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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那女子不紧不慢地拭去腕上血丝,语气淡漠:“若不是因了你,我的魂魄何至于异于常人。拜你所赐,我的魂魄日益与你们阳间凡胎一般,只可惜,不会痛罢了。”

    皇后猛然看向她,只见她眼中神色似悲似喜,额间荧蓝淡色半翅若隐若现,发钗上的半翅竟像是要振翅而飞。

    “傲魂……”皇后喃喃道,眼中惊恐之色慢慢汇聚。

    若单单是知晓她从前做下的事与拥有傲魂钗,她面前这人尚有可能是秦宛安之女,可她额间闪现的半翅能与傲魂发生共鸣,除了秦宛安,还能是谁。

    “当年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我早已成为秦弘的妃子,何苦落到这日这般地步?”

    那女子淡淡地睨视着她,“何苦?你尊为一国之母,膝下又有皇儿,这便是你所谓的苦?”

    “皇儿?哈哈哈……”皇后似乎从来没有那么放肆地笑过,良久才止住笑,眸中恨意与疯狂怒涨,“当年我已身怀六甲却还要遭你算计,若非家父瞒过了世人,如何能有今日这般尊荣的一切。”

    西澜王身为皇子的时候受惠于她父亲,这些年来虽未曾对她有过情,对她到底还算尊敬,可又有谁知晓,西澜的大皇子,她的皇儿,其实是她与秦弘的孩子。

    “身怀六甲?”

    “不错,朝阳并非西澜皇子,而是南灵皇室的血脉,”皇后眼中疯狂更甚,“等将来皇儿继承了这西澜的皇位,我就带着西澜去南灵寻他,我便不信,一整个西澜,他贵为南灵王,还会拒绝?”

    这些年来她不止一次暗中向他表明心意,可无一得到他的回应。当初虽是她害得他亲手杀了秦宛安,可秦宛安对她二人做下的事又怎能一笔勾销?

    “疯子。”

    “不过你放心,你的女儿本宫会好好照顾,怎么说究竟也是本宫欠了你一命。”

    西澜王一天没有废了她这国母,即便他心中再喜欢朝阳又如何。自古立长不立次,只要她守住这个秘密,这西澜终有一日将会是她的。秦宛安当年所做之事虽然过分,可她到底是他的嫡姐,又害他失去了唯一的亲人,这么多年来心中难免有愧。只当她一见到尘暮那张酷似秦宛安的面容,她本能的怨恨便忍不住散出来。因为担心自己控制不了情绪,尘暮来西澜皇宫这么多天她一次也不敢孤身间她。

    “孤倒要看看,皇后怎么让南灵的野种继承西澜的皇位。”

    ☆、束手

    游廊处冷不防传来西澜王一道低沉而带着怒气的声音,皇后一惊,目光恰好对上朝华深沉幽暗的眸子。

    “华儿……”

    她的皇儿她清楚,自小清高孤傲,多半是源于他西澜大皇子的身份,却也因此,她一直没能将他真实的身世告诉他。原想等事情一一落定,届时再说与他听多半能让他放下芥蒂,以西澜为礼恢复他南灵皇子的地位,只可惜,天算不如人算,这个秘密,终究还是败露了。

    默了良久,朝华道:“母后方才所言,可是千真万确?”

    他从小到大引以为傲高于朝阳一等的身份,到头来却不过是母后的一场欺世骗局。

    “华儿,即便你不是西澜的皇子,你的身份亦不会……”

    西澜王冷冷道:“戚君,你好大的胆子,当着孤的面竟还敢这般放肆!”

    皇后看向他,眸光微闪,“这么多年妾身与圣上相敬如宾,臣妾敬圣上为一国之君敬圣上为夫,从未想过做出有违女子纲常的事情来,可若不是圣上当年不顾群臣反对破格纳了一来路不明的民间女子为妃以致后宫与朝政相继动荡,臣妾何至于被人诟病。如今旁人的一个算计,连圣上也看不明白么?”

    今夜之事父亲并未现身,单凭当年低她一筹的晴妃就想扳倒她么,笑话。

    昔时听宫中消息传来圣上册封了新妃子晴妃,她虽不在意他有几多女人后妃,可自从当年她设计陷害晴妃令晴妃以死明志以后,十多年的时间,再不曾听闻圣上选过秀封过妃嫔,就连后宫的那些妃子,也一个个被他冷落了起来。这般久的时间,这西澜的后宫,犹如一座冠冕堂皇的冷宫,倒许久未见后宫那般热闹过。

    又听闻这新封的柔妃乃是才平息了睦州瘟疫的神医,对这柔妃亦愈加得好奇。只听婢子说起柔妃平素不喜热闹,圣上赐与她的殿中上上下下服侍的婢子不过二三人,还是从三皇子的丞阳殿中拨出去的几个,且后宫中的几个妃子前去访她一访皆是被婉拒了出来。她愈想愈觉着其中蹊跷,便就趁着婢子打听来圣上于御书房办事的缝隙仗着皇后的身份前去探看。

    柔妃殿中的几个婢子说到底也是宫中老人,有皇后这个名头在,又有何人敢拦她的驾。她进去柔妃殿中的时候便闻见一股股奇怪的药味,若不是心中好奇得紧,早就甩袖走人了。幸亏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她在前殿便会到了这个所谓的神医。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柔妃不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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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风月千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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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当年被她害死的晴妃。

    今夜这么一出,她与圣上一道前来,八成是报复她当年的设计陷害。可有一点她想不通,既然她对皇儿的身份早有怀疑,又何必等到今天。

    穆离淡淡一笑,迎上戚氏的视线,“本宫游历民间行医的时候常听人说虎毒不食子,也唯有在面对血缘亲情的时候,惯说谎话之人才会露出半点的动容,皇后娘娘觉得本宫所言,是否有理?”

    戚氏最开始时候见到大皇子时眼中流露出来的神色又岂能一言蔽之,戚氏四两拨千斤避开了最锐利的一个问题,末了又以一句反问暗示圣上不会看不出来今日的设计,字字句句不仅为自己开脱,甚至搬出后宫与朝政重提当年之事,何尝不是以护国公府来威胁她。

    当年戚氏陷害她之事两人自是心照不宣,只她今时忧心嗣儿与暮儿的事疏于与她一般见识,戚氏的脑子到底还是好使的,自然不会翻开二人旧账,她这新晋的柔妃的宝座也还算坐得舒坦。直到今日下午见到嗣儿才就起了心思助他们一助,也就有了她与圣上现身的这场。出她意料的,大抵要算知晓大皇子真实身份这一事,等她回过神来,便就接过了戚氏的话。

    皇后道:“妹妹虽医术精湛,这皇宫不比民间,再者道听途说的东西,又有几分真?依本宫之见,妹妹这话却是不适合西澜的后宫罢。”

    皇后见柔妃敛了眸,不由轻轻一笑,忽闻身后一道晦涩难言的声音传来:“当年,可是你害我母亲身死。”

    本是问句,从尘暮口中说出来,生生说成了陈述句。

    先前朝阳与她说的是,她母亲搅黄了戚氏与南灵王的好事因而戚氏怀恨在心,碍于母亲南灵长公主的身份不便下手,待母亲诞下她以后便将所有怨恨转移于她身,派人刺杀她多次未果,母亲无奈之下才辗转到北齐将她托付于父亲,而母亲却在回南灵的路上因长期顾她而精力不足致使失足坠了崖。

    她问他为何母亲不一开始就留在相府与父亲相安一生,他说南灵皇室女子按规定,不到万不得已,诞下女婴比得由其亲自抚养至五岁,方可见世或交与父亲之手。照他所说母亲当年一路奔往北齐,足可见戚氏对她下手之狠。母亲的死,终究与戚氏脱不了干系,但也不能全权怪于戚氏。然她方才扮作母亲吓戚氏的时候,戚氏那一番话,与朝阳说的,并不符合。

    自戚氏开口起,她便无法控制这份恨意。原以为她分析得透彻,不会被个人情绪左右,可面前这个女子,是间接害死她母亲的凶手,她再理智,也不过是一届凡人,要她如何平静得下来。且就戚氏之前与她说的每一字每一句,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母亲的死另有隐情而非如朝阳所说的那般,而戚氏,恐怕不是直接害死母亲就是直接参与杀害母亲的罪魁祸首。可笑她之前竟还会对戚氏存有怜悯之心。

    皇后赫然一怔,转身便见三步开外被三皇子揽在怀中女子。仍是方才那副装扮,一身白衣绣印南灵皇室繁复宫纹,以及秦宛安生前最喜欢的流云髻――唯有发间傲魂不见痕迹。

    皇后的目光随着视线的推移逐渐变冷,“原来装神弄鬼的,竟是堂堂三皇子妃,北齐的相国之女……”

    尘暮依旧看着她,慢慢道:“我再问你一遍,当年,可是你害死我的母亲?”

    “简直可笑,本宫贵为西澜皇后,为何要害你母亲?何况你母亲是谁,连北齐坊间都不曾有过准确的版本,本宫如何会知晓?”皇后说罢看向西澜王,眼角泪光乍现,“还望圣上明断,三皇子妃恐吓臣妾在前,诬告臣妾在后,此女当罚。”

    “诬告?”尘暮轻笑道,“不知皇后娘娘要告本皇子妃什么罪状?”

    皇后道:“三皇子妃恐吓惊吓臣妾才令臣妾失了言说出那般大逆不道的话来,可皇儿当真是圣上的皇子。妾身与圣上大婚那晚,便是最好的证据。”

    当年父亲执意要她嫁与当今的西澜王,新婚之夜要不是父亲在前厅安排人在酒水中下了药又寻来处子与圣上行了周公之礼,她如何能保全腹中孩儿。亏得父亲考虑周到,到今日还能以此堵上她们的退路。

    “呵,就算皇后娘娘保养得再好,身下紧-致如处子又如何?”尘暮冷眼看着皇后,唇角缓缓勾起,“让皇兄与父皇合血认亲不就罢了?”

    她不知戚氏当年如何瞒过父皇,可如今她既然已知晓戚氏加害于她的母亲,哪怕朝华就是西澜王的儿子,她也一样让他二人的血融不起来。

    同种血型的血能相融,加点别的什么便能不相融,她有的是法子让戚氏神经崩溃,何况,朝华百八十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该着急的人,怕是戚氏了。

    闻见人儿说的话,三皇子眉梢一挑,眼中谑色与无奈并起。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想来也是她对宛姨的死有了自己的判断,这会儿正气头上,也便由着她去。不过人儿话虽难听了些,法子倒是可行的。

    今夜他本是想让父皇和皇兄知晓戚氏早先不检点的行为,不想事情会发展到这地步,而这其中最让他意外的,要数朝华的身世了。他尚在震惊之中,人儿便挣了他步到戚氏身后直愣愣地待了一会儿就问出声了。

    “荒谬!”皇后眼中惊惧之色迭起,“圣上万金之躯,岂容尔等胡闹?”

    “事关西澜体统,怎会是胡闹。”尘暮缓缓道,“不过是几滴血,还能促进血液循环,想必父皇不会吝啬。”

    尘暮话才落下,柔妃猛地抬起头来看向睥睨着皇后的女子,眼前恍惚现出宛安的身影来,渐渐与眼前的女子重叠在一起。

    皇后对上尘暮的视线,“本宫自问不曾与三皇子妃有过瓜葛,如今三皇子妃处处针对本宫,究竟安的什么心?”

    “安的什么心?”尘暮笑着看她,“皇后娘娘会不知道?”

    “你!”皇后面向西澜王,神色凄苦,“圣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妾身不过是……”

    “够了,”西澜王忽然沉声打断她,“你当真以为孤头昏脑胀没有理事能力了不成?”

    “圣上……”

    “来人,将皇后打入冷宫,”西澜王看向滞愣在一旁的朝华,稍顿了顿,继道,“即日起,没有孤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援和殿。”

    ☆、于归

    “圣上,圣上不可……”皇后忙道,“圣上,你会后悔的。”

    “圣上这般武断便将本宫打入冷宫,如何给国公府一个交待?”

    “圣上……”

    西澜王冷眸半敛,冷声道:“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置喙。”最后看了眼肃立在原地的朝华,甩袖离开。

    穆离扫了眼僵着身子望着皇后离去方向的尘暮,眸光微暗,躇了有一会儿才暗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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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西澜王一道走出了这个院子。

    三皇子垂眸看了看在他身前轻颤的人儿,思忖了会儿,复打横抱起她,走过朝华身前的时候稍稍一顿,终是无言以对。

    父皇命令禁止随意出入援和殿,何尝不是变相囚禁朝华。而今戚氏被打入冷宫,朝华被禁足,他的目的似乎是顺利达成了,只是,他的人儿……再者父皇方才虽愤怒,却并未打断人儿与戚氏的对话,从父皇的表情来看,朝华并非父皇所生的事实父皇多半早已有所怀疑,所以,这么多年任他在宫外而迟迟不立太子。

    这说来说去,一切都还在父皇的掌握之中。今夜他实则约了戚永年一道前来,最后却并未现身,大抵也是被父皇给拦下来的。他原是令戚永年一并承认戚氏当年不贞的事实,借机掣肘护国公府的实力。然父皇最末一道下给朝华的禁令,却也提醒了他,当今西澜的局势。

    若是在今时的这般情况之下以此为借口削夺了护国公的实权,无管是一直蠢蠢欲动的东夷或是打着如意算盘的北齐,都会趁西澜除去臂膀的时机一攻而上。暂且封锁今夜之事的消息保全护国公的地位,从某个角度来说,亦是保全自己不致他国觊觎的实力。父皇现在禁了朝华的足,实则是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清除朝华分散在西澜前朝外廷的势力。

    可若朝华果真是南灵的皇子,这么算起来,朝华岂不是小人儿的表兄?

    兜来绕去,还是与他有关系。三皇子眼底深处划过一抹无奈之色,她的身份,便是最让他头疼的一件事。

    尘暮忽然道:“我想下来走走。”

    许多事情她还没有理清头绪,有些事他不欲说与她听她便不强求,可她不想糊里糊涂地就随他回了殿。

    “好。”三皇子看她一眼,动作轻柔地将人儿放到实地上,一并握住她的手不等她开口继言,“我陪你。”

    尘暮低着头看二人紧紧相握的手,话到嘴边只得压回去,轻点了点算作默许。

    如此也好,省得她再费心思躲他,倒不如就在他身边想一些琢磨不透的事。

    倘若真到了需得召唤月牙骑的那一日,她可会真的将月牙骑召唤出来,可有能力驾驭得了这么一支令人闻风丧胆的精甲骑兵?她虽不想成为他们权利斗争中的牺牲品,但并不代表她有权力以此为借口调动月牙骑以致四国之境生灵涂炭。

    “如换做你是月牙骑的主人,你会怎么选?”

    尘暮偏过头看他,眼中流露出几分期盼。母亲的死虽然与戚氏有着无可分割的关系,但她月牙骑主人的身份,恐怕才是母亲身死的真正缘由。

    月光倾倒下来,寸寸缕缕攀附在他颀长的身形,而后是含情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以及恰到好处的薄唇。

    “你这么盯着为夫看,为夫可不能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三皇子眼中笑意加深,轻抚着人儿的下颚,“妻心吾心。”

    妻心吾心。好一个妻心吾心,他到底还是不愿说出母亲之死的真相。

    尘暮错开他的视线,望着天上那轮清月,语气漠然:“三日以后,你随我回趟北齐。”

    三皇子看向背对他站着的人儿,眼中犹疑不定,“怎么?”

    尘暮道:“你随我去便是。这三日时辰,准你将西澜这边的事情处理好。”

    三日,足够磨掉朝华的耐心与孤傲了。他既然是南灵王的儿子,她自然不愿他出事。再者朝华能与朝阳各自为政,她何乐而不为?只朝华的性格,需得慢慢磨。另,父皇而今有了柔妃,对当年之事定也不会过多追究,毕竟明眼人皆看得出来,父皇初初听闻戚氏言及朝华身世之时并未勃然大怒,即便发怒也只是惩罚戚氏之时,由此看来,父皇从一开始便知晓戚氏心怀不轨。毕竟当年怎么说父皇也是个皇子,戚氏与南灵王的事多少有所耳闻,只不过碍于护国公的面子不曾深究,心里却是亮如明镜。父皇等的,也许一直就是一个契机。如今,刚刚好。

    朝阳若想在西澜护她高枕无忧,首先要除去的,便是朝华在西澜的势力。她给他三日时辰,也是给自己三日的时间,静下心来好好理理与他的事,以及,南宫洵捅出来的篓子。

    “遵命。”三皇子眸中精光一闪,一步走到人儿身后从背后拥住她,轻轻道。

    她的心思他怎会不明白,只,这三日的时辰若是不能见她,让他如何熬得过。

    “为夫觉着,今夜之气氛甚是……”

    “唔……”

    ~

    三日后,援和殿。

    男子倚窗而靠,一条腿曲着,目光滞在窗外夜色之中,良久无何动静。

    “你就打算一直这么下去?”

    身前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落定在他身前两三步距离。

    男子闻声将头转过来,视线落在来人面庞上,有那么一瞬的僵硬,“你来,可是来报仇的。”

    当年若不是他,他的母亲何至于就那般香消玉殒。这么多年,恐怕他愿意留在他身边,为的不过是亲眼看他落到万人唾弃的地步罢。

    父皇,不,西澜王说的不容人置喙,怕也只是说与他听而已。至此,这西澜上下,大抵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今大皇子实乃南灵王的血脉,而西澜皇后,早在嫁与西澜王之前便已怀有身孕。

    崔书之低眸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将摊散在朝华身旁的书卷一一拾起放回案几,“素闻南灵皇室单单只有一个皇子,那位皇子却从未在人前露过面,只听闻及至弱冠身长七尺六寸,面若冠玉,性子清冷。”

    等他话落,朝华身子轻轻僵滞,缓缓看向一丝不苟为他理卷的男子,“南灵皇子,年方几何?”

    崔书之答:“二十又四。”

    朝华忽而敛眸大笑,笑罢才道:“此般皇储,南灵之幸。”

    而今他身困这方大殿,再多不甘又能如何?既有人代他做了二十四载南灵的皇子,那便继续罢。只他唯一遗憾的是,这么多年,他竟从未知晓他的父皇生得几般模样。

    崔书之深深望着如今颓然坐在地上的朝华,慢慢道:“三皇子妃命臣转告殿下,祈愿多年之后去南灵,得表兄相迎。”

    朝华眸光一闪,开口之时嗓音已见哑,“她不过一介女流之辈,焉能左右西澜王的决定?”

    西澜王迟迟不下令废了他大皇子的身份,却不代表尘暮能以她三皇子妃的名头替西澜王做出抉择。何况,他的存在,于西澜王而言是毕生的耻辱,西澜王岂会允许放他一条生路,更甚至,回去南灵。

    “三皇子妃还说,今晚子时一至,援和殿外南面的侍卫会离守半刻时辰,出了这皇宫以后,寒武门外自有人接应,望殿下莫要一根筋。”

    崔书之言罢,向他伸手而立。

    一开始接近他,的确存了亡他的心思,可越与之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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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觉得此人并非如他想得那般不堪,当年郓城之事兴许是他无心之失,替母报仇的心思也便淡了。今日他出现在援和殿,一方面是为了完成三皇子妃托付与公主的事,另一方面,是为了了却他二人之间的纠葛。

    “撕拉”一声,崔书之挥剑斩断一截衣袍递到手上,目光看向他。

    朝华深吸一口气,握住崔书之的手从地上起身,一并接过他手中的断袍。

    “杀母之恨,知遇之恩,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

    今日以后,他为南灵皇子,他依然做他的西澜大学士,彼此再无交集。

    朝华望着手中断袍,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

    子时及至,援和殿南面之门侍卫尽数离职,子时一刻,援和殿大火四起。

    滔天炽火在西澜皇宫拔地而起,火光洞天势不可当,照亮了朝华一身玄色缎袍。

    这承载了他二十四载之久记忆的地方,终究不过是一场梦幻泡影。

    朝华垂头一笑,运起轻功至寒武门,果真见着门口有一辆马车。

    若朝阳与尘暮无意放过他,又何必做到如此。

    忽而自嘲一笑,望了眼冷宫的方向,眸中晦涩之意极快地闪过。依母妃的性子,母妃置身冷宫之中,大抵是最好的结局。

    回身轻叹了口气,跃上马车的时候忽闻一声浑厚的声音自马车里响起,“吾儿。”

    ☆、祸水东引

    “但愿南灵这条路,他是真心接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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