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偏偏江挽星从那天晚上开始就觉醒了男同基因,和他说着话的时候会忽然控制不住,凑过来亲他,舔他的唇瓣。如果江挽星只是想要亲亲,那也勉强可以答应,毕竟美人的唇也是香香软软的,亲起来很舒服。
偏偏江挽星亲着亲着就忍不住动手动脚,被他那双微润的杏眼望着,裴十安往往忘记了反抗,不知不觉就被江挽星得逞。
美人计,可耻的美人计。
事后裴十安伏在床榻间,连喘气都喘不匀,江挽星还要说:“小安,我还想要……”
裴十安眼前一黑,刚要爬下床,就被江挽星攥住脚腕扯回去,随后床边的纱幔被放下来,里面时不时传来骂声,骂到后面便是煽情的啜泣和低喘,让人面红耳赤。
工作人员有一次来找裴十安,正好撞见他们在行事,尴尬地避开了。
等到江挽星离开,工作人员才现身。
裴十安以为是江挽星还未餍足,去而复返,随手抓起一件衣服就砸过去,崩溃地骂:“有完没完?我都快被你搞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工作人员咳了一声。
裴十安这才看见是他,怒火更炽:“你还敢来?我问你,你上次为什么不告诉我江挽星是个男的!”
“我想说的,但是你制止了我,让我不要打扰你的幸福。”
“幸福?”裴十安指着自己问:“你看我现在幸福吗?跟一个男的,我怎么幸福?”
工作人员劝他想开点:“虽然你被捅了菊花,已经很惨了,但你接下来还有更惨的,所以你要打起精神。我帮你看了剧本,拆穿你假少爷身份的关键人物快要出现了。”
裴十安趴在床上动弹不得:“你是懂安慰人的。”
但目前生存为第一要务,为了不流落街头,裴十安果然打起了精神,细问接下来的剧情。
当年宁砚出生没多久就被换走,做这件事的人,却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少年名唤楚寻青,江湖杀手,收钱办事。
裴府的仇家让他把裴府刚出生的孩子换走,他无情无绪地完成了任务,要把孩子交给雇主的时候,却忽然起了恻隐之心。
如果把孩子交给仇家,不知要受多少折磨,甚至不知能不能活到长大。
他带着孩子离开,雇主派了一批又一批的杀手追捕他,想要灭口。
这时候想把孩子送回裴府已经不可能,只能将错就错下去。
杀掉最后一批追兵之后,楚寻青把孩子送给了江南最富庶的宁家,宁家给孩子取名宁砚。
在宁砚长大之后,楚寻青成为了教他剑术的师父。
这次宁砚进京,楚寻青有事没有跟来,但最近已经启程,等他见到宁砚,还有裴府的那位假少爷,就会把真相公之于众。
裴十安啧道:“看看人家宁砚这命,身边到处都是帮他的人,江湖杀手都能为了他反水,还心甘情愿当奶爸。”
工作人员:“没办法,这就是主角。”
“这个楚寻青还有多久到京城?”
“也就这几日。其实你不必太担心,实在不行,你可以嫁到江家。江家也在三大世家之列,虽然比不上世家之首的裴家,也还不错了。”
裴十安想到这几日差点被江挽星搞死在床上,跟他搞基,就算有钱也没命花。
“我还是觉得宁砚比较好。”裴十安说:“而且我在裴家长大,实在舍不得离开。”
云暄这几日有政务要忙,没来教裴十安写文章,而且那天晚上他们分开的时候不太愉快,彼此确实都需要几天时间冷静。
正好今日得了空闲,云暄坐马车去了裴府,却在裴府门口见到了江挽星。
江挽星上次负气离席,云暄还以为他不会再和裴十安见面了,没想到江挽星倒是放得下身段,还愿意主动来找裴十安。
云暄冷冷看了半晌,遣人去请江挽星。
江挽星回头遥遥望了他一眼,看着柔柔弱弱的美人,居然毫无惧意,径直向他走来。
“见过殿下。”
江挽星行礼,云暄却迟迟不搭理他,只是看着面前的一盘残棋,似乎在思索如何破解。
江挽星也跟着瞥了一眼棋局,不等云暄让他平身,便上前拈起一颗黑子,放在了某个位置:“这盘棋应该这样破,殿下居然看不明白吗?”
他说话太不客气,马车外面侍立的下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放肆!敢这样和殿下说话!”
云暄倒不生气,挥手让义愤填膺的下人退下。
他唇边还带着笑意:“江挽星,你很聪明,这样很好。那就应该明白,什么人是你不能碰的。”
江挽星抬起眼睛和云暄对视,在云暄的眼睛里看到了萧疏的冷意。
那是警告,警告他离裴十安远一点。
但是——
江挽星声音很轻,却足够让云暄听到:“殿下说得晚了些。我已经碰了,还不止一次。”
裴十安和一群狐朋狗友在酒楼里吃吃喝喝,家里的小厮忽然找过来,慌张地告诉他:“爷,出事了,江公子不知怎么得罪了太子殿下,现在被扣在东宫了。殿下还说等您过去才放人。”
此言一出,举座哗然。
裴十安也被吓了一跳,一边放下酒杯往外走,一边急切地询问:“挽星怎么回事?好好的,去招惹太子干什么?太子没事的时候还要整治整治人,真得罪了他,还不得被他扒层皮下来!”
小厮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听说是江挽星顶撞了太子。平时太子对读书人最客气,也不摆皇室的架子,这还是头一回发这么大的火。
“反正您快去吧,去了就知道了。不见到您,殿下是不会放人的。”
裴十安急得出了一身汗,在东宫下了马车,就横冲直撞地往里闯。门口的侍卫也不拦他,显然是云暄提前吩咐过。
其中一个侍卫告诉他,云暄在后花园的湖心亭里等他,裴十安熟门熟路地摸到地方,刚走过曲折的石桥,就被沁凉的水汽扑了满脸。
他看见亭子下面,云暄面无表情地坐着,而江挽星歪倒在地,心里一惊。
“你把挽星怎么样了?”
裴十安扑过去抱住江挽星,眼泪已经沿着脸颊流了下来:“挽星,你被贼人害得好惨!这么年轻便香消玉殒,我,我……”
他抓住江挽星的手,发现还是温热的,眼泪顿时止住,露出疑惑的神色。
云暄冷道:“人还没死,你嚎什么丧?”
裴十安趴在江挽星胸口,听见他还有心跳,才松了一口气,又看了一遍江挽星身上有没有伤口。
幸好江挽星并无大碍,只是双手双脚都被绑了死结,裴十安一时也解不开。
“你对挽星做了什么?他怎么会昏迷不醒?”
云暄看见他眼底的担忧,心里更是一股郁气,忍不住讥讽:“你倒是关心他。”
裴十安刚想说“还不是因为你这贼人坏事做尽”,但他抬头对上云暄冰冷的视线,硬生生把话又咽了回去。
平时和云暄打打闹闹,都是玩笑居多,但这次云暄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天子一怒,伏尸千里。
云暄平时再平易近人,也是储君,没人敢在他发怒的时候再插科打诨。
旁边侍立的人说:“裴公子,殿下并未对江公子动用刑罚,只是江公子不肯回东宫,奴才不得已才把江公子打晕。”
裴十安咽了咽口水:“这样,是我错怪三哥了,那我现在把挽星带回去。”
他抱起江挽星就想走,云暄却淡淡开口:“站住。”
裴十安站在原地不敢动了,看着怀里紧闭双眼的江挽星,不知如何是好。
云暄放下了手里的折扇,扇坠落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所有人心里都颤了颤。他吩咐道:“所有人都出去,把帷幔放下来。
”
亭子四周的帷幔垂到地上,四面密不透风,里面只剩下云暄、裴十安、江挽星三人。
裴十安有些抱不动江挽星,默默把他放了下来。
云暄声音低缓:“今天江挽星告诉我,你跟他已经行过了房事,是真的吗?”
裴十安啧了一声:“这憨货,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现在裴十安知道云暄为什么生气了,云暄就是看不得别人过的日子比他好。现如今他睡到了美人,而云暄还没和轻羽姑娘成事,自然心里不平衡。
他正要开解一两句,说自己的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他其实很不愿意天天被捅菊花。
况且江挽星一个硬邦邦的男人,哪有香香软软的轻羽姑娘好。
没等他开口,云暄就忽然起身,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推在石桌上。裴十安趴在那里,察觉到云暄在解他的腰带,还伸手探进了他的衣服里。
石桌上的瓜果糕点都被打翻在地,包括云暄刚刚放上去的折扇,满地的碎瓷片。
裴十安懵了:“你干什么?”
云暄也不答话,只是褪下他的衣衫,先看见他背后凸起的蝴蝶骨上有几处吻痕。
于是一声冷笑:“原来真被碰过了,我还当江挽星是在逞口舌之快,毕竟你们才认识几日,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混到一起。”
他修长的手指沿着裴十安的脊柱滑下去,一直到那微微凹陷的地方。
“这里也被他用了,是吗?”
裴十安觉得这样太奇怪了,作为一个男人,却趴在另一个男人面前撅着腚让他赏菊。
他只想赶紧穿上衣服,无论云暄问什么,都敷衍地点头:“是。”
云暄静了一会儿,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再开口的时候,他声音喑哑:“裴十安,我和你认识了那么久,一直在等你开窍,等你心甘情愿,忍着不碰你。上次也是,你问如果不答应我,会不会株连九族,你问出这样的话,我就知道你是不愿意的,觉得还不到时候,所以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了。”
裴十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惊吓到:“啊?你的意思是,上次是骗我的,你其实就是男同……”
“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有多蠢,看到江挽星我才明白,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忍的。”
云暄把手指伸到他唇边,没什么情绪地说:“舔湿。”
裴十安怎么可能愿意:“云暄,你不要欺人太甚!”
但云暄显然从江挽星身上学到了一些精髓,不顾裴十安的反对,直接把手指探进他嘴里,搅得他连涎水都含不住,流了一下巴。
然后云暄抽出手指,没进那个隐秘的地方,替他扩张。
裴十安不住地喘息着,随着云暄手指的动作摆动腰身,嘴里还不服气:“云暄,你个杀千刀的王八蛋!”
云暄面无表情:“再叫得大声点,看看能不能把你姘头吵醒,我不介意让他看着我上你。”
裴十安瞬间闭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