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接下来去三房的牡丹院，走近，听到争吵声。激昂的女声是马芳，不耐烦的男声是顾灿。
“夫人，要不改日再来。”妙音提议。
“好。”卫安华答应爽快，转身要走。
守门的婆子看到三人，高声喊道，“五夫人来了。”
院内争执声没了。很快脚步声传来，顾灿面色不好的从院内走出，绕过卫安华走远。
卫安华：她这么大一个人看不见吗？
“五弟妹来了，快请进。”马芳站在门口迎接，卫安华。
“我听说三嫂怀孕了，特来恭喜。”卫安华尴尬一笑。
“是怀孕了。你来的正好和我说说怀孕要注意的。”
话到这，不进去不好。
卫安华迈步进入牡丹院。
院内，紫鹃跪在中间，后背一道道血痕。
妙音惊呼一声，“紫鹃。”
“人不在了，还跪给谁看。滚回屋去。”马芳烦躁的说了一句。
紫鹃颤抖身子，爬起来，朝院侧门走去。
“五弟妹进屋聊。”马芳转头面对卫安华，露出笑容招呼她进屋。
卫安华装作没看到满地碎片的正屋，跟随马芳进入东侧间。
东屋靠窗摆放了一张床榻，两人坐下，下人端上茶水点心。
“尝尝我这的点心。”马芳拿起一块吃起来，脸上神色放松许多。
卫安华拿起一块轻咬一口，入口酥脆带着淡淡的荷花香。
“加了荷花。”
“嗯，我闲着没事研究些吃的。吃着不错的，送到莲蓉斋卖。”马芳解释。
“莲蓉斋是三嫂的铺子。”卫安华有些意外。
“嗯，我的陪嫁铺子。原先生意不行，我接手后大刀阔斧改了一番，如今在京城小有名气。”马芳说的谦虚。
卫安华无语，京城排名第二的莲蓉斋，叫小有名气？
“不是还有第一的吗。”马芳心里不做到第一，不算有名气。
卫安华觉得今日，真是她最无语的一天。
吃着荷花酥，两人说怀孕的事。主要卫安华说自己初期怀孕的一些注意点。马芳听得很认真。
回到惜时院，卫安华叫来妙琼。
“妙琼，院里上下多看着点。”
南亲王府现在有四位孕妇，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异常发生。
妙琼应声去安排。
卫安华回到屋内，躺下休息。挺着肚子走一下午真累。眼角瞥了眼，在她眼前来回转悠的妙音。
“别转圈了。想说什么就说。”
妙音嘿嘿一笑，停在卫安华身边。半蹲着给卫安华捶腿，“姑娘，我能去药房拿点药吗？”
卫安华明白妙音是担心紫鹃。
“可以。”
“多谢姑娘。”妙音欣喜。
“有个条件。回来告诉我，你们在做什么生意？”
之前妙音说与紫鹃做生意，卫安华问，妙音躲了不说。
“好，回来就说。”妙音同意。
妙音这一去到第二天没有回来。
卫安华不放心，正要叫人去问问情况。
南王妃派人通知卫安华去一趟乐山院。
卫安华换了衣裳，来到乐山院。
进入正屋，看到紫鹃，妙音跪着。紫鹃边上坐着马芳。
“母亲。”卫安华走到妙音近前行礼。
“坐吧。”看在卫安华肚子里两个崽的份上，南王妃没有为难。
卫安华在妙音边上坐下。
人到齐了，南王妃让身边红露说事情缘由。
马芳喜爱做生意，自幼在她身边伺候的紫鹃耳濡目染，也有经商的天赋的。
利用外出替马芳送糕点的时机，替王府内不能出门的丫环婆子代买针线、吃食等。
紫鹃与朵朵相识后，由朵朵让妙音与紫鹃迅速的熟悉起来。一个熟悉府内各路人马，一个爱打探消息，两人一拍即合。
私下里做起，替小厮传情话送帕子给心仪的丫环。帮着丫环们打探待嫁小厮、侍卫情况等。甚至帮着捎家书传消息，哪有新活可以竞争去做等等。
从相识到现在半年时间，紫鹃与妙音的生意传遍南亲王府。跟隔壁的王府、公主府的下人都有来往。
府里四位儿媳都怀孕，南王妃为保护下一代的安全，尤其是郡王妃肚子里的。下令严格管理，两人做的事被人捅了出来。
昨晚，妙音去给紫鹃送药，正好一起被抓。
连夜审问，两人不敢隐瞒将自己干的都说出来。
“母亲，是我驭下不严，请您责罚。”卫安华听完起身行礼认错。
“还有我，请母亲责罚。”马芳也起身行礼。
“奴婢知错，求王妃处罚。这事跟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全是女婢自作主张。”妙音向前爬两步，用力磕头认错。
一旁的紫鹃也是不停磕头认错，“奴婢错了，求王妃责罚。”
啪——
杯子与桌面发生的碰撞，打断四人认错。
“紫鹃、妙音身为丫环不思好好伺候主子，贪婪谋利甚至与他府相交，犯了王府大忌。来人，拖出去，一人三十大板。”南王妃说完，从外面走来四个孔武有力的妇人，两人一人将紫鹃与妙音拖了出去。
很快啪啪啪……板子与肉相交发出的声音传进屋内。
南王妃声音不变，继续道，“她二人是你二人的陪嫁丫环。她俩所为，错在她们。但你二人亦有驭下不严之名。念在有孕在身，罚你二人闭门思过两月，另抄写南王府家规100遍。”
“是，听从母亲的安排。”卫安华和马芳应下。
“回去吧，院里的丫环婆子好好管。”南王妃让两人离开。
卫安华、马芳再次行礼应是。
两人来到外面，妙音和紫鹃被堵着嘴打板子。
第17章
自责
卫芳华心疼，想阻止被妙洁拦住，“夫人不能过去。”
妙音看到卫芳华，呜呜摇头，眼神传达让卫安华先回去。
卫安华不忍尽走，等妙音打板子结束，让妙洁背着，她不心扶着妙音一起回惜时院。
马芳那边也是，扶着受伤的紫鹃往自己的牡丹院走。马芳边走，还边不住凶紫鹃。
“我少你吃少你喝了吗？你个钻钱里的，为了那点钱差点把自己害死。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一个笨丫头……”
听着马芳的骂，卫安华感觉她并不是如外表那般对紫鹃有怨。
守在惜时院门口的妙仪、妙琼远远看到卫安华，小跑过来。
“快去请大夫。”卫安华吩咐。
妙洁背着妙音到妙音的房间。卫安华被妙仪劝回屋休息。
刚回到屋，还没来得及休息，顾烁来了。
“你怎么管的下人？”
本就心烦的卫安华，听顾顾烁的指责，说话态度也不好，“我怎么管下人是我的事。”
“卫安华别忘记了，你是我顾五的娘子。”顾烁提醒卫安华身份。
“我没忘记我是什么身份。倒是你，忘记了你自己说的话？”卫安会的话让顾烁想起，那日对外公布卫安华怀孕消息后，他说的话。
“卫安华，你已怀孕。从今日起，我们不再通房。惜时院以后，我不会来过夜。”
当时白露因为卫安华怀孕，很难过，顾烁为了爱人，说的话很绝。现在回想，自己是有不对。
“天色不早了，你该回知实斋了。”卫安华冷声提醒。
“我不是来指责你的，我，”顾烁想解释他是来关心卫安华的。
卫安华并不想听顾烁说的这些，“我不需要你的关心。顾烁，当初的约定，我会一直遵守。希望你也说话算话。”
顾烁迈出的一小步，被卫安华的话瞬间击的退回原地。顾烁走出惜时院，大门在他身后也缓缓关上。
卫安华看着惜时院的大门将顾烁关在外面。
自从知道话本中一切，卫安华一直处于恐慌之中，她疯狂的想要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来摆脱命运。顾烁是卫安华曾经最大的期盼。
但现在，卫安华抚摸着肚子。肚子里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将是她最大的羁绊，也是她后半生安稳生活的保障。
再有三个月，待她的孩子平安出生，顾烁将可以从她的生命中剔除出去。
“夫人。”妙仪担心的走到卫安华身边。
“妙音那，大夫怎么说？”
“王妃手下留情，伤到皮肉没有伤到筋骨。已上了药，休养一个月即可。”妙仪说了情况。
“就当是教训。这丫头太大胆。”卫安华对妙音真是又气又心疼。
“都是我不好，没看住妙音。”妙仪自责。平日里她和妙音住一个房间。妙音做的这些，妙仪是有一些察觉，但觉得妙音不是小孩子，就只提点了两句。
“不怪你怪我。是我不好护不住你们。”卫安华明白妙音这么做是想保护她们主仆。
顾烁对卫安华的态度，妙音她们看得清楚。
有杜奶娘的警告，白露不敢明面上对付卫安华，但暗里的小挑衅不断。因着约定，卫安华拦住让妙仪她们忍了。
性子暴躁的妙音，怎能容忍自小伺候的姑娘被人欺负。选择接受紫鹃抛出的饵，也只不过想为她们主仆多点保障。
想明白这一切，卫安华才无法心平气和面对顾烁。
“妙仪，这几日你好好守着妙音。”卫安华不放心的交代。
妙仪应下，先伺候卫安华躺下休息，再离开去守着妙音。
卫安华醒来，妙洁守在床边。
“什么时辰？”
“酉时末（19点左右。）”妙洁上前扶着卫安华起床。
“妙音怎么样？”卫安华不放心地问。
“半个时辰前醒了一次，吃了东西又睡了。”妙洁伺候卫安华穿衣。
卫安华想起妙洁背了妙音一路，“今天辛苦你了。我这里有人伺候，你早点回去休息。”
刚说完，妙琼走进来，一看有事禀报。
“夫人，小厨房温着饭食，我去端来。”妙洁行礼退下。
妙琼走到卫安华身边，压低声音说，“夫人，肖郎来信了。”
接过妙琼手里的信，卫安华看完露出笑容，终于有进展了。
卫承柏在算术一道很有研究，中进士后。经过几轮的考核进入户部做事，初始是八品主簿。努力五年获得西南府清吏司主事的职位。
卫承柏算西南府的田亩税，不知为何少算一本，使田亩税较之往年少了10万两左右。告发他的是与他同主事职位的孟一禾。
卫承柏因此事被免了职，若不是岳家给力，怕是进大牢。
最后只能黯然的被外派到地方做县丞，终身未再回京。
卫安华改变了卫承松，也希望改变卫承柏。
这事不像卫承松，是他自己想要去江南，卫安华在里面推一把即可。卫承柏的事牵扯到朝廷大事，她直接说很难让人信服。
最好能找到孟一禾犯事的证据。思来想去，卫安华想到了自己的奶兄——肖郎。
陈三娘本是良籍，因男人早逝，不得已抛下吃奶的儿子，来到卫府做了卫安华的奶娘。陈三娘一直奶到卫安华两年离开卫府。
三年前，陈三娘突然来卫府求见卫安华。
念着奶过自己一场，卫安华见了陈三娘知道她这些年的境况。
陈三娘带着做奶娘赚得的钱财，接回了在娘家的儿子。靠着及给人浆洗衣服将儿子肖郎抚养长大。
肖郎自幼懂事，明白娘亲的辛苦，13岁在车行找到跑腿的活，每月有进项。
眼看着，日子越来越盼头，却出现意外。
一次肖郎给一位贵人公子介绍车子时出了意外。也不知肖郎哪句话得罪了对方。对方突然发脾气，命人将肖郎打成重伤。
贵公子家世厉害，车行不敢得罪，以肖郎惹恼客人为由扔了出去。
待陈三娘知道时，肖郎已昏迷不醒。大夫说救治的希望不大，但陈三娘就这一个儿子，哪能舍弃。
陈三娘花光家里的银钱，又卖了房子，也不够治病。无奈之下，陈三娘来卫家求见卫安华。
第18章
不缺钱
听完陈三娘的讲述，卫安华拿了自己的私房银子，又跟林婉求了一根五十年的人参拿去救活肖郎。
本着帮人帮到底，又介绍肖郎去林婉的陪嫁铺子做事。
及笄日当晚梦到未来的卫安华，盘算身边的丫环不方便外出办事。就让妙琼联系陈三娘，提出让他们母子帮自己做事。
陈三娘和肖郎一直感激卫安华，闻言二话不说就辞了在林婉铺子的差事。全心全意帮卫安华做事。
卫安华给肖郎第一件任务就是打探京城待娶的少年郎。那时卫安华一心想着早点定下亲事，摆脱被打死的命。
只卫安华手里银子不多，给肖郎的也不多。本以为很难办，却不知肖郎很聪明的用这些银钱拿去买馒头跟京城的小乞丐们换消息。
肖郎汇总了打听到的待娶少年郎信息，传给卫安华。
卫安华才发觉肖郎的厉害。
嫁到南亲王府后，卫安华有不菲的陪嫁银，每月四个月店铺都有不少进账。卫安华做主做赚来的三分之二都给了肖郎。
能利用的钱财多了，肖郎花半年时间，将城中的乞丐收拢过半，还跟三教九流都有接触。
年初肖郎接到卫安华命令让他盯梢孟一禾。肖郎安排人手，从家到西南府清吏司全面盯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