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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说完,她拉着程青枝转身便走,不敢去看那对父子的表情。

    走在大街上,程松儿慢慢缓过劲来,决定还是去找牙商,虽然要交4%的契税,但至少有官方效益还保险。

    没想到古代现代绕来绕去,买房子还是绕不开中介。

    在城里转了一圈,程松儿终于找到了牙商,而且正好是饥荒之前给她介绍房屋的牙商。

    但她此刻明显瘦了一大圈,衣服穿在她身上,活像一根竹竿上套了一个麻袋,举手抬腿风就呼呼往里头灌。

    “这位小娘子,问我您可是问对人了,我对成阳县城里的每一寸都熟悉的很呐,您说你想要什么样的房子?我保证给你安排满意。”

    估计是太久没有生意上门,加上闹饥荒,牙商一看到程松儿就满眼冒绿光,活像要把她吃了似的。

    “之前那家馄饨店不是快倒了吗?我挺中意的,她卖吗?”程松儿很中意当时牙商介绍的前面是铺面,后面是宅院的结构。

    “卖啊!卖啊!”牙商连忙道:“小娘子您可是问对人了,您是不知道,那家馄饨店的老板一家已经饿到了卖孩子的地步了,前几天才把自己的大儿子卖到了乡下,夫郎一命呜呼了,一家子就剩下她和她小女儿,不过也快不行了,您要是想买,那可真是活菩萨啊。”

    程松儿笑了笑:“我可不是什么活菩萨,我记得这家铺面价格可不便宜,她要是愿意贱卖我就买。”

    “那是当然,她都快饿死,您就给两斤大饼她也肯卖啊,不过话说回来,你打算出多少钱买?我心里也好有个底,到时候也好帮您砍砍价。”牙商说道。

    “最近的市价是多少?”程松儿问。

    牙商想了想,说道:“上个月城里有个大户,买下了三层楼高的聚贤酒楼,也不过才花了200两,这间馄饨铺我看最多也就40两。不过你要是愿意直接出粮食买,我看30斤也能拿得下来。”

    这价格,比她之前看的衣铺便宜许多。

    “怎么可能拿粮食买房子,这年头粮食多贵,那我不亏死了?”程松儿说道:“帮我压压价,35两,要是能拿下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程松儿不缺粮食,但这个时候她不想冒险把粮食运出来。

    “好好好!其实您说的也对,有了钱,一样可以去官家富商那里买粮食。”牙商喜笑颜开,立马带着程松儿来到了馄饨铺前。

    馄饨铺的店面大约70多平,中间有两根大柱子承重,最右边有一个小门,进去后又有10平米的空间,看起来像是平时店里伙计休息的地方。

    她跟着牙商往后面走,通过小隔间的后面,来到了后院。

    院子里有一颗大大的梧桐树,两侧分别有一间房屋,一边是茅厕,另一边是厨房,而正中间则是一间传统的平房,入户就是厅堂,一间主卧,一间侧卧。

    如此和前面的商铺形成了四合院一样的样式。

    这个格局比她刚才看的衣铺格局更好,她几乎当场就决定将它买下。

    她看了看程青枝,程青枝也微微点头,看起来也一样很满意。

    “李婶儿,快起来,来生意了,有人要买你的铺子。”牙商将内屋里饿的只剩一口气的李婶儿拽了出来。

    “买我的铺子?”李婶儿已经饿的皮包骨,迟钝的眼神转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行啊,给粮食。”

    “哎哟我的老姐姐,你可真会说笑,粮食现在官家都捂得紧紧的,况且你有了钱直接去官家买不久行了?而且运粮食那不得花时间啊,这位小娘子是外地人,一来二去也得几天时间,老姐姐你和你闺女等得起吗?”牙商巧舌如簧。

    李婶儿已经被饿的丧失了敏锐思考能力,喃喃道:“你说的也有理......她给多少钱。”

    牙商想了想说道:“前儿个,米行老板把铺子卖了也才卖了45两,她那铺子可比你大多了,我看你这个35两差不多。”

    “35两?以前我这铺子可是要卖100两的。”李婶儿大怒。

    牙商笑着说道:“今时不同往日啊,以前是什么世道,现在是什么世道?况且也不是您一家这样,至少你这件铺子卖了,还有乡下的房子养老不是,比其他人强了不知道多少。”

    “那......那也不能这么贱卖。”

    “我的老姐姐诶,妹子给你说句公道话,现在这行情,35两有人愿意买您就烧高香吧,这条街上多少人想卖铺子都找不到人接手,有价无市。现在有个人愿意立刻现结张,街坊那些不知道多羡慕您,您呀就偷着乐吧!”

    说着牙商惋惜般的叹了口气:“要是您实在不愿意,妹子也不会强人所难,反正这条街上那么多人卖铺子,咱也不是非要买您这一家。”

    “小娘子,您也看见了,李婶儿不愿意卖,咱们去别家看看吧。”说着牙商拉着程松儿就要走。

    程松儿也愿意跟她一起演戏,一起往外头走。

    不过牙商说的的确是实话,现在是买方市场,她占据主导地位,价钱自然要压下来才好。

    如果这个价格拿不下来,她也不在意多花几天时间去别家看看,找个便宜划算的铺子。

    “诶...等等、等等、”一见他们要走,李婶儿果然被吓到了。

    虽然是贱卖,但好歹也是钱。

    李婶儿想了想,牙商说的也有道理,现在拿到钱可以拿去富商家里买粮食,要是程松儿走了,可能过几天她和闺女就要饿死了。

    程松儿与牙商心领神会,转过头来问:“李婶儿,改变主意了?”

    李婶儿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

    “李婶儿我就知道您是个聪明人,您拿着钱去邢府上换粮食,然后带着闺女去乡下安稳过日,等来年庄稼收成好了,咱们的苦日子也就熬过去了。”

    李婶儿叹了口气,跟牙商签了字据。

    买房子的事情交给中介还是有点好处的,一路手续都是由牙商一手包办,包括去官府交4%的契税。

    一切办好之后,她给了牙商1两小米作为中介费。

    虽然心疼钱,但好歹房子名正言顺的成为她自己的了。

    程松儿高兴的拿着房契,她和程青枝终于在县城有了自己的家,可以远离程家村这个是非之地了。

    第69章

    .扩大产业扩大产业

    程松儿给了李婶儿母女两人两天时间搬出去,回村子的路上,程松儿看见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一些附近村的村民往县城聚集,他们身上几乎都背着自己全部的身家,大包小包还背着箩筐。

    如果是两手空空,一看就是穷的只剩一口气的人进城,城门守卫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但如果是携家带口,背着全身的家当,但又不像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守卫就会拦住,将其搜刮一番,捞点油水。

    程松儿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她故技重施,重新穿上当初跟刘地主卖粮食的时候穿的衣裳,程青枝身上也穿了一份。

    这样两人衣服里的粮食加在一起也有30斤左右了,她又故意在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灰土,活像非洲逃难过来的。

    等他们到了成阳县城后,轻车熟路的来到了馄饨铺前,牙商和李婶儿都在店铺里等着她们,程松儿看到牙商不觉有些吃惊,没想到售后做的这么好。

    李婶儿比起前两天明显精神了许多,简单交接过之后,他们便收拾东西离开了。

    “小娘子,上次你们走的匆忙,还不知道您贵姓呢?”牙商笑着问。

    “程松儿。”

    “程、程松儿?”牙商听到她的名字,明显惊奇了一下。

    “怎么?你听说过我?”程松儿笑了笑。

    牙商尴尬的点点头:“以前听闻过您的大名。”

    程松儿,成阳县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混子,听说后来转了性,改邪归正,回老家过本分日子去了。

    不过那终究是听说。

    是不是真的改邪归正还未可知,毕竟在乱世中,她能拿得出几十两银子买商铺,看起来虽然瘦,却并不潦倒。

    听说乡下的日子可比城里的日子难熬多了,鬼知道她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方法坚持到现在,万一是杀人放火呢?

    牙商顿时内心战战,觉得自己似乎招惹到了一位狠辣的人物。

    程松儿看着牙商害怕紧张地样子,憋着不笑,也不打算解释。

    现在这世道,坏人的名声比好人管用,她不需要邻居喜欢她,只要惧怕她疏远她就行,等危机过去,她在慢慢与邻居交好。

    “走了一路,你也累了吧,进去休息一下。”程松儿慢悠悠的拉着程青枝往院子后头走,说道。

    她轻轻拍了拍程青枝的肩膀,厚重的帷帽让他出尘的容貌变得模糊,但依然难掩其身段姿色。

    程青枝点点头,因为有外人在所以他没有说话,只是听话的进了屋,并将门掩上。

    转身的一瞬间,纱帘被早秋的风吹起一角,露出他精致勾勒的侧脸,虽然只是须臾间的光景,但牙商却被猛地惊艳住了,绝对是个美人儿,连怡红楼的花魁看了都要羞愧的人间绝色。

    牙商馋的都要流口水了。

    只是再美的人,在程松儿这样的混子面前,牙商也不敢显示的太过明显。

    觊觎别人家的男人,是要被打的。

    程松儿坐在院子中间的石桌旁,指节有规律的在上面轻敲:“附近还有商家要卖房吗?”

    “有啊,多着呢,您想要几套?”牙商机灵着,一听程松儿这么说就知道她是趁机来抄底的。

    毕竟城里闹饥荒的这段时间,不少原本阔绰的富商、官家都趁机用粮食大肆敛财、低价买房买铺子。

    尤其是买下了聚贤酒楼的邢家,更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偏偏还没人敢管,前阵子城里之所以这么乱,就是因为官府都把官兵衙役派去守卫这些人的宅邸。

    富人的宅子固若金汤,穷人和一般的商户只能任由刁民打砸抢烧。

    被抢的人没有了基本赖以为生的工具活不下去,就只能继续变卖家产,最后又卖到了富商、官家的手里。

    不过好在最危急的情况已经过去,这几天城里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在城里置办产业了,所以牙商并没有觉得稀奇。

    程松儿眼眸闪动一下,说道:“我这次来带的匆忙,并没有多少银钱,身上仅余20斤粮食。”

    “20斤粮足够了,只是买不着像这间铺子这么大的。”牙商说道:“不过你要是真心想置办产业,下手可得快点,城内好多有钱的富户又开始在城内搜刮铺子了。”

    程松儿点点头:“这是自然。”

    城内虽然还是缺粮食,但治安基本稳定,正式置办产业的最佳时机

    “田地呢?可有卖的?”她又问。

    “有啊,只是您是想买田皮,还是田骨呢?”

    田骨持有者,只有收租的权利,没有耕作、以及在土地上盖房的权利。

    而田皮持有者则可以,只是要定期向田骨持有者交租。

    这两种田契可以分别持有在不同人的手里,也就是所谓的一田多主。

    “自然是都要买。”她说。

    “听说刘家村的地主闹饥荒的时候被一把火烧了房子,田契都烧完了......”

    “不要刘家村的地,那里距离城里太远了。”程松儿眸光一沉。

    刘家村与程家村相邻,如果她在那里大肆购买田地,难免会被程家村的人发现,在事成之前,她不想走漏一点风声。

    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稳妥最重要。

    “那......”牙商思量片刻,说道:“下集村可以,那里离县城近,但田地的价格也贵,不止要粮食,还得要银钱。”

    程松儿眼眸轻阖,沉思片刻说道:“无事,你只管跟那里的村民交涉。”

    “好嘞——”牙商正要离开。

    “对了......”程松儿突然叫住了她。

    “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牙商疑惑道。

    “先不要把我的名字透露出去......你知道我原先名声不太好,作恶太多,我怕说出去人家不愿卖给我。”程松儿蹙着眉心,忧虑地说道。

    作恶太多......

    程松儿此言一出,让她的形象在本就有些畏惧的牙商心里火上浇油。

    牙商在心中感叹,果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能在饥荒乱世中攒下家底,手里说不定还沾了人血。

    牙商心中颤颤:“明白、明白。”

    程松儿听着牙商的答话里带着一点颤音,心中小小的雀跃了一下,看来她演技还不错嘛。

    送走了牙商之后,她转身进了屋。

    一开门就是堂屋,里面摆设着招待客人的桌椅,因为原主人李婶儿卖了自己的夫郎,导致房子长期没人打扫,已经挤满了灰尘,杂物堆积,灰扑扑冷清清的。

    她摒着呼吸,拂了拂空气中的灰尘,打开右手边的主卧,忽然眼前一亮。

    程青枝不知道从哪里打了一盆水来,用湿帕子将主卧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擦拭了一遍,原本灰蒙蒙的家具因为被水擦拭呈现出原本的颜色,比堂屋不知道光鲜了多少。

    李婶儿把家里能搬走的东西都搬走了,包括炕上的被褥,只留下一层垫底的烂席子。

    她进来的时候,程青枝正跪伏在炕上,用手中的湿帕子,沿着席子的纹路一点点的擦拭。

    他擦拭的极为认真,好像将自己毕生的期望都用上了,薄背低压宛若一线流云,青丝从他的肩头滑落,无力地垂在身下,发梢随着他手上的动作轻轻晃动。

    看到程松儿走进,他的动作才停了下来。

    “你谈完事了?”程青枝冲着她笑。

    程松儿忽然觉得心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暖烘烘的。

    “嗯。”她应了一声,脱了鞋子来到他身边,拿走他手里的抹布:“别干了,休息一会儿。”

    “可是屋里太乱了,我......”

    程松儿握住他的手,手指插入他的指缝间,与他紧紧相扣:“陪陪我。”

    “......好。”程青枝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牛奶一样白皙的颈肉漫上樱花般的薄粉色。

    程松儿眸色渐渐漫起幽深,手贴着他滚烫的肌肤,便吻了上去。

    程青枝周身顿时滚烫无比,紧扣的手指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猛烈而兴奋的蜷缩,单薄的后背紧紧的贴着墙壁,冰凉的温度贴在他身上,顿时刺激地浑身肌肤颤栗。

    唇上的热烈缓缓下移,一路火苗窜动,所过之处格外撩拨。

    程青枝动情的仰起头,修长的脖颈忍不住喉结滚动,像白玉池中一尾起伏的游鱼。

    程松儿眼里划过一丝潋滟光泽,唇角一勾,附在他微微凸-起的喉结上轻轻咬了一口。

    “唔......”程青枝忽然眼眸震惊睁大,美得惊心动魄的五官顿时灿烂烧红,几乎要沁出血来。

    “怎么?咬疼了吗?”程松儿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程青枝抿着唇,疯狂摇头:“不......不疼的。”他背部的肌肉紧绷的像一张拉开道极致的弓,每一处毛孔都紧缩在一起,指骨压抑地泛白。

    唯有一双旖旎缱绻的眼眸,专注而虔诚的凝望着她,除了她,再也容不下任何事物。

    程松儿笑了笑,温暖如夏夜的风将他包裹,手臂扣着他的腰肢:“那就继续。”

    第70章

    .关起来关起来

    程青枝激动的掌心湿漉,听话乖顺的迎合着,冰冷的房间内温度慢慢升高,只听得间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良久,程松儿终于放开了他。紧紧贴合的唇齿间缓缓拉开了一点距离,牵出一条暧昧的银丝。

    “松儿......”程青枝眼神迷离痴醉,烧红的脸颊既羞窘又迫不及待想要更加深入。手指甚至已经攀上了她的腰带,只差一点力道,就能在顷刻间解开衣带。

    程青枝笑了笑,将他鬓边的碎发挽至耳后,又忍不住在他绵软的耳根后亲了一口:“现在不行,这里太脏了。”

    或许程青枝不介意。

    但住过别人的房子,满室灰尘,她实在没兴趣在这里草率地要了他珍贵的第一次。

    程青枝咬着唇点头,眼眸中充斥着动情的水光。

    整个下午,程松儿就帮着程青枝一起收拾房子。

    程青枝原本不想让她干这些活,但是近300平的房子,不似原来程家村破败不堪的祖屋,收拾起来实在很费一番功夫,尤其是铺子里许多重物都需要她来搬动。

    忙活了一下午,程松儿腰酸背痛,浑身是汗。

    程青枝将手绢打湿,为她擦拭额前汗珠:“终于收拾完了,松儿你休息一会儿吧。”

    程松儿点点头,坐在院子中央的石凳上,正打算捶捶自己的肩膀,一双柔夷便攀附在她的肩头,细细长长修白的手指在她的肩头有力的揉捏。

    “好舒服......”程松儿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感叹,肩膀不自觉的往后倚,散漫闲适的靠在他的胸膛上。活像地主老财懒洋洋的依靠在娇妾怀中,饕餮不知足地吃着豆腐。

    程青枝润玉一般的耳垂微微泛红。

    经过刚刚一番温存,他的衣襟有些散了,程松儿枕着他的胸口,细碎的青丝顺着衣襟的缝隙丝丝缕缕的钻了进去,像藤蔓幻化成的妖精在心尖上撩拨,酥麻的厉害。

    “你也累了吧。”程松儿转过身,自然的搂住了他的腰,笑道:“坐下来,我帮你揉揉。”

    程青枝脸红心跳,他怎么敢让程松儿来为他揉肩。

    可是又控制不住相与程松儿更加亲密,贴的更近的绮念。

    他抿了抿唇道:“......好。”

    程松儿搂着他腰身的手臂更加用力,真细啊。

    19岁的少年,腰身又细又韧,被两指宽的腰带约束,仿若无骨美人蛇似的,比她在电视上看的舞蹈演员的腰肢还要细、还要软。

    她缓缓站起来,在他的下巴上轻啄了一下:“来,让你试试我的手艺。”

    “程娘子、成了!成了!”

    程松儿刚拉着程青枝的手将他摁在石凳上,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之时,牙商就噔噔噔地从外头跑了进来,嘴巴里咋咋呼呼。

    不等两人反应过来,牙商就直接跑进了后院。

    当她看到坐在程松儿身前的程青枝时,眼珠子几乎都快要掉了出来。

    程青枝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除了程松儿以外任何女人的视线都让他觉得恶心想吐。

    他直接转身进了屋,将门严严实实的闭了起来,一点缝隙也不留,不给牙商半点窥探的机会。

    大门砰地一声关起来。

    牙商还未从方才的惊艳中抽回神来,上次她只见了程青枝半张侧脸就已觉得他是人间绝色,如今看了程青枝的全貌,更是惊为天人。

    从来没有想过,像成阳县这种小地方,会生出这么标致俊美的人物。

    程松儿这个恶霸,真真是好福气。

    她要是也有天仙似的小郎君给自己暖被窝就好了。

    “什么事?”程松儿慢条斯理的坐在石凳上,理了理衣裙。

    牙商回过神来,说道:“您之前不是让我去问问城里还有哪些人家要卖铺子的吗?正好我知道有一家做面馆生意的,主人家夫妻俩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我跟她商量之后,人家直接就同意了。”

    “多大的铺子?”程松儿问道。

    “跟这家的铺子差不多,您要是同意,我现在就帮您跟她说。”牙商殷勤道。

    “跟铺子差不多大小?这家可带着不小的后院儿,才花了几十两银子,一家面馆就想要我30斤粮食?”程松儿故意将语气说的有些严厉嘲讽,表达出不满意的意思。

    牙商讪讪赔笑:“要不能您说说多少合适?”

    程松儿伸出两根手指:“20斤。”

    “20斤会不会有点少?”牙商为难的说道。

    程松儿继续开始表演,露出恶毒奸商似的嘲弄:“最多25斤粮食,爱要不要,我难道还怕买不着铺子不成?”

    “行——”牙商咬咬牙:“我再去跟人家说说。”

    程松儿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对了,我让你问的田地,怎么样了?”

    “一听到您想置办田地的事,我下午就去了下集村一趟,这村子里还真有不少的村民走投无路想卖了自己的地,但都以卖田骨的多,田皮、田骨一块儿卖的也就只有50亩的样子。”牙商站在她身边,说道。

    “她们是怎么要价的?”程松儿问。

    “田皮田骨一块卖的,一亩地40斤粮食,外加2两银子。单卖田骨、田皮的,一亩地30斤粮食。”

    “......”程松儿开始在心里算账。

    如果她连着田皮田骨一块买进50亩地,那她就得一次性拿出2500斤粮食外加100两银子。

    银子倒还好说,可她在饥荒之前拢共就备了2000多斤,这几个月下来,自己还吃了不少,剩下的也就1000多斤,应该是不能一口气将几十亩地吃下了。

    况且1000多斤粮食,至少要装一大车,运也不好往外头运,太显眼瞩目。

    现在已经是秋天,谁也不知道朝廷的赈灾粮还会不会来?而且就算来也只能解决一时的需求,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万一再倒霉遇到贪官,赈灾粮弄得跟清水里兑了几颗米一样,赈了跟没赈灾也差不多。

    冬天时间漫长,没有粮食饥寒交迫更是难熬,怕是又得死一批人。

    她必须得为自己和程青枝过冬做准备。

    “若是不用粮食,只用银子买要多少?”程松儿沉思了一下,问道。

    牙商想了想,说道:“不同地方的土地价格也不同,程家村土地贫瘠,一亩地只能卖5两银子,至于下集村、刘家村这样富庶的,一亩地可以卖10两银子,只因现在闹饥荒,不得不贱卖,一亩地的话应该6两就能买下。”

    那么50亩地,就是300两。

    倒在程松儿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明儿个,我随你去看看。”

    即便是田地也有好坏之分,虽然她已在牙商手里做了两回生意,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牙商卖给她的都是一些收成不好的土地,那她岂不是亏得血本无归?

    跟牙商约定好了之后,程松儿回了屋内。

    程青枝正坐在堂屋里,本应在外头才戴上的帷帽,他在堂屋里就已经戴上了,厚实的帘幔将自己的五官遮的严严实实,一点风都不漏。

    程松儿像掀红盖头似的将帘幔撩起,调笑道:“人已经走了,干嘛还把自己捂着这么严实?”

    程青枝低着头,面色绯红:“我不喜欢那些女人看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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