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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我:“没有。”

    翟项英:“不关你事。”

    因为第二天是周六,大家都没什么事,干脆三个人都没继续睡,随便找了部恐怖片出来放,一起并排坐在沙发上喝酒。啤酒罐子很快就七七八八倒了一茶几,红酒也开了,因为没人愿意去洗高脚杯,就直接倒在茶杯里让我们牛饮。

    也没有下酒菜,就是干喝,我开始兴奋。

    电影里主角正惊心动魄地逃亡,飞鸣抱着啤酒罐忽然吃吃笑起来。

    我被他笑得发毛,扭头看他:“你忽然笑什么?吓人啊?”

    “因为很好笑啊。”飞鸣笑了两声才勉强能说话,“你不觉得很好笑吗?我们三个居然半夜在喝酒看恐怖片啊?”

    ……我想了想是挺好笑的。

    我们三个之间的关系现在别说是一句话说不清,一段话可能都说不明白。

    翟项英也很给面子地露出笑来。

    可能这就是了不起的自娱自乐精神吧!

    飞鸣越笑越停不下来,差点把手里的酒给洒了,我被他影响着也开始笑,翟项英憋了一会儿,骂句脏话之后跟着笑起来。

    明明电视里都是恶心人的怪兽,我们三个却笑得仿佛失去理智。

    “不行了,别笑了……操。”我实在是笑到肚子疼,把倒在我怀里的飞鸣扒拉出去,让他适可而止。

    飞鸣脸涨得通红,调整了好几次呼吸才平静下来。

    翟项英在一边咳嗽。

    “有病啊我们。”我心里想着就说出来了。

    “病得不轻。”翟项英说。

    “太严重了!”飞鸣拍茶几。

    “这都是你俩的错。”我甩锅。

    “这个锅我不背,”飞鸣说,“毕竟不是我非来第三者插足的。”

    翟项英冷笑一声:“到底谁是第三者。”

    “我是,我是!”我被酒精和刚才停不下来的笑弄得脑子发热,兴奋地举着手主动接锅。

    “你不是。”

    “你才不是。”

    飞鸣和翟项英异口同声地否定我。

    我觉得有点委屈。

    “我怎么不是了?我可是为了拆散你们当一个成功的第三者才千里迢迢来雨城的。”

    “已经结束了。”翟项英说。

    “就是啊!”飞鸣也跟着解释,“而且我也没跟他搞对象啊。”

    “他喜欢你啊。”我抱了个抱枕,从沙发上滑到地上,感觉自己眼睛有点湿。

    飞鸣跟着我蹭到地上,两条长胳膊搂住我,脸颊贴到我肩头上来。

    “但是他更舍不得你啊。”

    电视机里不合时宜地发出一声女人的尖叫。

    翟项英把电视关了。

    我从黑色的屏幕里看到我和飞鸣的倒影,感觉这个姿势有些娘炮过度,但也不想挣扎,偏头把脑袋靠在他头上蹭了蹭。

    翟项英可能看不下去我们这个过分姐妹情深的画面,也不能忍受自己被当着面分析心路历程。

    他拉着我的小臂想把我拽起来,可惜双拳难敌四手,他根本抵不过我和飞鸣合在一起的重量。

    他干脆也挨着我坐在地上。

    这会儿外面天都有些要蒙蒙亮了。

    我用胳膊肘捣捣翟项英:“你到底喜不喜欢他啊?”

    飞鸣把下巴放在我膝盖上,瞪着眼睛也看翟项英。

    “不喜欢。”翟项英迅速回答。

    飞鸣大喊:“不可能!我不信!”

    我也跟着喊:“不可能!我不信!”

    翟项英偏着头瞥我们两个,酒精、睡衣、乱糟糟的头发让他变得更鲜活,他停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一点点吧。”

    飞鸣立刻心满意足地给自己鼓掌。

    “看我多懂他。”我也鼓掌,翟项英终于承认了,我就知道我没看错。我忍不住傻笑,胸口又发沉,坠着秤砣似的往下去。

    翟项英突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向他。

    我躲躲闪闪不愿意直视他的眼睛。

    飞鸣从后面贴到我耳朵旁边,声音像有魔力一样蛊惑我:“你看他啊。”

    我和翟项英对视。

    “但我最在乎的永远是你,我希望你快乐。”翟项英说,“如果这样算喜欢的话,我喜欢你,姜余。”

    我喜欢你,姜余。

    姗姗来迟的六个字。

    如梦似幻。

    天旋地转。

    我眼前一黑。

    晕了。

    半昏半醒间我听到飞鸣和翟项英的对话。

    “怎么样你能离开他?”

    “哇,这话说的,你要给我开支票吗?我已经和小余绝赞热恋中了,你不要想赶我走哦。”

    “你一定要一直和我对着干?”

    “谁要和你对着干了?刚刚不还说喜欢我吗?怎么之前没有见你这么坦诚。”

    “……你我应该心知肚明,我们给不了彼此想要的。”

    “翟项英,你要感谢姜余,如果不是他,你也不过就是普通有趣的级别而已。除了看你生气会心情很好,以及你技术确实很不错以外,我从你那没什么想得到的。”

    “你以为如果不是因为姜余我还会多看你一眼?我警告你最后一遍,离姜余远点。”

    “这么凶做什么?有本事你让姜余赶我走啊?”

    “你等着。”

    我身体一轻,似乎有人把我抱了起来,放进柔软的被子里。

    我彻底陷入黑暗中。

    宿醉的后果是头痛欲裂。

    这已经够难受了,被门铃吵醒更难受。

    我藏在被子里等了十分钟居然没有人去开门,而门铃还在响。

    我只好起床面对现实,趿拉着拖鞋去看是谁来烦人。

    齐潭的脸出现在对讲的屏幕画面上。

    我在心里把飞鸣杀了一万遍,给齐潭打开门。

    齐潭问我要不要和他出去坐一会儿。

    我说干嘛啊。

    他说飞鸣买了张床,可能会很吵,不如一起出门喝杯茶。

    我探头出去,走廊上立着几个大汉和一张大床。

    “等我十分钟。”

    齐潭和大汉们都被我关在了门外。

    十分钟后我洗完脸刷完牙随便抓抓头发,顾忌着最后一点点形象翻出来个口罩带上,和齐潭一起去了楼下的咖啡厅。

    外面寒风凛冽,对着我脑门子一刮,头更疼了。

    到了咖啡厅坐下,我蔫蔫点了杯养生茶,趴在桌子上觉得自己活着不如死了。

    而且对于昨天的酒后记忆该死的清晰。

    翟项英是疯了吗?说好的只爱我不能给我想要的呢?

    为什么喝点酒就告白呢?

    都不要面子的吗?上两次床就可以立刻秒变心动嘉宾吗?

    我还想着要利用他对的我内疚击溃他报复他呢?

    为什么他总能打乱我的计划?

    我上辈子欠了他的吗?

    还有飞鸣,我甚至不能说我对飞鸣有什么问题,因为飞鸣整个人就是一个问号。

    我一脑袋问题,一个答案都没有。

    “姜先生好像有烦恼?”齐潭也趴到桌子上,从和我一样的高度看我。

    我这才发现他眼睛特别黑,和普通的亚洲人会有的偏褐色的瞳孔不一样,是很深的黑色。

    好像能把什么都包容进去一样。

    我忽然很有倾诉的欲望,反正齐潭这个超人管家一样的家伙浑身都透露着“小少爷的一切我都调查得一清二楚”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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