道德上的心安。
多可笑啊。
廖欣怡从包里取出离婚协议书,开门见山道:"签了吧,我们结束了。"
我拿起协议书,认真地看了一遍。
"要是觉得不合适,我可以让律师改,不过离婚这事别再拖了。"
廖欣怡面若寒霜,冷声道:"我已经受够你了。"
"不是说再谈谈么?"我放下协议书,面无表情道。
嗤笑一声,廖欣怡皱眉道:"事到如今,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么?"
"李思宇,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尊严?"
"我不爱你了!请别再打扰我的生活!"
一旁的徐朔出声附和,"江先生,我们都是男人,被绿这种事情总不光彩吧?"
说话间,我能察觉到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得意。
对待廖欣怡,就像是一个值得炫耀的战利品。
"趁早签完这份协议,以后往外传的时候,还能说只是你们感情不和,所以才选择离婚,而不是因为别的原因。"
他笑了笑,"不至于让人笑话。"
说完,徐朔得意洋洋地亲了廖欣怡侧脸一口。
除了不知廉耻,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对狗男女了。
廖欣怡把笔丢到我的面前,不耐烦道:"李思宇,我没兴致也没时间跟你耗,赶紧签了对我们都好。"
"到时候,要是提起离婚诉讼,这婚你想离也得离,不想离也得离!"
我抿了口杯中的烈酒,"你们是不是误会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离婚了?"
放下酒杯,杯中红宝石般晶莹的酒水微晃。
桌角放着一盏小灯,散发着橙黄色的微光。
灯光偏暗,我凝视廖欣怡的脸,找不到一点她曾经的模样。
时间能改变许多东西,以至于让一个人彻底变了一个人。
微叹口气,我翻开离婚协议书,"林小姐,我只是对协议内容有异议罢了。"
"我想再谈,也只是这个原因而已。"
"虽然这事可以找律师,但我还是觉得,我们当面谈妥比较好些。"
顿了顿,我继续道:"自从七夕那晚撞见,你背地里做的脏事以后,我就认定我们结束了。"
"我要脸,怎么可能还挽留呢?只是你自作多情而已。"
这番话不遮不掩,让廖欣怡的脸色有些难看。
毕竟,我从没这么挖苦过她。
而这些都是事实,又让她无法反驳。
她只能尽量表现平静,以求维持体面,装模作样地嗤笑了一声。
廖欣怡语气不善,暗里回击道:"我专门找律师拟的协议,你能有什么异议?"
徐朔忍不住帮腔,"人家可是专业律师,还能被你个法盲找到漏洞?可笑!"
"别没事找事,整些花活儿,赶紧签了!省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6
闻言,我忍不住投去看待笑话的目光,暗自怀疑廖欣怡的择偶标准。
这种沉不住气,只会卖弄自己的男人,真能给她想要的未来么?
总说爱情让人盲目,女人又是极其感性的生物。
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抬手指着敞开的协议书,我直视廖欣怡的双眼道:"我们的离婚原因,不是什么情感破裂,而是你单方面的婚内出轨!"
"所以,我并不认可五五分成的财产分配。"
"我们的共有财产,你一分都别想要,必须净身出户!"
此话一出,廖欣怡跟徐朔都愣住了。
想来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我会拿这个事情来讲。
否则的话,怎么可能如此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我面前呢?
回想起他们亲昵的举动,我就觉得想笑。
家里可视门铃的录像,以及这次的谈话过程,全都被我记录下来。
之后要是提起诉讼,全都能够当做廖欣怡出轨的铁证!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被戴绿帽丢脸么?
已经能算是奇耻大辱了吧!
要是这事传开,言论绝不好听。
只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廖欣怡拿我的钱,花在别的男人身上。
自从结婚以来,廖欣怡每月赚多少,她就花多少。
名牌包包、口红、化妆品……
她总是只顾自己,我却得承担起全家的开支。
除此以外,还定期往我们的储蓄账户内存钱,作为年老退休后的保险。
这都是我独自一人,一点点存起来的积蓄。
怎么可能因为轻飘飘的一份离婚协议,就让廖欣怡不劳而获地分走一半?
天底下就没有这样的好事!
廖欣怡眉头紧锁,沉声道:"李思宇,你是什么意思?"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我不是说的很明白么?我能接受离婚,但你必须净身出户!"
见我态度坚决,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你也知道,我去年刚被调到新的岗位。"
"一切都在起步阶段,现在过得根本不算宽裕。"
"我们这么多年感情,你非要这么对我吗?"
此事涉及原则与现实,我不可能有半点退让。
只是听着廖欣怡的话,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些年的感情又怎么了?我们已经到了离婚这个地步,你过得怎样,关我什么事?"
廖欣怡气得说不出话,徐朔一把搂住了她,"巧巧别生气!这种毫无度量的男人,不要也罢!"
"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保障!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照顾你的!"
他信誓旦旦地给出承诺,却也只是口头空谈罢了。
甜言蜜语谁不会实际做到的又有几个?
可是偏偏廖欣怡就吃这套。
她眨了眨眼睛,把委屈的泪水憋了回去,"阿烁,你真好。"
说着,廖欣怡极其厌恶地瞪了我一眼,"你说得对,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有点钱了不起么?少自以为是了!老娘压根就不稀罕!"
说这番话的时候,她大概没有想过,结婚这些年,自己花了我多少钱。
当初谈婚论嫁,她又怎么好意思跟我提,六十六万的彩礼,却丝毫没谈嫁妆。
7
随着这场谈话,我彻底看清廖欣怡的为人。
当许多事情扯下感性这层外装,与现实挂钩,就只剩下丑陋了。
事到如今,我只庆幸我们没有生育儿女。
在这方面,倒是得感谢廖欣怡。
不管我们双方父母如何催促,她总是一拖再拖,声称自己还不够成熟,没有信心能当好一个母亲。
那个时候我就发觉,廖欣怡的玩心太重。
只是我还天真地以为,她只是贪玩而已,却忽略她完全没考虑将来,也不打算给自己一个安稳。
看着廖欣怡跟徐朔你侬我侬,我的报复心理作祟,忍不住要说些煞风景的话。
"你是她的保障?"
"你知道她一款口红多少钱么?几天就用腻了么?"
"你知道她一个包包多少钱么?几个月换一次呢?"
"你知道她被调过去以后,每个月工资多少?又得跟我要多少补贴么?"
此事的徐朔满脸茫然,像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
毕竟,这些开支,廖欣怡并不会向他提起,以往都是我在承担。
何必呢?
现在回想起来,我也觉得自己可笑。
为了爱,付出这么多,值得么?
这个问题,很快我便在心里得到答案。
爱情值得,但廖欣怡不值得。
徐朔已经显得有些迟疑,恨不得收回自己刚说的话。
廖欣怡的脸色阴郁得快要滴水,沉声道:"李思宇!你说这些有意思吗?"
"你不就是觉得,我亏欠你了?多少钱?我还你不就是了!"
我再也忍不住,指着她的鼻子喝道:"你就是欠我了!"
"你还得起么?回去好好算算,每一笔账你要怎么还!"
廖欣怡咬牙瞪我,拉起徐朔的手,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我坐在位置上,举杯将酒一饮而尽,然后点燃一根好久不抽的烟。
满口烟雾吸入肺中,再呼出时只觉得无比畅快。
我真该感谢徐朔,让我看清廖欣怡的真面目。
跟这种女人划清界限,没什么值得遗憾,我只觉得庆幸。
还有几年青春让她挥霍?
等到年老朱黄,还有什么让她自傲?
好自为之吧。
第二天早晨,林父就给我打来电话,询问我跟廖欣怡的情况。
不想让他老人家不堪,只是说我们分隔两地,情感不和,最终才走到离婚这一步。
林父长长的叹了口气,对我说道:"小辰,爸知道这些年你很不容易,也很愧疚,巧巧的所有担子,都得让你一个人来扛。"
我的心绪复杂,认真应道:"爸,这都是我作为丈夫,应该承担的东西。"
"既然你们已经做好决定,那我也不说多什么了。"
顿了顿,林父道:"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好好考虑。"
"毕竟,这么多年感情不容易。"
他不知道事情的全貌,当然该劝还是会劝,而我也只是道:"我会再做考虑的。"
"爸,您跟妈注意身体,好好保重。"
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以女婿的身份,来面对林父林母了。
挂断电话,心起的波澜依旧不肯平息。
我依然记得,廖欣怡第一次带我回家,我提着大袋小袋的礼品,汗流浃背的拘谨模样。
8
林母很热情地招待了我,而林父则语重心长地跟我说了许多男人间的话题。
我那时候没能理解,只是字字句句都记在心里,好在以后时刻警醒自己。
每个女孩都是自家父母最宠爱的公主,她们值得被疼爱。
廖欣怡也是。
只是从今往后,陪伴她的人不是我了。
不过,我还是会替她隐瞒出轨的事情。
不是想扮演什么老好人,只是林父林母无愧于我,甚至这些年来都很照顾我。
那么我作为晚辈,又怎么好意思让他们太难看呢?
于情于理,都是不应该的。
我跟廖欣怡的事情,我们处理就行。
说来可笑,当我还在为林家考虑的时候,却收到法院的传票。
廖欣怡不满净身出户,提起离婚诉讼了。
原则性的问题,我当然不会退让,第一时间联系好律师,并出示自己手上的所有证据。
律师收好资料,对我保证道:"江先生,这些录像已经能够充分证明,林女士婚内出轨的事实。"
"这起诉讼不可能会败诉,您就放心地交给我吧。"
"对于离婚判决,您还有什么要求么?"
于是,我又跟律师谈了相关事宜。
走出律师事务所的一刻,说不上内心是什么滋味。
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廖欣怡非要把事情闹到这种地步,让双方都如此难堪呢?
进入事务所的行人神色各异,大都心事重重。
我站在路边低喃自语,"何必呢?"
数日过去,来到法院开庭的日子。
律师整理完全部资料,跟我一起前往法院。
法庭上,我又见到了廖欣怡。
一阵子不见,她的神色显得很是憔悴。
即便已经化了妆,可还是遮盖不住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以及满脸的疲态。
出乎意料的是,徐朔并没有跟她一起来。
吵架了么?
不管怎样,他现在才是廖欣怡的对象。
并且,廖欣怡跟我也是因为他而闹到离婚这种地步。
联想徐朔的所有表现,他很显然是个不靠谱且不负责的男人。
隐约间,我能猜到一些事情,可也与我无关了。
先是廖欣怡以及她的辩护律师开口,诉说她有多么困难,多需要平分婚姻共有的财产。
可是当我的律师,拿出我的存款记录,就能表明我为这个家庭付出多少。
再当他出示廖欣怡婚内出轨的证据,这场诉讼基本已能拍板定音。
待法官将一切缕清,毫无疑问是我胜诉。
得到这样的结果,廖欣怡本就憔悴的面色,再次灰败了几分。
她被判净身出户了。
这么多年的婚姻感情,什么都没捞着,只有时间流逝。
事到如今,我跟她没什么好讲了。
收好相关文件,走出法院的时候,我对她说了声。
"照顾好爸妈,他们挺不容易的。"
说完,我便准备开车离开。
刚准备关门,却发现廖欣怡追了过来。
我皱了皱眉,疑惑道:"还有什么事吗?"
廖欣怡站在车边,手下意识地抠着包包的背带,显得有些局促。
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对我问道:"李思宇,你有空吗?"
想了想,我确实没什么安排,于是便如实应道:"目前有,怎么了?"
9
廖欣怡强勾着嘴角,神色略显哀伤,"那你能再带我转转吗?"
我本想拒绝,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瓜葛。
一段失败的婚姻,还以这种方式落幕,确实挺难看的。
廖欣怡看着我的眼睛,双眸有水汽升腾,闷声道:"就当是道别了。"
我一怔,陷入沉默。
是啊。
不管多少年感情,又付出多少,从今往后我们都不会再有牵扯了吧。
想到这,我竟然还有些难以回神,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成年人的分别,往往就意味着一辈子。
即便分开的方式并不体面,可也不妨碍我们给予这段感情一个恰当的道别。
收起心绪,我深吸口气道:"上车吧。"
"你想去哪?"
我对副驾座的廖欣怡问道。
她认真地想了一阵,然后苦笑着应道:"我也不知道,随便转转好吗?"
我点点头,踩下油门。
一路上,廖欣怡看着车窗外的景象,偶尔开口说些事情。
全都是关于过去的回忆。
例如路过商场门口,她便会讲起我们在这个商场内发生的事情。
逛过哪家店,吃过哪家店,亦或者是在哪家店里玩过。
一些趣事或者糗事,原来她都记得。
只是太久没有说起,才跟忘了似的。
闲聊间,我也不禁陷入追忆,笑着应和两句。
我们之间,不再那么尖锐。
至少,很多回忆只有我们知道,整个世界也只有彼此能讲。
我们依然可以说说笑笑,就像如今的一切都没发生那样。
保持体面,完成道别。
不知不觉间,我开车来到了我们的高中。
这是我跟廖欣怡相识的地方。
时隔多年没有回来,它翻新了一遍。
光看外貌,几乎快要认不出来。
"啊……变化真大啊。"
廖欣怡感慨着道:"据说,咱们毕业以后,学校的塑胶跑道终于完工,全校的桌椅也都换了一遍,真羡慕咱们的学弟学妹们。"
我看着廖欣怡的侧脸,眼神颇为复杂。
对于当初的我而言,她就是隔壁班那个成绩好又漂亮的女同学。
她似有所觉,转过头来,"你盯着我看干嘛?"
我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道:"许多学校都这样,好东西永远在下一届。"
说完,我推开车门,"下车走走吧,开的有些累了。"
廖欣怡跟着下车,提包跟上,"等等我!"
我们来到曾经吃午饭的小店,阿姨还是那个阿姨,笑容依然亲切。
估计她已经不认得我们了吧。
毕竟一年一年,一届一届,学生那么多。
我点好餐,坐在桌边等候,廖欣怡倒是熟络地上去打招呼,"阿姨,好久不见啦,你怎么都不见老呀?"
阿姨一愣,旋即笑了起来,"你是一高的学生吗?哪一届的?叫啥名字?阿姨可能还记得呢……"
听着她们聊天,我也不由得跟着笑了。
10
午后的半天时间,我跟廖欣怡逛了许多地方。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廖欣怡有些遗憾地嘀咕道:"怎么就这么晚了呢?还有好多地方没去呢。"
"是啊,还有好多地方……"我跟着低喃了一句。
许多事情,等到失去以后,才觉得追悔莫及。
人们都说"珍惜",可是怎样才算是珍惜呢?
无论如何对待,时间总会流逝。
我想,以平常心享受整个过程,就已经是在珍惜了吧。
我跟廖欣怡皆是陷入沉默,车内的氛围却不算多么沉重,而是一种花叶落尽后的平静。
夜景在窗外倒掠,比起白天,现在已经看不大清了。
就算再怎么注视,也只能看见一片车水马龙的朦胧。
一路行驶,我把车停在一片稍老的小区旁,"到了。"
廖欣怡在副座驾上静坐了一会儿,随后推门下车。
她站在车门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模样,却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我知道她想问什么,她也知道我会如何答复。
有些话,说了不如不说。
我看向小区内,一户人家亮着暖色调的灯火。
那是林父林母的家。
等廖欣怡回去以后,大概就会说明情况了吧。
微叹口气,我对廖欣怡道:"我没跟爸妈说起你的事情,我们离婚,只是因为感情不和而已。"
廖欣怡愣了愣,眼眶迅速泛红。
她的双唇紧抿,强忍眼泪没有落下,哽咽着道:"谢谢。"
"应该的,早点回去吧。"
说完,我拉上车窗,在廖欣怡的目送中离开。
驶过拐角,后视镜便再也看不见她单薄的身影。
我没让自己回头,一直往前走。
有些事情,结束就是结束了。
既然决定向前走,那就绝对不要回头。
因为,回头就会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