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十七权衡了一番之后，决定不拿了，如今已经是后半夜了，天马上就亮了……十七抿了抿嘴，抱紧了双臂，把自已缩成一团，抵御寒冷。
王爷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床角缩成一团，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十七。
王爷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起来，他把被子砸向了十七。
睡梦中的十七发现自已被砸后，被吓了一跳，她睁开眼睛，瑟瑟发抖的看着身边的王爷。
王爷道：“好好照顾好身体，给本王再生下一个孩子，本王给你个侧妃的位置。”
我才不要！
十七在心里小声反驳，表面上则是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
把王爷送走之后，十七这才松了口气。身体呈放松状态的坐在床上。
……
长寿堂里。
老夫人被气的吃不下饭：“王爷就是被那个狐媚子彻底迷住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房妈妈安慰道：“王爷这是图新鲜，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老夫人没好气道：“都快两年了，新鲜劲早该过了，这可怎么办啊？”
“奴婢有个想法。其实只要七姨娘老老实实的在后院待着，不往外面跑，王爷晚上睡在了谁的屋子里，不就是只有我们府上的人才知道的吗？”屋子里伺候的奴婢翠花说道。
老夫人想着十七，气的心口疼：“如果不是她成天往外面跑，哪来的这么多风言风语，但是我能怎么办？王爷喜欢那个狐媚子喜欢的很，现在她又生下了王爷的孩子。”
翠花道：“老夫人派几个人贴身盯着七姨娘就好了，不打不骂，就贴身盯着。七姨娘若是还想跑，总不至于一口气甩掉那么多人。”
老夫人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对啊，只要那狐媚子身边有人时时刻刻，寸步不离的盯着，量这狐媚子也没那个本事再往外面跑，再去见裴将军。
“房妈妈，你去安排，找几个人，给我盯紧了那狐媚子。”老夫人说道。
房妈妈：“是。”
……
十七正在床上看着奶娘喂奶，孩子吃饱之后，奶娘把孩子递到了十七的手上。
十七小声道：“多谢。”
奶娘翻了个白眼：“不用谢我，是侧妃娘娘让奴婢来的，七姨娘，要谢的话，以后不要再来侧妃娘娘院子里抢王爷了。”
她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敢亲自跑到别的女人院子里抢男人的妾。
简直离谱。
十七闻言，她的小脸煞白，眼眶一红，哽咽道：“我知道了。”
十七看着怀里的女儿，她心道，要不后半辈子就这么凑合过吧。
留在这里，最起码衣食无忧啊。
突然，一道推门声响起，屋子里瞬间进来了…八个膀大腰圆的壮年嬷嬷。
看到这一幕，十七突然想起了她刚刚成为王爷妾室时，被教规矩的那段时间，她瞬间脸色煞白，问道：“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奉老夫人之命，寸步不离的盯着七姨娘，以防七姨娘再次跑了出去，给王府蒙羞。”嬷嬷们说道，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鄙视。
十七的屋子本就不大，冷不丁进来八个膀大腰圆的嬷嬷后，屋子基本上就彻底空了下来。
十七躺在床上，床的两边各站了四个嬷嬷，十七小声反驳：“你们走，我不要你们。”
“此事七姨娘说可不算。七姨娘若是不满，大可去找老夫人说明情况。”嬷嬷们说道。
十七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这就是老夫人的主意，老夫人又怎么会听她的话呢？
八个嬷嬷见十七没有强烈的反驳，她们各自打开随身携带的小马扎，坐了下来。
床的两边，一边坐四个。
十七被她们盯得喘不过气来，她想出去逛逛，可是她如今还在坐月子，不能吹风。
不到半天的时间，十七就被这种闷闷的氛围彻底逼崩溃了，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八个嬷嬷走了四个，还剩四个值晚班。寸步不离的跟在十七的面前。
十七低头看到的是床上的两个女儿，抬头看到的是四个盯了她一天一夜的嬷嬷。
十七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她把自已缩在了被子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第62章誓言
床边坐着的四个嬷嬷见十七埋在被子里哭了，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嬷嬷开口道：“七姨娘不要哭了。”
十七把脑袋埋在被子里，抽噎声隐隐约约，若有若无的传了出来。
嬷嬷又道：“把两个孩子哄睡着可不容易，如果你哭声太大，把她们吵醒了，你还得花时间哄。”
带一个孩子和带两个孩子的难度是不一样的。
如果是一个孩子，根据孩子作息喂奶换尿布就行了。
可是十七床上的是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孩子哭了，另外一个肯定也跟着哭。
这两个孩子白天已经折腾了一整天了，几个嬷嬷看着都觉得心累。
如今好不容易睡着了，再被吵醒，恐怕是不好哄。
埋在被子里的十七听到这话，立刻用被子捂住口鼻，努力不让自已发出呜咽声。
过了一会后，十七掀开被子，大口喘气，眼眶红扑扑的看着四个嬷嬷。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已可以永远都在被子里躲着，可是被子里不透气，她不想把自已闷死。
如果她把自已闷死了，两个孩子就没有娘亲了。
十七有些期待的盯着门口，她从前是非常害怕王爷来的，但是今晚，她却格外的希望王爷能够来到她的房中。
只要王爷来了，身边的四个嬷嬷，应该就会离开了吧。
嬷嬷见十七红着眼睛，眼中带着期待的盯着门口，她道：“七姨娘您别想了，您现在还在坐月子，王爷是不会来这里的。”
十七的心顿时咯噔一声，回想到昨晚的经历，十七知道，几个嬷嬷说的是对的。
她如今的状态，王爷来了也不能碰她，那王爷又为什么要来呢？
可是……
她现在真的好想好想见到王爷呀……
十七也弄不清楚她为什么这么想见到王爷，但是她就是在想。
十七默默的闭上眼睛，可是床边的四个人让她根本就无法入眠。
她翻来覆去的躺在床上，彻底失眠了。
第二天天亮之后，另外四个嬷嬷也来上班了，十七的房间里瞬间有了八个嬷嬷。
十七抿了抿嘴，声音嘶哑道：“我我以后再也不跑了，你们回去好不好……”
“您说了不算，老夫人说了才算。”嬷嬷回道。
十七抿了抿嘴：“我要见老夫人。”
“好，我们去帮你问问，看看老夫人肯不肯答应你。”嬷嬷说道。
十七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嬷嬷回来了，亲自带着十七去见老夫人。
十七走在前面，八个嬷嬷两两一排的跟在十七身后。
察觉到周围人打量的目光，十七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快速来到了长寿堂。
老夫人第一眼就看到了十七。
此刻的十七格外的憔悴，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没休息好，反正一眼就能看出病恹恹的。
“奴婢给老夫人请安。”十七见到老夫人，规规矩矩的跪下行礼。
老夫人没叫她起，而是问道：“你要见我做什么？”
十七哽咽道：“奴婢以后再也不跑了，求老夫人开恩，把这八个嬷嬷撤了吧。”
老夫人没开口，老夫人身边的庞妈妈冷哼：“爬床勾引主子的狐媚子的保证，能有几分可信？”
十七闻言，她的脸色更加苍白，她声音嘶哑：“奴婢真的再也不敢跑了，求老夫人把这几个嬷嬷撤了吧。屋子里多出来这么多人，奴婢实在是受不了。”
老夫人看着十七跪在地上，她冷冷道：“此事无需多言，你起来吧，这都是你应该受的惩罚。”
十七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她跪在地上，反正身边有八个嬷嬷在屋子里，她想睡也睡不着，还不如在这里跪着求老夫人。
或许老夫人被她跪烦了，就松口答应了呢！
然而十七的举动，在老夫人看来，就是明晃晃的挑衅，大有一副老夫人不同意，她就长跪不起的意思。
老夫人冷笑一声：“你爱跪就跪你以为，你能威胁到谁？”
十七跪在地上，默默的流着眼泪。看起来好生可怜。
半个时辰后，老夫人身边的奴婢悄悄在老夫人耳边说了两句话。
老夫人点了点，给了房妈妈一个眼神。
房妈妈走到十七的面前，问道：“八个嬷嬷可以撤走，但是七姨娘要发誓，日后绝不私自离府，若违此誓，就让你的两个女儿所嫁非人，往后余生都生活在痛苦之中。”
十七心里咯噔一声，哽咽道：“奴婢怎么可以用奴婢的女儿发誓？”
房妈妈翻了个白眼：“这是还没开始履行誓言，就琢磨下次怎么跑了。既然如此，七姨娘就接着跪着吧，你就是跪死在这里，老夫人也不会把嬷嬷们撤走给你跑的机会的。”
十七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又跪了一会之后，感觉到老夫人的决心之后，她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稀里糊涂的过去。
要么，她用两个女儿发誓。
要么，她往后余生，身边都有八个嬷嬷围着她转。
此刻两个女儿还小也就罢了，若是过些日子，两个女儿大了，懂事了，她又要如何向两个女儿解释八个嬷嬷的来历呢？
更何况，小女儿体弱，本就需要王府的药材养着，她早就做好准备再也不跑了。
既然她往后余生都是要留在王府的，那么这个誓言发或不发，又有什么区别呢？
十七纠结一番之后，她道：“老夫人，奴婢发誓，奴婢日后绝不私自离府，若违此誓，就让奴婢的两个女儿所嫁非人，往后余生……都生活在痛苦之中。”
说完这番话后，十七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她的心突然好痛好痛。比当初学规矩，比挨打挨骂还要痛上百倍。
难道她根本就不该发这个誓言吗？
老夫人看着十七如同丢了魂一般，她道：“你回去吧，那八个嬷嬷就不和你回去了。”
十七来不及思考心痛的原因，她跪好了身子，磕了个头：“奴婢谢老夫人。”
十七全程走路的回到了屋子里。
屋子里，有王爷给女儿新请来的两个乳娘，还有一碗一堆名贵药材熬成的药用来给小女儿治疗身体。
那八个可怕的嬷嬷也没有了。
十七摸了摸床上的两个女儿，喃喃道：“娘亲以后再也不跑了，就老老实实的留在王府，当王爷的妾室。你们将来一定要幸福快乐，不要走了娘亲的老路。”
裴将军是当今皇上的亲舅舅，王爷又是裴将军唯一的弟子，她的两个孩子，哪怕只是庶女，应该也能有一个好夫君吧？
十七看着两个孩子，心里默默的想着。
裴将军人那么好，裴姑娘若是回来了，想必也是个心善的当家主母，不会亏待了两个孩子……
十七就这么给自已洗着脑，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
第63章梦魇
十七睡的并不安稳，她做了个稀里糊涂的梦。
在梦中，她违背了誓言，又一次的跑了。
结果，她的娘亲因她而死，她的两个女儿因为她往后余生都过的非常的凄惨可怜。
还有一群人为了她而死。
铺天盖地的愧疚和绝望几乎把十七彻底淹没。
十七情绪崩溃之下，猛地睁开眼睛，在看到熟悉的场景时，她的心中松了口气，她喃喃道：“还好只是个梦……”
十七笑了一声，突然觉得她有些杞人忧天。
她本来就已经决定了，往后余生都留在府上，不再私自跑出去了，那么这个誓言对她而言，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她虽然忘记了梦中替她挡箭的夫人的容貌，但是她记得，梦中的夫人和蔼可亲，满身贵气。
还有那群为了救她而一个接着一个死的穿着土兵服的将土。
虽然梦中的自已很感动，但是醒过来后的十七，清楚自已是个什么东西。
这世上怎么会有浑身贵气的女人为她不要性命，又怎么会有一群身手不凡的男子，豁出性命，只为了救她一命。
本来就没有的东西，如何失去？
十七想到这里，只觉得如今的自已过于可笑。
她看着自已身边的两个女儿，只希望她们两个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嫁给一个好男人，平平淡淡的度过余生。
此刻外面的天已经亮了起来。
送早饭的奴婢们把热气腾腾的饭菜送了回来。
十七挣扎着起身，吃着新鲜可口的饭菜。
她要养好身体，填饱肚子，两个女儿还小，不能没有娘亲的。
十七一个人，食不知味的吃着饭菜。
彩屏彩绘跟在身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两个乳娘轮流给小女儿喂奶。
如今天气热了，屋子里正中间还摆着一盆王爷派人送过来的冰。
十七看着这一幕，自我催眠，如今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
书房里。
裴将军和王爷商量国家大事的同时，顺带着关心的问一问王爷的生活。
裴将军：“最近日子过的还好吧？”
秦衍道：“多谢师父关心，一切都好。”
裴将军沉默片刻，看着秦衍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他随口问道：“听说你如今府上有了几个……如今是一个都不给我这个当师公的看看吗？”
裴将军在知道衍儿有了孩子之后，早就想看看了，结果孩子刚生下来时，不给他看，他可以理解，毕竟孩子还小吗刚出生，不能见风。
可是现在时间都快过去两年了，算算时间衍儿妾室的第二个孩子都满月了，府上有了四个孩子，结果衍儿一个都没说要给他看，他就有些不高兴了。
他又不吃人，衍儿把孩子藏屋子里做什么呢？
秦衍抬头看着裴将军，他道：“我是怕师父见了生气。”
裴将军说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女儿失踪了这么多年，总不能让你一辈子都等着吧。”
秦衍立刻道：“师父要看，当然可以。只是我是怕您见了生气，既然您要看……
小武，你去雅雅那儿把两个孩子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