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薛卿颜对我做下这么过分的事,我当然要去宋从安面前好好告他一状。况且,宋从安就指着让薛卿颜当他的皇后,好获得薛家全心全意的支持,我偏要让他打的这个如意算盘落空。
这次又是在温泉里沐浴完,直接被送到宋从安的床上。
大概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宋从安就过来了,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他在炭盆前脱下衣服,直到肌肤被暖热,才敢进我的被窝。
“殷殷。”他刚吻了一下我的脸颊,我就把他踹到了床下。
小太监不明所以,一面赶过来扶他,一面尖声叫着“有刺客”,殿门立刻被打开,乱哄哄进来了许多人,灯烛全部被点亮。
“都滚出去。”宋从安白皙柔美的脸上像结了冰。
宋从安残暴之名远扬,他一开口,众人皆噤若寒蝉,纷纷退了出去。
我从床上坐起来,拢着湿漉漉的头发,也要往外走,宋从安连忙拉住我的手。
“殷殷,你要去哪?我们还没说话呢。”
“皇上不是让我们都滚出去。”
“我说的是那些奴才。”宋从安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在床边坐下,小心翼翼地说:“殷殷不要误会我。”
“我误会你什么了?反正在你心里,我也同那些伺候你的奴才没什么两样。”
宋从安眼睛微微睁大,着急地说:“殷殷,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对你的心思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把脸侧到一边,低声说:“你把我夫君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又把我弄进宫陪你,能存什么好心思。”
“但这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认了,毕竟你一直对我很好,我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当然也会……”
宋从安怔怔听着,然后蹲到我面前,紧紧攥着我的手,欣喜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我佯怒地把手抽回:“不信就算了。”
“我信,我当然信!”
宋从安把我搂进怀里,用力到把我骨头都弄疼了,而他只是语无伦次地说:“殷殷,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你都不知道我等了多久。”
我平静道:“你别高兴得太早了,我也没说立刻就要跟你好,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立我当皇后,把薛卿颜杀了。”
宋从安露出为难的神色,过了很久才说:“殷殷,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只有这件事情不行。”
我早料到他不会轻易答应,却故意做出一副怒意:“你就那么需要薛卿颜?你立我当皇后,我父亲也可以全力支持你。”
“但是薛家……”他不愿和我多说,含糊其辞道:“殷殷,你不懂,皇后的位置很危险,你没有自保的能力,就待在太后那里,过与世无争的日子不好吗?”
“薛卿颜就有自保的能力了?”
“他当皇后,我不用分出心思去管他,但你当皇后,我会一直担心你,做任何事情都不安心。”
我哼了一声,宋从安仰头要亲我的下巴,被我推得坐在地上,却还是笑着看我。
他的眼神和以前一样清澈,丝毫看不出传说中暴君的影子。
“我想跟你站在一起,名正言顺地做你的人。”
烛火跃动了一下,连窗纸上透出来的树影也晃了晃,我在宋从安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他动都不敢动,笑容也变得僵硬。
明明更亲近的事也做过了,这次只是吻了额头,气氛却比往常还要旖旎。
“难道你想让我一辈子当你的嫂子吗?你现在欺负嫂子,别人知道了,该怎么说你,还是你就喜欢玩你哥的人?”
宋从安无奈道:“殷殷,你知道不是这样的。”
他把我压在榻上,在我的颈间亲吻,因为刚刚沐浴过,肌肤上还残留着花香,他像小狗一样嗅来嗅去,然后小心翼翼地舔了几下。
“不答应就别碰我。”我赌气地说。
宋从安被我缠得没办法,叹了口气:“殷殷,你到底怎么了,之前都好好的,怎么现在一定要做皇后。你明知道这不是件好差事。”
“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无理取闹吗?”
宋从安连忙道:“我没这么想。”
我从床上坐起来,把衣物全部脱下,然后当着宋从安的面分开双腿,让他看那个隐秘的部位。
那里被薛卿颜舔了很久,透着胭脂一样的红。
宋从安那么了解我的身体,一定也知道,那里被人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玩过了。
果然,他的脸色立刻变了,我清晰地从他眼底看到了杀意,虽然他尽力克制着,不想吓到我,但我还是打了个寒颤。
“林景鸿是活得不耐烦了吗?”他一字一句地说。
我愣住,这才记起来,上次他撞见我和林景鸿在一起,现在看到我身上有这种痕迹,当然也以为是林景鸿。
“不是他。”
宋从安紧抿着唇,我知道他是不相信。
我焦急起来,连忙解释:“至少这次不是。刚才你和薛卿颜在荷花池边说话,我躲着没出来,后来薛卿颜发现了我,等你走了之后,他就欺负我,还说、还说要把我玩烂。”
宋从安垂着眼睛,手指轻轻搭在我的腿上:“他真这么说?”
我点点头:“还有更过分的呢。”
接下里我又把薛卿颜说的那些腌臜话,全部跟宋从安学了一遍,宋从安听完之后,脸色已经比霜还冷了。
我委屈地扑进他怀里:“我是你的人,谁碰我,我都不愿意的。所以我恨透了薛卿颜,我想让他死,哪怕我不做皇后都行。”
宋从安把我抱得很紧,安抚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他在我耳边轻声说:“薛卿颜这样对你,我帮你杀了他,好不好?”
我得偿所愿,却故作可怜地掉下眼泪,问他:“你杀他,万一薛家不肯辅佐你了,怎么办?”
“这些事你不用担心。”宋从安道:“殷殷,你只需要爱我,全心全意地爱我,那些欺负你的人,我都会替你收拾干净。”
宋从安这样听话,我也不好再闹别扭,当晚在一起时,我比往常都要主动,坐在他的身上,款摆着腰肢。
他两颊微红,发丝散乱,好看得像个狐狸精,眼睛像钩子一样盯着我。
别人都说新皇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这话不假,但谁能想到,这样的美人,心肠却那般狠毒。
我又想起李悬了,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再想到我在和仇人上床,立刻一阵反胃。
我伏在榻上,干呕了几声,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宋从安紧张地抚着我的背,唤人进来倒茶,待我把热茶喝进肚子里,宋从安才犹豫着问我:“殷殷,你是不是有了?”
我没反应过来:“有什么?”
“孩子。”
“我又不是女人,怎么可能有孩子!你脑子是不是糊涂了?”
宋从安见我生气,立刻慌乱起来:“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殷殷别生气。”
等我好一些之后,宋从安又蹭过来,抱着我,让我亲他。
我淡淡道:“不了,我恶心。”
宋从安愣住了:“恶心?你觉得亲我恶心吗?但你刚才还说……”
“皇上误会了。”我小小的坏心思得逞,不免有些得意:“我不是说亲你恶心,是我刚刚吐过,心里还有些不受用。”
宋从安明知道这是借口,却只能勉强笑了一下。
“是我想多了,那殷殷早点休息吧。”
我不知道这样的小事对宋从安来说,算不算折磨。
但第二天我刚从他身边离开,就在殿外听见他砸东西的声音,太监宫女跪了一地,里面乱得像一锅粥。
宋从安答应我的事情也没有做到。
他没有杀了薛卿颜,封后大典照常举行,我看见他握着薛卿颜的手走上台阶,恨得差点把牙给咬碎。
封后大典之后,帝后要择日圆房,正好定在年后。
除夕夜我过得很孤单,虽然有林景鸿陪着我,但这是第一次,这么重大的节日里,李悬没有在我身边。
宋从安半夜又让人接我过去,白天的时候他已经打发人接了我三次,我一次都没有理他。
他知道我在和他赌气,但他今天太忙了,连哄我的时间都没有。
我偎在林景鸿的怀里,和他一起看书,烛光照亮了一小片地方,周围寂静无声,连雪落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太后宫里的太监宫女都躲了出去,三五成群地约着守岁。
远处传来他们的欢笑声,我只顾着出神,想着李悬每年除夕都会带我去城墙上玩。他和守城的士兵喝酒,我就跟在他后面,也讨一些水酒喝,除了过节,李悬是不怎么让我喝酒的。
林景鸿一句一句地教我念诗,见我没心思学,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熬不住就先睡吧。”他说。
我枕在他的腿上,闭上了眼睛,正要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就感觉到脸上有柔软湿润的触感,是林景鸿在亲我。
我故意侧过头,和他唇瓣相贴,他的呼吸停顿了片刻,然后热烈回吻。
衣物摩挲在一起,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一条衣带被扔到了地上,紧接着就是我的里衣、亵裤,林景鸿按着我的腿根,伏在我身上进入。
我被他摆成了一个淫靡不堪的姿势,他却连发冠都不曾歪斜,只是额上出了些细汗。
“殷殷,你在想谁?”
在我被他撞得摇摇晃晃的时候,他忽然问我。
我手指扒着窗棂,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来,听到他这样问,心里忽然一紧,那个模糊的影子再度浮上心头。
“我在想李悬。”我回头看着林景鸿,隔着眼里的雾气看他:“难道你不想他吗?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一起相处了那么多年,李悬不在了,你怎么可以做到无动于衷?”
“死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你可以想他,但不要一直想。”
以前他劝我这些话,我一定会生气,会和他吵架,但现在,我不想和林景鸿吵架了。
毕竟在这深宫里,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抱住了他的肩膀,低声道:“我没有一直想他,我想和你好好的。”
林景鸿愣住了,脸上忽然露出喜色:“殷殷,你的意思是……”
我瞪了他一眼:“少装傻。”
他的吻急切地落在我的脸上、颈上,似乎十分欢喜,还一遍一遍地在我耳边说:“殷殷,谢谢你。”
是我要谢谢他才对,龙潭虎穴他都愿意陪我去,上哪再找这么傻的人?
我放轻了声音,和他说:“等这件事了结,宋从安也死了,如果我们还活着,就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话音刚落,烛光忽然一闪,在窗纸上照出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很快又消失了。我还以为是树影。
林景鸿没有回答,只以更激烈的动作回应了我。他把我抱起来,把我抵在窗前,后背紧紧贴着窗纱,暗香浮动,汗意朦胧。
从外面看来,这一定是个很香艳的场景。
林景鸿低声问我:“殷殷,如果李悬还活着……”
他的声音很模糊,我没听清,迷茫地看着他:“你刚才说什么?”
他便重新沉默下来,摇了摇头。
我也没把那句话放在心上,只顾着和林景鸿亲热,连门被推开的响声都没有听到。
直到我到达高潮,浑身痉挛的时候,满面泪痕地抬起头,才看见门口站了两个人。
薛卿颜眯着眼打量我,露出了戏谑的笑意。
而宋从安站在他身后,半张脸隐在阴影里,露出的唇瓣却紧抿着,像在克制着什么。
我回想起刚才说的话,心里一沉。
和林景鸿亲热并不算什么,宋从安对这些事一清二楚。但我偏偏说了想让宋从安死,还说等他死了,要和林景鸿过日子。
我脑子一片空白,身体还残留着高潮的余韵,轻轻颤抖着。
林景鸿用被褥把我包起来,隔绝了薛卿颜越来越直白的视线。
我趁势躲进他怀里,连面都不敢露了。
宋从安道:“衣服穿上。”
听到他说话,我也没敢动,林景鸿却明白他的意思,起身理好衣物。
宋从安抬起手,从外面进来了两个黑衣人,站在他身后。
“林景鸿秽乱后宫,把他交给大理两个黑衣人上前押住林景鸿,我顾不得自己没穿衣服,就从被褥里挣扎出来,紧紧拉住林吁锡景鸿的衣角。
“我看谁敢带他走!”
其中一个黑衣人把我推开,我狼狈地跌到地上,疼得站不起来。
宋从安把我扶了起来,然后他走到推我的人面前,面无表情地打了他一耳光。
“我让你带走林景鸿,没让你碰他。”
黑衣人跪下,宋从安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只道:“事情办完后,自己去领三十军棍。”
他们带着林景鸿出去了,我连忙跟过去,宋从安却紧紧攥住我的手腕:“连衣服都不穿,你想出去让别人看笑话吗?”
我深知宋从安的手腕,也知道林景鸿此去必定性命不保,急得口不择言:“你敢杀了他,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他的脸上冷得像冰:“前几天不是还说喜欢我吗?背地里却跟别人算计着让我死,等我死了,你好跟林景鸿过日子,是吗?”
“你知道不就行了!像你这样的人,谁会真心喜欢你!”
宋从安眼睛里本就微弱的光,彻底湮灭了。
半晌,他才道:“所以你那天说的,真的是在骗我?”
“你不也在骗我吗?”我狠狠瞪了薛卿颜一眼:“你说会帮我杀了他,但他现在活得好好的,还当皇后了!”
薛卿颜笑了一声。
“殷殷,我给你一个忠告。”他说:“如果想让你的姘头活下去,这时候就少说两句吧。”
薛卿颜虽然吊儿郎当,但说的话也有一定道理。
我终于冷静下来,知道再激怒宋从安,只会让他更想杀了林景鸿,我应该慢慢来,才能把林景鸿保下来。
“你出去。”我对薛卿颜说。
薛卿颜道:“你们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即使在说话的时候,薛卿颜也一直看着我赤裸的身体,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让我浑身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宋从安扯下自己身上的大氅,把我牢牢包裹起来:“薛卿颜,出去。”
薛卿颜道:“我出去倒是可以,但是皇上——”
他话音一转,冷笑起来:“你可千万别被他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了,回头又跟他好得蜜里调油似的。”
薛卿颜出去之后,门重新被关紧。
我看着宋从安从未有过的冷漠神色,害怕地咽了咽口水,但为了保住林景鸿,我又不得不去哄他。
“对不起,刚才我说的都是气话。”
我抱住他的脖颈,手臂抖得厉害,大概宋从安也感受到了,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在他脸侧吻了一下,轻声说:“跟林景鸿说的那些话,你不要当真,我不会跟林景鸿离开的,我会陪你一直待在宫里。”
宋从安拉开了我的手,我固执地继续抱他,却被他推得倒在榻上,几缕发丝也垂落下来,显得凌乱不堪。
他道:“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在他绮丽动人的脸上,浮现出嘲弄的神色,不知是在嘲弄别人,还是在嘲弄自己。
带着这样的表情,他的手伸进我两腿之间,两根手指伸进刚被使用过的某处,我立刻惊叫起来,想要反抗,又忍住了。
“从安,别这样。”
“里面都是野男人的东西,不该清理干净吗?”
他说着,手上忽然动作起来,进出间把那些东西都带了出来,我身下的被褥湿了一片。
我张着双腿,被他玩弄得满脸泪痕,最终瘫软在床上,像一汪春水。
有太监进来,放了一盆热水在地上,过程中连头都不敢抬,自然也看不到这香艳的场景。
宋从安抽出手指,清洗过后,用帕子把我下身也擦拭干净。
整个过程中,我一直低声啜泣着,宋从安平静道:“我还没哭,你哭什么?被枕边人背叛的又不是你。”
眼看着他要离开,我忙攥住他的衣角:“那林景鸿……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杀了。”
我脑子嗡地一声,浑身都颤栗起来,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听见自己用祈求的声音说:“你不要动他,把他放出宫去,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