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宫岐天生自带的凌厉霸道气场,惊得小家伙一句话也不敢说,连咽口水都很小心。半晌过后,女人问她:“怎么不选,没有你喜欢的?”
小喵回头,盯着那一堆新衣服和新鞋子,有些不安地抿抿唇,先是摇摇头,又豁然抬起大眼睛,对着宫岐点点头。
“这里有很多新来的小朋友,他们还没有新衣服穿。”
她声音很小,细若蚊蝇。
宫岐这一生,鲜少会有像那天的感受,就是骤然感觉有一道电流,激荡着全身的感受。她直勾勾盯着面前的小家伙,隐忍了一会儿才问她:“你来这里多久了?”
这时候院里负责的老师过来,站在小喵的身后,双手搭在小家伙的肩膀上,一脸亲昵地笑着:“汤包出生后就在这里,已经快六年了,是这里的大姐姐了。”
大姐姐?
宫岐盯着眼前这个黑黑瘦瘦的小家伙。
当天,她没有说什么,自顾戴上了墨镜开车离开。
一个月不到,她就办好了领养手续。
宫岐在国外读书时,就是学校里社会慈善组织的负责人,定期拜访福利院,对她来说只是个习惯。
收养孩子不是没有想过,但在看到小喵的那一刻,不过几秒钟的对视,她就将心底这个不轻不重,不足以支撑她付诸行动的想法变成了现实。
去福利院接小喵出来的那一天,她单独给小家伙准备了合身的衣服,出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带她去市里最热闹的儿童游乐用餐区吃了一顿晚餐。
小家伙一边吃饭一边眨巴眼睛盯着身后那一堆热闹嬉笑的小朋友,眼底里夹杂着好奇和艳羡,以及小小的不安和恐惧。
“汤包?”宫岐皱皱眉,有些不满意,冷眸吃着盘子里的食物,“换个名字吧,不好听。”
小家伙转过头来,盯着餐盘里吃得见底之后,露出可爱小猫的图案,便讷讷低语了一声:“喵呜……”
当时,宫岐只觉得后背一阵刺挠,鼻子也酸了酸,从小对猫毛过敏的她产生了这样一种应激反应,不过她本身并不讨厌猫,反倒是很喜欢。
欣赏它们那一股天生高贵冷傲的气质。
于是当下便答应下来,“小喵,可以。”
还是不动声色埋头吃着餐盘里的蔬菜沙拉,也就没注意到对面小家伙细微诧异之后又妥协下来的表情变化。
吃完晚餐的那天,宫岐牵着小喵的手走在马路上,对她说了一句话,这话对当时还不过六岁的孩子来说,的确很难揣度出其中的意思。
如今,在这宽敞明亮的病房内,宫岐盯着眼前这个委屈巴巴的小家伙,突然又想起了自己当初的警告,便脱口问出来:“小喵,还记得那天晚上在游乐场,一位小哥哥抢了你手里的花球,我是怎么告诉你的吗?”
小喵突然凝眉,回想起当初宫岐妈咪一手将她从游乐场里提溜出来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捏着那小男孩的脸蛋警告的场景。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在哪里上学,谁给你的胆子,敢欺负我女儿?”
小男孩眨巴两下眼睛,显然没受过这样的屈辱,便伸手朝着外面的父母求救。过来的是男孩父亲,气势汹汹的样子,叉腰质问宫岐,为什么捏他儿子的脸。
当然最后,宫岐亮出了包里花球玩具的发票,又作势要打电话报警,那五大三粗的男人就瞬间偃旗息鼓,将儿子手里还拽了小半的花边递出去,抱着人匆匆忙忙地就溜了。
那时候的小喵钻在宫岐的怀里,眼睛里包着一包眼泪,第一次感觉到了满满当当的安全感。
后来从游乐场出来,宫岐就告诉她:“不要养成你的讨好型人格,是你的东西,本该属于你的东西,就应该奋力去争取。对于别人的恶意,你要赋予十倍百倍的还击,才不会有人轻视你,忽略你。”
这是宫岐第一次教育小孩子,在语言的简洁易懂上把握的还不够准确,所以到现在,小喵已经记不住那些具体的话了。
只依稀还记得最后一句:“妈咪说,你以后会保护我,不会让我受欺负的。”
宫岐直愣愣盯着她,半天才反应过来,心里滋味不对,却还是板着脸用一根手指抵住小家伙的太阳穴,“我是告诉你,这世界上坏人尤其多,不要因为别人对你好了,就当她是好人。”
宫岐这个她意指何人,她自己心里很明白,却不知道小喵清不清楚。
第508章
过敏的女主人
小喵的大眼睛忽闪了很久,最终合上手里的书,小心又谨慎地问:“妈咪,你说的那个人是小包阿姨吧?”
她倒是吃惊,小喵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眼力。
于是假装疑惑地拧眉问她:“为什么这么说,你不是很喜欢小包阿姨吗?”
听小喵这几天住在顾峥家里的反馈,小包阿姨往顾峥家里跑得勤快,每一次去,也都会给小喵带很多零食和玩具。
小家伙每次说,也都是高兴的。
但这一回,她皱皱眉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最后低头双手盖在漫画书的封皮上,手指上下搅动着:“因为顾峥叔叔为了小包阿姨,把咕噜送走了。”
宫岐顺带着倚在旁边病床的床尾,垂眸体察着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心思,同时联想到包小姐前两天被猫抓伤的事情,对这结局倒也不意外。
“咕噜很乖的,在我怀里的时候,它就咕噜咕噜地睡大觉,从来不挠人。”小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颓丧,同时又带着震惊和怀疑地回想起之前自己看到的画面,“可是我偷偷看到小包阿姨用脚踢咕噜,还用拖鞋追着它打,在顾峥叔叔不在家的时候。”
想了想,又讷讷地补充:“她以为我也睡着了。”
想到这里,小喵心里有愧疚,“当时我很害怕,没敢出去,就故意打翻了床头的杯子。后来小包阿姨进来收拾的时候,咕噜就躲进了沙发底下,怎么哄也不肯出来了。”
宫岐察觉,小喵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是颤抖的。
想来要不是恰好话题牵扯到了这里,小家伙也许会把这段记忆一直埋在心底,因为对她来说,自己也没能在第一时间站出来,像妈咪保护自己一样保护咕噜,她的心头也是罪恶和愧疚的。
所以说到这里,头垂得更低,小手不安搅动的频率也加快了。
宫岐张了张嘴,最后将心头隐忍的话都咽了下去,只走近了摸着小喵的头顶,轻声唤着她的名字:“知道顾峥叔叔把咕噜送到哪里去了吗?”
小家伙抬头,短暂诧异之后眼睛倏然就亮了,拼命点着头,“就在那边一家最大的宠物医院。”
从小家伙手里接过漫画书,塞进自己的包里,又顺带着抬脚往门外去,同时转头瞄一眼还怔愣着的小家伙,“发什么呆呢,还不走啊?”
下楼之后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一问司机就知道了小喵口中提及的宠物医院在哪里,打车到了目的地,跟前台简明扼要地道清楚了来意。
“我要买一只猫,昨天上午一位男士送养到这里的,白色波斯猫,叫……”
她顿了顿,身下的小喵踮着脚尖,欢快地回应着:“叫咕噜。”
那前台的姑娘原本还疑虑,眼前这个带着墨镜口罩和遮阳帽,把自己武装得严丝合缝的女人看起来着实有些可怕,随后听到声音往台下瞄一眼,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认出小喵来,伸手朝她指了指,“哎,小妹妹,昨天不就是你陪那位先生送咕噜过来的吗?”
小喵扬着下巴,郑重地点着头,又露着缺失的门牙冲那姑娘打招呼:“漂亮姐姐,你好。”
小姑娘笑得眉眼弯成了一道缝隙,才又看向宫岐,因为隔着墨黑的眼镜对视不上眼神,就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请问你是?”
“她是我妈咪啦。”小喵声音清脆高亮,抢在宫岐前面回答。
前台小姑娘记得顾峥,最主要的是基于他那张透着痞痞帅气的脸,印象中有几年都没有见到那样好看的男人了,所以也不免记得当时他将咕噜送过来时,有些沉重的解释:“这是故友的猫。”
小姑娘上下打量着宫岐,虽然看不清具体的模样,但身材比例却是无可挑剔的,暗暗抿着唇偷笑,暗想:“连孩子都这么大了,是故友还是前妻呢?”
气氛短暂凝滞,宫岐冷眸,些微低下头,抬眼从墨镜上方的空隙瞄一眼过去,“我想把那只猫接回去,钱方面好说,有什么问题吗?”
她的冷傲气场惊得小姑娘顿时有些无措,慌忙在电脑上查询着什么,半晌过后有些无奈地抿抿唇,“抱歉这位小姐,我们这里的猫都是有偿领养,半个小时之前,这只猫已经被一对年轻夫妻预定了。”
“预定?”那张被口罩遮盖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再要质询呢,就突然觉得不舒服,忍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小姑娘面露为难,这时候恰好看到从楼梯上拎着猫笼子下来的二人,立刻像是找到了救星,冲那边方向指了指,“就是这对夫妻,来接咕噜回家了。”
宫岐转头看过去,打量一阵,是情侣还是夫妻不好说,总之两人都很年轻,大概也就二十刚出头的年纪。
在两人要跨出大门时,她伸手拦住。
那一对年轻人看到宫岐一副全副武装的样子,就觉得来者不善。
不等来人开口,宫岐就知道他们会说什么,便索性没有等下去,自顾说完了自己的要求和条件,再静等着来人反应。
其实她本身的气场是足以镇住那两人的,偏偏咕噜那厚实的毛发惹得她又开始频繁打喷嚏,所以话也是断断续续说完。
说完之后也像是等不下去了,便直接嘱咐小猫从她包里掏出手机,“我可以现在就给你们转账,或者你们再在店里随意再挑一只,差价都算我的。”
“阿嚏……”她重重朝旁边打了个喷嚏,鼻音厚重,话里也没了耐心,“不好意思,我还赶时间。”
宫岐所给出的条件足以令人心动,那年轻女人只是短暂犹豫了一阵,便将猫笼子递了出去,“好吧,我们也不夺人所爱,既然你朋友是它之前的主人,当然还是由他来照顾比较好。”
话虽然说得漂亮,但看宫岐那一副见到递过来的猫笼子之后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还是不免感到诧异。
最终转了钱,看眼前的女人用两根手指远远掂量着那笼子出门,又听着笼子里小家伙一声一声的叫唤,这夫妻二人仿若还没缓过神来。
女人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转账信息,细细数着后面的零,“老公,我怎么有些看不明白了,是骗子吗?”
“我也不懂呢。”男人眸光幽深,注视着门外,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又揣测着:“那女人好像对猫过敏啊。”
话正说着呢,见那有骗子嫌疑的女人竟然又风风火火折返回来了,这回索性摘下了口罩和墨镜,精致妆容修饰下,一张脸惊艳得让那两人默默打消了内心关于骗子的猜想。
这个看脸的世界,一切都是那么现实。
宫岐脚步生风,因为过敏发作,说话声音也是嗡嗡的。
她找到前台,对着那姑娘郑重指着自己的脸,“不好意思,如果过几天来送猫的那位顾先生找来,你就跟他说猫已经被人领走了,让他打我的电话。”
说着,把自己的名片递出去。
在那姑娘还木讷的眼神中,风风火火又走了出去。
第509章
别有天赋
一路上,小喵眨巴着眼睛,很担心宫岐的状况。
“妈咪,你这样的情况,我们是不能收养咕噜的。”
小家伙盯着旁边正隔着笼子,一下一下十分乖巧蹭着她手心的小猫,有些焦虑,却也十分郑重地提醒。
宫岐坐在出租车的副驾驶座上,将车窗打开,面迎着窗口吹进来的风,吸着鼻子,“妈咪有办法。”
约莫二十分钟之后,宫大小姐带着猫和女儿,摁响了一处别墅区的门铃。
打开大门,门口站着的张权穿着一身家居服,垂眸静看着眼前的女人。
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单手拎着猫笼子,另一只手还被固定着,旁边再跟一个蹭了一鼻子灰的小姑娘。
她宫大小姐何时这么狼狈过。
慌忙将那笼子接过来,迎着人往里面去,之后听到手里那一阵“喵呜……”的叫唤,顿时把他吓得不轻,扭头问来人:“有没有搞错,不是说了你不能养猫吗?”
宫岐进门,和小喵一起瘫倒在沙发上,俨然已经没了回应的力气,只能些微摆着手。
张权将猫送上楼之后又取了两杯温水过来,小喵起身礼貌接过来,又甜甜喊了一声:“权叔叔好。”
而占据了沙发大半空间的女人眯着眼睛,折腾了好半天之后一个喷嚏没打出来,有些沮丧地一手接过温水,咕咚喝完了,又缓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行了。”她撩开凌乱的头发,恢复了一身干净利索的气场,“找你有事。”
张权坐在另一边的独立沙发椅上,盯着她受伤的手臂,和眼角仔细看还若隐若现的伤痕,“怎么弄的,怎么没听你哥说起?”
小喵捧着水杯悄悄抿了一小口,见状连忙搭话,“妈咪出车祸了哦。”
“车祸”两个字吓得张权一下子从沙发里弹起来,走上前去一把捏住了宫岐的脸颊上下查看,“怎么回事?你撞人还是别人撞你,出人命了吗?”
宫岐默默无语,只任凭自己那张天生高贵的脸被捏得变了形,再翻了一记白眼过去。
这就是她能料想的场景,张权的反应如此,她那亲哥哥如果知道了,恐怕会夸张百倍不止。
“没事,这事儿已经过去了。”等人将她上下打量完了,宫岐一手推开,面色也凝重了下来,“找你是有其他的事情。”
“什么事?”张权重新窝回沙发里,反应过来之后突然指着身后楼梯口的方向,“你不是让我给你养猫吧?”
宫岐不轻不重,一记冷眸扫过去,“怎么了,这点小事你都不愿意?”
末了,她又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起来,单手抱着旁边的抱枕,脸上神色倒也轻松:“当然了,找你肯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在张权警惕而颤抖的目光中,宫岐伸手从包里翻出那一沓文件资料,丢在面前茶几上。勾唇邪魅一笑,“陆瑶跟我推荐,说你演戏别有天赋?”
等将那一堆资料翻完了,又听着耳边宫岐简明扼要的叙述,张权捏了捏眉骨,一脸生无可恋地靠在沙发椅背上,“一个正直的好好青年,你们为什么要迫害他?”
“正直青年,你?”女人托着已经空掉的水杯,漫不经心磕在茶几上,“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事情办成了,我就考虑把我手上一半的餐厅股份转给你,到时候你就不用受我哥的气了。”
这条件倒是很有诱惑力,男人又直起身子,像是犹豫了一阵,“行吧,正好最近京都那边也没我什么事,就当是行善积德了。”
说完透过手里竖起的文件资料打量着一脸气定神闲的女人,“老实说,你对那顾峥不是有意思吧?你哥对他可不是很满意,知道了肯定要闹翻。”
话题进展达到预想的目的,宫岐便也没有多待的意思,再聊下去肯定不免又要牵扯到感情问题,这些都是她疲于回应的。
于是起身之后冲小喵招招手,牵着小家伙的手离开之前朝沙发上的男人眨巴着一只眼睛,“放心,我针对那女人,纯粹是因为我这睚眦必报的个性,改不掉的。”
——
金陵沪上,每年会有两次金融界的慈善拍卖晚会,邵允琛带领尤茂登上经济时刊没多久之后,公司邮箱里就收到了沪上慈善组织寄来的邀请函。
这事儿本来是想安排霍先生去的,但毛总的案子结束之后,邵允琛必须兑现之前的承诺,给这小夫妻二人留足准备婚宴的时间。
“宋老爷子是这慈善拍卖的最早名誉代表之一,看在他的面子上,这一次也是要去的。”面对陆瑶的疑问,窝在沙发里翻书的邵允琛不紧不慢回应着,同时促使他过去的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那里还有商机。”
另一边京都,尚睿从创立丰瑞的第一年起,就开始收到晚会的邀请函,一开始的目的和邵允琛一样,为的就是拓展商机和人脉,这其中借了谁的关系,自然不言而喻。
往后每年,即便没时间,他起码也会请代表参加一次,象征性地拍下一些东西回来,重要的自然从来不是那些古董玩意儿,而是他丰瑞的名声。
今年春朝的慈善晚会,尚睿决定亲自参加。
为的是现如今正躺在他怀里,一手托着画板,正在写写画画的女人。
他垂眸盯着她的头顶,手指像是有意无意地穿过那些乌黑的碎发,最后缓缓向下游移,捏住了她软软肉肉的耳垂。
女人的身体本能地一瑟缩,往他怀里靠了靠,又轻轻“呀”了一声。
尚睿垂眸,视线落在她手里的画板上,童趣十足的卡通画,只是其中一笔明显重了,显得十分突兀。
他勾唇笑了笑,假装不自知地问:“怎么了?”
齐枫抿抿唇,扭头有些怪罪地看他一眼,“你故意的吧?”
男人没有否认,笑容却更柔和,将她圈在怀里,顺手从旁边茶几上取了橡皮来擦,等将那一块印记擦干净了,又一脸惬意地将双手枕在身下,道:“这不就行了,重新画,我看着你画。”
齐枫还是躺在他的怀里,将橡皮碎屑拍干净之后继续埋头认真画起来,画着画着,突然又停了笔。
“又怎么了?”他温声询问。
手里的笔尖还讷讷杵在那里,在画纸上留下厚重的一个点,她突然有些失笑,轻轻摇了摇头,“睿哥,你有没有想过放弃丰瑞?”
这话惹得男人眉头微拧,呼吸也跟着沉重了几分,却迟迟没有搭腔。
怀中的女人不自知,继续自顾说着,眼神中充满了神往,“我突然觉得,我们就像这样也挺好的,开一家摄影店,你当老板,我当老板娘,我们可以去一座小一点的,安静一点的城市,去过我们平凡普通的生活。”
说着,像是突然兴奋了起来,音调也拔高了几分,放下手里的画板而去捏着男人的手臂,“宋小姐不愿意跟你离婚,为的不就是丰瑞么?”
说完了转过身去,才发现男人眼眸幽深的可怕。
她突然止住了话锋,讷讷看了一阵之后又自嘲笑起来:“对不起,我只是随口说说,这话是我自私了,丰瑞是你这么多年的心血。”
等她自顾说了很多,尚睿至始至终没有回应一句,只是像是在思考,非常沉重地思考。
直至气氛彻底冷了下来,他才自顾起身,托着齐枫的下颌在她额头轻浅一吻:“我会考虑的。”
之后去旁边衣架上取了外套穿在身上,“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今天不睡在这儿了吗?”齐枫追出去,最后倚着门框看男人远去的背影,一直没等来他的一句回应。
她还完全不够明白,丰瑞对于尚睿的意义。
第510章
终于开窍的男人
沪上的慈善晚宴,宋苒曾代表父亲出席过几次,不过近年来也少了。
最主要是因为尚睿通常也在,对于类似于这样并不是十分必要的场合,她都会尽量避免出现两人共同出席的情况。
大概也是如此,两人的婚姻事实才一直不被外界怀疑或挖掘。
鲜少有的一些,比如像邵允琛这样有心调查得知的,后来也被她父亲以各种手段压制下来了。
晚宴的邀请帖依旧每年会送到宋宅府上,这两年宋母收到之后,直接提也不提,就通通收纳进了书房专门盛放废旧文件的箱子里。
而未料想今年宋苒会一反常态,主动提及这件事情,“妈,吃完饭您把那邀请帖找给我。”
饭桌上,宋苒声音寡淡,在母亲追问之下,也没有过多解释什么,只淡淡应一句:“今年得去,私事,您不用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