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廖远停看向他,他挑眉一笑:“沈舒杭表叔前两天在御龙湾玩女人,被我撞见了,我就正好和他打听点事儿。”廖远停微微偏头:“他表叔?”
窦静云说:“市公安局的么。”
廖远停了然:“沈舒杭在国外怎么样。”
窦静云摇头:“挺好的吧,不知道,没联系过,前两天听谁提一句,德国读博呢好像,搞什么智能机器人研究。”
廖远停点点头,把照片放下。
窦静云看着他,八卦起来:“不是你俩,真没可能?你要是和他在一起,你家指不定会同意你和男人在一起呢。”
廖远停道:“我有男朋友。”
窦静云笑了:“就那小孩儿?你不是吧你,你精准扶贫呢?”
廖远停没说话。
窦静云也识趣,岔开话题:“我去旁边买两盒盒饭,开一晚上车,饿得慌,给你,望远镜。”
廖远停接过环顾四周,停了一下,抬抬下巴,目标是几百米开外的黑色商务车:“通信车。”
窦静云一顿,不可置信,拿过望远镜看:“这就是那种,通过卫星定位,路过打电话都能把内容听的一清二楚的移动指挥部?”
廖远停没说话。
窦静云看向他,愣愣的:“这特么哪波的?”
廖远停抿唇:“你带人了吗。”
“这他妈敢带人?这事儿?”窦静云眼都瞪大了,“现在喊人也来不及了,这还是在省会,能调动通信车,这不玩儿完了吗。”
他又瞬间否认,抱有一丝侥幸:“就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不是逮他俩的,有可能吗?”
廖远停没说话,他在思考,手指无规则地在膝盖滑动,沉默很长时间:“不能赌。”
窦静云也沉默了,腕表的指针不停在转,眼见没剩多少时间,陷入困境,他分析道:“现在来看,起码三波人,你们单位算一波,我们除外,还有另一波,还挺强,无一不是阻止他们上访,这波人……”他顿顿,“市里的吧。”
廖远停看着他,他看着廖远停。
“所以接下来怎么办。”他问廖远停,指指腕表,“还剩半个小时。”
上访不可能成功,失败是必然,可失败的结果无法令人想象。
栓起来也无可厚非,特殊情况采取特殊措施似乎是寻常手段之一,与廖远停无任何影响,从头到尾,他只想更了解这些傻子们身上发生了什么,和刘学所说的他杀了他有没有关系。
又过去五分钟,窦静云等不及了,催他:“说话啊。”
廖远停的手停止滑动。
不多时,一只喇叭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出站口最近的绿化带边,声音调到最大,不停地重复机械女声:“徐巧云!方重!徐巧云!方重!……”
声音吸引许多好奇的目光,大家都莫名其妙地朝喇叭看去,又冷漠地匆匆离开,不少的士司机面带笑容地拉客:“广场去不去啊?很便宜啊!”
不多时,出来一男一女,身形羸弱,蓬头垢面,步履蹒跚,风尘仆仆的,面色疲倦,眼睛无神,他们抬头,被喇叭声吸引,不解地朝那里看,试图走过去,却被人撞,甚至把他撞的扭过去,瞬时,男人对上一双黑色的眼。
怀里塞了一个黑色塑料袋。
有人在他耳边说:“跑。”
男人怔怔抬头,什么都没有,一切仿佛都是他的幻觉。
他站在原地找了一圈,慢慢打开包裹,里面是鲜红崭新的百元钞票,他和身旁的女人对视,他们默契地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到卫生间一查,整整五万,还附了一张字条,上面是一串拼音。
男人用他仅有的小学文凭拼出了话的意思,很简单。
-离开这里,重新生活。
远方的高速上,窦静云抓抓头发,呼口气,满脸兴奋:“真他妈刺激,诶你说,他们要是还回来怎么办?唉,忙活这么长时间,想知道的不仅没知道,还搭进去五万,擦,这赔本生意。”
廖远停笑笑,给李单打个电话,问家里的情况,李单说挺好的,刘学没发烧,胃口照常,就是不怎么能动,心情也不太好。
廖远停皱眉。
窦静云瞥他一眼,腿都在打颤:“我现在看见你皱眉我是真怯啊。”
“没事。”廖远停收起手机,平淡道,“家事。”
关手机的瞬间,窦静云看到他桌面备忘录上的一句话。
顺天意之事,为可为之势。
30.
刘学睡很长时间才醒,他茫然地睁着眼,肚子饿的咕咕叫,身边一片冰凉,偌大的床上只有他自己。他蜷缩成一团,委屈地咬着被子,手下意识往后伸,像要挡着什么。抠抠裙一三九.四九四六《定更·肉闻
屁股疼。他想忍住不哭,但根本忍不住,被子很快被泪浸湿,他用袖子抹抹,抽抽鼻子,摸索着开灯,发现自己在卧室。
他刚踉跄着下床,周梅就推门进来了,俩人大眼瞪小眼,见他醒了,周梅哎呦一声,放下心,连忙小碎步过来扶着他,温柔地问:“要干什么呀?怎么哭啦?”
刘学垂着头,本来已经憋回去的泪又因为这句问话喷涌而出,他哽咽着,想忍住,他知道自己是大孩子了,不能这么轻易哭,可周梅心疼地看着他,哎呦着把他搂到怀里,像母亲安抚孩子那样摸他的嵴背:“好喽好喽,不哭了乖乖。”
刘学哭的更狠:“我要回家。”
周梅叹息,轻柔道:“这里就是家。”
“不是。”刘学倔强地反驳,负气似的,“我要回彭怀村。”
“这。”周梅抹掉他脸上的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也算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年过半百,什么没见过,廖远停和刘学的情况就算再复杂,终归离不了欲望,她不了解廖远停是个什么人,但也能隐约察觉到不是一个容易接触的人,他的彬彬有礼,优雅绅士都出于教养,可内里是什么样的,估计就只有他的床边人知道了。
可刘学偏偏又。
“他哪儿做错啦?”周梅慈爱地安慰他,“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说好吗?姨姨炖了你最喜欢的排骨汤,可好吃了。”她扶着刘学下楼,温柔地开导,“廖先生陪你拼图你忘啦?他惹你生气了,就让他道歉,不能离家出走呀,那让廖先生怎么办?”
刘学没说话,但刘学很生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委屈什么,气什么,就是控制不住情绪,他不会形容,也不理解,他怎么这么笨,什么都说不清楚。
他的情绪很低落,但还是乖乖喝了汤,因为梅姨做饭很辛苦,每次他吃饭,姨姨都会很开心。
但他还是很不开心,沉默着上楼,电视剧都不看了。
李单看向周梅,莫名其妙地问:“他怎么了?”
周梅对他简直无奈:“小李呀,你有没有谈过女朋友呀?”
“没有。”李单害羞地挠挠后脑勺。
“唉。”周梅对于这几个男人简直无语了,她道,“没事,感情上的事,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旁人就不要过多参与了。”
李单噢了一声,盯着刘学的背影,嘶了一声,下意识问:“他怎么瘸了?”也没磕着碰着啊。
周梅:“……”
周梅:“去种树。”
周梅:“乖。”
李单:“……噢。”
而楼上的刘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难受。
他没心情,什么都不想干,也没劲儿,只想躺床上,可是躺下来想到廖远停,睁眼闭眼都是他,他在自己身上的样子,蛮横地亲自己的样子,还有把他的腿架在肩膀上,几乎把他操断气的样子。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啊!
刘学不明白,气的头顶都要冒烟了。
可他又想不出其他骂人的词汇,只会在脑子里不停地重复廖远停是坏蛋,廖远停是坏蛋,廖远停是坏蛋,跟数羊一样,愣是活生生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往旁边一翻,一只大手就搂住他的背,把他搂进怀里,熟悉的体温与清香让他下意识往对方怀里钻,随后想到什么,猛然惊醒,抬眼,对上廖远停沉静的双眼。
刘学被他看着,仿佛陷入湖中的漩涡,他那么温柔,宽容,怜爱地看着他,让他连求生都忘记,深深坠到湖底。
四目相对,刘学红了眼眶,廖远停叹息,亲他的额头,鼻尖,离唇还有半指距离时,和他额头抵额头,声音微哑,低沉:“我很想你。”
刘学又想哭了,他的气好像被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淹过了,任由廖远停抬起他的下巴,将舌头伸进他嘴里纠缠,接了一个漫长而又缠绵的吻。
结束,刘学一言不发,也不看他,嘴唇微张,唇肉湿润有光泽,廖远停摸他的头发:“心情不好?”
没有回应。
“因为我那么对你吗?”
刘学还是不说话。
廖远停沉声,有些冷硬了:“刘学。”
刘学撇着嘴,嗯了一声。
廖远停笑笑,摸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嘴边亲:“我们为什么不能做爱。”
做爱。
这个词对刘学太陌生了,他完全不认识,他没有任何性经验,也没有接触过任何性知识,匮乏的像一张从未染过尘的白纸,廖远停就是上面最浓墨重彩的一笔,让他无从消化,无法接受。
廖远停掰他的手指算次数,“你先出现在我的眼前,等我,送我花,说喜欢我,又吻我,我们为什么不能做爱?”
是这样吗?刘学不明白。
他懵懂地看着他,茫茫然然的。
廖远停问:“我对你好吗。”
刘学点点头。
“你不想和我做爱吗?”他像是引诱,又像是逼迫,处处是甜言蜜语的陷阱,把刘学引入更深的沼泽。
“我……没有……”刘学羞愧起来,低着头不敢看他,他倒不是真的不能接受这些天发生的事,他就是情绪上和心理上,不知道为什么,无法释怀。
缺了点什么,他想,电视剧里演,哪怕是接吻,都是在告白之后。
告白。
他醍醐灌顶。
是有一套流程的。
但他们缺了。
他钻到廖远停怀里,安安生生地睡了。
第二天,他忙活了一上午,递给廖远停一个东西。
廖远停接过,正反看看,问李单:“今天什么节日。”
李单张张嘴,又闭上,艰难地小声提醒:“书记,这应该不是贺卡,是情书。”
廖远停看着他一愣。
又看看手里花花绿绿,红红紫紫,不太能看清楚内容是什么的卡片,喉结滚动。
刘学垂眸,拿过他手里的卡片,转身要走。
廖远停心一慌,一把将他搂在怀里,紧紧抱住,向来游刃有余的样子有些狼狈,对上刘学失望难过的眼睛,慌的卡壳,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他动动唇,大脑一片空白地说:“想和我结婚吗?”
李单:???
李单:书记???
31.
李单彻底明白了,廖远停和刘学是那种关系。他就知道,知道有什么不对劲,原来不是他不对劲,是他的领导不对劲。
廖远停试图把刘学的情书夹在钱包里,但装不下,他就找手工定制的老板,把情书用玻璃罩起来,安一个底座,放在床头,每天早上晚上第一眼都能看到,没多久,他的朋友圈就更新第二条动态,是一张照片,时间应该是晚上,照着一面墙,墙上有浅浅淡淡斑驳的阴影,光线昏黄,很温馨,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墙正对着床,床头灯打开,照着刘学的情书,就会出现那样的画面。
没一会儿,窦静云就在朋友圈评论他。
窦静云:什么玩意儿。
他的微信也随之发来。
Mr.窦:谈恋爱后走文艺风了廖书记?
刘学就在这个时候爬上了床。
他穿着白色的真丝睡衣,是廖远停亲自照着他的身形挑的,把他瘦但漂亮的身材显得刚刚好,他照例钻进廖远停的臂弯,安安生生地躺在他的胸膛,仿佛这是顺其自然,天生就会的事。
廖远停看着他,摸他的大腿,摸他的臀,刘学皱皱眉,往前躲了一下,和他的身体挨的更紧密。
“小屁股还没好?”廖远停哑着嗓子问。
刘学摇头:“疼。”
廖远停笑笑,手伸进他的上衣,摸他的乳尖,刘学不由自主地低头看,耳尖红红的,睫毛眨呀眨的,呼吸也乱了,小声地质问:“你干嘛呀。”
“摸摸你。”
廖远停回答的坦然,面对他,让他平躺着,胳膊撑在他发边,撩起他的睡衣,用牙齿和舌尖嘬那小小的一颗硬粒,刘学啊了一声,瞬间捂住嘴,纯澈的瞳孔里闪过慌乱,手指插进廖远停的发,不知道是推开还是抓紧,廖远停越舔越香,两边都没放过,把周边的肌肤都吮吸的红红的,比刘学身上的羞红还要红,而那些红,还有抹不掉的情欲痕迹。
廖远停想起自己的后背,别看他瘦,就以为劲儿小,那背简直没一处好地方,也不知道操的多狠了,更不知道到底是爽更多还是痛更多,是爱更多,还是恨更多,让他穿衣服都涩的慌,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几乎是用药甚至可以称之为是强奸了一个未成年。
想到这儿,廖远停还有些烦了,尽管是事实,但他也虚伪的不想承担这个违反法律,道德败坏的罪名,他坚定地相信他们是两情相悦。
自己的人,操操怎么了,操操不就长大了。
他看着刘学迷离的双眼,吻上他的唇,抬起他的两条腿,刘学害怕地挣扎,却也知道反抗不过,他看着廖远停深邃的眉眼,想起那天被抓住脚腕强拖回来,学乖了,细白的胳膊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发着轻轻的抖:“我害怕。”
廖远停捏捏他的后颈,蹭蹭他的侧脸,嗯了一声:“不操,老公蹭蹭。”
刘学不知道蹭蹭是什么意思,但很快就知道了,廖远停扒了他的裤子,却没有脱掉他的内裤,也没脱自己的,只是用勃起的性器蹭他的下体,蹭着他的性器,又蹭他的屁股,哪怕隔着布料,刘学也能感受到灼热的温度,让他想起那天见到的画面,廖远停的性器那么可怖,长,且粗,耀武扬威地竖着,不低调,也不收敛,插进刘学的屁股,把他折腾的死去活来,在他小腹上显现,还射他一肚子精液。
原来这种行为叫做爱。
可是为什么呢,刘学不理解,他明明记得那天的感觉,自己仿佛不是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廖远停让他舒服,他就舒服,廖远停让他疼,他就疼,让他眼前明,就明,暗,就暗,廖远停掌控他,是他的开关。
刘学在模拟的性交行为中来了感觉,急速地喘息,廖远停感知到了,摸他的身体,带给他快感,让他加速射了出来,然后给他擦干净,穿好衣服,下床去浴室。
刘学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射精了,只知道安静地躺着,听浴室传来细微的水声。
下一秒,廖远停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打断刘学的发呆,他愣愣地看过去,爬过去拿起来,跪在床上看,手机屏幕上显示三个字,廖华恩。
刘学接了。
他是没有被规教过的人,像蹲在桌子上,把主人化妆瓶推下去,摔的粉碎的猫,他不知道进屋前要先敲门,也不知道不该接电话。
他只知道,电话响了,他就接了。
廖华恩的声音沉稳有力,听的他都不敢呼吸。
廖华恩说:“检查准备的怎么样。”
刘学张嘴,被人捂住,廖远停在他身后将手机抽走,淡声道:“爸。”
廖远停:“信号不好,你刚才说什么。”
刘学看着他,伸手接过他额边落下的水珠,滑到掌心里看着,廖远停抬起他的下巴,吻他的嘴唇,抽空道:“知道了,嗯,挂了。”
挂掉电话,他舒口气。
刘学看着他,他抽张纸,把他的手擦干净,坐在床边点根烟,好半天,他笑一声,说:“老子抽烟的手都在抖。”
刘学不明白,疑惑地看着他。
廖远停摸把他的后脑勺,给他盖好被子,嘴里叼着烟,说话有些不清楚,但很温和:“睡吧。”该txt原自⑥606⑤328③
32.
秋季,多雨。
窗帘被风吹起,廖远停买了一副头戴耳机让刘学戴着,隔音效果非常好,嘱咐周梅,拉上所有窗帘,开灯,电视声调大,别让他听到雨声,周梅一一照做,察觉到刘学怕阴雨天,食谱都改了,给他煮牛奶,放红枣桂圆,敲廖远停买回来的核桃。
刘学戴着耳机缩在沙发上看iPad。
廖远停不让他看情情爱爱的电视剧了,给他下载了中国历史,还有很多动植物纪录片,有国内的,国外的,都是有趣生动,浅显易懂的,刘学接触新大陆,看的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