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怎怎么样啊，林医生？”
夏朗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好消息是没添什么新毛病，坏消息是老毛病也没什么改善。”
“不过，虽然是没什么新的大毛病，但是你几个指标都还不如之前，血压太低了，贫血的状况也没改善，这个你得注意了，之前生血的药你有没有坚持吃？”
说到这林宵就止不住声调有些升高，若是坚持吃了，这次不应该这样才对。
“前段时间太忙忘了两顿。”
林宵没有纠正他这个“两顿”是多少顿，这人比起顾寒还算是知道保重自己，可能真是太忙了，不过还是提醒了一句。
“回去赶紧按顿吃，再这么下去你走路都能摔跟头了，早起被头晕折磨感受啊？”
顾寒有些歉意的出声
“回头不要让云岚往你那送文件了，你歇两天吧。”
“对，你不用担心公司的事，我好的差不多了，看点文件没问题。”
言恒也跟着出声，他们知道林子川本身就很忙了，之前是没办法，现在他能看文件了，他那个身体还是要他好好养养的。
顾寒看了一眼林宵，有些担心
“他胃上怎么样？”
“两年前那次胃出血，连着溃疡的地方一块儿切掉了，好在现在没有出现新的溃疡点，只是你自己什么情况你知道吧，你那胃伤了底子，中成药跟着吃，不过胃主要靠养你们是知道的，别等熬出补救不了的大问题才开始重视。”
这句话敲打的可不止林子川一个人，林宵的目光还瞟过顾寒，那个“补救不了的大问题”同时敲在了言恒和夏朗的心上。
夏朗张了张嘴想问问需要怎么注意，但是还是忍了一下，他还是一会儿偷着问吧。
“其他的问题可能林总都看不上，报告在这微量元素就没几个指标是正常的，自己看吧。”
被顾寒和林子川再加上江云礼轮番折磨之下，林医生真的觉得缺钙铁锌硒根本不算毛病了，说都懒得说，直接将报告给递了出去，还没等林子川接过去，就被夏朗抢先给接了过去。
专业的报告他有些看不懂，描述胃上的毛病也不太能看的明白，他就看那些带有标准的数字，突然想起来之前跟着老妈体检，好像体检中心也给他发了这么一个差不多的报告，正好对比看看这人情况。
林子川就看他瞄一眼报告瞄一眼手机，问了一句
“你在看什么？”
“哦，之前和我妈一块儿体检，发了一个报告我还没看呢，正好一起看看。”
“体检报告？正好林宵在让他看看。”
“哦。”
林宵反正也没事就伸过手机，确实是个体检报告，检查的项目还挺详细，基本都有检查到，被看自己报告的夏朗还没有之前林宵看林子川报告事紧张。
林宵看的很详细，将近二十页的电子文档从头翻到了尾，看完之后突然拿着手机站了起来，林子川微微皱眉刚要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就见林宵举着手机在言恒，顾寒，林子川面前晃了一圈。
“你们看看，看看，什么叫健康宝宝，什么叫都在指标范围内，啊？天天被你们那个参差不齐跟心电图一样的指标折磨，我他M多久没看见过这么标准的报告了？”
“给，孩子，拿好了，除了有点缺维生素E没毛病。”
言恒…
顾寒…
林子川…
第210章
什么时候能出院？
夏朗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手机，从小他妈带他出去总有人夸“这孩子真健康”“这孩子长的真壮实”，后来他才知道大人见了小孩儿，觉得实在没什么可夸了，就夸孩子健康…
但是现在对比林子川报告上的指标后面，都是高高低低的箭头，就是没有几个在指标内，他突然觉得被夸健康也挺好的，等他偷偷问问林医生，这该怎么调养。
林子川听见夏朗没事倒是也松了一口气，那孩子看着一天活力无限的样子，也不像有什么毛病。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林子川看了顾寒一眼，想到中芯周五报上来的研发成果报告，本想着借着这个机会和这两人说一说的，只是恐怕现在顾氏内部的事情也多，也就想着等这次风波过去再说。
“好，你回去多注意休息，公司若是事情不太多就歇就好。”
顾寒忍不住嘱咐了林子川几句
“我没什么事，你们俩也注意，顾氏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和我说。”
林子川和夏朗走了之后言恒就看向了顾寒，拉住他的手坐在了床边
“你这月的检查是不是也没有做？”
“做了。”
“做了？什么时候？”
“你睡着的时候。”
他天天陪着言恒在医院，林宵怎么可能放过他？言恒有些不舒服，这些日子顾寒要忙着在医院陪他，还要操心顾氏的事，他就这么在医院什么也做不了不说，还连这人什么时候做的检查都不知道。
“结果怎么样？你怎么也没和我说啊。”
顾寒伸手握了握他的手，就知道这人心里在想什么
“没什么，还是那些老毛病。”
言恒也就是问问他，有什么这人也不会和他说，还是等他不在的时候问林宵吧，他现在真的是着急出院了，他出院顾寒才能真的安心歇下来。
顾寒敲了一下他脑袋
“好了，别愁眉苦脸的，要是真有大问题，林宵也不能由着我去公司啊。”
两人这才默契不谈方才的事，倒是聊起了夏朗，顾寒的目光瞟了言恒一眼
“我倒是挺好奇你吃饭的时候是怎么看子川的，让那孩子认准了你喜欢子川？”
言恒简直是无处申冤
“我是真冤枉啊，那顿饭我哪光看林子川了，我是好奇他和夏朗的关系，这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为了回家陪你吃饭，我还特意没吃几口菜，和他说完投资的事项就回家了。”
刚才那孩子一口咬定自己喜欢林子川的时候他自己都懵了好吗？
顾寒有些忍不住笑，那孩子确实是有意思
“看来子川这次是要栽在这个小家伙手里了。”
“我看也差不多，刚才明明怕的厉害，还努力忍着。”
这一屋子的老油条，就那么一个小笨鸟，自然是所有小动作都逃不过这些人的眼睛。
顾寒也点头
“之前子川可能还没有往别的地方想，不过这一次正好。”
林子川和夏朗出了病房，夏朗就一下捂住了肚子
“怎么了？”
“肚子疼，可能刚才吃橘子吃多了，您等我一下，我去下厕所。”
林子川连忙给他指了一下方向，看着这孩子一溜烟的跑了过去，有些好笑的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等他。
走到拐角处夏朗没有去厕所，抓住了一个医生就问林宵的办公室，问清了地址赶紧跑了过去，敲门进屋林宵看着夏朗挑了挑眉
“怎么了小朋友？”
“林医生，我
我就想问问林先生的身体需要注意些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
林宵看着局促站在办公室里的人笑了笑，看这样子偷着跑过来的？
有人关心不听话病人的身体林宵自然是知无不言
“平时吃到忌油腻，忌生冷，最好喝些补身体的汤，这个你可以自己查食谱，吃饭时间一定要规律，少食多餐，他吃的药不少，饭前的饭后的都有，基本都是饭前饭后各半小时服用，不能受凉，尤其是胃上，休息保暖。”
最后林宵想了想还加了一句
“他晨起的头晕会比较严重，注意慢点起，总之多休养别劳累，这个其实就是和你一说，他也做不到。”
夏朗一边点头一边低头记，将林宵的话一字不落的记在了备忘录里。
林子川等了半天才见这孩子跑回来
“怎么样？肚子还疼吗？”
“不疼了，我们去吃饭吧，我知道一家餐馆。”
“走吧。”
下午的时候言恒趁着顾寒不在叫了林宵过来
“说吧，什么事还要背着顾寒。”
“顾寒这月检查的结果怎么样？我觉得他这些日子脸色都不是很好，晚上似乎睡的也不是很踏实。”
之前晚上要注意顾寒的情况让言恒都养成了喜欢，只要那人有一点动静就能醒过来，这几日顾寒在医院陪他住，他几次都发现那人晚上会醒过来，床头的高度也比之前高了一点。
“心脏的状况有些波动，他这些日子受惊受怕的这是避免不了的，不过好在前几个月在家养的还算好，不然这么熬着人早倒下了，但是纵使是这样他那个身体在那摆着那。”
林宵直接坐在了言恒的床边剥了一个桔子吃，他话没有直说，但是言恒也明白，顾寒这段时间耗的不过是之前那几个月刚刚养出来的一点底子。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言恒问的直接，公司一大堆的事等着后续处理，他不能这么一直都让顾寒顶着，林宵将最后的一瓣橘子塞进嘴里。
他就知道言恒会这么问，也知道他为什么要出院，他站了起来什么也没说，直接用手按在了言恒的胸口上微微用力。
尖锐的刺痛一下席卷而来，言恒一瞬间就疼出了一身冷汗
“这样，怎么出院？”
林宵叹了一口气收回了手，言恒缓过一口气这才再次抬头
“不出院就不出院，但是下周三有顾氏的季度会，我必须要去一趟公司，顾寒那你帮我瞒一下。”
第211章
突破（大佬云集）
有司法的介入查清楚顾氏之前泄露技术的事并不难，那三个技术部的人见公司已经准备起诉他们自然不肯再保着许春。
这个结果虽然在公司内部引起了不小的波澜，但是有些资历的高层倒是对这个结果并不是十分意外。
他们此刻心里没底的事是顾寒这几天虽然会来公司，但是几乎没有再召开过任何的会议，只是时不时的叫几个经理去办公室，至于许春的事更是全全交给了法务部去办。
从头到尾甚至没有想见过许春，不听任何辩解也不给任何说情的机会，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该起诉起诉该赔偿赔偿，公司里陆续有几个人主动辞职，有些平日里也看不出来和许春有什么密切交往的。
言恒这几天很配合医生，几乎让睡觉睡觉，让吃药吃药，林宵每次看见他这个样子都冷哼一声，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之前顾寒想着出去作死之前也会颇为配合。
林子川坐在办公室里看着中芯五处研发部合并署名发来的进展报告，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感慨，DUV浸入式光刻机成功采用纯水为介质将193nm的光源波长缩短到134nm，这意味着分辨精度有可能突破30nm，最后的校对实验和首次测试就定在下周二。
30nm虽然比起国外7nm的精度还差一大截，但是此前国内的光刻机最高的精确度也不过是停留在了70nm，而这次若是能够突破30nm的关卡，那么这就意味着，即便国外垄断制裁，那么现在手机，电脑的主流处理器芯片都可以国内制造。
虽然这不能满足顶级芯片的供应生产，但是国内再不会面临无芯片可用的窘境了，前两天他与科研组开了会，了解了进度，本想着那天和顾寒说一声，不过最后还是觉得让他亲自看报告比较好。
给顾寒的报告是让秦峰送去顾氏总裁办的，而言恒现在作为顾氏的现任总裁自然也收到了报告。
顾寒正在批文件听见敲门声便直接应了一句，听见人进来抬头才发现是秦峰来了，面上立时浮上了两分笑意，连忙招呼人过来
“小峰，今天怎么过来了，我有按时吃药也按时吃饭了。”
前些日子这孩子请了好几天的年假陪自己在家休息，天天盯着他吃药吃饭和休息，以为他又是不放心的过来看他，这才不等人说话就赶紧招了。
一身黑色夹克羽绒服的秦峰手里拿了一个牛皮纸袋子，平时看着还挺沉稳性子的年轻人此刻脸上的笑意掩饰都掩饰不住，两步跨到那人的办公桌前
“这次不是来看着您吃饭吃药的，这是中芯研发五部联名的进展报告请顾总过目。”
秦峰的声音因着心情都雀跃了两分，双手将那个牛皮纸袋递到了顾寒的面前。
男人望着那个纸袋子心里也大概有了猜测，面上竟然浮现出一丝紧张，抬手接过拆开，报告很简短，理论的论述都没有在上面，仅仅只有薄薄的一页纸将进展结果写在了上面。
顾寒的目光落在30nm这三个字符上，他自然知道这几个字对国内光刻机进展，乃至整个芯片行业的意义，手心中冒出的汗将纸张的边缘都浸的有些发皱。
“正式的测试定在下周二，不过我对这次测试非常有信心。”
秦峰的声音干脆语气也很坚定，他来了中芯快一年的时间，亲眼看见里面所有人的努力，亲眼见证了他来了这一年的进展，那种心情似乎没有什么形容词能够描述。
“好，好，终于到了这么一天了。”
顾寒的声音似乎都有些颤抖，相比秦峰，他更加清楚这个成立八年，凝聚无数人梦想和期待的中芯的成长，他们会成功的。
江云礼那里自然是陆勉亲自带回去的消息，因着身体的原因他冬天便不会天天去公司，前几年天气太冷的时候也会去暖和的地方住一段时间。
只是陆勉需要在中芯没有办法陪着他出去，所以这两年他便也没有再出去过，只留在云城陪他。
陆勉是研究最前沿上的人，对研发进展自然是最清楚的，只是一直也没有和这人说，只等着这一天当进展报告真正出来的时候再亲手递到这人面前。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江云礼划着轮椅从书房出来，话音刚落自家那个小崽子就脱了羽绒服一把甩在沙发上，冲自己跑了过来。
陆勉到这人身前微微蹲下给他了一个大大的拥抱，江云礼不明所以，不过也伸手回抱了他，还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含笑问道
“这是怎么了？嗯？”
“有东西给你看。”
江云礼这才发现他手上还拿着东西，不等他问，陆勉就迫不及待的将报告从袋子里拿出来送到了江云礼面前。
“我们要成功了江先生。”
报告上的一字一句江云礼都仔仔细细的读了一遍，嘴角的弧度控制不住的上扬。
“30nm？”
“30nm，这30nm所采用的核心技术除却公共领域国际共享的部分已经全部替换成了国内的技术，成功了，就意味着我们真正有了自己的中高端光刻机。”
江云礼靠在轮椅上，目光几乎将那页纸上的内容上上下下扫了十几遍，八年了，何其艰难，他重又将目光落在了陆勉的身上，声音不同于往日逗弄孩子的样子，而是真切又郑重
“辛苦你们了。”
陆勉望着男人沉甸甸的目光，看着他眼角因笑意产生的更加明显的纹路，眼眶竟然有些发热，挺奇怪，在研讨会上亲自确认测试时间的时候他都没有此刻这样的心情。
他低头抱住了江云礼，将自己的脑袋搭在了他的肩头
“不辛苦，我做梦都想这一天早点来，而且明明你更辛苦。”
他是一线的研究工作者，中芯一次又一次是实验项目要多少的花费他再清楚不过了。
第212章
陈秉的来意
周二的首次试验几乎牵动着每一个中芯人的心，顾寒晚上回到病房就看见言恒一直盯着床上摆着的那个笔记本电脑。
听见动静言恒回头，望着顾寒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夺目的光彩
“恭喜，顾先生，你的愿望要阶段性达成了。”
这么一句话顾寒便知道那份报告他定然也看见了，唇角的笑意掩饰不住，就连忙了一天有些苍白的面色似乎都好看了两分，他缓步走过去，坐在言恒床边。
“还不知道周二试验的结果。”
或许这就是越期待越害怕失败吧，纵使到了这个时候若是没有最后的试验结果，顾寒依旧放心不下来。
言恒握了一下他的手
“你自己投资的中芯他还没信心？若不是有足够的把握，那五个研发部会联合签署这份报告？”
顾寒笑了笑，这个道理他自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