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12两小时后，我幽幽转醒。
江觉野趴在我身旁，语气幽怨：“老婆～”
我眨眨眼，捏了捏他的脸颊。
“怎么啦?”
江觉野眸光流转，露出一副委屈模样。
“老婆，你前夫来了。”
我愣了愣，觉得有些意外。
江觉野忽然用力将我禁锢在怀中，下巴倚上我的肩。
“老婆，你会不要我吗?”
我没有说话。
江家祖宅的走道弯弯绕绕，从主卧到前厅会客要走十分钟。
夜月已经极深了，还下着淅沥小雨。
这十分钟，我想了很多。
我推开门，见到陆砚声的那一刻。
他眼中的惊慌失措，让我心头一痛。
陆砚声几乎是第一时间冲过来抱我的。
这个拥抱很紧很紧，仿佛要将我揉进他怀里。
换做从前的我，该跳起来尖叫吧。
我的肩头有些湿答答的。
他抱着我，抖得厉害。
该如何形容这样的感觉呢?
酸涩的，惆怅的，以及......无能为力的。
港城这一个月发生了很多事。
我来这里的第二晚，就遭到了袭击。
来人用我来威胁江觉野，卸掉自己的胳膊。
那天，我清楚地记得，江觉野不屑地看着对方说：“用一个认识没两天的陌生人威胁我，脑子呢?”
却也就在那一瞬间，于枪林弹雨中救了我。
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没想到晚上这么危险，安全后跟江觉野道了个歉，也道了声谢。
本以为他会不屑一顾，没曾想他却说：“举手之劳，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抓。”
那天，我们喝了酒。
他说，要我嫁来港城不是他的安排，是他家老爷子下的命令，若我想走，他会安排。
我不想回京，拒绝了他，还跟他约定协议结婚。
......
陆砚声的哭声，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安慰：“别哭了。”
哭声在两分钟后截止。
陆砚声松开我，红着眼对我说：“韵韵，跟我回去好不好?”
“我没有要娶沈梦梵，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垂眸，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开口。
“我都知道了。”
陆砚声有些意外，无措地望着我。
“那你......”
我盯着他，开口道：“谢谢你，陆砚声。”
“你能为我做这一切，我很感激。”
祖宅古老的时钟叮咚敲响，晃得人心神不安。
“韵韵，你还愿不愿意跟我回去?”
陆砚声问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很差，目光中全是忐忑和不安。
我摇了摇头，开口依旧温和。
“不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陆砚声双眼猩红，表情痛苦。
“为什么?”
“这才一个月，你就爱上他了吗?”
我又摇了摇头，抬眼看见他脖颈间带着的佛牌。
“我只是爱你的那口心气，散了。”
“陆砚声，我追着你跑了八年，看着你从一个稚嫩的陆家少主成长为如今的陆家掌门人。”
“你的身边被各种各样的琐事占据，你很忙，忙着赚钱，忙着应酬，忙着社交。”
“留给我的位置很少很少。”
陆砚声忍不住开口辩解：“可是从前你不都不在意的吗?”
我点头，没有辩解。
“是，因为我爱你，所有我不在意。”
陆砚声眼中闪过一丝动容。
我抬头看他，再次看着这个喜欢了八年的少年。
他还跟从前一样风华正茂，只是眼角多了些许细纹。
穿衣的风格也变了，成熟了很多，表达感情也不像从前那般内敛了。
我笑了笑，盯着他。
“其实不是不在意，是因为爱你，所以理解你。”
“我爱了八年的这口气，在你说离婚的那一刻泄了。”
动心可以坚持很久，死心只需要一瞬间。
陆砚声不愿接受这个答案，也不信我就这样不爱他了。
他死死抓着我，声音颤抖。
“韵韵，跟我回去。”
“我求你。”
我摇头，起身走出房间。
“回去吧，陆砚声。”
“我们，有缘无份。”
他从身后抱住我，语气慌乱又害怕。
“韵韵，我真的是怕你受伤才不敢靠近你的。”
“我修好了送你的佛牌，带来了那枚子弹和传家玉镯，只要你回来，我就什么都听你的。”
“你不让我工作，我就不工作，你不让我应酬，我就呆在家，你回来好不好?”
我拼命挣扎，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他却死死不肯放开我。
大门被一把踹开，江觉野黑着脸，露出一丝桀骜不驯的笑。
“陆砚声，放开我老婆。”
陆砚声盯着江觉野，没有丝毫要放开我的意思。
两人僵持着，彼此眼中波涛汹涌。
我猛地推开陆砚声，朝江觉野走去，淡淡开口。
“你走吧，港城是江家的地盘，你在这里强来讨不到好处。”
陆砚声的脸色如寒铁般阴沉，好似要将江觉野剥皮抽筋般可怖。
我挡在他面前，大手一挥。
门外站着的保镖将陆砚声围住，做了个请的手势。
陆砚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声音低沉。
“韵韵，我不会放弃你的。”
院外的雨还在下，一道雷声响破天际。
陆砚声越过江觉野，将那块复原的佛牌放进我手心，擦肩离去。
他走后，江觉野挑起眉毛，饶有兴致地盯着我的手心。
“有故事?”
我握紧佛牌，看着那道离去的背影。
“这道佛牌，是我那年替他挡枪后，他去静安寺跪了九百九十九个石阶替我求的。”
江觉野不羁地笑了。
他微微下蹲，平视我的眼睛。
“老婆，我可舍不得你替我挡枪。”
我将佛牌收起，转身走向餐厅。
江觉野跟在我身后，叽叽喳喳。
“老婆，你怎么还收起来了?”
“老婆，要不要我替你保管啊?”
“老婆，你不会跟他旧情复燃吧?”
“啊，我命好苦啊，追妻路漫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