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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72节===

    没人知道,景辞之所以笑,不过是恰好看到那个人罢了。

    表彰大会结束,各班同学解散去食堂吃饭。

    景辞带着信封不方便,就拜托李宙帮他打饭,自己则把先奖金送回教室。

    被这一来一回的一耽搁,景辞和李宙回教室的时候差不多是全班最晚的。

    景辞一进门,就受到了七班同学的热烈欢迎——

    “感谢辞哥!辞哥威武!”

    “松子超级香的!谢了辞哥!”

    “不止松子,蛋糕也好吃啊!啊啊啊,多谢辞哥!”

    ……………………

    景辞顿时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郑阙见状,怕他露馅,连忙推着他回了座位,悄声附在他耳边道:“你不是拿了奖金么,大家都看到了。一点不表示不大好,骄哥替你买了东西请客。别说漏嘴了啊辞哥,有人来感谢你就收着。”

    景辞转头怔怔地看着赢骄:“你……”

    “嘘……”赢骄把一大把剥好的松子塞到他手里,低声道:“不许提钱的事儿,你的钱你自己好好收着,听话,别跟我见外。”

    景辞指尖发颤,他紧紧攥着那把松子,想要说点什么,嗓子眼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辞哥,你现在有时间吗?我问你道题。”吴伟成的声音恰到好处的传了过来。

    景辞鼻子发酸,他怕自己当着赢骄的面失态,匆匆回道:“有。”便逃也似的去了吴伟成的座位。

    赢骄没拦他,低头继续剥松子。

    剥好了一捧,景辞还没回来。

    赢骄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斜后方,把松子递给了何粥。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何粥娇羞地扭了一下,伸手接过那捧松子:“谢谢骄哥。”

    赢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晚上几个菜啊,喝这么多,我是让你递给景辞。”

    何粥:“……”

    何粥愤怒地瞪了他一眼,碰地一声把松子放到了景辞面前。

    景辞不习惯讲题的时候吃东西,所以等回到自己座位的时候,他手里的松子还剩下一大半。

    赢骄没注意,见他回来了,又递给了他一小捧。

    这会儿,景辞心中的情绪已经平复的差不多了,他摊开手让赢骄看自己的掌心:“不要了,我还有好多。”

    赢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地一笑:“不要了?”

    景辞没多想,老实地点头:“嗯。”

    赢骄凑近他,骚里骚气道:“那你求我啊。”

    景辞:“……”

    景辞窒息地把他推开,懒得再理他。

    景辞想在桌洞里找本书,低下头,却在里面看到了一支粉色的花。

    他疑惑地把花拿出来:“赢骄,你看到这是谁放的了吗?”

    “我,”赢骄推开椅子站起来,轻笑着道:“刚买蛋糕的时候,老板顺手赠的,给你拿着玩儿。”

    “挺好看的。”景辞顺手把花放到桌面上,继续低头找书。

    赢骄没再说什么,他剥松子剥的一手油,这会儿难受的很,出门洗手去了。

    景辞拿了书直起身子,目光在那支花上停留了片刻,想要重新放回桌洞里。

    他对花没什么偏爱,但既然是赢骄送的,哪怕是赠品,他也想好好珍惜。

    “啊啊啊啊,”就在这时,陈淼淼忽然尖叫着扑了过来,激动地道:“辞哥,你哪里弄得粉玫瑰啊?”

    原来是玫瑰花。

    景辞不好意思说是赢骄给的,冲陈淼淼笑笑,道:“别人送的。”

    陈淼淼闻言更激动了,满脸八卦地看着景辞:“是谁?!是谁送的?!啊啊啊啊啊!太浪漫了。”

    景辞没听懂:“……什么?”

    陈淼淼掏出手机,打开浏览器输入了几个字,把搜索结果递到景辞眼前。

    景辞愣住了。

    粉玫瑰的花语是——

    初恋。

    作者有话要说:——你见过最好、最负责的人是什么样?

    赢骄:我未来男朋友,我只是对他表白,他却已经开始计划我们的未来。

    第五十七章

    三楼的小洗手间里,

    赢骄往手心里挤了一点洗手液,

    搓了几下,拧开水龙头冲掉泡沫。

    这是老师专用洗手间,一般不允许学生用,

    不过偶尔进来洗个手什么的,倒是没问题。

    何粥几个人也一起来了,

    他们刚刚在教室里帮忙切蛋糕,因为店家给的刀太软,

    手上蹭了不少奶油,擦了也有一股甜腻的味道。

    郑阙甩了甩手上的水,往门外看了一眼,

    见走廊里没人。悄悄从兜里摸出一盒烟,

    掏出一支叼着,把烟盒往赢骄面前递了递:“来一根?”

    赢骄摇头:“不了。”转身从墙上的纸筒里抽了两张纸擦手。

    郑阙把烟分给何粥和彭程程,吐了一口烟圈感叹:“我骄哥现在越来越像好学生了。”

    赢骄嗤了一声,

    没说话。

    他把用过的纸巾扔进垃圾桶,

    想起下午坐在操场上,抬头看着升旗台上的景辞,至今仍觉得胸口悸动不已。

    那个光芒万丈、被全校师生赞叹崇拜的人,

    是他喜欢的人。

    赢骄心里充满了自豪与骄傲,隐隐的,还有一种呼之欲出的紧迫感。

    这样好、这样优秀的景辞,值得全世界最好的一切,包括恋人。

    他必须要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

    努力到足以和景辞并肩,才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他可以成为景辞的荣光,却绝不允许自己变成他的拖累和污点。

    “骄哥,你马上生日了吧?”郑阙一支烟抽完,按灭烟头丢进垃圾桶。

    一边用力挥动着袖子试图散掉自己身上的味道,以免被刘老师闻到,一边道:“今年打算怎么过?周日上午逃几节课出去嗨?”

    这段时间赢骄一心一意学习,没工夫带他们出去浪,郑阙早就憋的不行了,忍不住趁机夹带私货:“白天开派对打游戏,晚上出去蹦迪怎么样?”

    赢骄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九年义务就教给你怎么逃课了吗?”

    郑阙:“……”

    郑阙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刚刚的话只是试探,成功更好,不成功也没什么。

    他又道:“不逃课也行,咱们下午放假再浪一样的。”

    “不浪。”赢骄拒绝的十分彻底:“没那个时间。”

    “不是,”郑阙搞不懂:“放假啊,你有其他事?”

    “有啊。”赢骄拉开门,真心实意道:“一下午时间,够做几套卷子了。”

    何粥郑阙彭程程:“…………”

    郑阙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敢置信:“骄哥,你……你是不是被下了蛊啊?”

    之前还算正常,只是平时上课努力,怎么现在连假期都不放过了,妥妥一个拼命三郎,这人还是他一言不合就动手的骄哥么?

    “什么蛊?”赢骄反问了一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骚里骚气地一笑:“情蛊?”

    今天在甜品店买蛋糕,排在他前面的恰好是几个年轻的女孩子。

    其中一个抱着一束粉色的花,满脸通红地跟同伴分享情绪。

    赢骄不小心听了一耳朵,这才了解到那个女孩子手里拿的是代表初恋的粉玫瑰。

    赢骄曾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做送花表达心意这种事,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不是不会,只是从前没遇到那个心甘情愿让他做的人罢了。

    大概是真的被下蛊了吧,赢骄剥了一块椰子糖含在嘴里,眼里氲着浅浅的笑意。

    何粥被他酸的牙疼,窒息道:“那什么骄哥,打个商量,你要谈恋爱就好好谈,能不骚吗?”

    赢骄用舌尖勾了一下糖块,懒洋洋道:“男人不骚,全是草包。”

    草包何粥郑阙彭程程:“……”

    郑阙怒道:“你等着!我也要谈恋爱,我也要秀!”

    “你?”赢骄掏了掏兜,把里面的半包烟扔给他:“你不是才被人拒了吗?”

    郑阙强行给自己挽尊:“拒了怎么了?那是人家矜持!矜持你懂吗?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不要脸?她昨天还给我的朋友圈点赞,肯定是对我有感觉了!”

    赢骄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嗯,所以你们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

    郑阙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嘲自己,气得当下就要扑过去跟赢骄决一死战,被何粥拦住了。

    “得了,老郑,你说你打又打不过,非要逞那一下能干什么。”何粥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绞尽脑汁地想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扒拉出一条赢骄的好:“骄哥就是跟你开玩笑,你看他还把烟给你了。”

    郑阙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烟,也是。

    心里的火气刚要下去,就听见赢骄道:“我那是觉得他欠抽,让他多抽点。”

    郑阙:“……”

    郑阙瞬间暴跳如雷:“赢骄我日你大爷!”

    彭程程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拉住郑阙,破天荒地主动开口道:“那个乔安彦,我问我朋友了。”

    赢骄瞬间收起了脸上的漫不经心:“怎么说?”

    ===第73节===

    “他……”彭程程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道:“我朋友说他有点怪,明明平时上课表现挺好的,小测验什么的分数也挺高,一到考试就掉链子。”

    赢骄微微蹙起了眉。

    “还有,”彭程程又道:“他前一阵子运气特别好,好到在游戏里次次都能抽着奖。”

    怕赢骄不信,他又加了一句:“当时他们班好多人都让他帮忙代抽,据说抽到了不少好东西,不过最近他的好运气没了。”

    “卧槽。”何粥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么玄乎的吗?”

    “嗯,”彭程程面无表情道:“他们班的人都知道。”

    成绩忽高忽低、莫名其妙的好运气、景辞的头疼……

    赢骄在脑子里理了理关键点,却怎么也想不出这些点之间有什么想通之处。

    裤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赢骄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李宙的消息。

    【宇宙第一吊】:骄哥,我刚刚忽然想起来个事,跟你说一下。

    【骄】:说。

    【宇宙第一吊】:就乔安彦,之前我跟辞哥在操场上,他忽然跑过来说了一句:阳城奥运会。

    【宇宙第一吊】:说完就走了,我和辞哥都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宇宙第一吊】:我寻思着你可能想知道,就跟你说一声。

    阳城奥运会?

    赢骄若有所思地看着屏幕,他记得阳城好像是在申奥,前年的时候新闻还挺多的,这两年才没什么动静了。

    赢骄手指飞快地打字,跟李宙确认——

    【骄】:他说的是阳城申奥,还是阳城奥运会?

    【宇宙第一吊】:阳城奥运会,我和辞哥听得清清楚楚。

    【骄】:行,我知道了,谢了。

    赢骄收起手机,渐渐找到了一丝头绪。

    申奥和奥运会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口误的可能很小。排除那一点微小的可能,也就是说,乔安彦知道阳城要开奥运会?

    还没出结果的事情,整个国家都在等,他怎么会知道?

    赢骄站在原地出了一会儿神,转向彭程程:“让你朋友帮我多注意着点他。”

    彭程程点头:“行。”

    几个人一起回了教室。

    赢骄佯装不经意地往景辞座位上瞥了瞥,没见到那朵玫瑰花。

    赢骄失笑,大概是被扔掉了吧,毕竟景辞不是喜欢花的人。

    他不知道,当天晚上,被他认为已经扔掉的花,出现在了景辞装试卷的铁盒子里。

    从此,这朵干枯的小玫瑰,成了景辞除考试试卷以外,唯一的收藏品。

    表彰大会结束之后,一切都如常运转。

    省实验的学生们忙着准备期末考试,连论坛都很少上了。景辞则紧锣密鼓地刷竞赛卷,以求在即将到来的决赛中取得一个好成绩。

    唯一不同的是,赢骄更加努力了。

    从前,他只是上课认真听讲,自习课不再摸鱼。

    现在却连下课都很少出去了,一套接一套的做卷子。因为景辞时间宝贵,赢骄已经不再让他帮自己批试卷了。

    他自己做题、自己对答案、自己记下错误之处,然后反复研究失误点,找同类型的题做,拼命的连刘老师都有些震惊。

    景辞同样注意到了赢骄的状态,他这段时间大多数都呆在教学二栋的小教室里。没法像从前一样,赢骄一碰到问题就立刻替他解答。

    但哪怕他再忙,也没忘记关注赢骄的学习进度。

    于是每一天早上,赢骄的桌面上都会放着一张写着详细知识点、以及相应题型的纸,每一点都对应着他错题本上新纪录的错题。

    赢骄每每学习学的昏头脑涨、暴躁不已的时候,只要看看这些一天天积攒下来的景辞的手稿,就觉得自己还能再刷几套试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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