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苏雨萌和谢正就在一边看他俩掰扯，狗粮管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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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严宵买了陈星夏想吃的花生巧克力口味，就给她舔了一口，剩下的他三下五除二地给吃了。
完事还皱着眉点评了一句：太甜。
气的陈星夏差点儿当场揍人。
“又想小宵呢。”陈沛山瞟了眼孙女，“你们这些小年轻啊。”
陈星夏正给爷爷研墨，闻言立刻反驳：“谁想他了？想打他差不多。您不知道，他事儿可多呢，管东管西的。”
陈沛山笑着摇摇头。
过了会儿，轩轩跑进来报信儿，说严宵来了。
陈星夏研墨的手一顿，全当没听见，该干嘛干嘛。
严宵在外面先是问候长辈们，然后跟夏澜和陈慕桢交代了跟律师谈话的事，再来又听轩轩搁那儿吹牛。
磨磨唧唧没完。
陈星夏哼了声，手下动作加快。
陈沛山被摩擦的声音吵得头疼，刚要说两句，严宵进来了。
“爷爷。”
严宵叫人，目光却落在陈星夏身上。
陈沛山看得真真儿的，老小孩玩心又起来，故意不给两人亲近的机会，招手让严宵过来看自己的字。
严宵说爷爷的字又精进了。
背后的一只手去寻陈星夏手指，勾了勾，被无情打开。
严宵再去勾。
陈星夏看他贼心不死，行啊，等他摸到她自己，她反手就拿指甲狠狠扎下去。
疼死他。
严宵面无表情，就着这小性子，把人攥进手里。
“老咯，再过几年啊，眼更花，怕是写不了了。”陈沛山拿起一幅字看看，“现在得多写些。”
陈星夏不爱听这话，说：“您老当益壮，身体健康，怎么就写不了？写到一百岁都没问题。”
陈沛山摸摸孙女的脑袋，也不当这个电灯泡了，让他俩把桌子收拾了，自己出去喝茶。
陈星夏整理着纸张，严宵过来帮忙，她不让。
严宵凑过去，问：“还生气呢？”
“我哪儿敢啊。”陈星夏说，“我们全家都那么喜欢你，我要是生你的气，不就是我不懂事？”
“……”
一边是陈星夏的家人，一边是陈星夏，严宵一时不知道怎么哄。
瞥到桌上废掉的宣纸，他灵机一动，拿着陈沛山刚才用了一半儿的毛笔，想在纸上写：小满别生气。
可无所不能的严学霸真是一点儿书法天赋没用，笔拿起的那一下，先滴了一个大黑点儿在纸上。
陈星夏这下笑了，嘚瑟：“不行了吧？”
“陈老师教我。”
“你说教，我就教？”陈星夏扬起下巴，“我学费很贵的。”
严宵听了，垂眸思考片刻，很认真也很正式地说：“我把东棠里的房子送给你。”
陈星夏惊了下：“什、什么？”
“东棠里的房子。”严宵说，“还有里面的古董，以及信托基金，全都给你。”
“你……你开什么玩笑呢。”
严宵没开玩笑。
那些东西既然是爷爷要他继承的，他继承就是。
可这些并不是他真的想要的，但从世俗和现实的角度上讲，有钱总比没钱强，那他就都给小满。
“别胡说了。”陈星夏拿走严宵手里的毛笔，“那都是你的。”
“可我是你的。”
换句话说，那也就都还是陈星夏的。
逻辑没毛病。
陈星夏辩不过某人，挤了他一下，叫他别妨碍自己收拾东西。
严宵写字哄人失败，送房子送基金也失败，只好启动pn
C——从口袋里掏出一条软糖。
花生巧克力口味的。
“冰淇淋真不行。”严宵说，“吃颗糖，好不好？”
陈星夏看着手里的软糖。
说实话，比那些财产加起来还要贵重。
*
晚上，大家围在一起吃年夜饭。
今年人多热闹，餐桌氛围格外的好。
而涉及到开心果好运饺子，因为多了三位竞争对手，现场赛况尤为激烈。
轩轩表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得吃到有开心果壳的饺子不可，连陈教授和他爸都被PK下去了。
表姑担心轩轩回头吃撑了再大过年的挂急诊，就叫他别吃了，可轩轩不听，还在吃。
陈星夏也不知道孩子这是有什么迫切的愿望等着要今年实现，拽拽严宵的手，在他耳边问：“你作弊了吗？”
严宵摇头。
今年表姑在，不好下手。
陈星夏爱莫能助，她自己都没吃到呢。
等还剩下一盘饺子的时候，表姑说什么不让轩轩吃了，轩轩瞪着眼说他可以，正要夹，严宵往他碗里放了一个饺子。
轩轩看了下，没觉得这饺子哪里不同。
但冲着对姐夫的信任和崇拜，轩轩一咬牙，吃！
结果还真吃到了！
陈星夏惊讶：“你不是没作弊吗？”
“猜的。”严宵说，“那个饺子的饺子肚颜色深了些。”
陈星夏哦了声，嘀咕：“那带着开心果的饺子就剩下一个了，谁都没吃到。”
吃完年夜饭，一家人在客厅看电视。
陈星夏他们都大了，不能还天天叫爸妈伺候，主动揽了刷碗的工作。
轩轩表弟也想表现，可他饺子实在吃太多，不得不在院子里多动动，好消化一下。
陈星夏和严宵在厨房刷碗。
严宵不想陈星夏的手沾水，就给她擦盘子的任务，两人搭配起来，活儿干的倒也快。
等收拾差不多，陈星夏说他们也去看春晚吧，严宵却盯上了剩下的那盘饺子。
陈星夏纳闷：“你想干嘛？”
严宵找了双筷子：“你还没吃到。”
“可我吃不下了啊。”陈星夏摸摸滚圆的小肚子，“现在还撑着呢。”
严宵弯弯唇，说：“我替你吃。”
——等他交上了好运，就全部送给她。
于是，年夜饭散场后，严宵一个人又吃上了饺子。
陈星夏知道之前他为了给自己找开心果饺子，已经就没少吃了，这再吃，还是凉的，胃不舒服怎么办？
“别吃了。”陈星夏说，“就是一个习俗，没什么的。”
严宵摇头。
他这人有时候很固执，认定的事，怎么都改变不了。
陈星夏看得着急：“真别吃了，我不……”
“小满。”严宵轻声打断，浅笑了下，“我很久没有过年的感觉了。”
又或者说，没有家的感觉。
每次春节，严歧再不爱说话，也会陪着梁慧婷和严宜。
而他就一个人在房间里，要么写题，要么看书，窗外偶尔有谁家亲戚拜年说的吉祥话传来，他说不上多么羡慕，但心里总归有一个地方是空的。
直到去年除夕，他体会了一次。
又何其有幸，今年的他还能拥有。
“以前没试过，不知道是这样的。”
说着，严宵破开一个饺子，露出里面的开心果壳。
他放下筷子，转头看向陈星夏，终于满足了，说：“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么好。”
会有一颗星
这话听得陈星夏心里酸涩。
她揪住严宵衣摆，
想过去抱抱他，外面表姑父忽然喊道：“刷完了吗？快来打麻将啊！”
打麻将这项活动，陈家以前过年常进行。
但那得是在表姑一家过来的前提下，
因为陈教授不会t打，
他们自家凑不齐。
今年可好，不仅凑齐了，还来了个超强外援。
陈星夏看着严宵，眼里小算盘打得噼啪直响。
两人从厨房出来，麻将已经码齐，陈沛山、夏澜、表姑父，
三缺一。
轩轩问：“我姐和严宵哥谁上啊？”
“当然我上。”陈星夏看了严宵一眼，“我打的可好了呢。”
严宵点头：“我坐你旁边观摩。”
陈沛山和夏澜对视一眼，懂的都懂，表姑父不知底细，手痒得不行，催着谁上都行，
赶紧坐下。
结果第一圈下来，表姑父输得裤衩都快保不住。
想他也是牌桌上的王者段位啊，今儿手气怎么差成这样？
夏澜叹了口气，
也是看不下去，
戳破：“这丫头一直靠小宵给她算牌呢，
你哪辈子能打赢？”
表姑父啊了声：“你俩？”
陈星夏还想不承认，
可夏女士什么事不知道？
也就五六年前吧，
陈星夏和严宵上初中那会儿。
同样是过年放假，陈家远房亲戚来串门，
在临饶小住了几天。
其中有一对龙凤胎兄妹，算是陈星夏的堂哥堂姐，
拉着家里的另一个亲戚和陈星夏打麻将。
陈星夏是聪明，麻将打得好。
但架不住人外有人，那对兄妹打得更好，还会使配合，陈星夏输了好几回。
输就输吧，也不是玩不起，偏那堂妹嘴欠，操着一口外地话，陈星夏也听不懂，但知道对方是在嘲笑自己。
陈星夏很生气，找到严宵。
严宵哄她，先是给买了甜宝栗子，又来约那对兄妹再战。
就严宵那天生的好脑子，他要是有心，能让对方输得精光。
玩了几圈后，把把都输，那对兄妹就急了，说陈星夏请外援不算本事，有能力自己上。
自己上就自己上。
陈星夏顶替了另一个亲戚的位置。
她一来，赢的人就清一色变成了她。
严宵不仅会算自己的牌，还会算她的，次次喂牌，叫她躺赢。
堂妹最后气哭了，说再也不和陈星夏玩了，堂哥也说陈星夏心眼儿多，不好交往。
严宵一听，人小气势却足，不怒自威：“话真多。”
兄妹俩被严宵高冷的气场镇住，没敢再乱嚼舌头，灰溜溜地走了。
夏澜说完这件往事，表姑父也笑了，打趣道：“这小宵有远见哈，那时就知道护着我们小满，是不是知道以后得找我们小满啊？”
陈星夏哎呀一声，不让表姑父乱说。
而她一着急，严宵便启动防御系统，接话：“要不我和表姑父打两圈？”
闻言，表姑父一愣，随即整个屋子里的人都笑了。
陈星夏脸红成苹果，心说某人是傻子吗？
这时候就别还护着她了！
一家人笑声不断。
暖黄的灯照得每个人脸上亮晶晶的，心里也澄明一片。
连同窗户上的大“福”字，一并闪着细碎金光。
快十点，谢正和苏雨萌上门找陈星夏他们去放烟花。
轩轩表弟跟着一起，五个人来到东棠里暂时搁置的一栋小楼前。
谢正说：“新开发的。孩子们都来这儿放，咱们也走着。”
大家上了楼，来到天台上。
苏雨萌今年买的仙女棒升级了不少，至少不是那种一点就没的，起码能燃个三十秒。
另外，谢正的同学也送了他一些呲花，说是好看不招摇，他们快速放完，估计也没人会管。
轩轩表弟搓搓手，接过烟花棒，谢了萌萌姐，问：“听说过年放烟花能许愿是吧？”
“有吗？”苏雨萌不知道，“你可以许，图个好彩头也行啊。”
轩轩点头，陈星夏见他这样子，联想之前的饺子大战，便问：“你今年是有什么大事吗？也还没到高考啊。”
“不是高考。”轩轩嘟囔，“你就别问了，这么八卦呢。”
敢说她八卦？
陈星夏还非得知道不可了。
轩轩嘴硬，说什么都不肯交代，眼看陈星夏猜不到越来越着急，还故意扮鬼脸气她。
陈星夏哼了声，心说不猜了、不猜了，能有什么大事？她不稀罕知道。
轩轩松口气，不想严宵忽然云淡风轻地说了句：“有喜欢的女孩了吧。”
“……”
陈星夏和轩轩同时石化了下。，尽在晋江文学城
轩轩随即跳脚：“你怎么知道的？！”
这下，陈星夏抓住了表弟的把柄，一份不平等协约摆在轩轩面前。
轩轩欲哭无泪，看着严宵，哭诉：“严宵哥，你也太向着我姐了吧？我的死活你不管？”
严宵面无表情。
很遗憾，他确实不管。
一旁苏雨萌和谢正姐弟俩早领教恋爱中的这二位杀伤力有多大，对轩轩致以同情的问候。
“好啦，咱们快放烟花吧。”苏雨萌说，“我今年首次下厨，做了珍珠丸子，你们待会儿去我家再吃点儿。”
谢正忙说：“各位三思后行啊。”
大家都笑了起来。
烟花燃起，缤纷绚丽。
陈星夏挥舞着手里的仙女棒，看向严宵。
她来到他身边，说：“你刚才说你体会到了过年的感觉，说这种感觉很好。那以后，我们就一直一起过年，怎么样？”
你再也不要孤零零地困着自己，也不要去看别人拥有的温情。
你想到要的这些，我给你。
“我家就是你家。”陈星夏笑着举起仙女棒，“我许愿，往后的每一年春节，严宵都在我身边，和我过节。”
严宵望着女孩眼里温暖的光芒，胸中热流翻涌。
想说什么，谢正在这时点燃了那桶呲花。
无数金色光点霎时激荡四射，在地上旋转起一道道灿烂的光线。
声音有些响，陈星夏捂着耳朵往严宵身后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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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宵替她挡着。
在厨房时，他想他何其有幸今年还能拥有一个这样的春节。
这话说的还是欠妥。
他应该对她说，何其有幸，他能拥有一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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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五过后，年虽还没过完，但年味儿没那么浓了。
亲戚之间门也串的差不多，大多数人都是在自己家中休闲放松。
可陈星夏闲不住，她想起高三那年寒假他们四人组在院子里的露天影院，就又约上苏雨萌和谢正，打算再来一场。
时间定在下午。
上午的富余量，陈星夏和严宵去市图书馆借书。
回来路上，两人互相抽背了彼此专业相关的英语词汇，不得不说，真是一个比一个拗口难记。