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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不,别看我,别看我。”

    迷迷糊糊间,林嘉柔恍然听见了林枫的声音。

    她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是只要一动,她便浑身都疼,尤其是身下,疼的她好似要裂开了。

    浓浓的血腥味传入鼻息间,林嘉柔疼的厉害,又晕死了过去。

    “你是什么人,是你将她弄成这样的?出去,我要救她,再拖,她就要没命了,不过救之前,先将诊费跟药钱付了,她的病太严重了,今日任义堂义诊,这样的病患不在义诊范围内。”

    隔板前,一个老大夫手上满是鲜血,看见林枫,他皱起眉头,满眼不喜。

    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枫,那老大夫弯下腰,手上拿着剪刀,将林嘉柔的双腿板起,作势要去割她下面的烂肉。

    那些烂肉已经发炎了,要是不割了,这烧是退不下去了。

    “住手,你给我住手!!”

    女子的身子,哪里能让外人看,林枫疯了一般去推那老大夫。

    老大夫也没想到他会如此激动,直接被他推倒了。

    “你这竖子,将人弄成这样,还推搡老夫,不愿意救,便将人带走,来人啊,将他轰出去。”

    老大夫姓方,在长安城中素有名气,一般的人对他很是恭维。

    如今被林枫这么粗鲁的对待,方大夫十分生气,当场便让林枫走人。

    “公子啊,您别这样。”

    董大站在身后,见林枫发狂,想去拉他,不曾想,任义堂门口,传来几个书生的声音,他浑身一震,立马往内堂躲去。

    “今晚的雨真大,差点就赶不过来了。”

    “就是就是,白日还有学考,真是不凑巧,不过要是错过了今日的义诊,那我等才亏大了。”

    田晨笑着,将雨伞放在任义堂的门口,拍了拍衣衫上的水渍。

    他身边,还跟了几个书生,都是国学院的学子,名为童斌、卫蒙、李开。

    他们关系亲厚,干什么都是一起的,所以来任义堂领药,干脆也一起来了。

    “这是怎么了,好生吵闹。”

    一脚迈进了门,便听到内堂有一道熟悉的声音。

    童斌抬头,往内堂看去,一眼便看到了被伙计往外架的林枫。

    “林枫?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再见林枫,田晨等人的心中都有些膈应,毕竟上次林枫在江家背刺孙鹏煊的事,大家还心有余悸,看见他,下意识的想躲远点。

    “啊呸,任义堂是什么地方,你这样的人也配来闹事?自已玩弄了女人,还将怒火发泄在别人身上,你生的人模狗样,没想到却是这般的狠厉,带着你的女人赶紧走,我们任义堂不救了。”

    药童扶着方大夫,实在是忍不住了,破口大骂。

    田晨跟童斌对视一眼,听见那句玩女人,眉头一皱。

    林枫不是一向不近女色,一心向学么,药童说的,是他么。

    “呵,林枫兄,原来你这么风流啊,真是让我等看不出啊。”

    卫蒙冷笑一声,看着仁医堂内的伙计要将林嘉柔给抬走赶出去,心中别提有多爽快了。

    林枫的为人如何,他们算是看出来了,尤其是听见药童的话,卫蒙才觉得这么长时间,林枫一直将他们当傻子一般戏弄。

    大家都是寒门学子,谁比谁多多少心眼怎么的,林枫自认为聪明,便能戏耍玩弄别人么。

    如今他遭了报应,可真是活该啊,今晚回去,自已便将他的英雄事迹在国学院好好宣扬一遍,定要让大家都看清林枫到底是怎样的人!

    第90章刺激!猎杀时刻,孙鹏煊被放出来了

    夜,还很漫长,尤其是对此时的林枫来说,更加漫长。

    江朝华带着翡翠,被沈从文亲自接回了忠毅侯府。

    沈氏出事的消息,忠毅侯没告诉老侯爷,只说沈氏病了,老侯爷闻言,到底是关心女儿心切,当场便命暗卫把江晚风等人都接到了侯府。

    这么多年没见,沈氏跟老夫人老侯爷有太多话想说,她醒了之后,便跪在老侯爷的院子外认错。

    其实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老侯爷跟老夫人早就不执着了,他们只是想再看看沈氏。

    沈氏抱着老夫人,哭了好久,江朝华到了侯府,一直陪在沈氏身边,直到沈氏又哭晕过去,被抱进了老夫人的卧房,江朝华这才回去休息。

    雨夜寂寂,烛光剪影,雨滴落在房檐上,却不会发出响声,整座侯府,黛瓦琉璃砖,辉煌大气,彰显出百年世家的恢弘。

    江朝华换了一身衣裳,依旧是红色的,老夫人看见她时,显然有些震惊,也有些惊慌,但好在江朝华虽然生的像太后,可也像老侯爷,如此一来,才不会让外人怀疑沈氏跟太后的关系。

    江朝华住在主院中,看着华贵的卧房内摆满了金银首饰,心中感慨,想着这么多年在江家,母亲是怎么过下去的。

    侯府的富贵,堪称极品,江家跟侯府一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更莫要说当初的江家,还不如现在呢,怪不得不管是忠毅侯还是老侯爷,当年都如此反对这门亲事,因为江贺他根本就是地里的烂泥,哪怕配的上母亲。

    “小姐,赵勇来信了,说林枫他从后门出了江家,国学院的那些学生也去了任义堂,此时已经跟林枫撞了个正着。”

    幽蓝从外面进来,声音恭敬,朝着江朝华回禀。

    “嗯,哥哥过来了么。”

    江朝华坐在梳妆台前,手上拿着一把白玉梳。

    她的头发很黑很亮,坐在烛灯下,一下一下的梳着头发,脸色不明。

    幽蓝下意识的抬头,看见烛光下江朝华的影子被拉的有些长,她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样的江朝华,像极了以往主子身边的谋土,运筹帷幄间,将人置于死地,令人心生惶恐。

    “沈小将军正朝着主子你的卧房走来,想来马上便要到了。”

    幽蓝不敢多看,立马垂下头,话落,院子中就响起了沈从文的声音。

    “妹妹,你寻我,有何事。”

    站在卧房门口,沈从文的语气透着一股关怀。

    江朝华摸了一根簪子,将头发盘好,命幽蓝将房门打开。

    “哥哥,我有一事想让你帮忙。”

    沈从文进了卧房,因为害怕身上的凉气会传给江朝华,刻意站在门口停了一会。

    “什么事,只管说。”

    沈从文一走进来,江朝华便亲昵的挽住了他的手臂。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想让哥哥你做主,将关在京兆府的一个书生放出来。”

    江朝华歪了歪头,沈从文见她满脸娇憨,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

    “好,这点小事,你命丫鬟去告诉哥哥就好,何必亲自说,天色不早了,你快点休息吧,哥哥这便命人将他放出来,只是朝华,为何你要又想放人了呢。”

    沈从文知道江朝华说的书生是孙鹏煊,只是他有点好奇,上次那书生得罪了江朝华,为何她还要将人放了。

    “没什么,我就是想放了他,就放了呗。”

    江朝华勾唇一笑,沈从文宠溺的摸了摸她乌黑的发,道:

    “好,朝华说放,就放,那哥哥这便命人去给京兆伊传信,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关押一个书生而已,京兆伊是忠毅侯府的人,放人只是说一句话的事。

    “哥哥真好,那我便先休息了。”

    “好。”

    怜爱的看了一眼江朝华,沈从文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江朝华猛的闭上了眼睛。

    以前她真是眼瞎心盲,听信江贺跟江老夫人的话,疏远忠毅侯府。

    侯府的人如此对她,她无以为报,只求今生保全侯府满门,慢慢的赎罪。

    半盏茶后,京兆府门口,孙鹏煊失魂落魄的被放了出来。

    被关了几日,他深切的知道了何为人心叵测,何为云泥之差,他也认识到了自已有多渺小,渺小到他的命只是权势人家说句话的事。

    怪不得林枫要靠着江晚风往上爬,因为江晚风背后有忠毅侯府这座参天大树。

    林枫踩着他,陷害他,他记住了,所有的一切教训,他都记住了。

    只是江朝华为何要放他出来,还好心的不留案底,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江朝华,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眼泪从眼眶中流了下来,孙鹏煊抬手,将眼泪擦干,深深的看了一眼京兆府的大门,转身朝着任义堂而去。

    他这几日受了惊吓,在牢房中吃不好睡不好,他要去任义堂看诊抓药。

    他要更加努力的读书,不再将心思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只有将书读出来,他才能报复林枫,才能扳倒林枫。

    从此后,林枫便是他的仇人,他要让林枫知道,他不是那么好算计的人,他要让林枫知道,算计别人,会遭报应!

    任义堂,昏迷的林嘉柔险些被伙计们丢到外面去。

    关键时刻,林枫骤然清醒,反应过来对着方大夫道歉,态度谦卑,并且表明了自已是江家伴读的身份。

    或许是忌惮着江家跟忠毅侯府的关系,方大夫虽然生气,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冷哼一声,又同意给林嘉柔看病了。

    “先交钱吧,不交钱,不看。”

    方大夫心中不满,可林枫搬出江家来压人,他没办法,只得同意。

    “好,我这便付银子。”

    林枫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着周围围着的伙计,心中恨恨,将身上所有的银子都拿了出来。

    “十两?你当我们任义堂是什么地方,打发要饭的呢,她的病严重,下面都烂掉了,若是想治好,需要二百两银子。”

    药童站在柜台前,看着林枫递过来的十两银子,气笑了。

    没钱还装什么大爷啊,没钱还玩什么女人啊,风流快活的时候干什么去了,当他们任义堂是冤大头乐善好施?

    “先,只有这么多了,我出来的着急,没带银子。”

    林枫的脸蹭的一下红透了,身后田晨等人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讥讽的,嘲弄的,什么都有,让他无地自容,心中恨上了安福,怪安福没提醒他。

    “林枫兄,这些年你瞒的也太深了,真想看看你那位红颜是何模样,让你如此着迷。”

    童斌讥笑着,故意刺激林枫。

    “没钱不行,回去拿,交完银子才能看诊。”

    药童冷笑,毫不留情,看病付钱,天经地义,哪怕是江家人来了,他们也有理。

    “你……”

    药童眼中明晃晃的嘲讽,林枫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攥紧了手,想着哪里有什么多余的银子,他只有这么多。

    他的钱平日里都用来买锦袍,用来结交权贵了,哪里还有银子。

    “能不能先看诊,我这便回去拿钱。”

    深呼了一口气,林枫耐着性子,服了软。

    “不会吧,林枫兄可是穿的起月华锦的人,怎么连二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是我等听错了,还是林枫兄最近花钱过于大手大脚。”

    李开补刀,心中也是爽快的很。

    孙鹏煊的事就像是一根刺一样刺在他们心头,让他们不快。

    如今抓到了林枫的丑相,怎么能不羞辱一番呢。

    “李开兄说的不错,林枫兄连月华锦都穿的起,怎么能连给红颜知已看病的钱都没有呢。”

    “轰隆”。

    一道惊雷炸开在天地之间,任义堂门口,孙鹏煊的身影映入众人眼帘。

    刚刚那一道雷,将大地照亮,也让众人看清了此时孙鹏煊的神色。

    雨水从他的衣衫上落下,滴答滴答的,林枫浑身一震,扭头,一眼就对上了孙鹏煊冷漠的眼神。

    猎杀时刻,简直是精彩刺激!

    第91章我没事,你很失望啊

    雷声轰轰作响,惊雷将大地照的瞬间亮若白昼。

    林枫浑身僵硬,在他的视线下,孙鹏煊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滴答滴答。”

    雨滴顺着他的衣衫下摆滴落在地面上,很快便晕开了一小滩痕迹。

    林枫觉得自已的呼吸都放轻了,轻到他甚至能听到那从孙鹏煊身上落下的雨滴的声音。

    “怎么,我没事,林枫兄好似很失望啊。”

    孙鹏煊没撑伞,是一路被淋着过来的。

    仿佛只有淋雨,才能暂时浇灭他心中的怒火,可这把火,在看见林枫的时候,瞬间又窜了起来。

    他眉眼古怪,脸色也透着一股不正常的青色,落在林枫眼中,好似是从地狱中来的索命恶鬼。

    “孙兄,你出来了。”

    李开大喜,上次一众书生去江家,他有事推辞了,后来听闻林枫跟孙鹏煊之间的因果缘由,他恼怒不止,觉得林枫就是个卑鄙小人。

    但偏生江晚风信赖林枫,林枫又是江家的伴读,他们这些寒门学子,哪里得罪的起林枫。

    作为好友,孙鹏煊被陷害进了京兆府,李开无比痛心,寒门出来的,更知道来到长安城参加科举有多重要,因为林枫的陷害,孙鹏煊的一辈子差点毁了。

    “让你们担心了。”

    孙鹏煊扭头,见李开满眼喜悦,他心中大为所动。

    经历了一番劫难,他才看明白谁好谁坏,也明白了以前的自已就是林枫的出头鸟,他不方便做的,都让自已去做,然后恶果也让自已担了。

    林枫他耍了所有的人,很得意是不是,很高兴是不是。

    “不,我没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林枫下意识的反驳,孙鹏煊讥讽的看着他,语气幽幽:

    “哦,高兴?林枫兄你的红颜知已在里面受罪,你却很高兴,我没想到林枫兄你是如此一个薄凉寡性之人,以前我可真是眼瞎,没看清你的为人啊。”

    孙鹏煊讽刺的说着,论阴阳人,国学院所有的书生都不是孙鹏煊的对手,所以之前林枫才会选中他。

    如今林枫尝到了恶果,这就是他的报应。

    “我。”

    林枫的嘴角动了动,药童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在心中呸了一声。

    斯文败类,这样的人,人品一定不好,不然为何那些学生都用一副轻蔑的眼神看着他呢。

    “我说公子,还治病么,不治就带着你的妾室走吧。”

    药童翻了个白眼,语气鄙夷,一声妾室落在众人耳朵中,令人更加不齿。

    “你别胡说,她不是我的妾室。”

    林枫心中火冒三丈。

    自已的亲娘,先是被人误会成自已的红颜知已,后又被别人称为妾室,简直是奇耻大辱。

    林枫恼怒着,可他已经忘了,林嘉柔连最卑贱的妾室都不是,她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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