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辛苦。”刘学笑盈盈的,“我问了周姨你都喜欢吃什么,等我学会了,你以后常回来吃饭,好嘛。”“好。”
廖远停的心都化成水了,温柔至极,“以后都回来吃。”
墙上挂的时钟播报时间,原来已经这么晚了。他摸着刘学的胳膊,“怎么不睡。”
刘学牵着他的手,“在等你。”
他们并排上楼,刘学低着头说,“我想你会想第一时间看到我。”
廖远停笑了,看着他细白的脖颈,低声问,“你怎么知道。”摳釦一|零|九八一~四九八八.七群,AI自动找小說
“因为我想。”他推开卧室门,没有开灯,而是把门关上,借着朦胧的月光,对着廖远停小声说,“因为我想第一时间看到你。”
“你今天一天都没在,我做什么都很没有精神,感觉缺了点什么。”
他迟疑着,像是说不出口,嗫嚅着,“以后早点回来,好嘛。”
廖远停喉结滚动,没有说话。
刘学等不到回答,困惑地抬头,廖远停眸子沉静如水,却在他看来时掀起波澜,他低头,吻上刘学的唇。
刘学微微瞪大眼,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柔软的唇,相贴,舌尖舔他的唇缝,深入,刘学慢慢闭眼抬头,张开嘴。他搂着廖远停的脖子,摸他的后颈,廖远停弯着腰,掐着他的腰,步步紧逼,逼的他步步后退。刘学不会换气,发出细碎的呻吟,像求饶,又像撒娇,他别开脸喘息,垂着眸,睫毛颤着,嘴唇微张,廖远停舔吻他的眼皮,侧脸,脖子,留下一个又一个红痕,刘学推他的肩膀拒绝,“别,太明显了。”
他还怎么见周姨!
廖远停低低地笑,故意用些力气地咬他的喉结,听他难耐地唔一声。退至床边,廖远停反而松开他,正经道,“睡觉。”
刘学愣住了。
他无措地看着廖远停。
廖远停脱下外套挂起来,“你不想做,我不会强迫。”
刘学不知道他何出此言,脸都是红的,结结巴巴,磕磕绊绊的:“我、我……”
廖远停自顾自地脱衣服,脱到剩一条内裤,走到刘学面前,刘学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视线一顿乱瞟,却越紧张害羞,瞟的越是地方,他看到他下体的状态,是勃起的,把内裤都顶起来了,甚至浸湿了一点,彰显着兴奋。
“你明明……”刘学想控诉他,终归是脸皮薄,没说出来,但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刘学,他不再傻,甚至察觉到了廖远停这个坏蛋在挑逗他,调戏他。
他在床上没有任何经验,唯有的两三次还都是和眼前的这个男人,刘学咽口唾沫,心跳加速,他做好心里建设,坐在床上,撩起自己的上衣要在嘴里,露着白皙的胸脯,两粒粉色的乳头立着,看起来就是甜的,廖远停的眸子暗了。
两个人无声的博弈,刘学迈出第一步,就敢于迈出第二步,廖远停眼睁睁看着他站起来,褪下裤子,又褪下内裤,转身背对自己,微微弯腰。
单薄的嵴背,圆润漂亮的屁股,修长的双腿。
然后有白皙的手指,摸上臀肉,轻轻往外掰了一下,穴眼一闪而过,快的仿佛廖远停的错觉。
刘学微微偏头,眼尾上勾,将他从上直下地打量,目光最终定在他英俊的面容上。
他张嘴,睡衣滑落。
“来吗?”
84.
窗外月光洒洒,刘学的手虚虚搂着廖远停的脖颈,火热的口腔含着他冰凉的耳垂,双腿挂在他的腰间,白嫩的大腿被摁出指印,他温暖的穴里插着廖远停的阴茎,咬着廖远停耳朵的力度时狠时轻,廖远停操的狠,他就咬的狠,廖远停操的轻,他就咬的轻,他的乳尖摩擦着廖远停的肌肤,痒痒的,让他想笑,他在廖远停身上扭动,圆润的臀瓣分开,臀肉随力度震颤,穴口湿润黏腻,流着润滑剂和精液肠液。
刘学眯着眼,像只慵懒的猫,发出舒服的呼噜。
前几个小时的廖远停疯了一样操他,猴儿急的不像样子,他穿上衣服的温柔得体,斯文有礼都像个笑话,刘学狡黠地笑,知道是自己赢了,还安抚他慢一点,他直白地向廖远停坦露身体,告诉他最真实的感受,无意间掌控廖远停像掌控一只听话的小狗,让他坐他就坐,让他站他就站。
他突发奇想地捏着廖远停的耳朵,“小狗。”
廖远停皱眉,舔舔唇,十分不情愿。
刘学笑眯眯的,搂他紧了一点儿。
廖远停亲亲他的唇。
刘学喜欢和廖远停接吻,和温柔的廖远停接吻很舒服。他伸着舌头,不加掩饰的淫荡。
廖远停和他接吻,吮吸他的舌尖,一个漫长而缠绵的吻,廖远停弯腰,把他压在床上,抬起他的腿,撤出一些,又整根没入,性器仿佛在肚子上划出痕迹,刘学绷紧脚尖,支支吾吾地呻吟,廖远停挺腰的动作快了起来,又狠又重,操的刘学直叫,挣扎着要喘息:“好快……唔……”
发麻,全身发麻,脚尖,头顶,都在发麻,爽的忘乎所以,他神情恍惚,微张着唇,唾液顺着嘴角流下:“廖远停……”性器再次勃起,廖远停温柔地堵住那小口,俯身堵住他的嘴,“喊远停。”
唇齿淹没间,刘学艰难地喊他远停。
廖远停慢慢操弄他,给他喘息的机会。
刘学抬手抹掉他额角的汗,和他对视,笑起来。
一发做完,刘学捂着屁股,眨巴眨巴眼。
廖远停笑出声,半靠在床上,点根烟,微微眯眼,浑身肌肉松懈了,一副事后的模样,伸着胳膊。
刘学矜持地坐着,并不理会。
廖远停斜他一眼,叼着烟把人搂怀里,刘学拍他的胳膊,“流出来了!”
廖远停摸把他的屁股,湿漉漉的,声音哑着,“流。”
刘学不理他了。
廖远停歪歪脑袋,“怎么,老公给你舔舔。”
刘学咦了一声,发出嫌弃的声音。
廖远停无声地笑。
过了会儿,刘学侧身,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摸他的胸毛,一路向下,到腹毛,到阴茎根部。
“很痒。”他做出评价,“还很扎。”
廖远停挑眉,烟摁灭在烟灰缸,把他抱起来朝浴室走。
刘学搂着他的脖子,“廖远停。”
“嗯?”
“小狗。”
“嗯。”
“小狗。”
“……汪。”
刘学笑的止不住,廖远停也笑,咬一口他的侧脸。
刘学捂脸:“干嘛咬我。”
“想咬。”
“嗷。”
刘学撇嘴。
他知道廖远停要怎么给他清理,大大咧咧地叉着腿,廖远停好笑地看他一眼,对上他清透却透着狡黠的双眼,忽然想起大家对他的评价。
——他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
“怎么啦。”刘学问。
廖远停回神,摇摇头,将温水覆盖他的肌肤。
清理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但廖远停有耐心,蹲的腿发麻也仔仔细细,刘学都忍不住地说:“我困啦。”
“快了。”廖远停亲他的唇,“没有清理干净会生病。”
刘学百无聊赖地等着他,温暖的浴灯打在身上,很暖和,仿佛给身体盖了一层暖黄色的被,他闭上眼感受温暖,忽然听到廖远停问,“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吗。”
刘学睁眼,好奇地看他,不知道这是什么问题,“知道啊。”他思索,“我们在性交,在交配。”
“像狗发情,猫叫春。”
他的脑袋里浮现出很多画面。
以前还上学的时候,他总是要路过那段路和那座桥,桥上是来来往往的村民,桥下是快要干涸的河水,像瘦到皮包骨头的人,凸着瘦骨嶙峋的石头,上面缠绕着许多深绿色的海草,他还下去捡过死鱼,但大部分都臭了,岸两边是田地,绿油油的,中间横出一道几乎看不到的泥路,像一条血管,延伸至河边,但这河太干了,死了太多鱼鱼虾虾,泛着一片让人难以忍受的腥臭。
原本是有河水的,他清晰的记得奶奶还去河边洗衣服,他跟在身后抱着盆,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衣服撒上白沫,搓一搓会有沙砾的触感,在河里抖一抖就变得滑滑的,河水会漫延脚踝,把裤腿弄湿,奶奶每次看到都会让他离远点儿。
就在这河边,和桥上,会有猫猫狗狗肆无忌惮的交配,当着所有人的面,有路过的农民会哈哈大笑,坐在一旁观看,评头论足,还有的会把它们踹开,又或者赶走,他们猜测来年开春是哪个母狗生的小狗,又猜测是哪个公狗干了谁家的母狗,刘学也好奇过,蹲在旁边看,有好事儿的村民拍着他的肩膀,调侃他,毛都没长齐也凑热闹,后来他就不再看,因为很无聊,总是那些动作,那些事情,耽误他学习。
廖远停没说什么,给他冲了最后一遍澡,擦干净,抱着他回到床上,换上新的床单被子,把他盖的严严实实,抱在怀里。
“你会离开我吗。”刘学突然问。
廖远停一愣。
两个人四目相对,刘学直直地看着他,仿佛看到他的心里。
“不会。”廖远停说。
“人为什么一定要死呢?”他又问。
廖远停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刚刚想到奶奶了。”他解释,“我想到奶奶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奶奶说什么。”
“说不会。”
廖远停沉默,刘学握住他的手,“每个人都有离开的权利,对吗。”
廖远停把他搂在怀里,深深叹息,“我不会离开你。”
十六七岁的年纪,对人生提出了关于死与生的疑问。人为什么活着,为什么死,为什么有痛苦,又为什么有快乐。
这些充满哲学性的话题只有思考,没有准确的答案,就会让人陷入探索的怪圈。
廖远停沉默很久,久到刘学以为他睡着了,他才开口说:“我十二岁那年,在公园捡到一个玻璃杯。”
“普通杯子,材料劣质,但我很喜欢。”
“我太在意了。”
廖远停摸摸他的头,慢慢拍他,像哄孩子睡觉。
“我把它打碎了。”
刘学瞪大眼。
廖远停笑了,“不是故意的,但的确是因为我碎的。”
刘学很惋惜,“很难过吧。”
廖远停摇头,“是愤怒。”
“愤怒?”刘学不理解,“为什么?”
“不知道。”廖远停耸肩,“或许喜欢的不是杯子,是捡到杯子的惊喜与喜悦,这份情绪附加在杯子身上。打碎那一刻,我就感到无法原谅的愤怒。”
“然后呢?”
廖远停眸色暗了一瞬,笑笑,“故事到此结束,睡觉。”
刘学撇撇嘴,“好吧。”
廖远停抱着他,摸摸他的耳垂,闭上眼。
故事的最后,他用玻璃碎片在胳膊上划下长长一道血痕,以此警醒。qu+n715.0{2269
他不能打碎他的玻璃杯,第二次。
85.
刘学梦到了以前。
他脑海中的片段极快的闪过,全是零零星星,像烟花爆炸后下落的火星,快的他应接不暇,捕捉不住。那是一种填充和恢复,无数的记忆片段像空气,把他干瘪的身体充满,甚至涨起来,成为一个可以立着的人形气球,又慢慢飘到天上。
他叫刘学,别名刘二,十六岁半,生日是十二月,生于冬天,唯一的亲人是奶奶徐喜枝,已经去世。
父亲刘旭明,哥哥刘忠,父亲离世,哥哥下落不明。
家人。
这个词对刘学太过陌生,自他有印象,破烂的小屋,只有他和奶奶相依为命。
奶奶说给他取名刘学,寓意好好学习,刘学听话,好好学,就好好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要受欺负。他们嘲讽他,追赶他,辱骂他,看他的笑话,笑他的痛处,戳他的嵴梁骨。
他是没爹的野种,是没娘养的杂种,他是婊子的孙子,身上携带传染病。
刘学在日复一日的欺辱中越发沉默,他眼底里明亮的笑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尽是阴毒与仇恨。
黑白,是非。
谣言,真相。
人们总是要占据一方的话语权,无论是真是假。刘学说不出话,只会冲上去挥起拳头,一次,又一次,无论老少,无论男女,打得过打,打不过就跑,然后伺机而动,趁机报复。
都谁欺负过他,他记不清了,只知道翻墙进去,院里有大黑狗,将他的腿咬下一块儿肉。
徐喜枝沉默地带他去卫生所打疫苗,掏荷包的手在抖。
他以一种病毒似的蔓延速度迅速击溃整个村庄,没有人能逃离他的复仇,他在深夜带着铁锹,挖了他们亲人的坟,坐在坟头喘息。
奶奶说,会遭报应。
他趴在奶奶腿上痛哭流涕,说不想受欺负。
为什么要欺负我,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徐喜枝叹息,看了那么多年的书,这却是个无解的难题。
刘学说,我死了也会被这样挖坟,对吗。
奶奶没有回他。
那是一间很破烂的小屋,透过四分五裂的窗户,看到的是支离破碎的天。
刘学跳进河里,放弃挣扎。他什么都没想,肮脏的河水灌进他的鼻子,胸腔,耳朵,带来巨大的轰鸣和死寂般的沉静,他睁开眼,看到漂浮的垃圾,污浊的水草,还有钻进他皮肤里吸血的水蛭。
他爬上岸,浑身是水蛭,哭的发不出声音。
他还是怯懦,还是怕死。
奶奶摸他的头,给他包饺子。
过年才吃饺子,他说。
活着的每一天,都是过年,奶奶说。
刘学沉默,坐在院里的小木凳上,单薄瘦削的身影仿佛风一吹就倒。
爸爸妈妈哥哥都去哪儿了?他扭头问徐喜枝。
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们了。徐喜枝坐在他旁边,眯着眼,慢慢地说。
他们会保护我们吗。
会。
那我们要做什么?
等。
刘学等着。
他们来了,当着他的面争吵,推搡,殴打。
像一出五彩缤纷的闹剧。
刘学哈哈大笑,边哭边笑,一张张愤怒丑陋的嘴脸在他眼前浮现又裂开,明明是亲人,明明是他渴望已久的依赖。
突然,有人抓住他的胳膊,要把他带走,生拉硬拽,徐喜枝拼尽全力阻拦,抓着对方的衣服,却被推搡到地上,刘学眼前一片黑白,每一个镜头都被拉的很远很长很慢,他缓慢地眨眼,捞起破木桌上的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