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三两步走过去,江朝华一把扶住了江婉心。指甲掐进江婉心的肉中,疼的她几乎想尖叫。
“表姐,你还没说话呢,可不能晕过去啊,不然母亲怎么为你做主。”
“朝朝!”
江老夫人气的直接站了起来,只要江婉心晕了,她便能从眼下的困境中挣脱出来,可是江朝华偏偏又冒了出来。
这个恶女,真是气死她了。
“表姐,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房公子?不然怎么如此为难呢。”
红唇勾起,江朝华的声音像是魔音一般,不断传入江婉心的耳朵中:
“我虽然是恶女,但是也知道,玩弄别人的感情是要遭报应的,表姐说,是么。”
江朝华笑的欢快,那神色那模样,毫不掩饰自已就是在看热闹。
不仅看热闹,还在嘲笑房成跟房安康。
难道他们还不知道江婉心什么意思呢,她根本就不想嫁啊。
“够了!成儿,我们走。”
连江朝华都看出来了,房安康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的手在桌案上一拍,满脸怒气,江贺心中咯噔一下,脸沉的厉害。
“不,我不走,婉心,你说啊,不是你跟我说你在江家的日子不好过,你不是说江朝华总欺负你么,你嫁给我,我带你走,你快说句话啊。”
房成到底年少,江婉心对他,又是白月光一般的人物。
房成性子骄傲,怎么可能接受自已被江婉心耍了。
她一定是有苦衷的。
“等等。”
沈氏的脸,越来越沉,江婉心的脸,则是越来越白。
沈氏站起身,江朝华勾唇,立马垂下了头:
“娘亲,我可没有欺负表姐,表姐有祖母护着,我怎么敢呢,只是我真为娘亲抱不平,这些年,我有什么,表姐就有什么,表姐在江家的待遇,跟嫡出的小姐没什么不同,她,她怎么能跟房公子如此说呢。”
房成的话很明了,就是在说沈氏苛待江婉心。
沈氏十分失望,不敢置信的盯着江婉心,江老夫人的心也沉到了底。
这个房成,就是个祸害,今日他怕是要惹出大事来了。
“婉心,房公子说的都是真的?”
沈氏冷冷的看着江婉心,那样的眼神,无比的冷漠,就好似在看一个外人,不,在看一个白眼狼一样。
“夫人,我没有。”
江婉心直接给沈氏跪下了,江朝华要的就是她如此:
“那表姐的意思是,房公子在说谎喽?”
说罢,房安康的脸沉的像是下雨。
他儿说谎,在江家攀诬沈氏,这要是传到宫中,翰林院跟房成就绝缘了。
这门亲事可以不成,但房成不能受到任何牵连。
“表小姐,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本官便直说了,来时,我儿亲口与我说他与表小姐两情相悦,若非如此,本官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江家提亲。”
“还请表小姐给个准话,到底对我儿有意与否,若是没有,便让我这个傻儿子认清现实。”
也,认清她江婉心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看出来了,江婉心就是利用房成,如今被抓包了,又想拉房成当垫背的。
此女,心性歹毒,像是隐藏的毒蛇一般,这么一看,还不如江朝华呢。
最起码,人家江朝华是个拎得清的,人家做什么都摆在明面上,便是做了坏事,也没有水性杨花的勾搭男人不是。
房安康气急败坏,越想越生气,江朝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若是知道,肯定要说上一句大可不必这么拿来比较。
“我,对不起,是房公子误会了,婉心从来只当房公子是朋友。”
众目睽睽之下,江婉心不得不说实话。
只要她答应,沈氏立马就会将她嫁了,她可是要要当靖王妃的,怎么能嫁给一个庶子。
“噗通。”一声。
亲耳听到江婉心的话,房成猛的跌坐在了地上,看着江婉心的眼神,从满是深情,到迟疑,到怀疑,到不死心,无比凌乱,让江朝华直呼痛快。
第16章白月光变仇人
“成儿,你还不明白么,你被人给耍了!随为父回家!”
房安康很后悔带着房成来了,只是他也没想到江婉心是这样的人。
“不,我不走,我问你,你一直以来,只当我是朋友?”
房成看着江婉心娇美的面容,还不死心。
或者说,还不甘心。
他自认为聪明,除了身世上是房家的庶子,其他的一切都无比的骄傲。
这样的他,怎么会被一个女人哄骗,怎么会被一个女人耍了。
“房公子,婉心真的一直以来都当你是朋友,我很感谢你以往的照拂,或许是公子,想错了。”
江婉心垂着头,微微咬唇,听到这里,房成哪里还能不明白呢。
他冷冷一笑,从地上站起来,笑完,脸色又无比的难看,让房安康都有些怕了,生怕他受了刺激,昏过去了。
“是么,那你说的你在江家的日子不好过,江夫人苛待你,江朝华欺负你,也是我会意错了?”
以往江婉心是怎么跟他说的,说自已只是一个孤女,做事时常受到肘制。
说自已寄人篱下,很多事情身不由已,说她每日天不亮就要起来做糕点侍奉沈氏。
这些,难道不是她跟自已说的么?
房成的脸上一片迷茫,他盯着江婉心,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心思如此的深。
“我也想问问,本夫人何时苛待你了,光是你身边的丫鬟就足足有四个,只有嫡女,才有这个待遇。”
“还有,我每个月都会从尚衣局给你定衣裳,尺寸在尚衣局都能查到,不信的话,可以传尚衣局的人来问问,还有厨房我也吩咐过了,你吃的东西,也是按照朝朝的待遇上的,我怎么就成了,苛待你呢,这么多年,你便是,便是如此对我的么。”
沈氏痛心疾首,捂着胸口,跌坐在了椅子上。
“娘亲!”
江朝华神色一变,生怕沈氏一口气缓不过来,眉眼凌厉,从袖子中拿出一枚丹药悄悄的塞进沈氏的唇中。
她就是怕沈氏出意外,才特意准备了药丸。
果不其然,沈氏当真是十分生气,不怪沈氏如此,莫要说沈氏了,随便在长安城拎出来一个高门大院的夫人,被人如此攀诬,只怕要更生气。
“夫人,我没有,我没有。”
江婉心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流出来了。
她拼命地摇头,跪在地上,去拉沈氏的衣裙。
“表姐,不仅娘亲,我也想问问你,我何时欺负你了,我不过就是气不过你跟我的待遇一样,不过就是嘲讽了你两句,怎么,表姐能接受江家对你的好,便不能承担我两句嘲讽了么?”
“我是江家唯一的女儿,可是表姐来了,什么都要分走,我还不能怪罪你两声么,如此,表姐也记仇,还跟外人说我欺负你,传江家下人来问问,我可曾对你动过手,又或者是暗中命人给你使绊子?”
江朝华将堆在心中的愤怒尽数吐出。
她声音清冷,后背挺直,看着江婉心一直在摇头,继续道:
“我这个人,敢作敢当,众人说我是恶女,我也不否认,但我没做过的事,同样不会让人往我身上泼脏水,今日,表姐要么给个交代,或许是房公子会意错了,要么就是表姐觉得江家待你不公了!”
江朝华抱着沈氏,沈氏气的险些晕过去,但江朝华能撑着。
“不是,不是这样的。”
江婉心跪在地上,心头一片凌乱。
“够了!朝朝,莫要再说了。”
江贺沉沉开口,整个正堂,一片死寂,就连门外的下人也是大气都不敢喘,唯恐会被殃及。
但江朝华的话他们听的清楚,纷纷露出疑惑的神色。
江婉心在江家,可是名副其实的主子,他们对她,都很恭敬,江家给她的待遇也好,怎么,听江朝华的意思是,江婉心背地里说江家的坏话?
“父亲,您为何生气,朝朝知道了,您是不是对表姐太失望了,毕竟,表姐此举,也是污蔑了江家的名声。”
江朝华无比委屈,面对江贺,她无需将话顶回去,只需要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便可让沈氏更加怀疑,迟早有一日,会发现江贺的真面目。
她不急,有的是时间,今日哪怕不能让江婉心死,也要她褪两层皮。
“啊,老夫人,您怎么了。”
忽的,朝露惊呼一声,只见老夫人双眼一闭,朝着地面上砸去。
这样混乱的场面,只有停止,才能将江婉心解脱出来。
江婉心自已没晕成,老夫人亲自上场了。
“祖母身子一向硬朗,想来是太生气了才会晕过去,祖母及在意江家的名声,所以拨乱反正,才是最重要的。”
江老夫人装晕,躺在朝露怀中,听着江朝华的话,险些气的弹起来。
这个恶女,果真比不上婉心孝顺。
所以,她一定会让婉心的身份尽早恢复,只是今日闹出的乱子,让沈氏对江婉心寒心了,这不是将她的计划打乱了么。
江老夫人怒火攻心,因为着急,到还真是晕过去了。
“母亲。”
江贺赶忙去扶,沈氏原本有些动容,但是听到江朝华的话,态度坚硬,:
“婉心,你忍心看着老夫人因为你如此么。”
“不,婉心没有,婉心从未对房公子说过那些话,在婉心心中,夫人跟江家对婉心恩重如山,婉心此生,只想留在江家,报答夫人跟老夫人的恩情,请夫人,明察!”
事已至此,江婉心只能自保。
可是房安康又怎么能看着房成担了所有的责任呢。
“今日,本官算是见识到了表小姐的手腕,江夫人,表小姐心性了得,这样的人,日后江夫人怕是要操心了,小儿无理取闹,胡乱开口,还请夫人见谅,下官一定会给夫人一个交代的。”
房安康今日不仅是面子丢了,简直是要气炸了。
“成儿,你还愣着干什么,走!回家!日后与人结交,莫要再这般单纯。”
“婉心,你是说,不仅你对我的感情是我自已单纯的遐想的,就连你曾经对我说的话,也是我自已想多了是么?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这个亏,我吃了,日后,你好自为之,如今我方才知道,被人戏耍是什么滋味。”
房成冷呵一声,看着江婉心,只觉得无比的烦闷。
事情演变成这样,他怎么可能还不清楚江婉心过去是在说谎。
他在利用自已的同情心,让自已针对江朝华跟沈氏。
让自已觉得是她们以权势压人,出了事,又反咬自已一口,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自已身上。
江婉心,真够狠。
第一次心动,便将一腔真情错付在这样的人身上,房成只觉得无比可笑,有些受不了,崩溃的跑了出去。
说江朝华恶毒,还真就比不过此时的江婉心。
她江婉心,才是最恶毒的那一个,事情牵扯到沈氏,房家必定会承受太后的怒火。
“成儿!”
房安康满脸担忧,赶忙追了出去,临走前,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江贺。
江家戏弄他儿,戏弄他,他记住了!
“呵。”
房安康跟房成走了,江婉心也像是一滩烂泥一样坐在地上,晕了过去。
江朝华冷笑一声,白月光,变仇人了,有意思。
第17章救房成
“沁儿,我对你太失望了。”
房安康追着房成走了,看着房安康临走前那别有深意的眼神,江贺无比痛心,抱起江老夫人,失望的看向沈氏。
沈氏原名沈沁,自从跟江贺相爱后,江贺一直都称她为沁儿。
如今再从他嘴中听见自已的名字,却没想到是带着埋怨的。
“我对夫君,亦是,朝朝,走,我们去给你祖母请大夫去。”
沈氏攥紧了帕子,冷眼瞥了一下倒在地上的江婉心,拉着江朝华走了。
什么叫对她失望了,难道她没有给江婉心背锅,代替她得罪房家,对她失望了?
若是如此,那她还真就不稀罕江贺的高看,因为她根本就不需要,她再怎么跟忠毅侯府有嫌隙,也轮不到一个孤女爬到她头上来。
“夫人!”
以往江老夫人有个什么,沈氏都是亲自侍奉在榻前的,如今却带着江朝华扭头就走,江贺浑身一僵,眼中全是不敢置信。
沈氏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如此排斥江婉心?
莫非是知道了江婉心的身世?
江贺抱着江老夫人,低声唤了她两句,见她没醒,这才知道她是真的被气晕过去了,不敢耽误,赶忙命人请大夫。
他现在自顾不暇,今日江家这一出戏,一定得罪了房安康。
房安康身为尚书右丞,身兼参奏的职务,想来他以后定然与江家难为,待老夫人醒了之后,还是得将今日的事找个借口安插在沈氏的头上。
江贺无耻的想着,而沈氏拉着江朝华离开飞鹤院后,狠狠地吐出一口浊气。
她不愿意再忍受老夫人的无理取闹了,她病了,醒了之后,想来也不喜欢看见自已,自已何不乐得清静。
“娘亲,您没事吧。”
江朝华细细的打量沈氏。
沈氏摇摇头,振作起来:
“娘亲没事。”
若是她再不振作,这个当家主母怕是要换人了。
她在,老夫人跟江贺尚且如此偏袒江婉心,她若是不在了,她的女儿跟儿子,谁护。
“娘亲,父亲跟祖母会不会还要您出面,帮江婉心解决房家的事?她都那么污蔑我跟您了,我不想再让您管她的事。”
以江朝华对江贺跟江老夫人的了解,他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毕竟得罪不起房家,要保江婉心,定然就要算计沈氏。
所以,她必须要不断的提醒沈氏。
“呵,她休想。”
沈氏冷笑一声,眼睛眯起。
这么多年她才知道江婉心在背后就是如此说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