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季铎惨叫了一声,忍着痛把车停在路边,立马打一个电话找人来,掘地三尺,他也要找到叶桉。他要是放过叶桉,他就是孬种!
季铎下车,发泄似的把叶桉的行李箱摔在地上,行李箱立马就被摔开了,里面空空如也。
季铎面目扭曲,咬牙切齿,一脚把行李箱揣进了绿化带:“叶桉!”
叶鸣峥的人追来,围着季铎。
车里没有其他人,那些保镖都懵了。
季铎指着叶桉逃走的巷子,大吼道:“人朝那儿跑了!跑了!去追啊!围着老子做什么?滚——”
第三十一章
离开,新生
叶桉慌慌张张的逃窜,出了巷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坐上车,叶桉的神经还紧绷着,心在急促的撞击着胸腔。
季铎不会放过他,叶鸣峥应该也会派人到处找他,
他该去哪儿?
叶桉可悲的发现,他没有地方可以去。
司机等的不耐烦了:“小伙子,想好了没啊?你到底要去哪儿?别耽误我做生意。”
最后叶桉报了一串地址,现在他能找的人,只有李叔了。
先前他听李叔提起过。
李叔跑过不少地方,或多或少都有人脉。
以他现在的情况,去飞机场,高铁站,火车站,等同于自投罗网。
他只能靠李叔认识的一些人,逃出h市,之后,走一步算一步吧。
叶桉摸出身上的现金,别墅里没有多少钱,现在身上的钱加起来不到五百块。
开花店挣的钱,都在账户里,手机不知道被季铎丢哪儿,更可悲的是,账户是用叶鸣峥的信息注册的。
所以他现在能用的,只有身上这些。
叶桉做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离开h市,他去小店里洗碗打工,攒路费。
隔得不远,叶桉就看见李叔穿着一件军大衣,在花店门口摆摊。
卖的还是那些易碎的瓷器。
花店好久没开门了,隔着门都能看见店里桌上的灰尘。
李老汉看了一眼叶桉,冷哼了一声,近几个月,发消息,消息不回,打电话,电话不接。
“哟,我当这谁呢?耍够了?还记得自已有个花店呢!”
嘴上是这么说,但关心的神色怎么都遮掩不住。
“李叔。”
叶桉鼻尖一酸,低下了头,忍着鼻尖的酸涩,千言万语堵在心上,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了这是?”
李老汉看见了叶桉脖子上的白色的绷带,立马起身,拉开叶桉的衣裳检查。
“这怎么回事?你的腺体怎么了?”
叶桉抱着李老汉,汲取为数不多诚挚的温暖。
李老汉哄孩子似的轻轻拍打着叶桉的背部:“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总得告诉我吧。”
“我的腺体被人摘除了,我在h市已经待不下去了,要是被他们找到我,我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李叔,你帮帮我。”
李老汉颇为震惊,法制社会,怎么还有人敢不顾当事人的意愿,强制摘取他人腺体?
“岂有此理,是谁干的?我们去报警。”
李老汉拉着叶桉就要去警局。
叶桉反拉着李老汉:“李叔,警局管不了他们。”
“他们总不能只手遮天吧?”
“但他们可以在事情发展起来之前,抹除一切。李叔,我这条命没了就没了,我不能连累你。”
李叔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鲜为人知的事情,他东西也不管了,拉着叶桉往一个巷子里走去。
“李叔,我们这是去哪儿?”
“别说话。”
巷子越走越深,抬头只能看见一小道天空。
两边的墙上不知道什么原因,看起来是乌黑的,路上还有散发着恶臭的垃圾。
叶桉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白色的鞋,被溅起的泥水抹花,他跟在李老汉身后,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走进一个老旧的楼房,上了二楼,李老汉拿出钥匙,插进老旧的门锁,吱呀一声,推开一扇老旧的木门,
门上有涂鸦,还有被尖锐利器划出的痕迹,看起来年代久远。
“进来先坐。”
房子不大,只有二三十个平方米。
家具看起来都有些年代了,掉漆的门窗、桌椅,老旧的黑白电视。
本该被丢弃的东西,被李老汉收拾的很干净,看起来很温馨,有家的的味道。
叶桉走到小火炉前,找了个小板凳坐下。
李老汉翻出钥匙,打开了柜子,拿出了一个铁盒子,铁盒子上了锁,打开锁,翻出了一本已经泛黄的记事本,上面的字迹已经开始模糊了。
李老汉说:“这本本子记录着各个市或者县还有小村子之间跑车人的电话。有的电话记很久了,你要先试着看还打不打的通。”
叶桉拿着本子,心中沉甸甸的:“李叔……”
李老汉双手一挥:“客套的话就别说了,跟你李叔还客气啥。”
叶桉紧紧握着本子:“我把本子拿走了,你怎么办?”
李老汉笑了几声:“我的人脉仅仅靠这个本子吗?你只管拿去。你准备去哪儿?我先帮你联系车。”
“只要离开h市,去哪儿都行。”
“行,先离开这里。我等会儿就给你联系人。你要走了,离开之前,咱们先吃一顿好的,说来,咱爷俩还没一起好好吃一顿呢!你等着。”
李老汉准备了火锅。
冬日里,温馨的灯光透过窗户,照着晶莹剔透的雪。
房间里,火锅的汤底咕咚咕咚的翻滚着,满屋子飘着火锅的香味。
李老汉倒了两小杯白酒,知道叶桉酒量不好,等会儿还要赶路,就只给他倒了一小口。
“来,咱们爷俩碰一杯。大冬天的,喝了酒暖和。”
酒精的辛辣,叶桉不习惯,喝的皱眉。
李老汉大笑了几声:“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你摔碎了我的碗,还没问多少钱呢,就说我要讹你。我这可都是宝贝,祖传的手艺!小兔崽子!”
李老汉看着叶桉,就想多瞅几眼,以后可就看不着了,不免多了几分伤感:“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见面了。”
“李叔。”
见叶桉又要煽情,李老汉连忙摆手:“去去去,别扰乱我喝酒的兴致。”
叶桉忍着泪水,等到了上车的时候,终于绷不住了。
李老汉给他准备了些衣裳防寒,他把包裹放在车尾箱,转身紧紧抱着李老汉。
李老汉也舍不得他:“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连夜走吧,以后要照顾好自已,天冷了就多加点衣裳,秋裤一定要穿好,一日三餐每一顿都不能落下……”
啰啰嗦嗦交代了一堆,李老汉把叶桉推上车,没有半分犹豫不舍:“走吧!”
他没再看叶桉一眼,转头就去和司机说话了。
“这是我侄子,劳烦你多照顾着点。”
车渐行渐远,叶桉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身影。
这个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小老头,抬手抹了一把脸。
……
春节一过,上班的行人又开始步履匆匆。
早晨七点半左右的时候,天还是黑的。
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身型高挑消瘦,脸颊微微凹陷,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的模样。
拿着专业课的书本,书页上端端正正写着两个大字:余欣。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Alpha。
他步履匆匆进入一家早餐店,才晨读了半个多小时的英语,此刻嗓子微微干哑,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在寒冷的冬天格外明显。
“老板,一碗面,不放葱,不要辣椒,再来三个馒头,馒头打包带走。”
“好咧。”
说完,余欣环顾四周,小店里吃饭的人坐的稀稀拉拉。
他向着窗边一道穿着警服的身影走了过去。
他笑着在对面坐下:“尤警官,好久不见,新年快乐!没想到这么巧今天碰见了。”
穿着警服的人同样身型淡薄,他正吃着面,就听见有人叫他,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人,原本没什么情绪的脸上笑意扬扬。
“余欣?真是好久不见,新年快乐!”他看着余欣放在桌子一边的课本,他知道余欣一直准备考研的事,便关心道:“有把握么?感觉考的怎么样?”
余欣笑着:“还行吧,就怕进不了复试线。但我觉得还是先准备着,万一过了呢。”
“肯定能过。你那么努力,肯定有回报。”
灯光照在他左胸前的姓名牌上,金属的光芒没有遮挡住尤加两个字。
名字下方,是一串警号cs
尤加低头嗦完最后一口面,擦去嘴角的油渍,将帽子带好,随之而来的是与年纪不符的责任感。
“我先走了,你慢慢吃。”
余欣之所以认识尤加,还是源于一年前的一场校园欺凌。
一年之前的余欣,比现在更加弱小,看起来就是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无父无母,无依无靠。
没有人知道他是在哪家福利院长大的。
被欺负了,也闷不做声。
周末,余欣做家教赚取生活费,才出校门被几个人拉去了巷子里。
五大三粗的三个人围着余欣,美其名曰收保护费。
徐欣十分顺从的给了钱,那些人还是不肯放过他。
那些人拿着钱,嫌弃的朝余欣吐了一口唾沫:“就这么点钱打发叫花子呢!”
“你说你一个Alpha,连omega都不如!活着做什么?呼吸空气我都嫌你浪费。”
“杂种!怪胎!”
揪头发,揪脸,几个人一起羞辱余欣。
余欣抱着头缩在角落,被打了也不知道反抗。
因为他反抗过,得到的是一顿暴揍。
每次被欺凌后,所有人打量着他,看见被撕破的衣裳,遍身青紫的殴打痕迹,一眼就知道是被人欺凌了。
但只有同情的目光,没有人会来安慰他。
有的人甚至看见他远远的就躲开了。
余欣也习惯了,习惯了他人的冷漠。
这个世界对他而言,本就没有一点温暖。
所以他习惯封闭自已。
他护着自已脑袋,承受着被人殴打的痛苦。
可是这一次与前几次不同。
第三十二章
既见
“做什么呢!”
终于有人看见了被殴打的他。
他抬头,看见了一个穿着警服的身影。
那些欺负他的人原本还很硬气,看见来的人穿着警服,飞快的跑了。
“你没事吧?”
余欣看了一眼警号,尤加?
救他的人叫尤加。
尤加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检查他身上的伤,关心的眼神不是假的。
“我送你去医院吧。”
去一次医院,他一个星期的伙食费就没了。
余欣摇头:“不用了,谢谢。”
他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可是没走几步,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在一个干净整洁的小房间。
伤口被处理包扎过了,身上的衣裳也换了,有一股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
“醒了?要喝水吗?”
是救他的那个警官,但没有穿警服,穿着白t,像学校里那些无忧无虑的小学弟似的。
穿着警服和没穿警服,简直判若两人。
余欣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余欣揪着身上的衣裳,眼神躲闪不看直视尤加:“尤警官,麻烦你了。”
“不麻烦,为人民服务。”
尤加笑的很好看,就像太阳下的向日葵,徐欣看了一眼就移不开了。
“医院最近流感病人很多,我怕你被传染,就把你带回家了。你饿了吗?吃个蛋挞吧!”
余欣本来想拒绝,尤加把蛋挞递到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