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颇为相似,一看?就是地地道道的肃州美食,想必那厨子也?是费心。只?愿皇上能尝到?最正宗的肃州菜。”乔愈年回道。“哈哈哈哈哈!”顾昀之爽朗大笑,撇了一眼高?少监,高?少监立马给顾昀之夹了一筷放在碗中。
“元帅这?样讲,朕都有些饿了。元帅快用膳吧,热的想必更?加美味。”随后顾昀之将碗里的肉放进口中。
见顾昀之吃了第?一口,乔愈年这?才?敢动筷。
或许大家都在吃饭,席间氛围缓和了很多。
饭吃得正酣,宫女上了几壶酒上来,高?少监给顾昀之斟了一杯酒。顾昀之举杯,对着?乔愈年。乔愈年忙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给顾昀之敬酒。
“元帅尝尝朕这?宫里的酒,又有何不同。”顾昀之笑道,见乔愈年要?张口,顾昀之连忙打断,道,“哎!要?喝了才?能说。”
乔愈年忙将杯中酒一口饮下,回味片刻,赞赏道:“这?酒色泽清亮,带着?清香。入口甘冽,后劲却绵长,让人回味无穷。是壶好酒!”
顾昀之看?着?乔愈年将酒喝下,他面上的笑意更?深,眸色更?沉。顾昀之道:“这?酒如此好,元帅带几壶回肃州,让边疆的将领也?尝尝这?中京的酒。”
乔愈年愕然,一时不知顾昀之是何意,手里拿着?空酒杯都忘记放下。
他知道顾昀之忌惮他,看?似给他升了官,实际上是把乔愈年留在了中京,与定北军隔开。连中京郊外还驻守的部分定北军,乔愈年都因为避嫌,从未去看?过一次。
顾昀之是不会放他离开中京的。
“微臣不知皇上是何意?”乔愈年桌下的手缓缓握紧,问道。
“听派去肃州的廖副帅说,肃州那边的将士,时常询问元帅何时回肃州,感慨乔元帅在时定北军的盛况,脸上都是思念之情。想来元帅在军中颇受爱戴,这?定北军没了元帅怕是不行。”
高?少监又给顾昀之斟了一杯酒,顾昀之豪爽,将酒一口饮下。
“元帅还真是受将士爱戴啊。”
随后他沉沉抬眼,看?向乔愈年,眼中没有半分醉意。漆黑的眸犹如深潭,让人不寒而栗。现在是白天,但?乔愈年却觉得犹如黑云压城,让人无法喘息,心脏直跳。
......
乔愈年出宫的时候还是下午,阳光正好。但?是再好的阳光,也?驱散不了他心中的晦涩。
他端正的坐在马车里,没有闭眼假寐,而是直直的看?着?车壁。方才?与皇上饮酒的情景一直在脑子里回放。
顾昀之隐藏在笑意后面沉沉的双眼,像是在猎物背后虎视眈眈,随时准备进攻的狮子。那些似是而非的话,甚至已经不是试探了,而是再直白不过的罪。
皇上已经等不急了,无论乔愈年再如何藏拙,已经无用。皇上已经找到?了人来替代他,那个吕司,从神策军里提上来的将军,将会取代乔愈年的位置。
难怪皇上等不急了。
乔愈年脑子犹如一团乱麻,那种大刀已经悬挂头顶,随时都会斩下却无法挣脱的感觉,让他汗毛竖起。这?是乔愈年在战场几经生?死,都未曾有过的冷汗直冒的感觉。
他眉头紧皱,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心中愁绪万千。
良久,他敲了敲车壁,沉声道:“去宋太傅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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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昭这?两?日?总觉得父亲皱着?眉,忧心忡忡的样子。连母亲都郁郁寡欢,黯然神伤。
“皇上还是经常唤父亲去宫里吗?”乔昭问道。
其实看?这?几日?,乔愈年往宫里去的次数,已经少了很多。乔昭以为皇上那边已经停歇,因为近几日?吕司被徐纾言派出去了一段时间。因此皇上便不再叫乔愈年和吕司一同去宫里。
再加上乔愈年和宁安郡主什么事都不说。在他们二人眼中,乔昭只?是一个孩子。有事情父母在前面顶着?,轮不到?乔昭来操心这?些烦心事。
乔愈年在一旁皱着?眉头不说话。宁安郡主在一旁欲言难止。
“到?底怎么了?出了何事,为何父亲母亲都这?般愁眉苦恼?”乔昭往宁安郡主身旁挨得近一些。宁安郡主握住乔昭的手叹气。
这?餐晚膳看?样子是无心再吃了,几个人都没了胃口。再好吃的菜也?是看?着?冷了下去,变得难以下咽,让人心烦。
“你们将菜撤下去。”乔愈年沉声吩咐道。
“是。”下人们利索的过来将菜收走。很快桌子上的满满当当的菜就全被端走,只?留着?光洁的桌面上面放着?一壶茶。
“你们也?出去,将门关上。”乔愈年又吩咐道。
“是。”下人们退了出去,又将门带上。屋内瞬间就只?剩下乔家三?人,一时间屋内都静了下来。
“到?底出了何事?”乔昭追问道。看?着?父母愁眉苦脸的,乔昭也?觉得心急。
“你来说。”乔愈年看?了一眼宁安郡主,让她来说。
宁安郡主无法,毕竟这?些事,只?能她来说。她面上带着?难色,嘴唇微动,话在嘴边转了几圈,就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说啊!到?底是怎么了!阿娘吞吞吐吐的是做什么。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给我听的,要?这?般瞒着?我!”乔昭焦急道。
她心中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怎么都静不下心来,偏偏宁安郡主和乔愈年都不肯说。急得乔昭脾气都有点上来了!
“昭昭,你听阿娘说。”宁安郡主轻拍乔昭的手,尽量放平语气。
“爹娘给你谈了门亲事,就是宋太傅的孙子,宋景洵。你们认识的。景洵为人端正,才?貌俱佳,脾性也?是顶好的。再者......”
“什么意思?乔家的事和宋景洵有什么关系?!我不喜欢宋景洵。”
宁安郡主话还没说完就被乔昭打断,乔昭实在觉得太过荒唐,甚至以为宁安郡主在开玩笑。
“昭昭,宋景洵是个良人。他自己是个争气的,虽然没了父母,但?是宋府的门楣也?撑得起来。再加上他年纪轻轻就在翰林院上值。前途坦荡。你们成亲以后,日?子定然是好的。”
宁安郡主还在劝,她以为乔昭是不喜欢宋景洵。宁安郡主和乔愈年倒是中意宋景洵,从小就替乔昭相看?着?。都是宁安郡主看?着?长大的,真是一点都没长歪,根正苗红。
“我不结。我问的是我家的事,阿娘跟我谈宋景洵一个外人作甚?”乔昭干脆利落的拒绝。
“宋府今日?已经将聘书下了。”乔愈年在一旁开门见山。
宁安郡主使劲拍他手,让乔愈年不要?这?么直白,害怕乔昭接受不了。宁安郡主知道乔昭从小就有主见,定然不会就这?么同意了,要?跟她好好说。
还想着?以怀柔政策。未曾想乔愈年直接平地一声雷。
“不是!我什么时候说我想要?结亲了?!你们为什么都没有知会我一声?”乔昭直接炸了,她腾地站起身,脸上都是不可置信。
到?现在乔昭仍然觉得很玄幻,莫名其妙她就要?结婚了......
“聘书我已经接了,过几日?纳征,宋府会将聘礼送来。这?婚你必须得结。”乔愈年干脆道。
这?个婚真的很赶,以往从下聘书到?纳征过大礼,中间一个月都算是短的。越是世家大族越是郑重,准备的东西就越多,时间耗费越久。
宋府和昌敬侯府都是北齐顶有名的家族,这?却只?用短短几天,可见事情之赶。
乔昭觉得事情越发往莫名其妙的方向策马狂奔,她深呼一口气,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是昌敬侯府出了何事,需要?让我立刻结亲?”
“宋府能在这?件事上帮到?昌敬侯府?还是说你们想将我摘出去,不沾染昌敬侯府的事?”乔昭冷静道。
她不愧是从战场上下来的,遇事冷静分析。虽然这?件事确实很荒谬,但?乔昭还是抽丝剥茧,没有被愤怒的情绪裹挟。
宁安郡主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女儿?。内心涌上酸涩,她偷偷背过身去,抹了一把眼角的泪。
尽管宁安郡主时常说,人长大了哪有不结亲的。但?是她就这?一个女儿?,平日?里看?得比命都重。如果不是事出紧急,她和乔愈年也?不愿这?般逼迫乔昭。
乔愈年没有回复乔昭的问题,他沉声道:
“这?门婚事若你不满意,一年以后可以和离,宋府那边不会为难你。就忍一年,待尘埃落定后,你还能恢复自由。”
乔愈年已经给乔昭做了万全的打算。若昌敬侯府出了事,乔昭也?能保全自身,独立出去。若以后她过得不开心了,还能和离,不至于一辈子耗在那里。
“那看?样子就是后者了。”乔昭看?向乔愈年,咬牙道。
“我也?是昌敬侯府之人,遇到?事情我也?能上!我知道爹娘是想将我保全出去,可我不怕,就算是死亦有何惧!”乔昭目光如炬,半分不肯退让。
宁安郡主一把捂住乔昭的嘴,骂道:“说什么死不死的!呸呸呸......我和你爹就只?剩下你一个孩子,我们怎么舍得......怎么舍得让你也?......”
宁安郡主说着?说着?不禁悲从中来。
“这?婚你必须得结,昭昭,别任性。”乔愈年冷硬的眉眼没有半分松动。
屋内又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宁安郡主偶尔的抽泣声,压得很低。更?衬得屋内气氛压抑低沉。
良久,乔昭才?开口道:“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不会和宋景洵成亲的。”
“什么?喜欢的人。”宁安郡主有些怔愣,乔昭都回京这?么久了,宁安郡主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早已有了心仪之人。
联想到?之前,乔昭深夜里回来,唇上又带着?的口脂,宁安郡主才?恍然大悟。
随后宁安郡主心里松了一口气,破涕为笑,道:“原来你不肯结亲是因为有心上人,昭昭这?个没关系的。是哪家的公子?若是合适,你能和喜欢的人结亲,那就再好不过。”
“我们这?边将宋家的婚事退了,再赔礼道歉。你不要?害怕那些闲言碎语,阿娘不在乎那些。”
宁安郡主忙改了主意,虽然只?是权宜之计,但?是女儿?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她和乔愈年被诟病几句也?无所谓,反正他们这?两?张老脸,比起乔昭的幸福,实在算不上什么要?紧。
乔愈年也?赞同道:“你娘说的对,挑你喜欢的也?行。”
乔昭觉得和自己的父母说不通。或者不是说不通,而是他们虽然听懂了,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乔昭想和父母一起应对,但?是乔愈年和宁安郡主只?想保全乔昭。就像上一世国破时,乔昭不愿离开,但?是宁安郡主却让净军强行将乔昭带走。
父母总是希望孩子能平安的。
“到?底是哪家的公子,你说出来,我和你爹相看?相看?。”宁安郡主有点着?急,连方才?的悲伤都冲淡了些许。
乔愈年也?看?了过来,眼中带着?一丝好奇,等着?乔昭回话。
乔昭抿了抿唇,沉默了几秒,看?着?父母期待的双眼,沉声道:“徐纾言。”
“谁?”宁安郡主一怔,下意识反问了一句。
乔昭抬眼,语气越发坚定:“司礼监掌印,徐纾言。”
“是宫里的那位......宫里那位司礼监掌印?”宁安郡主还是觉得有些回不过神来。
“是。”乔昭回道。
老天爷!这?是作孽吗?
宁安郡主已经有点想晕过去了,昌敬侯府唯一的一颗独苗,喜欢一个太监?!
这?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吧。
宁安郡主一时被冲击得说不出话来,空气彻底陷入静默。
乔愈年听见乔昭说出“徐纾言”三?个字,还想着?挺凑巧,同名同姓。又看?乔昭斩钉截铁说出的那位,那位宫里的掌印。
乔愈年只?觉得脑子都嗡嗡响,怒气开始涌上脑子,胡子都被气得控制不住颤抖。
“你给我跪下!”乔愈年腾地站起身,看?向乔昭怒火冲天。
乔昭看?着?她爹,对峙着?不肯动。
“跪下!!”乔愈年猛拍两?下桌子,全身的力气都仿佛发泄在上面,将桌子拍得砰砰作响,连茶壶都给震碎在地,给宁安郡主吓得一跳。
乔昭紧抿着?唇,站起身,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脊背跟那山上□□的松柏一般,半分不肯弯曲。
乔愈年气得在屋里来回踱步,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怒气,他嘴里止不住道:“棍子呢,真的是无法无天了,棍子!棍子!!”
“来人!去将祠堂里的棍子拿过来!!”乔愈年冲着?外面怒吼一声。
外面立即响起脚步声,往外面而去。
不一会,乔愈年手里就有了一根黑褐色的棍子,通体油润,质地柔韧不易折,打起人来格外的皮开肉绽都是常事。
这?根棍子在乔家的祠堂放了很久,每日?都有下人擦拭保养。乔愈年虽是武将,在家里却不经常动武。舍不得打这?俩孩子,很多时候都是口头教育为主。
今日?实在是气得忍不住了,才?将家法拿了出来。
“你再说一遍,你喜欢的是谁?”乔愈年盯着?乔昭,咬牙切齿的再问了一遍。
乔昭抬眼,一双眸子透亮清明,她直直看?向乔愈年,坚定道:“徐纾言,司礼监掌印徐纾言,我喜欢他。”
“你......你个孽障!我今日?不给你家法伺候,你就当真是冥顽不宁!!”乔愈年胸膛剧烈起伏,拿着?棍子的手高?高?扬起,眼看?着?就要?狠狠落在乔昭身上。
乔昭就这?般跪着?,没有躲闪,也?没有一句求饶。
这?一棍下去,乔昭在床上躺个三?五天都有可能。
宁安郡主大惊,猛地扑过来,双手环抱着?乔昭的肩。一双美目瞪着?乔愈年,大声道:“乔愈年,我看?你敢!你凭什么打我女儿??!”
看?着?宁安郡主护犊子一样的扑在乔昭身上,乔愈年气得拿着?棍子的手都在颤抖,他咬紧后槽牙:“你这?个时候还纵着?她?都快把她纵得无法无天,无法无天了!!你看?看?她都干些什么事?!”
“乔昭,你喜欢谁不好?宋景洵,林珩,就是周家那小子!那也?是人中龙凤!你喜欢谁不好?你喜欢徐纾言?!”
乔愈年一一举例,但?看?着?乔昭不为所动的样子,乔愈年只?觉得自己气得心梗。
“徐纾言他是一个太监!是个阉人!是个没根的阉人啊!!你怎么这?般鬼迷心窍。”乔愈年将棍子一把丢开,死死握住乔昭的肩,语气激烈,脸色涨红。
宁安郡主在一旁,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她心里也?不赞成乔昭的做法,但?却万万看?不得乔昭被家法伺候。那才?是打在乔昭身,痛在她这?个做母亲的心里。
“是不是徐纾言胁迫的你?是从肃州回来那次,还是这?次去辽西。是不是徐纾言胁迫的你?!”乔愈年还是不肯信,乔昭一个高?门贵女,什么男人得不到?,偏偏喜欢一个太监。
“不是,是我先喜欢的他。很早就喜欢了,他没有做过任何胁迫我的事。父亲,我脑子是清醒的,从未有任何一刻像这?般清醒。”
“他是我喜欢的人,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喜欢他。别的人怎么看?我们,我不管,但?是我不想一辈子瞒着?你们。”
乔昭面色平静,音调也?很平稳。她的眼睛很亮,里面没有半分的怯懦和犹豫。就如她所说的一般,她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但?是面对疼爱自己的父母,乔昭不愿意有半分隐瞒。
宁安郡主看?着?乔昭灿若晨星的双眼,里面只?有坚定。宁安郡主心里只?想叹气,她太熟悉自己的女儿?,知道乔昭这?般就是再无转圜的余地。
孽缘啊,孽缘。
但?乔愈年还是无法接受,他是男人,自然知道这?无根之人,意味着?什么。乔愈年很用力的控制住自己情绪,放平语气,不要?引起乔昭的逆反心理。
“乔昭,你有想过和阉人在一起,你的后半辈子又怎么办吗?你将一辈子都不会有子嗣。且他们残缺之人,本来寿命就比普通人短些。若爹娘去世,徐纾言也?走了,这?世上可就只?剩下你孤零零一个人啊。”
“乔昭,你可想过这?些,想过你的后半辈子?”
乔愈年言辞恳切,推心置腹。他没提那些党派立场,没提那些外人的闲言碎语。他只?想到?女儿?的幸福,想到?乔昭和阉人在一起,后半辈子过得艰难。
他是真切的心疼乔昭,不愿乔昭自毁余生?。
乔愈年没说话了,向来冷硬的面容,都有了几分颓靡。他对外从来都是强硬的,但?遇上乔昭的事情,却忍不住眼中冒起湿意。
屋内很寂静,是情绪宣泄后的平静。所有人都默默无语,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一般。
良久,乔昭抬头,轻声道:“父亲,我喜欢他。”
乔愈年看?向乔昭坚定的眸子,他事忙,已经很久没有这?般仔细的看?过乔昭的面容。现在才?惊觉,她的眉眼变得更?凌厉,轮廓也?不似小时候那般柔和。
乔昭已经不再是刚到?肃州那般,身上的那股气压都压不住,年轻得跟那愣头青一般。乔昭长大了,她现在更?沉稳,更?清醒,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乔愈年后退一步,坐在凳子上,仿佛被抽干力气一般。
他闭了闭眼,有些累了。
半晌才?睁眼,看?向乔昭,沉默道:“你去祠堂,对着?乔家的列祖列宗,给我好好跪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见宁安郡主面露担忧之色,似乎想要?说什么。
乔愈年摆手,对着?宁安郡主,不容置喙道:“你不许插手,就让她在里面跪着?,让她糊涂的脑子好好清醒清醒!”
乔昭抿唇,直起身,转身就往祠堂走去。
乔愈年看?着?乔昭挺直的背影,叹息,孽缘啊,孽缘......
第100章
第
100
章
在乔昭跪在祠堂的这几天,
徐纾言是最先发现问题的。因为乔昭一直没来?,也没了一点音信。
徐纾言让徐霁去昌敬侯府找过乔昭,但是没有看到乔昭的身影。因为乔昭不喜欢别?人擅闯她的庭院,
因此?徐纾言没让徐霁潜进去。只好几天都?在府门外等待。
“昌敬侯府那边并没有异常,下人还?是正常出入,没听见主人家出事。”
徐纾言在书案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